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郭威,诛权臣,少年天子刘承祐的血性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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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棋局:五代末帝刘承祐》乾祐元年,十八岁的刘承祐在父亲灵柩前接过传国玉玺,

却发现自己只是权臣手中的一枚棋子。杨邠当众呵斥:"陛下莫要多管,有老臣在!

"少年天子默默攥紧龙袍袖角,眸中闪过寒光。他布下一盘诛杀权臣的险棋,

却引发了大将郭威的滔天兵变。汴京城破之日,刘承祐逃至赵村,

回头只见追兵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他忽然想起父皇临终的话:"这天下,

本就是一场赌局......"---第一卷:龙袍下的枷锁第一回邺都旧邸诞龙种,

河东铁骑踏云来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后唐长兴二年(公元931年)的邺城,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斑驳的城墙。城里最破旧的角落,一座连像样的牌匾都没有的宅院中,

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生了!生了!是个带把儿的!"产婆兴奋地冲出来报喜,

却被门外站着的那位中年武将的寒酸打扮惊得一愣——这位爷身上的官服洗得发白,

补丁摞补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站岗的老兵。谁能想到,这就是后唐的河东节度使刘知远,

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刘知远听了报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怀里摸出半吊钱,

数了三遍,才递给产婆。那抠门的劲儿,看得接生婆直翻白眼。"老爷,

这可是您第一个儿子......"产婆忍不住提醒。"儿子多了是债。

"刘知远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取名承祐吧,

承天之祐。希望这小子命硬点,别像他几个短命的哥哥。

"这就是刘承祐人生的开场白——在一个军阀父亲的嫌弃中,

在五代乱世最不值钱的"天命"祝福里,稀里糊涂地登场了。要说这五代十国,

堪称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职场"。今天是皇帝,明天可能就脑袋搬家;上午还是节度使,

下午就能黄袍加身。在这个"兵强马壮者为天子"的年代,刘知远绝对是个异类。

别的军阀骄奢淫逸,他抠门得像个小地主;别的武将大字不识,他没事还读点书。

这位沙陀族出身的汉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忍。他能忍到啥程度?

当年后晋石敬瑭认契丹当干爹,割让燕云十六州,满朝文武都觉得膈应,

唯独他刘知远屁都不放一个。不但不反对,还主动请缨去太原当节度使,

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小承祐就是在这种节俭到变态的环境中长大的。

别的节度使公子穿金戴银,他穿的是粗布衣裳;别的军阀子弟骑马射箭,

他先要学会算账——家里每花一文钱,他爹都能念叨半天。六岁那年,

他亲眼见证了父亲参加的一场特殊"面试"。开运三年(946年),契丹大军南下,

后晋皇帝石重贵被俘。契丹主耶律德光大摇大摆进开封,摆出一副要长住的架势。

各路节度使纷纷上表称臣,唯有刘知远按兵不动。"爹,大家投降,咱不投降,

会不会被砍头?"小刘承祐缩在父亲怀里,怯生生地问。刘知远摸着儿子的头,

咧嘴一笑:"孩子,记住爹这句话——当狗也得看准主人。契丹人坐不稳中原,咱们且看着。

"这一看,就是一年。耶律德光确实坐不稳,契丹兵在中原烧杀抢掠,激起了民变。

耶律德光只好北撤,半路就病死了。刘知远这才悠悠然起兵,打出"驱逐鞑虏,

恢复中原"的旗号,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开封。别看他口号喊得响,其实就是看准了时机,

出来摘桃子。公元947年二月,刘知远在开封称帝,建立后汉。

十四岁的刘承祐跟着父亲住进了皇宫,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龙椅"。那椅子是**硬。

刘知远拉着儿子的手,指着龙椅说:"坐上去试试?"刘承祐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硌得**疼。他很快发现,这椅子不仅硬,还烫**——天下各路军阀都在盯着呢。"爹,

当皇帝就是坐这个硬椅子吗?""傻小子。"刘知远难得地笑了,"当皇帝,

就是天天坐在刀尖上。你要是软弱,下面的人就吃了你;你要是太强硬,下面的人就反了你。

这其中的火候,够你学一辈子。"这番话,刘承祐似懂非懂。

但他很快就见识到了父亲的"火候"。刘知远称帝后,中原还是一团糟。

山西有契丹残余势力,河北有反复无常的杜重威,河南有蝗灾饥荒。更要命的是,

国库比脸还干净。但刘知远有本事。他先是宣布大赦,

收买人心;然后对契丹残余势力分化瓦解,

拉一派打一派;最后把最棘手的杜重威围困在邺城,围了八个多月,

硬是把这位老狐狸熬投降了。这一手"温水煮青蛙"的功夫,看得小刘承祐目瞪口呆。"爹,

您这招真高!"他由衷佩服。刘知远却叹了口气:"高什么高?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咱们后汉根基太浅,就像这皇宫,看着气派,其实地基都是虚的。"他指着窗外,

