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夜班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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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末班车的面具乘客夜色,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绒布,沉甸甸地覆盖着城市。

白天的喧嚣与燥热渐渐褪去,只剩下霓虹灯无力地闪烁,试图驱散角落里的黑暗。

刘笑天紧了紧单薄的外套,站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上,晚风带着一丝不合时节的凉意,

钻进他的领口。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晚上11点28分。

屏幕顶端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021年10月23日。距离最后一班23路巴士到达,

还有大概两分钟。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又是加班到深夜,

这种连轴转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只是为了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勉强挣得一份立足之地。

疲惫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那个狭小但能提供片刻安宁的出租屋。就在这时,

一辆老旧的23路巴士,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站台。它的出现毫无征兆,

仿佛是从夜色深处直接渗透出来的一样。车头亮着“空车”和“23路”的灯牌,

但那灯光昏黄而闪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陈旧感。更让刘笑天感到一丝怪异的是,

巴士的车身布满了一些难以辨明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干涸的泥点,

又像是某种锈蚀的痕迹。车门“嗤”的一声打开,

一股混合着尘土、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刘笑天皱了皱眉,迈步上车。

司机的位置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司机制服、戴着帽子的背影,

似乎正专注地盯着前方空无一物的道路。“师傅,到幸福小区。”刘笑天一边说着,

一边习惯性地去掏公交卡。司机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算是回应。刘笑天也没太在意,或许司机也和自己一样,

被深夜的疲惫所笼罩。他刷了卡,机器发出“嘀”一声脆响,

在异常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直到这时,刘笑天才抬起头,看向车厢内部。而这一看,

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车厢里并非空无一人。相反,

零零散散坐着大约十几位乘客。但诡异的是,每一位乘客,都戴着面具。

不是狂欢节上那种五彩斑斓、充满欢乐气息的面具,也不是小孩子玩的塑料玩具。

这些面具清一色是惨白的底色,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粗糙的陶土或者硬纸板,

在车厢顶部惨白的荧光灯照射下,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光。面具的造型极其简单,

只勾勒出眼睛和嘴巴的孔洞,没有任何表情,空白得让人心慌。眼睛部位的孔洞后面,

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完全看不到后面隐藏的目光。他们静静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姿势僵硬,

一动不动。没有人交谈,没有人看手机,甚至没有人转头望向窗外流逝的夜景。整个车厢里,

只有巴士引擎低沉而单调的轰鸣声,以及车身偶尔颠簸时发出的“嘎吱”声响。

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如同无形的浓雾,弥漫在空气里,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刘笑天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这是某种行为艺术?还是某个整人节目的现场?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隐藏的摄像机,或者任何能解释这诡异一幕的线索。

但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张张空白的面具,无声地对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告诉自己可能只是想多了。

也许只是某个特殊社团的成员集体活动后乘车返回?尽管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尽量避开那些“目光”,低着头,快步走向车厢后半部分,找了一个靠窗的单独座位坐下,

紧挨着后车门。这样,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可以最快速度下车。坐下后,

他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起这些面具乘客。他们的穿着各不相同,有普通的衬衫夹克,

也有略显过时的款式,但无一例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感,像是刚从箱底翻出来,

还带着樟脑丸和岁月的味道。他们的手,有的放在膝盖上,有的自然下垂,

皮肤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甚至……有些灰暗。刘笑天赶紧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城市熟悉的夜景飞速后退,高楼大厦的灯火逐渐稀疏,道路两旁的树木变得浓密起来。

巴士似乎正在驶向城郊结合部。他有些疑惑,23路巴士的路线他再熟悉不过,

虽然会经过一些相对偏僻的地段,但印象中不该有这么长一段完全陷入黑暗的路程。

窗外的黑暗越来越深,路灯的间隔越来越远,光芒也愈发微弱。

巴士仿佛驶入了一条通往未知领域的隧道,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了。

车厢内的寂静变得更加令人难熬。就在这时,巴士又缓缓靠站。站台上站着一位年轻的女性,

穿着职业套装,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看到巴士进站,她明显松了口气,

快步走了上来。当她踏上巴士,看到车厢内景象的瞬间,

刘笑天清楚地看到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褪尽,瞳孔因惊恐而放大。

她和刘笑天刚才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僵在门口,进退两难。“请……请问,这是23路吗?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着司机。司机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又点了点头,

