那天的开学典礼,我一生忘不了。我刚站上舞台,我后妈就冲出来抢过话筒,
哭着告诉全校我刚做人流,身体虚得站不稳。我被骂、被指、被怀疑,朋友对我翻脸,
男友躲得干干净净。把我逼到天台边的,也是她。再睁眼——我躺回宿舍床上,
时间倒回典礼前一天。这一次,我端起后妈递来的安神汤,把后妈的避孕药换成维生素。
01重生前的最后一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反复在我脑海里播放。我坐在宿舍床沿,
灯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晚自习的**从教学楼那边飘过来,我却一点都静不下来。
脑子里全是那天开学典礼的画面。操场上人山人海,老师、家长、学生站满整个主席台前。
我被点名上台,作为优秀新生代表发言。那时我胸口还充满骄傲,手心是紧张的汗。
可下一秒,画面突然变形。沈玥,穿着那条我妈替她熨得笔挺的连衣裙,从观众席冲出来。
她一把抢过我的话筒,哭腔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校长,
求求你取消我女儿的发言资格吧!她不配——”她的手指明明颤着,眼泪却滴得准准的,
每一滴都砸在我脸上。“她私生活混乱,小小年纪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刚做完人流手术,
身子虚得很,求你别让她站太久……”全场哗然。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丢到烈日下。
那些目光、窃笑、嫌恶从四面八方砸过来,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掉进深水里。
刘明路从人群后面退开一步,像避开瘟神。我看到他那一瞬间眼底的嫌弃。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原来闹剧里,我才是那个无路可退的**。朋友躲我,
辅导员看我时眼神复杂。网上流言一夜之间把我从优秀新生变成了“丑闻主角”。最后,
我被逼到教学楼天台,风刮得脸生疼。沈玥站在下面,哭得声嘶力竭。“我都是为你好,
你身体不好,妈心疼你啊!怕你站久了累着!”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
心里的那根线终于断了。然后,我跳下去。冰冷的风割开耳朵,世界只剩一片呼啸。再睁眼,
我回到了开学典礼前一天。宿舍天花板白得刺眼,我猛地坐起,浑身冒冷汗,
呼吸急促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我死死抓住床沿,确认自己还活着。
室友在外面打水还没回来,宿舍安静得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我看向床头柜,手机屏幕亮起,
日期清晰得刺目。开学典礼是明天。我冷笑一声,手指一点点握紧。天给我第二次机会,
这一次,要受伤的人不是我和我妈。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立刻收住情绪。“梦梦,
是我。”是我妈。她的声音永远温柔,像一碗刚出锅的粥,不烫,却能把人鼻尖烫酸。
门打开,她端着一碗安神汤,碗沿还冒着热气。她从早到晚忙两份工,每一次给我送东西,
都像珍惜我一样用心。“别熬夜写稿子了,你脸色不太好。”她把碗放到我桌上,笑得温柔,
“喝完早点睡。”我看着她,突然有点喘不上气。前世我从天台跳下的前一个小时,
她还在厨房里替沈玥洗碗。那时候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不知道我被骂得抬不起头,
不知道我站在栏杆上时,心里喊了多少声“妈”。她只知道她要照顾这个家。我鼻尖发酸,
捧起碗喝了一口,热气冲进喉咙,暖得我有点晕。她抬手试探我额头,
“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我摇摇头,把整碗汤喝完。她接过碗,转身时动作太快,
包里的东西滑出一点,我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药瓶。避孕药。她和我爸明明早就没什么感情了,
却还是按沈玥的话,一粒不落地吃着。“对女人好。”这是沈玥说的,“不然一梦上大学了,
你俩还要再生个拖累家庭的孩子?”我妈听了真的照做。我捏着被角,
心里像被生生划了一刀。妈,你怎么这么傻。她刚放好碗,我顺着她的动作,
从桌角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她接过去时注意力全在碗底有没有渣,
完全没看见我另一只手已经把药瓶拿出来,换成了我早就准备好的维生素片。
我动作轻得不能再轻,连瓶盖扣紧的声音都被我压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有察觉。
她只是回头对我笑,眼里有母亲特有的心疼。“早点睡,我明天也会来参加典礼。你别紧张,
讲得不好也没人怪你。”我愣了一下。前世,她没有来。
因为沈玥告诉她:“学校不让家长进去,去了也是添乱。