"你看那三大枢密使,杨邠、史弘肇、郭威,还有宰相苏逢吉,

哪个不是手握重兵、门生故吏遍天下?爹在,

他们不敢动;爹要是不在了......"话没说完,但刘承祐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乾祐元年(948年)正月,这股寒意变成了现实。刘知远在平定杜重威叛乱后,一病不起。

这位从底层爬起来的枭雄,用自己的一生验证了一个道理——在五代乱世,

能活到最后才是最大的本事。可惜,他没活过五十岁。临终前,他把刘承祐叫到床前。

十七岁的少年看着父亲蜡黄的脸,第一次感到天要塌了。

"承祐......"刘知远艰难地抬起手,"爹这辈子,就教会你一件事——活着。

不管多屈辱,多憋屈,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可是爹,

那些人太强了......""记住,"刘知远死死攥住儿子的手,声音微弱但清晰,

"这天下,本就是一场赌局。你现在筹码最少,但只要不下桌,就总有赢的机会。

郭威可以用,但不可信;杨邠和史弘肇跋扈,但能帮你镇压藩镇。

你要学会......在他们中间走钢丝。"说完这几句话,刘知远就咽了气。他死时,

眼睛还睁着,像是在警告儿子:别相信任何人。刘承祐趴在父亲身上大哭,但他不知道,

更大的羞辱还在后面。按照规矩,皇帝的棺材要用最好的紫檀木。可杨邠看了看国库,

大手一挥:"就用普通楠木吧,省钱。"史弘肇在旁边补刀:"先帝节俭一生,

想必也不介意。"十七岁的刘承祐站在灵前,看着父亲被装进一口普通棺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第一次明白,龙袍下面,不是龙,是枷锁。而更让他憋屈的是,

他连个哭丧的自由都没有。杨邠安排好了所有仪式流程,几点哭,几点停,哭多大声音,

都有明确规定。刘承祐稍有偏差,就有礼官在旁边咳嗽提醒。"陛下,该哭大声点了。

""陛下,该停了。""陛下,眼泪不够,要不要滴点姜汁?"刘承祐感觉自己不是皇帝,

是个演员,还是不能拿片酬的那种。就在这种憋屈中,

他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登基大典。杨邠给他准备了讲稿,整整三页纸,

规定他必须照着念。刘承祐站在万岁殿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文武百官,

第一次感受到了父亲说的"坐在刀尖上"是什么滋味。他深吸一口气,

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他把讲稿撕了。"朕......"他的声音有点抖,

但还算清晰,"《礼记》有云,三年不改父之道。先帝创业未半,中道崩殂,朕当继承遗志,

富国强兵!"下面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杨邠的脸色沉得像锅底。刘承祐不管不顾,

继续念自己的:"朕命,枢密使杨邠、史弘肇,宰相苏逢吉,同心辅政,不得懈怠!

"这是以退为进,先把高帽子给人家戴上。杨邠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心想:这毛头小子还算识相。但他不知道,刘承祐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攥出了血印。

大典结束后,刘承祐回到寝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七岁的脸上,

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陛下,该用膳了。"宦官聂文进小心翼翼地提醒。"撤了,

朕没胃口。""可是......这是杨枢密特意吩咐的,要陛下保重龙体。

"刘承祐猛地回头,盯着聂文进:"到底是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聂文进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刘承祐看着这个被吓破胆的太监,忽然笑了:"起来吧。

朕问你,想不想升官发财?"聂文进愣了愣,抬起头,看到少年天子眼中闪过的那道寒光。

"奴才......奴才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很好。"刘承祐转身看向窗外,

"那咱们就先从吃饭开始。以后朕吃什么,你吃什么。咱们君臣,要同甘共苦。"窗外,

夕阳西下,把皇宫的琉璃瓦染成了血色。刘承祐知道,一场关于生死的赌局,已经开始了。

而他手里,连一张像样的牌都没有。---第二回紫檀棺前承大统,

万岁殿内隐杀机刘承祐怎么也没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硬仗,不是跟造反的藩镇打,

而是跟自己亲娘的泪水较劲。乾祐元年正月,刘知远驾崩的第七天。

李太后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哭得死去活来。倒不是多伤心——她跟刘知远是政治联姻,

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她弟弟李业还没安排呢。"太后娘娘,您得节哀啊。

"苏逢吉站在佛堂外,声音听着关切,实则催促。"节什么哀!