发出那个模糊的鼻音。女孩犹豫了几秒,

或许是实在不想在深夜的寒风中继续等待下一班不确定的车,她最终还是刷了卡,

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车厢。她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惨白的面具,身体不自觉地紧绷着。

她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刘笑天,似乎是看到了一个“正常”的同类,

眼中闪过一丝求助般的微光,然后快步走到刘笑天斜前方的位置坐下,

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提包,身体微微前倾,呈现出一种高度戒备的姿态。刘笑天心中一动,

这个女孩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并非独自面对这诡异的情况,无形中减轻了一些压力。

他注意到女孩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些面具乘客,又迅速收回,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巴士继续前行,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偶尔能看到的,

只有车灯掠过时一闪而过的、模糊的树木黑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刘笑天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这条路,他绝对没有走过。他再次掏出手机,想确认一下位置。

屏幕亮起,时间显示:11点45分。信号格,是空的。

一个鲜红的“X”标记出现在信号图标上。无服务?这不可能。虽然这里是城郊,

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信号。他尝试刷新地图,加载图标旋转了半天,

最终弹出一个“网络连接失败”的提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逐渐放大。

他抬头看向车厢前方滚动显示下一站信息的电子屏,却发现屏幕是暗着的。

他又看向车厢内其他地方,通常应该有的线路图,也不知何时被撤掉了,

或者根本就没存在过?巴士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刘笑天看向窗外,黑暗中,

隐约出现了一些低矮建筑的轮廓,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那些轮廓,

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突然,巴士毫无征兆地一个颠簸,

仿佛轧过了什么东西。坐在刘笑天斜前方的那个女孩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身体晃了晃。

刘笑天也下意识地扶住了前面的座椅靠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同雕像的司机,突然动了。

他伸出手,按下了某个按钮。“嗤——”一声悠长而刺耳的汽笛声,

猛地划破了车厢内的死寂!这声音不像正常的巴士喇叭,反而更像老式火车的汽笛,

带着一种穿越时空般的苍凉和尖锐。所有戴着面具的乘客,在这一刻,仿佛被同一根线牵动,

齐刷刷地、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他们的脸被面具遮挡,

但刘笑天却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到了司机身上,或者说,

聚焦到了前方未知的黑暗之中。然后,司机开口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又像是声带受过损伤,每个字都吐得异常缓慢和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终点站……到了。”第二章:永眠镇“终点站到了。

”司机那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一声闷雷,在刘笑天的脑海中炸开。终点站?

幸福小区还没到,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终点站?强烈的荒谬感和恐惧感交织在一起,

让他几乎要立刻站起来质问。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巴士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车头大灯的光芒,穿透浓稠的黑暗,照亮了前方的景象。刹那间,

刘笑天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灯光所及之处,

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公交终点站,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城郊景象。那是一片……死寂的废墟。

低矮、破败的房屋轮廓在夜色中显现,许多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

墙壁上布满深色的污渍和裂纹,窗户大多空洞洞的,像是一只只失去眼球的眼眶。

泥浆干涸后留下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覆盖了大部分的建筑表面和街道。

街道上散落着碎石、断裂的木材和一些难以辨认的杂物。

整个区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腐烂的气息,即使隔着车窗,似乎也能闻到。这里,

分明是一个被巨大灾难摧毁后,遗弃已久的小镇废墟!而更让刘笑天感到毛骨悚然的是,

这片废墟,他认识!三年前,2018年夏天,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引发了猛烈的泥石流,

摧毁了位于本市远郊的“永眠镇”。新闻报道铺天盖地,伤亡惨重,

整个小镇几乎被从地图上抹去。由于灾后地质极不稳定,清理和搜救工作异常艰难,

最终官方划定了禁区,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闭,幸存者也被安置到了其他地方。永眠镇,

成了一个禁忌的名字,一个沉没在时间和泥泞下的悲剧符号。

刘笑天当年还关注过相关的新闻,对灾后航拍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记忆犹新。

而眼前这片被车灯照亮的废墟,无论从地形、建筑的残破程度,

还是那股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都与他记忆中的“永眠镇”灾难现场高度重合!怎么可能?