”所以她在家洗碗、洗衣服、做晚饭,什么都不知道。我握住她的手,用力得近乎失控。
她被我吓到,“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酸意。“妈,”我看着她,
“以后别听沈玥的。”她怔住,像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轻轻松手,笑了笑,
又回到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模样。“她说你身体不好,不让我给你添麻烦。”我低头,
声音轻得像刚落下的灰,“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她的照顾。”空气安静了一瞬。
我妈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们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一家人?呵。
我垂下眼,心里冷得像雨夜的铁皮。我把维生素瓶塞回她包里,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刻,我第一次看清楚我真正要做的是什么。不是报仇。
是让沈玥尝尝她亲手给我和我妈灌下的每一口苦。我把门关上的一瞬间,
心里的窒息感突然松开一角。我回到桌前,拉开抽屉,把所有东西清理得整整齐齐。
重生不是礼物,是刀。我必须把它握紧,不然下一次掉下去的仍然会是我。
宿舍灯忽闪了一下,隔壁楼的广播传来测试声音。明天此时,我会站在典礼的舞台上,
而沈玥,会像今天的药瓶一样,被我轻轻一翻,彻底倒向深渊。我坐在书桌前,
手指敲着桌面。心跳终于平静下来。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揉捏。沈玥欠我的,
我要她一点不落地还回来。她欠我妈的,我要她加倍偿还。我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明天,
就是第一步。02第二天一早,我到校门口时,天还没全亮。空气里带着一点潮味,
路灯照在地面上,白得刺眼。我背着包,脚步快得像在赶一场无声的战斗。
典礼在上午九点开始,我八点不到就抵达操场。操场四周拉了警戒线,摆满座椅,
工作人员来回走动。舞台上的红布还没完全铺好,主持人站在前排对着稿子练习。
我站在远处,看清每一个人的位置。前世就是在这里,我被沈玥堵得措手不及。
我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视线从每个可能的入口扫过去。左侧的侧门通向后排家长席,
前方的主道会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眼底,右侧靠近教学楼,有个小坡,
人多时稍不注意就能混进来。沈玥就是从那个小坡冲上去的。我停在那里,
盯着那条路看了十几秒。旁边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搬椅子,我抬脚往前走,主动开口。“你好,
这边是家长席入口吗?”其中一个年轻小伙抹了抹汗,“对,家长一般走这里,
学生从对面进。你家长来吗?”“会来。”我点头,声音淡,不过神情认真。
“那你可以提前说下你家长的情况,生病、腿脚不便这种,我们帮着留意。
”“我妈腿脚不太好,可能走得慢。”我顺势扯了个借口,“不好意思麻烦你们。
”小伙连连说不麻烦。我不是想让他们照顾谁,
只是要他们对“上台抢话筒”的可能性提高警觉,只要他们留心,
沈玥的速度就不会像前世那样顺利。布局一点点落好,我继续朝主席台方向走去。
主席台后侧挤着老师和学生会成员。我把学生证递给负责签到的学姐。学姐抬头看见我,
眼里带着鼓励,“宋一梦,别紧张,你稿子写得很好。”我点一下头。
她不知道我此刻想的不是发言,而是谁会在我开口前抢走话筒。签到后,
我趁着学姐整理资料,低声问:“发言顺序已经定了吗?”“定了,你第三个。
”她递给我一张清单,“流程不会变。”我扫了一眼,确认时间节点和入场路线,
目光在“优秀新生代表发言”那一行停了几秒。只有我一个名字。
前世我对这事高兴得睡不着,现在我看着那行字,只有冷。离开主席台,
我到操场边的栏杆旁站了一会。学生陆续进来,话题大多是军训、宿舍分配、社团活动。
我听着他们的声音,心里的紧绷拉得更细。我拿出手机,
给刘明路发了条消息:“你到学校了吗?”一分钟后,消息跳出来。“在路上,
你别提前紧张。”这语气我太熟了,像敷衍,又像在应付一个不重要的提醒。
他前世就是这样。风波没爆发前,他说什么都能温柔得让人误以为那是真心。一出事,
他立刻躲得干干净净。我重新把手机塞回口袋,不再发消息。八点半,学生几乎坐满了。
我背着包靠近前排,准备等主持人叫我到后台准备。我听见背后两个女生在轻声议论。
“听说今年的优秀新生是理科状元。”“就是宋一梦。昨晚学校公众号还发了她采访。
”我转头,那两个女生不认识我,只是看着舞台兴奋。我拿稳呼吸,继续向前走。
我在第一排角落找了个暂时的位置坐下,包放在脚边,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向右侧坡道。
那里人越来越多,有家长、有学生、有迟到的老师。沈玥会从那里出现。我抓住包带,