我弟弟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先帝就撒手走了,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李太后的哭声更大了。刘承祐站在旁边,一脸尴尬。他刚登基,想树立孝子形象,

天天来请安。结果每次都赶上母亲哭弟弟。"母后,"他硬着头皮开口,"舅舅的事情,

朕记着呢。""记着有个屁用!"李太后一抹眼泪,"杨邠那个老东西,把着吏部不放,

连个刺史都不肯给!你爹在的时候,他敢吗?"刘承祐心里苦笑。他爹在的时候,

杨邠也不敢明着对抗太后。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刘知远一死,权力真空出现,

谁都想多咬一口。最关键的是,刘承祐的哥哥刘承训,原本被立为太子,

却在父亲去世前一个月突然病死了。这场"意外"让所有人都嗅到了机会:没有正统继承人,

十七岁的弟弟能镇得住场子?杨邠给出的答案是:不能。于是在刘知远的葬礼上,

这位枢密使大人上演了一出好戏。"陛下,"杨邠站在灵柩前,声音洪亮,"先帝创业艰难,

如今江山未稳,陛下当以社稷为重,不可擅作主张。"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则是在定调子:你小子就是个盖章的工具人。刘承祐低着头,轻声说:"爱卿所言极是。

""老臣建议,"杨邠趁热打铁,"军国大事,皆需老臣与史枢密、苏宰相商议后,

再禀报陛下决断。"这是要把皇帝的最后一点权力也架空。刘承祐还没说话,

李太后先炸了:"杨邠!你这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杨邠面无表情:"太后言重了,

老臣这是为了大汉江山。""你......""母后。"刘承祐拉住母亲,转向杨邠,

"就依爱卿所言。"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连苏逢吉都愣了——这小子怎么比他妈还怂?

但只有刘承祐自己知道,他袖子里藏着的拳头,已经攥得指节发白。当晚,回到寝宫,

他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耿夫人。耿夫人是刘知远生前最宠爱的妃子,比刘承祐大不了几岁。

刘知远死后,按照规矩,她没有子嗣,应该被送到寺庙出家。但刘承祐偷偷把她留在了宫中。

"陛下,这样不合礼制。"耿夫人跪在地上,声音柔柔的。"礼制?"刘承祐冷笑,

"现在这个国家,还有人讲礼制吗?"他走上前,扶起耿夫人。烛光下,

这位年轻的美人脸色苍白,眼中含泪,像一朵风雨中的白莲。刘承祐心动了。

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心动——至少不全是。

他看到的是一种同病相怜:都是被困在这黄金牢笼里的囚徒。"夫人放心,"他轻声说,

"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你。""谢陛下隆恩。"耿夫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承祐不知道,这一丝情绪,将在日后掀起多大的风浪。第二天早朝,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百官沉默"。杨邠提出的人事任命,

他点头;史弘肇汇报的军费开支,他点头;苏逢吉念的税收政策,他点头。整个朝会,

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准奏"两个字。散朝后,他独自坐在万岁殿,看着那把龙椅发呆。

"陛下,"聂文进悄悄走进来,"外面都在传,说您是......""说朕是什么?

""说您是泥菩萨皇帝,摆设。"刘承祐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说得没错。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皇宫,红墙黄瓦,气势恢宏。但他看到的,

却是一间巨大的牢房。"文进,"他忽然说,"你说,如果朕想杀个人,难不难?