永眠镇距离市区有近百公里,而且早已被封禁,一辆行驶在常规线路上的市区公交车,

怎么可能开到这个地方来?“搞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司机!你开错路了吧!

”一个粗犷的男声猛地响起,打破了死寂。刘笑天循声望去,

是坐在车厢中部的一个壮实男人。他大概三十多岁,穿着工装,身材魁梧,

此刻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惊怒交加的表情,指着司机大声质问。刘笑天记得他,

他是少数几个没戴面具的乘客之一,刚才上车时似乎还打了个电话,声音很大。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是他同伴的瘦高个男人,此刻也一脸紧张地跟着站了起来。“对啊!

师傅,这哪儿啊?我们是要去幸福小区方向的!”之前上车的那个年轻女孩也站了起来,

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恐惧。司机对于身后的骚动毫无反应。他依旧背对着众人,

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仿佛与这辆巴士融为一体。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

前车门和后车门,同时“嗤”的一声,打开了。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和腐朽味道的风,瞬间灌满了整个车厢。这风冰冷刺骨,

与十月的夜风格格不入,更像是从坟墓深处吹出来的。“妈的!这司机有问题!

”那个壮实男人——张大力,骂了一句,一把拉起身边的同伴叶飞,“我们下车看看!

这鬼地方不能待!”张大力和叶飞率先冲向了后车门。他们的举动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其他几个为数不多的、看起来“正常”的乘客,包括那个年轻女孩,

也惊慌失措地跟着往车门涌去。刘笑天的心脏狂跳,理智告诉他这外面极度危险,

但留在车上,面对这一车诡异的面具乘客和那个不人不鬼的司机,同样让他感到窒息。

短暂的挣扎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也站了起来,跟着人群冲下了巴士。双脚踩在地面上,

是一种软腻、潮湿的触感,仿佛踩在尚未完全干涸的泥沼上。冰冷的空气包裹上来,

让他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残缺的月亮在稀薄的云层后透出惨淡的光晕,

勉强勾勒出这片死亡之镇的轮廓。废弃的房屋像一群沉默的鬼魅,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

远处,模糊的山峦黑影如同巨兽的脊背,压迫着这片死地。“这……这他妈到底是哪儿啊?

”张大力环顾四周,声音里的怒气已经被一种更深的恐惧所取代。叶飞则紧张地拿出手机,

按亮屏幕,随即发出一声低呼:“力哥,没……没信号!”其他人也纷纷掏出手机。顿时,

几声惊惶的叫声响起。“我的也没信号!”“怎么回事?一格信号都没有!

”“导航也打不开!”刘笑天也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屏幕顶端显示“无服务”。

他的心沉了下去,但更让他感到一股寒意的是,

他注意到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2021年10月23日,晚上11点50分。

而就在这时,旁边那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不对……时间……时间不对!

我的手机……明明应该是2021年啊!怎么……怎么显示的是2018年7月15日?!

”这句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2018年7月15日?

”张大力一把抢过身边叶飞的手机,屏幕亮起,日期赫然也是:2018年7月15日,

晚上11点50分!“我的也是!”“我也是2018年7月15日!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几个下车的人中间蔓延。每个人都检查了自己的手机,无一例外,

所有的日期都定格在了三年前的同一天——2018年7月15日。

刘笑天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他猛地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毁灭性的泥石流,

发生的时间,正是在7月15日深夜到16日凌晨!日期,地点,全部对上了!这辆巴士,

不仅把他们带到了三年前被掩埋的永眠镇,甚至连时间,似乎也倒流回了灾难发生的那一晚!

“鬼……我们是遇到鬼打墙了?还是……这车是鬼车?”一个中年妇女声音颤抖地说,

几乎要瘫软在地。“别自己吓自己!”张大力强作镇定,但声音也有些发飘,

“肯定是某种恶作剧!或者是我们的手机都**扰了!”他猛地转身,指向那辆巴士,

“司机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去找他!”然而,当他们回头看向巴士时,

却看到了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那些戴着惨白面具的乘客,不知何时,

已经全部站了起来。他们静静地聚集在打开的车门附近,一张张空白的面具,

整齐地“望”着车外这些惊慌失措的活人。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只是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在惨淡的月光和巴士内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

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而那个神秘的司机,依旧稳坐在驾驶座上,帽檐压得很低,

看不清面容。他似乎对车外发生的一切,以及车内乘客的异动,都漠不关心。“喂!司机!