手心微微发热,不是紧张,而是等待。我清楚记得她冲上台的动作:裙摆乱飞,
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嘴里喊着“校长”。她那副样子,假得要命,
却骗倒了一整操场的人。今天我在这里等她,她却还蒙在鼓里,
不知道这一场戏将彻底变成她自己的丢脸大会。八点五十五分,主持人试音结束,音乐响起,
开学典礼准备开始。我起身去主席台后侧等候。走上台阶时,我突然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
“梦梦。”我停下。刘明路从人群里钻出来,头发有点乱,像是跑着来的。他脸上挂着笑,
却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而是一种带着目的的温柔。他伸手拍拍我胳膊,“别紧张,
一会我在下面给你拍视频。”我盯着他,没接话。他大概觉得我被典礼吓住,
轻轻捏了下我手背,“等会你讲得好,我妈肯定要夸你。”我抽回手。他愣了一下,
笑容僵住。我往主席台走,他在后面跟着,像没意识到我已经不想搭理他。
“你昨晚没睡好吗?”他压低声音问。“没睡。”我说。“你是因为什么……压力太大吗?
”他越靠越近,语气里多了点探问。我偏头,看见他眼里的好奇,
那种好奇像是要拆开我看清里面有什么。这一幕让我胸口冷了几分。前世风波爆发,
他问过我一句“你真的做过吗”。那一句比沈玥的诬陷更让人窒息。他不是关心我,
只是怕自己被牵连。我踏上台阶时说了一句:“典礼结束再说。”他停在原地,脸色沉下来,
可还是压着脾气,“好,那你先忙。”我没回头。主席台后排的老师叫我名字,
我立刻走过去。台上的灯都亮着,我站在幕布后侧,视线从缝隙里扫向右边坡道。
那里已经开始混乱。有人被挤开,有家长在抱怨。一个熟悉的背影在人群里艰难往前走。
沈玥来了。她穿着一条淡粉色连衣裙,手里抓着包,
另一只手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她前面的人。她的眼神锐利,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典礼流程。“接下来,
请优秀新生代表到后台准备。”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稿子。一切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她来得比前世更急,我的冷静更稳。我听见自己心跳,清晰又稳定。沈玥还在那条路上。
等她跑上来,我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个随时被抢走话筒的傻子。我在台侧站定,
目光停在那条斜坡最后的转角。她正往这边冲。她以为她会像前世那样轻松成功。
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我已经来这里守了她一早上。03主持人站到台前,
话筒里的回声在操场上铺开。我从幕布的缝隙里看出去,阳光已经爬到操场中央,
照得每一张脸清清楚楚。学生齐刷刷坐好,家长区也满了。我站在舞台侧面,手里攥着稿子。
指尖有些凉,但我呼吸稳得很。前排的老师和学生会成员在低声确认流程,我听得清楚。
“优秀新生代表在第三位。”“上台前两分钟叫她。”我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观察右侧坡道。
沈玥穿着那条粉色连衣裙,正在人群里往前挤。她的头发被人撞得有些乱,她一边甩开别人,
一边抬头看舞台方向,眉间写着急躁。和前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我现在看着她,
就像看着一只冲向陷阱的狐狸。主持人开始念第一段开场词,台下掌声稀稀落落。
我站在幕布后,没有一句听进去。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坡道那边的动静,
沈玥离入口已经很近。工作人员在那里维持秩序,
她凭着一张“我女儿要上台”的脸往前硬挤。几个家长不满地看着她,有人抱怨她太急,
她连回应都懒得回应。我在侧面看到这一幕,心里更稳了。她的急,正说明她知道不能拖。
“宋一梦。”幕布旁的老师喊了我一声,“准备,下一项就是你。”我点头,把稿子压平,
站到后台准备区。灯光从幕布缝里落到我脚边,我能感觉到脚下的木板有一点微微的震动,
是舞台传来的低频共鸣。主持人念完第二项内容,台上音乐渐渐停下。“下面,
有请优秀新生代表——”那一瞬间,全场的目光转向舞台中央。
我迈步上台的第一脚踩得很稳。阳光从舞台顶部打下来,我能感到光落在脸上的温度。
我沿着红毯走过去,每一步都踏在前世的阴影之上。我站到话筒前,调整高度。
台下有人在拍照,我看见第一排是老师,第二排是家长,第三排开始是一整片学生的脸。
我神情没有起伏,只轻轻吸了口气。主持人向我点头,我正要开口。
操场右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偏头,果然看到沈玥挤过最后一个人,
抱着包朝舞台方向跑来。她的速度比我预想得还快。她撞开一个学生,差点跌倒。
工作人员伸手拦她,她却用哭腔喊:“让我上去!我女儿身体不好,我得阻止她!