"聂文进吓得魂飞魄散:"陛下慎言!""放心,"刘承祐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现在谁也不敢杀。不过......"他顿了顿,"总有一天,朕要让这些老东西知道,

什么叫天子之怒。"窗外,一队禁军走过,盔甲碰撞声清脆刺耳。那是史弘肇的人,

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刘承祐目送他们远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知道,

自己需要时间,需要盟友,更需要一个机会。而这些,他都没有。

但他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年轻。杨邠六十多了,史弘肇也快六十,苏逢吉五十出头。

他们耗不过他。"等着吧,"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咱们来日方长。"当晚,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刘知远坐在那把硌**的龙椅上,对他招手:"承祐,过来,

爹教你怎么下棋。""什么棋?""天子棋局。"刘知远笑了,"这局棋,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刘承祐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枕巾。他看向窗外,月色如水,

洒在冰冷的宫殿上。他忽然明白,父亲留给他的,不是江山,而是一场必死的赌局。而他,

必须赢。---第三回杨邠殿前斥幼主,太后宫中议姻亲刘承祐登基后的第三个月,

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权臣的威风"。那天早朝,

他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朕看河东今年蝗灾严重,是不是可以减免一半赋税?"话音刚落,

杨邠就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得像在训孙子:"陛下莫要多管,有老臣在!

"满朝文武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刘承祐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又白了。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史弘肇在旁边冷笑,苏逢吉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只有几个年轻的官员,偷偷用同情的眼神瞄着这位少年天子。"老臣已经安排好了,

"杨邠继续道,"河东赋税不仅不能减,还要加收一成,以充军费。

""可是百姓......""陛下!"杨邠打断他,声音更大了,"军国大事,

自有老臣料理。陛下只管在宫中读书养性即可。"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则是在说:你丫闭嘴,老实当你的傀儡。刘承祐深吸一口气,

挤出一个笑容:"爱卿老成谋国,朕......准奏。"散朝后,他把自己关在御书房,

摔了三个茶杯,踢翻了两把椅子。"聂文进!"他吼道。"奴才在。""给朕查查,

杨邠这个老东西,最近都在干什么!"聂文进领命而去,但刘承祐知道,查也白查。

杨邠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连宫里的太监都有他的人。果然,没过几天,李太后就找来了。

"祐儿,"太后一脸愁容,"你舅舅李业的事,你到底管不管?""母后,不是朕不管,

是杨邠不让管。""你可是皇帝!""皇帝?"刘承祐苦笑,"母后觉得,朕这个皇帝,

说一句话,有几个听的?"李太后语塞。她虽然不懂朝政,但多少能感觉到儿子的憋屈。

"那也不能让你舅舅一直当个闲差啊,"她换了个角度,"他最近连俸禄都快领不全了。

"刘承祐心中一动:"母后,杨邠连皇亲国戚的俸禄都敢克扣?""可不是嘛。

"李太后抹眼泪,"你舅舅去吏部问,人家说,现在国库空虚,一切用度都要杨枢密签字。

"刘承佑没说话,但心里已经记下了一笔。晚上,他照旧去探望耿夫人。耿夫人正在绣花,

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见礼。"夫人免礼,"刘承祐摆摆手,"朕就是来坐坐。

"两人相对无言。耿夫人给他倒了杯茶,轻声说:"陛下最近瘦了。""烦心事多。

"刘承祐苦笑。"是为杨枢密?"刘承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警惕。

耿夫人却神色自若:"陛下不必怀疑臣妾。臣妾虽是女流,但也知道,

陛下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笼中鸟,网中鱼。"耿夫人淡淡地说,

"看似锦衣玉食,实则寸步难行。"刘承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竟有如此见识。"那夫人觉得,朕该怎么办?"耿夫人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陛下可知道,

先帝为何宠爱臣妾?""因为夫人貌美?""不是。"耿夫人摇头,"是因为臣妾会下棋。

""下棋?""对,围棋。"耿夫人说,"先帝说,天下就如棋局,有时候看似死路一条,

其实只需一个妙手,就能反败为胜。关键是要忍,要等,要找准时机。"刘承祐若有所思。

"陛下现在,"耿夫人轻声说,"就是在等那个时机。"从耿夫人宫中出来,

刘承祐的心情好了不少。但他很快又遇到了新的烦心事——选后。杨邠和史弘肇联合上书,

建议立枢密副使杨邠的侄女为后。苏逢吉则推荐自己的外甥女。两边争得不可开交,

最后把球踢给了刘承祐。"陛下乃一国之君,当自选贤淑。"杨邠说得冠冕堂皇。

刘承祐心里冷笑:自选?我要选耿夫人,你们答应吗?当然,这话他只能想想。真说出来,

估计当晚就得"暴病身亡"。于是他开始拖延:"先帝丧期未过,朕无心此事。

"但这个借口拖不了多久。朝臣们三天一奏,五天一请,吵得他头疼。更让他心烦的是,

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耿夫人。这种喜欢,开始于一个雨夜。那天他批阅奏折到深夜,