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是什么地方?快带我们离开!”张大力朝着司机怒吼。

司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帽檐下的阴影依旧浓重,只能看到下半张脸,

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嘴唇干裂。他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了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然后,他用那沙哑的声音,

一字一顿地说:“欢迎……来到永眠镇。时间……不多了。”说完,他猛地一按按钮。

“嗤——!”前后车门迅速关闭。巴士的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头大灯再次亮起,

调转方向,竟然是要准备驶离!“等等!别走!”“开门!让我们上去!”“救命啊!

”下车的人们顿时慌了神,疯狂地拍打着巴士的车身和车门。但巴士毫无停留的意思,加速,

很快便消失在来时的黑暗中,只留下两盏尾灯,像恶魔的眼睛,在远处闪烁了几下,

也彻底湮灭。巴士走了。把它带来的几个“活人”,抛弃在了这片三年前的死亡之地。

黑暗彻底笼罩下来,只有凄冷的月光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死寂的小镇废墟中,

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风中,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那个年轻女孩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刘笑天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看着手中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2018年7月15日”,

又望向眼前这片本应深埋地下的废墟,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他们,

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而这时,一直比较沉默的叶飞,

突然指着远处一片坍塌最为严重的区域,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

颤抖地说:“你……你们看……那……那边是不是……有光?还有……好像……有人影?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废墟的深处,一片断壁残垣之后,

似乎真的有几点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像是烛火,又像是……某种磷火。而在光影晃动间,

似乎确实有一些模糊的、摇晃的人影在移动。这片被时间和灾难遗忘的土地上,

并非只有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第三章:残响与低语巴士尾灯的光芒彻底被黑暗吞噬,

仿佛最后一丝与正常世界的联系被无情斩断。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再次笼罩下来,

比在车上时更加真切,更加压得人喘不过气。那是一种浸透了死亡气息的寂静,

连风声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土地下沉睡的亡魂。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土腥和腐烂植物的味道,钻入鼻腔,直冲大脑。

脚下是软烂泥泞的地面,每一次抬脚都发出“噗嗤”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操!

**走了!”张大力朝着巴士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猛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碎石滚落,发出空洞的回响。叶飞脸色苍白,

紧紧攥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嘴唇哆嗦着:“力哥……现在……现在怎么办?

这地方太邪门了……”先前下车的包括刘笑天在内,一共有六人。

除了刘笑天、张大力、叶飞和那个年轻女孩,

还有一个穿着不合时宜的厚外套、一直瑟瑟发抖的中年妇女,

以及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上班族、此刻正徒劳地反复重启手机的男人。

年轻女孩的啜泣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无助。刘笑天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们必须面对现实。“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刘笑天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但尽量保持平稳,“首先,我们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以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废话!还用你说!”张大力烦躁地打断他,

“这鬼地方一看就不对劲!手机没信号,时间还他妈是三年前!我看咱们就是撞鬼了!

”“就算是撞鬼,也得找条路出去!”眼镜男抬起头,脸上是强装的镇定,

但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慌乱,“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刚才巴士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他指向巴士消失的黑暗,“我们沿着来路往回走,说不定能走回公路。

”这个提议似乎给了大家一线希望。“对!沿着路走!总能碰到人或者车!

”中年妇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那……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叶飞迫不及待地说。一行人,以张大力和眼镜男为首,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巴士来时的方向走去。刘笑天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了最后,

那个年轻女孩似乎也无意识地跟在他旁边,仿佛靠近这个相对镇定的人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脚下的“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泥石流过后凝固的乱石和泥浆混合物,崎岖不平,

布满障碍。四周是影影绰绰的房屋废墟,大部分被厚厚的泥浆包裹,只露出残缺的轮廓。

一些房屋的屋顶被整个掀掉,墙壁坍塌,露出内部黑洞洞的空间,像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尔能看到半埋在泥里的家具残骸——一把扭曲的椅子、一个褪色的洋娃娃、一口裂开的铁锅,