”那哭声盖过了主持人刚退后的脚步声。我握着稿子的手指收紧,抬眼看向她的方向。
她看到了我,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我站在舞台中央,
两侧整齐的椅子、排列的旗帜、撑起红布的铁架全部在阳光下晃动。风从操场吹来,
把我的头发轻轻掀起一缕。沈玥越过工作人员,踩着坡道往台上冲。
全场的视线开始向她聚集。这就是前世羞辱的开始。
耳边突然传来家长的议论声:“那不是她妈吗?”“怎么跑上来了?”“出了什么事?
”那股难堪的气息,很熟悉。我没有后退。我只是把稿子放到讲台上,
盯着那个冲向我的女人。她越跑越近,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来,整张脸因为激动而扭曲。
她用力攥着包,像抓着一块能救命的木板。主持人已经完全没反应过来,
只能看着她一路冲上台阶。沈玥冲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抢话筒。我却没有松开。
她的手狠狠抓住话筒杆,我的手也握着那根金属杆,两股力量僵在那。她抬头看我,
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像没想到我会阻拦。我盯着她,没有眨眼。
她假哭的声音几乎要在话筒里炸开:“校长!求求你——”她话还没说完,
我侧身挡在话筒前,声音平稳:“请您先下台,这里正在进行典礼流程。”她呛住了一瞬,
随即哭得更响,眼泪顺着脸颊直往下流。周围学生吸气的声音齐刷刷响起。
最前排几个老师已经起身,想弄清状况。沈玥见我拦着,直接伸手往话筒上抓,
指甲几乎要挠到我手背。我坚定握住话筒架,往旁边一点点偏过去,让她抓不到。
台上的光把她的狼狈照得一清二楚。她气急败坏地大喊:“她身体不好!
你们不能让她站在这里!她才刚做完手术!”那一句话像尖锐的锥子扎进空气里。
操场安静了半秒。窃窃私语迅速从四周炸开。“手术?”“什么手术?
”“她不是优秀新生吗?”我听到有人压低嗓子,不敢相信似的重复“人流”两个字。
那是前世刺穿我尊严的语言。我呼吸压住,没有让情绪浮到脸上。我只是挺直身体,
把话筒护在自己一侧。沈玥还在喊:“她身体很虚!小小年纪就——”我忽然向前一步,
堵住她的声音。我低声说:“沈玥,站住。”她被我吓到,愣了半秒。我看着她,
目光冷得像从冰面下提出来一样。她没料到我会这样直视她,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那一步让全场看清她的慌乱。她试图重新哭起来,声线却发颤:“我、我不想她出事,
我怕她撑不住。校长,我……”话还没说完,主持人已经向这边走来,脸色紧绷。
台下议论声越卷越大,有人举起手机拍摄,也有人站起想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管那些声音,我只是盯着沈玥。她以为她在控场,但她已经乱了。
她的泪、她的动作、她的节奏全部失控。我把稿子稳稳按在讲台上,声音不高,
却足够让身边所有人听见。“请不要再干扰典礼。”沈玥呆住。
她没想到我一句话就把她的动作锁死。主持人终于反应过来,示意工作人员上前,把她拦住。
工作人员一靠近,她立刻又开始挣扎,哭得更大声。“你们不懂,她不能说话,
她身体真的撑不住!”她喊着喊着,嗓子发紧,眼角的妆都被泪水冲得模糊。
操场上更多人站起来,老师焦急,学生不明所以,家长皱眉。所有目光都投向舞台。
那一刻的紧张像一根绷死的弦。舞台上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整场典礼被她搅得翻天覆地。
我站在她面前,没有动,也没有退,像一堵墙让她撞上来。她慌乱的脸近在咫尺,
她的哭腔还在喊,可我心里只有一个清晰的感觉——这一秒,是前世最羞辱的瞬间。而现在,
我稳在这里。她越慌,我越稳。台下骚动继续扩大,主持人叫保安,老师安抚家长,
学生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张望。整个操场在她的哭声里摇成一团。舞台上的灯光照着我和她,
像把两个人锁在瞩目的审判台上。她的嘴正准备喊出下一句诋毁。我抬起头。呼吸一稳。
要反击了。04沈玥被主持人和工作人员挡在我身侧,她的呼吸乱得像被人掐住,
哭腔却还在强撑。我站稳,话筒就在我手边,舞台灯光落在我肩上,热得发烫。