耿夫人送来一碗参汤,轻声说:"陛下要注意龙体。"烛光下,她的侧脸柔美得像一幅画。

刘承祐忽然理解了父亲为什么喜欢这个女人——在她身上,有皇宫里难得的温柔与真诚。

但这种感情,在皇宫里是最大的禁忌。很快,流言就传开了。有人说耿夫人狐媚惑主,

有人说刘承祐色令智昏。杨邠甚至在朝会上公开说:"陛下年轻,当修身养性,

不可亲近女色。"这话说得刘承祐火冒三丈——老子亲近自己老子的妃子,关你屁事!

但他只能忍着。因为史弘肇的禁军就在宫外,因为苏逢吉的党羽遍布朝堂。

这种日子持续了大半年。刘承祐每天上朝当泥菩萨,回宫看耿夫人的脸色,

还要应付母亲的哭诉。他感觉自己像个陀螺,被各种势力抽得团团转。但在这旋转中,

他也在观察,在思考,在等待。他观察杨邠的跋扈,观察史弘肇的贪婪,观察苏逢吉的阴险。

他发现这三个人并非铁板一块——杨邠和史弘肇都是武将出身,

看不起文人苏逢吉;苏逢吉则暗中串联文官集团,对抗武将专权。他开始思考,

如何利用这些矛盾。他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真正掌权的机会。这个机会,

很快就来了。乾祐元年七月,李守贞在河中府造反。这位老兄是后晋的旧臣,

不服后汉的统治,联合赵思绾、王景崇三镇一同发难。消息传到开封,朝野震动。

杨邠紧急召**议,讨论平叛人选。"老臣以为,"杨邠慢悠悠地说,"当派郭威前往。

"史弘肇皱眉:"郭威?他可是你我的对头。""正因为是对头,才要派他去。"杨邠冷笑,

"打赢了,我们得功劳;打输了,正好除掉他。"苏逢吉也附和:"杨枢密高见。

"三人达成一致,准备第二天上奏。但他们不知道,刘承祐早就收到了密报。当天晚上,

他把聂文进叫来。"去给郭威传个口信,"他低声说,"就说朕很看好他,

让他放开手脚去打。另外......"他顿了顿,"告诉他,朕在开封等着他凯旋。

"聂文进领命而去。刘承祐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皇宫。

他想起了耿夫人的话:天下如棋局,有时候看似死路,其实只需一个妙手。"杨邠啊杨邠,

"他喃喃自语,"你以为你在利用郭威,却不知,朕也在利用你。"窗外,月色如水。

少年天子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属于猎人的光芒。他知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权力的博弈第四回三镇烽烟燃河朔,

少年天子夜点兵李守贞造反的消息传到开封时,刘承祐正在御书房练字。"陛下!

大事不好了!"聂文进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刘承祐手一抖,一个大大的"忍"字,

最后一笔写歪了。他看着那个扭曲的笔画,忽然笑了:"歪得好。""啊?""朕说,

"刘承祐放下笔,"这个字写歪了,歪得恰到好处。说吧,什么事?

""河中节度使李守贞反了!还有永兴的赵思绾,凤翔的王景崇,三镇联合,号称十万大军!

"刘承祐沉默了片刻,忽然问:"杨邠他们什么反应?""杨枢密和史枢密正紧急调兵,

准备派郭威出征。""郭威......"刘承祐眼中精光一闪,"传旨,摆驾点将台。

""现在?""对,现在。"刘承祐站起身,"通知三品以上文武官员,

一个时辰后点将台见。谁敢迟到,军法处置。"聂文进愣住了。他伺候这位小皇帝半年多,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雷厉风行。一个时辰后,点将台。杨邠、史弘肇、苏逢吉三人站在最前面,

窃窃私语。"这毛头小子搞什么名堂?"史弘肇嘟囔。"谁知道,"杨邠冷笑,

"估计是想彰显一下天子威风。""由他去吧,反正......"话没说完,刘承祐到了。

他身着戎装,腰悬佩剑,在一队禁军护卫下大步走来。那气势,让在场的老臣们都愣了愣。

"诸位爱卿,"刘承祐站在点将台上,声音清朗,"三镇叛乱,国难当头。朕决定,

御驾亲征!""什么?!"众臣哗然。杨邠第一个站出来:"陛下不可!千金之子,

坐不垂堂。陛下乃万乘之尊,岂可轻涉险地?""那依杨爱卿之见呢?