无声地诉说着灾难降临时的仓促与绝望。月光惨淡,能见度极低。

他们只能依靠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勉强照亮脚下几米的范围。惨白的光束在废墟间晃动,

反而更添了几分鬼气森森。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带路的张大力和眼镜男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眼镜男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恐惧,“你们看……这路……好像不对。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塌陷区,泥土和碎石形成了一个陡坡,

根本无路可走。更诡异的是,他们明明应该是沿着一条相对完整的道路痕迹在走,

但此刻四周的景物却变得异常陌生,仿佛从未见过。“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中年妇女颤声问。“不可能!一直是一条直路!”张大力语气肯定,

但眼神里也透出了不确定。刘笑天的心沉了下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回头望去,

来时的路也隐没在黑暗中,周围的废墟看起来大同小异,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他们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迷路了。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不是风声。

那像是……很多人混杂在一起的低语声,又像是远处传来的、被扭曲了的哭喊和呼救声。

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地底,或者……另一个时空。“你……你们听到了吗?

”年轻女孩猛地抓住刘笑天的胳膊,手指冰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诡异的声音确实存在,萦绕在耳边,却又无法捕捉其具体的来源和内容。它像冰冷的蛛丝,

缠绕着每个人的神经。“妈的!什么鬼东西!”张大力色厉内荏地吼道,

试图用声音驱散恐惧。突然,叶飞指着左前方一片相对完整的墙壁,

惊恐地大叫起来:“影子!那里有影子在动!”手机光束立刻集中过去。惨白的墙壁上,

空无一物。但就在光束移开的瞬间,

刘笑天眼角的余光似乎真的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快速闪动的影子,

像是一群人奔跑而过的残像,还伴随着更加清晰的、短暂的惊叫声。幻觉?

还是……灾难发生时的“残响”被这片土地记录了下来,在此刻重现?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

再次淹没了这个小团体。“不行!不能待在这儿!”眼镜男崩溃了,他不再理会其他人,

发疯似的朝着一个自以为正确的方向跑去,“我要离开这鬼地方!”“喂!别乱跑!

”张大力想阻止,但已经晚了。眼镜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

只留下仓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渐行渐远,最终也被死寂吞没。剩下的五人面面相觑,

一种更深的绝望在蔓延。分散,意味着更大的危险。“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孩子……”她的哭声在废墟间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刘笑天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但他知道,必须有人站出来。“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他提高了音量,尽量让声音显得有力,“我们得保持冷静,团结在一起。乱跑只会更危险。

”他看向年轻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问这个,怯生生地回答:“李……李丽娟。”“好,李丽娟。

”刘笑天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我们都互相知道一下名字吧,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叫刘笑天。”张大力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张大力,

这是我兄弟叶飞。”叶飞紧张地点点头。中年妇女抽泣着说:“我……我叫郝淑娟。

”刘笑天心中一动,郝淑娟?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暂时压下这个念头,继续说:“我们现在不能盲目乱走。这个地方很邪门,

好像……空间甚至是时间都出了问题。我们需要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熬到天亮。天亮了,

情况也许会好一些。”这个提议得到了默认。在黑暗中乱窜,无异于自杀。

他们放弃了沿着“来路”返回的打算,

开始小心翼翼地在这片废墟中寻找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最终,

他们找到了一栋损毁相对较轻的二层小楼。一楼几乎被泥石流灌满,

但二楼有一个房间还算完整,窗户破损,但墙壁和屋顶大体完好,

可以躲避夜风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房间里有几件破烂的家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他们不敢分开,全都挤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手机电量在持续消耗,

他们不得不轮流关闭手机以节省电力,只留一部提供微弱的光亮。时间,

在恐惧和等待中缓慢流逝。外面的低语声和影子闪动似乎并没有消失,

反而因为他们静止下来而变得更加清晰。有时,那低语声仿佛就在窗外,有时,

又好像有人在楼下走动。刘笑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努力思考着这一切。巴士,面具乘客,

永眠镇,三年前的日期……这一切绝非偶然。那辆巴士,似乎不是开往地理上的终点站,

而是……时间上的终点站?那些面具乘客,他们的沉默,他们的整齐划一,现在想来,

更像是一种……麻木?他们是不是就是三年前的遇难者?而司机……他到底是什么?

