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养子掉马后,真少爷他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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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太,DNA结果出来了,这位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报告递过去,手指点在结论栏那一行。纸张在豪华客厅的水晶灯下,反着冷白的光。

秦太太周婉的手有点抖。她没接报告,目光在医生身边的青年脸上停留。那张脸,线条硬朗,皮肤是常经日晒的小麦色,眼神很静,静得像深夜的湖。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简单的黑T恤,站在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上,背挺得笔直。

周婉又转头,看向另一边。

她的儿子秦默正坐在钢琴边。不,是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秦默穿着量身定裁的白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惯常的、那种被宠爱浸泡出来的骄矜笑容,此刻完全僵住了,像一张精致却裂开的面具。

“那……秦默呢?”周婉的声音发干,“养了二十年的秦默怎么办?”

医生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回答:“很遗憾,根据比对,秦默先生与您及秦先生,没有任何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

钢琴发出一声刺耳的重响!

是秦默猛地用手掌砸在了琴键上。他站起来,转身,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T恤青年,嘴角一点点扯开,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

“哈……”他笑出声,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却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所以,意思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贫民窟爬出来的……野种,现在要摇身一变,成秦家的正牌少爷了?”

“秦默!”坐在主位沙发上的秦父秦振山低喝一声,但语气里斥责的意味并不多。

秦默已经走到了医生和林野面前。他看都没看秦振山,伸手,一把夺过那份DNA报告。

他扫了一眼,然后嗤笑。

“啪!”

双手一撕,报告从中间裂开。再撕,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惨白的雪,落在林野脚边。

“什么破报告。”秦默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睨着林野,“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谁知道是不是某些人,看我们秦家有钱,处心积虑找来攀高枝的?”

林野没动。他甚至没低头看那些碎片。他的目光平平地落在秦默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打量,像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却有点吵闹的物品。

这眼神彻底激怒了秦默。

“看什么看?”秦默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林野鼻尖,压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甜腻的恶意,“你以为进了这个门,就能变成我了?看看你这身地摊货,看看你这双手,粗得能磨砂纸了吧?你会弹钢琴吗?你会品酒吗?你知道怎么在宴会上跟那些名流说话吗?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闯进别人家的乞丐!”

“秦默!够了!”周婉终于回过神,脸色发白地喊道。

“妈!”秦默立刻回头,脸上的狰狞瞬间褪去,换上了浓重的、受伤的委屈,眼眶说红就红,“您吼我?就为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您吼我?二十年了……我陪了您二十年!他呢?他在哪儿?他现在回来干什么?来抢走我的一切吗?”

周婉的心瞬间就揪紧了。看着秦默发红的眼眶,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那张漂亮脸上的无助和恐惧,她所有因DNA报告产生的震惊和迷茫,都被汹涌而上的母性盖过。

“默默,妈妈不是……”她急着想安慰。

“婉婉。”秦振山开口了,声音沉稳,带着一家之主的决断力。他先对医生点了点头:“辛苦,结果我们知道了。后续事宜,我的助理会联系您。”医生识趣地立刻离开。

秦振山这才看向客厅中央的三人。他的目光在林野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里有审视,有评估,但唯独没有周婉那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对失而复得骨血的激动。

然后,他看向秦默,语气缓和下来:“默默,冷静点。没人能抢走你任何东西。”

最后,他的视线落回林野身上,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林野是吧?既然报告确认了,你确实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从今天起,你就住下吧。家里三楼,最东面有一间客房,收拾一下就能住。缺什么,跟管家说。”

最东面的客房。那是离主卧最远、阳光最差、以前用来偶尔安置不太重要客人的房间。

林野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周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那房间会不会太偏僻,或者是不是该准备更好的。但当她看到秦默瞬间缓和、甚至带上一点胜利般挑衅的眼神时,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走到秦默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默默,别怕,爸爸妈妈永远最爱你。谁也改变不了。”

秦默顺势靠进周婉怀里,抱住她,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妈……我只剩你们了……”

林野看着这一幕母子情深。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微光。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朝着客厅通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踩过地上DNA报告的碎片,没有停顿。

“站住!”