""老臣推荐枢密使郭威,率精兵五万,前往平叛。"刘承祐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转向一直沉默的郭威:"郭爱卿意下如何?"郭威出列,单膝跪地:"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刘承祐大手一挥,"朕封郭威为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节制诸军。赐尚方宝剑,

可先斩后奏!"说着,他亲自解下腰间佩剑,递给郭威。这一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尚方宝剑?先斩后奏?这可是连杨邠都没有的权力!郭威也是一愣,犹豫着不敢接。

"郭爱卿,"刘承祐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朕知道你有本事。放手去打,

朕在开封,给你撑腰。"郭威抬头,对上少年天子清澈而坚定的眼神。他心中一动,

双手接过宝剑:"臣,定不负陛下厚望!"台下,杨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本想派郭威去送死,没想到这小子竟给了郭威如此大权。史弘肇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少年天子。苏逢吉低着头,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刘承祐继续宣布:"另外,朕决定,从禁军中抽调三千精锐,编入郭爱卿麾下。这三千人,

由朕亲自挑选。""陛下!"史弘肇急了,"禁军乃京城根本,岂能轻易调动?""史爱卿,

"刘承祐淡淡地说,"京城根本是朕,不是禁军。还是说,你觉得朕调不动自己的兵?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史弘肇脸涨得通红,却不敢接话。他能感觉到,

周围有不少年轻将领,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位少年天子。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臣不敢。