引渡亡魂的摆渡人吗?如果他们这些活人上错了车,那辆巴士最终会开往哪里?

司机说的“时间不多了”又意味着什么?是泥石流即将再次发生的时刻吗?

一个个问题如同乱麻,缠绕在刘笑天心头。他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的李丽娟,

她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巧的银色挂坠,在偶尔亮起的手机光线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郝淑娟突然喃喃自语,

奇怪……这地方……我好像……有点印象……可是……想不起来了……”刘笑天猛地看向她。

郝淑娟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陷入了某种迷茫的状态。难道……她和永眠镇也有关系?突然,

楼下传来一声清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哐当!”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瞬间绷紧了身体。

“什……什么声音?”叶飞声音发颤地问。张大力抄起地上半块砖头,壮着胆子走到门口,

侧耳倾听。楼下却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但那一声清晰的异响,无疑在告诉他们:这片死地,

并非只有他们五个活人。或者说,那些“东西”,已经按捺不住,开始靠近了。

第四章:旧照片与迷失者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五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恐惧涟漪。他们屏息凝神,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通往楼下的黑暗楼梯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下却再无声息。

死寂重新降临,但这一次,死寂中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妈的,装神弄鬼!”张大力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试图给自己壮胆,但他紧握着砖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用手机灯光朝楼梯下方晃了晃。光线所能及的范围有限,

只能看到几级布满污渍的台阶和更深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看……看到什么了吗?

”叶飞躲在张大力身后,声音抖得厉害。“屁都没有!”张大力缩回头,脸色难看,

“可能是什么东西自己掉下来了。”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在这废弃三年、死气沉沉的地方,怎么会有东西“自己”掉下来?刘笑天眉头紧锁。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刚才那声响动绝非偶然。是那个跑掉的眼镜男遇到了不测?

还是……这片废墟里真正的“居民”开始活动了?“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被动等待。

”刘笑天压低声音说,“必须弄清楚下面到底有什么,或者……我们得换个地方。

”“换地方?外面更危险!”李丽娟惊恐地反对,

她似乎对楼下的未知恐惧比对户外的诡异残响更加害怕。郝淑娟蜷缩着身体,眼神依旧迷茫,

复念叨着:“不对……不对……我好像来过……这墙纸……有点眼熟……”刘笑天心中一动,

走到郝淑娟身边,借着手机光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墙壁上残留着一些褪色发霉的墙纸,

图案是模糊的小碎花。家具虽然破烂,但样式是几年前常见的。他走到一个倾倒的抽屉柜旁,

用脚拨弄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大多是些无用的垃圾,但其中,

一个半埋在灰尘里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弯腰捡起相框,擦掉厚厚的灰尘。

玻璃已经碎裂,但里面的照片还大致完好。那是一张家庭合影,

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站在一个院落门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背景……刘笑天仔细辨认,照片背景的院落围墙和房屋样式,似乎与这栋小楼有几分相似!

而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照片里的那个中年妇女,眉眼间竟然与眼前的郝淑娟有七八分相像!

只是照片里的她更年轻,更富态,带着幸福的光彩,而眼前的郝淑娟则显得苍老、憔悴,

被恐惧和迷茫笼罩。刘笑天猛地看向郝淑娟,一个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他拿着相框,

走到郝淑娟面前,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郝阿姨,你……你看看这张照片,

认识里面的人吗?”郝淑娟茫然地抬起头,目光聚焦在照片上。起初,

她的眼神依旧是涣散的,但几秒钟后,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一把抢过相框,死死地盯着,嘴唇哆嗦着,

发出不成调的音节:“这……这是……我……我家……小雅……我的小雅啊!

”她的情绪瞬间崩溃,泪水决堤而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永眠镇!

这是我家啊!三年前……泥石流……我和小雅她爸……小雅……我的女儿还在里面!

她没能跑出来啊!”郝淑娟的哭喊声如同尖刀,刺破了夜晚的伪装,

也刺穿了其他几人的心理防线。她竟然是永眠镇的幸存者!这栋小楼,竟然是她的家!