台下的声音混成一片,不满、惊讶、私下揣测,全挤成一股劲往台上冲。主持人额头冒汗,
冲我小声说:“你先别说话,我们先处理她。”我轻轻点头,看似配合,目光却没离开沈玥。
她被工作人员扶住,两条手臂乱甩,像想从束缚里挣脱。她的妆因为哭闹已经花掉,
眼角成块的黑色晕开,和她平时端着的优雅完全对不上。她趁工作人员不注意,
猛地扯开一臂,再次扑向话筒。我提前一步上前。她扑空,整个人险些撞到讲台。
她怔了一秒,抬头看我,眼里浮着极深的不甘。我不说话,只让她看见我的冷静。
这种冷静让她心慌,她的表情明显变得不稳。老师们已经上台,一个男老师站到她旁边,
语气尽量温和:“家长,请先下台。典礼要继续。”沈玥被这一句逼得再也哭不出来,
只剩急促的喘气声。她不是因为被说服,而是因为现场情况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控制,
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继续演下去。她盯着我,像在试图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我没有给她任何线索。她越看越慌,眼睛里的红丝明显。主持人看着她,
压低声音说:“再闹下去,学校会报警。”这句话让她的肩膀瞬间僵住。
她的哭声像被刀割断,停得突兀。台下有家长拉着孩子往后坐,带着明显的排斥情绪,
像怕被牵扯进什么麻烦。沈玥看到这些反应,脸色煞白。她张嘴想再挤出几句解释,
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台上的风吹动她的裙摆,她像被打败的棋子,默默站着。
我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保持着冷静的距离。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她下台,她被扶着往台阶走。
脚步虚,像随时会摔下去。她走到第二级台阶时,突然又停住。她回头看我。那眼神,
像在确认她还有没有机会把局面扳回。我保持静止,表情平稳。她吸了一口气,
似乎想抓住最后的机会,“一梦,妈……”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掌声遮住。
主持人示意大家配合,鼓掌声顺势而起,像要尽快把这场闹剧压过去。掌声落在她耳边,
把她逼到了角落。她被迫把剩下的话吞进喉咙。工作人员轻推她一把,她只能下台。
她的背影急促、慌乱、脆弱,与她刚才冲上台时的狠意形成鲜明对比。
她终于彻底消失在人群后。操场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我站在舞台中央,呼吸均匀,心跳稳。
主持人重新站到话筒旁,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镇定:“下面,请优秀新生代表继续发言。
”我走上前,握住话筒。全场安静。所有眼神都集中在我身上,既紧张又好奇。
我能感到那些视线像锋利的线,从四面八方切来。我垂眼扫过稿子,却没有立即开口。
我抬起头,看向前排的老师,再看向人群深处。我知道沈玥在某个角落里,
她一定还在盯着舞台。她不会走,她舍不得走。我不急,我让沉默多停留了几秒。这几秒,
让所有心脏都悬在半空。我稳住话筒,声音在音箱里清晰扩散:“抱歉,让大家久等。
”操场像被重新安定下来。我接着说:“刚才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今天站在这里,
是因为我足够健康,也足够清醒。我能站稳,也能完成我的发言。”台下有人轻轻吸气。
我继续开口,语速稳,没有激动,也没有颤:“如果家长因为担心我而情绪失控,
那是家长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这一句一落下,台下的人明显被震住。
几个老师交换了眼神,似乎对我的镇定感到意外。主持人松了一口气,朝我点头示意继续。
我顺势把稿子翻到第一页。我的声音落在空旷的操场上,每个字都像敲在石面上,
干脆、清楚。我念着开场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任何迟疑。主持人明显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