"刘承祐心中冷笑。他知道,史弘肇不敢翻脸,因为现在还需要他这面旗帜来稳定人心。

点将结束,郭威立即出发。临行前,刘承祐又单独召见了他一次。"郭爱卿,"御书房里,

刘承祐亲手给他倒了杯酒,"此去平叛,朕只有一个要求。""陛下请讲。""要快。

"刘承祐盯着他的眼睛,"三个月内,必须解决李守贞。否则,朝中的某些人,可能等不及。

"郭威心中一凛。他听懂了——这是在暗示,杨邠和史弘肇可能会在他出征期间搞鬼。

"臣明白。""另外,"刘承祐压低声音,"行军途中,多留意那些有本事的年轻将领。

以后,他们都是咱们大汉的栋梁。"他说的是"咱们",不是"朕"。郭威心中一动,

再次跪下:"臣,遵旨。"看着郭威离去的背影,刘承祐长舒一口气。这一局,

他赢了第一步。他成功地把郭威推到了前台,既利用他的军事才能平叛,

又借他的手分化杨邠和史弘肇的权力。更重要的是,

他在军中埋下了自己的钉子——那三千禁军精锐,都是他从底层提拔的年轻人,

对皇帝有知遇之恩。"陛下,"聂文进在旁边担忧地说,"您这样得罪杨枢密和史枢密,

会不会......""会。"刘承祐坦然承认,"他们现在肯定在密谋怎么对付朕。

但朕不怕。""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有用,"刘承祐冷笑,"在郭威平叛成功前,

他们不会动朕。而等郭威回来......"他顿了顿,"那时候,谁动谁还不一定呢。

"当晚,刘承祐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杨邠府邸,灯火通明。

"这毛头小子,不简单。"史弘肇坐在杨邠对面,脸色阴沉。"是不简单,"杨邠端着茶杯,

"但再聪明的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他想利用郭威,我们就让他用。等郭威凯旋,

我们再一起收拾。""就怕郭威不回来。""不回来?"杨邠笑了,"他家人都在开封呢。

而且,我已经派人去军中'协助'他了。"史弘肇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得防着点。

那小子今天敢给郭威尚方宝剑,明天就敢给郭威别的。""无妨,"杨邠胸有成竹,

"等平叛结束,我们就请陛下立后。立了后,就该有人辅政了。到时候,这天下是谁说了算,

还说不定呢。"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少年天子被彻底架空的那一天。

但他们没想到,刘承祐也在下棋,而且下的,是一盘他们都看不懂的棋。乾祐元年八月,

郭威大军抵达河中。他没有急着攻城,而是采纳了谋士魏仁浦的建议,围而不攻,

同时派兵切断李守贞的粮道。消息传回开封,杨邠很满意:"郭威果然懂规矩,

知道稳扎稳打。"刘承祐却皱起眉头:"太慢了。"他当即下旨,催促郭威速战速决。

圣旨中特意加了一句:"卿乃国之栋梁,当立不世之功,勿使朕失望。"郭威接到圣旨,

久久无语。他能感觉到,少年天子在逼他,也在激他。"传令,"他最终下令,"三日后,

攻城。"这一仗,打得异常惨烈。李守贞困兽犹斗,城高粮足,郭威连攻七天,伤亡惨重。

消息传回开封,史弘肇幸灾乐祸:"看看,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这下吃瘪了吧。

"杨邠也摇头:"陛下还是太嫩。"但刘承祐不为所动,继续下旨催促,

甚至在圣旨中写道:"若三月内不能平叛,卿当自裁以谢天下。

"这话狠得连郭威的部将都看不下去了。"将军,"部将王峻愤怒地说,"这小儿欺人太甚!

咱们不如......""不如什么?"郭威淡淡地问。"不如反了!"郭威沉默片刻,

忽然笑了:"王峻,你不懂。他这是在逼我,也是在帮我。""帮您?""对,

"郭威指着地图,"杨邠派来的监军就在隔壁,陛下这道圣旨,

是给我尚方宝剑的第二刃——逼我冒险,也给了我冒险的理由。

""将军的意思是......""传令,"郭威眼中精光一闪,"今夜子时,火攻。

"当夜,郭威命人在城下挖掘地道,填入柴草硫磺,然后点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终于烧塌了城墙。李守贞兵败自杀,赵思绾、王景崇相继投降。三镇叛乱,

不到两个月就平定了。捷报传到开封,全城欢腾。刘承祐在朝会上,

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郭爱卿果然不负朕望,"他大声说,"传旨,

加封郭威检校太师,兼侍中,赐爵邺都侯!"杨邠和史弘肇脸色铁青,却不得不跟着恭贺。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场平叛,最大的赢家不是郭威,而是那个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少年天子。

因为他证明了一件事——在这片土地上,皇帝的圣旨,依然管用。而这一点,

比任何封赏都可怕。当晚,刘承祐在御花园设宴,独自庆祝。耿夫人陪他饮酒,

轻声问:"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刘承祐喝得微醺,看着天上的月亮:"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下棋。""陛下不怕吗?""怕,"刘承祐坦然承认,"但更怕的是,

永远当傀儡。"他站起身,对着月亮举杯:"父皇,您看到了吗?儿子没有让您失望。

这盘棋,儿子开始赢了。"月光下,少年天子的身影有些单薄,但却挺得笔直。他不知道,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第五回郭枢密巧计平乱,刘官家暗蓄锋芒郭威凯旋那天,

开封城万人空巷。老百姓夹道欢迎,都想看看这位两个月就平定三镇叛乱的大将军长什么样。

杨邠和史弘肇虽然心里不爽,但表面上还得组织百官出城迎接。只有刘承祐没动。

他坐在万岁殿,静静地等着。"陛下,"聂文进急得团团转,"郭太师马上就要进城了,

您不去迎接,会不会......""会什么?"刘承祐翻着奏折,头也不抬,"朕是天子,

哪有天子迎接臣子的道理?""可是杨枢密他们都去了......""他们去是他们的事。

"刘承祐放下奏折,"传旨,宣郭威单独入宫觐见。"聂文进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

凯旋大将,不入城,直接进宫?"愣着干什么?快去!""是,是。"郭威接到旨意时,

已经能看到开封城的城墙了。他愣了愣,随即笑了:"陛下这是要唱哪一出?

"部将王峻愤愤不平:"将军立下大功,陛下竟不出城迎接,太不像话了!""你懂什么,

"郭威摆摆手,"陛下这是抬举我。若他出城迎接,我与杨邠、史弘肇何异?正因他不来,

才说明他把我当心腹。""那这单独入宫......""这是要论功行赏,

也是要给某些人看。"郭威望向城外迎接的百官队伍,"传令,绕城而行,直接入宫。

"郭威的队伍掉转方向,绕开欢迎的人群,直奔皇宫。杨邠在城门口等了半天,

却等来消息:郭威已经进宫了。老脸当场就绿了。"好小子,"他咬牙切齿,

"这是要单飞啊。"史弘肇冷哼:"翅膀硬了。"苏逢吉却笑了:"二位枢密,

咱们这位陛下,不简单啊。"宫中,刘承祐在御书房接见了郭威。没有繁琐的礼仪,

没有百官的围观,只有君臣二人,外加一壶好酒。"郭爱卿辛苦了。"刘承祐亲手给他倒酒。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本分?"刘承祐笑了,"朝中有人说,你这功劳太大,