秦默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已经没了刚才的哽咽,只剩下冰冷的、带着厌恶的质地。

林野停步,没回头。

秦默轻轻推开周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恢复了那副矜贵少爷的姿态。他走到林野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而恶毒地低语:

“听见了吗?客房。你只配住客房。”

“这个家,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每一个人,每一分宠爱,都是我的。”

“你就算流着一样的血,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低贱。你永远都只是个闯入者,是个赝品,是个让我觉得恶心的……替代品。”

“识相点,就自己滚。否则,我会让你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里。”

林野安静地听完。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这次,他正眼看着秦默。距离很近,近到秦默能看清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有些扭曲的脸。

林野忽然笑了。

不是秦默那种或张扬或委屈的笑,而是一种很浅的、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冷得像冰封的寒潭。

他开口,声音不高,平稳,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碾碎一切喧嚣的穿透力。

“说完了?”

秦默一怔。

林野微微倾身,靠近秦默的耳朵,用同样低缓,却更清晰的声音,慢慢说道:

“演技不错,眼泪收放自如,看来这二十年,你没白练。”

“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默瞬间僵硬的侧脸,扫过不远处面露担忧的周婉,扫过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秦振山。

最后,他的视线回到秦默眼睛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上,一字一顿,如同敲下钉子:

“那就好好看看,你这偷了别人人生的假货——”

“到底能把这顶偷来的王冠,戴稳多久。”

说完,他再不停留,转身踏上楼梯。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沉稳,笃定,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留下秦默僵在原地,脸色在璀璨的水晶灯下,一点点褪成惨白。他忽然觉得,刚才那一刻,那个穿着地摊货的“野种”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抢夺了他身份的仇人。

反而像是在看一个……

跳梁小丑。

秦默的手,在身侧,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猛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行!绝对不能!他拥有的一切,绝不能就这么被抢走!

周婉担忧地走上来:“默默,你没事吧?别听他胡说,他什么都不是……”

秦振山也站起身,沉声道:“好了,今天都累了。秦默,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实习,早点休息。林野的事……我会处理。”

秦默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抱住周婉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妈,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难受……我去花园透透气。”

“妈陪你去?”

“不用,我想自己待会儿。”

秦默松开手,维持着得体的步伐,走向通往花园的侧门。一离开客厅的视线范围,他的背脊立刻垮了下来,脚步虚浮。

夜风吹过来,带着夏末花园里的花香,甜得腻人。

他走到一丛茂盛的玫瑰花墙后,确定四周无人,才猛地从礼服内袋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手指颤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才点着火。

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吸入肺腑,带来短暂的麻痹。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看着被城市灯火映得发红的夜空。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林野最后那句话。

“偷来的王冠……”

“假货……”

“他能知道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秦默低声嘶吼,像被困住的兽。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二十年,他活得有多战战兢兢。他必须是最优秀的,最得体的,最讨父母欢心的。他不能有一丝差错,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借”来的,都是“偷”来的。他害怕有一天,真正的主人会回来,把这一切统统收走。

而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了。

来的不是他想象中懦弱无能的可怜虫,而是一个……一眼就好像能把他从里到外看透的怪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秦默烦躁地掏出来,看到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彻底褪尽。

屏幕上,是一张老旧照片的扫描件。

一张他藏在加密相册最深处,以为永远没人会发现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他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生父生母,和他自己。背景是破旧的平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朴实的、开心的笑容。

照片下方,跳出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儿子,生日快乐。礼物喜欢吗?爸妈很想你,最近手头又紧了。”

秦默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胸口,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抬起头,惊恐地望向三楼最东面,那扇刚刚亮起灯光的窗户。

窗帘拉着,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秦默觉得,那个人,此刻一定正站在窗前,用那双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睛,俯视着花园里狼狈的自己。

烟头烫到了手指,他猛地甩开。

夜风吹过,玫瑰浓烈的香气裹挟着烟草的苦涩,钻进鼻腔。

秦默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

今晚,不是结束。

只是一个更可怕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