而她的女儿,很可能就长眠在这片废墟之下!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这不再仅仅是一个抽象的恐怖故事,而是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惨痛记忆联系在了一起。

李丽娟也忍不住跟着落泪,张大力和叶飞面露震惊和复杂的神色。刘笑天的心沉到了谷底。

郝淑娟的出现,绝非偶然。她上了那辆巴士,被带回到这个噩梦之地,

这背后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原因。是亡魂的召唤?还是她内心无法释怀的执念,

吸引了那辆诡异的巴士?然而,此刻没有时间深究。郝淑娟的哭喊声太大了,

在这寂静的废墟中传得很远。“嘘!郝阿姨!别哭了!小心把……把不好的东西引过来!

”张大力急忙上前,试图捂住郝淑娟的嘴,但她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楼下再次传来了声音!这一次,不是重物落地的巨响,而是……脚步声!

非常清晰的、缓慢的、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嗒……嗒……嗒……”脚步声沉重而拖沓,不像是活人轻快的步伐,

更像是什么东西在艰难地向上攀爬。所有人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来了!

它上来了!”叶飞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瘫软在地。张大力也慌了神,举着砖头,

死死地盯着楼梯口,额头冷汗直冒。李丽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刘笑天强迫自己冷静,他快速扫视房间,

寻找可以防身或者躲避的东西。但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破烂家具,别无他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来到了二楼走廊,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走来!

“嗒……嗒……嗒……”那声音仿佛就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击着他们脆弱的神经。终于,

脚步声在房门口停了下来。一片死寂。门外的“东西”,似乎就站在那里,

与门内的人仅一门之隔。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指甲刮擦木门的“沙沙”声。

然后,一个极其沙哑、模糊、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一样的声音,

进来:“妈……妈……是……是你吗……你回……回来了吗……”这个声音……像是在呼唤?

郝淑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

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与渴望的神情!她挣脱了张大力,

踉跄着就要朝门口冲去:“小雅?!是小雅吗?!我的女儿!”“别过去!

”刘笑天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郝淑娟。门外的声音虽然叫着“妈妈”,

但那种沙哑和死气,绝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能发出的!那更像是……某种模仿!

“放开我!那是我女儿!她没死!她还在等我!”郝淑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命挣扎。

门外的“东西”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刮擦声变得更加急促。

“妈……开门……好冷……下面……好冷啊……”这诡异的声音如同魔咒,折磨着郝淑娟,

也让其他人心胆俱寒。“不能开门!”张大力也反应过来,堵在门口,厉声喝道,

“那肯定不是你女儿!是鬼!是陷阱!”就在这时,一直被恐惧压制的叶飞,

精神似乎到了极限。他指着房间唯一的窗户,歇斯底里地大叫:“窗外!窗外有张脸!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破损的窗户外,不知何时,紧紧贴着一张脸!

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脸!正是巴士上那些乘客戴的空白面具!

面具紧贴着肮脏的玻璃,眼睛部位的孔洞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无声地“凝视”着房间内的众人。前有堵截,后有围兵!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啊——!”李丽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刘笑天感到一阵绝望。

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三年前的灾难现场,成为这些亡魂中的一员?混乱中,

他没有注意到,郝淑娟在挣扎时,脖子上一个不起眼的、用红绳系着的小小护身符,

从衣领里滑落了出来。那护身符样式古朴,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在手机光线的偶然照射下,

似乎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芒。而就在这丝微光闪过的瞬间,

门外的刮擦声和低语声,以及窗外的面具脸,都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第五章:符光与裂痕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房间内每一个人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

门外的低语如同索命的咒文,窗外的面具脸则像是一个无声的审判者,

将他们最后的生机隔绝在冰冷的玻璃之外。李丽娟的尖叫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尖锐地回荡,

进一步**着所有人濒临崩溃的神经。“闭嘴!”张大力扭头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死死抵住门板,

仿佛那单薄的木门是唯一能阻挡地狱的屏障。门外的“东西”似乎被李丽娟的尖叫激怒,

刮擦声变得更加急促和尖锐,甚至开始伴随着低沉的撞击声!砰!砰!砰!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灰尘簌簌落下。

“妈……开门……让我进去……我好冷……”沙哑的声音执着地重复着,

每一次呼唤都像一把钝刀,切割着郝淑娟的理智。她双眼赤红,

泪水混合着灰尘在脸上划出泥痕,对女儿强烈的思念和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