当封王。"郭威心中一凛,立即跪下:"臣不敢!""起来起来,"刘承祐扶起他,

"朕知道你没这心思。但人言可畏,所以朕想了个办法。""请陛下明示。

""朕打算设一个枢密院,由你任枢密使,统管全国军政。"刘承祐盯着郭威的眼睛,

"杨邠和史弘肇,改为副使,给你打下手。"郭威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是要他去火并两大权臣啊!"陛下,这......""放心,"刘承祐拍拍他的手,

"朕会全力支持你。杨邠老了,史弘肇太贪,这大汉朝,需要年轻人来撑场面。

"他特意加重了"年轻人"三个字。郭威沉默了。他明白,这是诱饵,也是考验。接了,

就成为众矢之的;不接,就是辜负圣恩,坐实了拥兵自重的嫌疑。"臣,领旨。

"他最终低头。刘承祐笑了。他知道,郭威接旨的那一刻,就已经上了他的船。第二天,

圣旨颁布,朝野震动。杨邠当场就称病不朝了。史弘肇在府里摔了三个花瓶。

苏逢吉则笑眯眯地上书祝贺,顺便暗示自己也想进枢密院。刘承祐一概不理。

他忙着做另一件事——微服私访。平叛期间,他从那三千禁军精锐中,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比如一个叫赵匡胤的小校尉,作战勇猛,脑子还灵活;一个叫韩通的,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他要把这些人,变成自己的嫡系。于是,他换上便装,带着聂文进和几个心腹侍卫,

悄悄出了宫。第一站,禁军大营。他没亮明身份,就以普通军官的名义,跟士兵们同吃同住。

几天下来,收获颇丰。他发现,

底层士兵对杨邠和史弘肇怨声载道——这两位克扣军饷是出了名的。

反而对他这个"小皇帝",颇有好感。"咱们的陛下,虽然年轻,但心里有咱们。

"一个老卒说,"上次平叛,陛下特批的犒赏,一文钱都没少。""是啊,

"另一个年轻士兵附和,"我听说陛下自己也节衣缩食,说要跟咱们同甘共苦。

"刘承祐在旁边听着,心里暖洋洋的。他忽然明白,父亲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是一句空话。民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你不把他们当牛马,他们就不把你当仇寇。

一个月后,郭威正式接任枢密使。上任第一天,就闹出了动静。他提出要清查各州军费开支,

尤其是杨邠和史弘肇任内的账目。这一查,查出大问题——光是虚报冒领的军饷,

就有上百万贯。杨邠气得差点中风:"郭威这是要赶尽杀绝!

"史弘肇更是直接带兵包围了枢密院:"郭威,你什么意思?"郭威不慌不忙,

亮出刘承祐的密诏:"奉旨查账,史枢密要抗旨吗?"史弘肇愣住了。他没想到,

短短几个月,郭威就拿到了皇帝的密诏。更让他心惊的是,

当他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去找刘承祐评理时,少年天子只淡淡说了一句:"查就查嘛,

朕相信史爱卿是清白的。"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史弘肇钉在原地。他忽然意识到,

这位小皇帝,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们呵斥的傀儡了。郭威这边进展顺利,

刘承祐也没闲着。他频繁地召见年轻将领,在宫中设宴款待。赵匡胤、韩通这些人,

都成了他的座上宾。"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他举着酒杯,"将来大汉朝的中兴,

还要靠你们。"这些糙汉子哪听过这种话?一个个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得当场为陛下效死。

杨邠得知后,冷笑:"收买人心,小儿伎俩。"史弘肇则更加直接:"陛下再这么搞,

老臣只好清君侧了!"苏逢吉两边挑拨:"史枢密此言差矣,陛下年轻,喜欢跟年轻人玩闹,

何必当真?"但刘承祐知道,自己必须加快步伐了。因为他发现,

杨邠和史弘肇最近走动频繁,苏逢吉也常常出入杨府。这三个人,似乎又要联手。"陛下,

"聂文进传来密报,"杨邠他们,好像要在立后的事情上逼宫。""怎么逼?

""他们打算联合上奏,请立杨邠的侄女为后。如果陛下不答应,就集体称病不朝。

"刘承祐眯起眼睛:"集体称病?好啊。"他当即下旨:"既然老臣们都病了,

那就好好养病。朝政之事,暂由枢密使郭威全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