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贡品战,对手断我生丝我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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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知序,我爹把江南最大的绸缎庄“云锦坊”交给了我。

对家“金绣阁”的那个赘婿卫绍恒,为了在岳家面前争口气,下血本买断了江南所有的蚕丝,想让我无米下锅,在这次的贡品竞选里直接出局。

一时间,满城风雨。

所有人都说,云锦坊这次栽了,柳家丫头太嫩,守不住家业。

我的账房先生拿着空空如也的采买单,手都在抖,劝**脆认输,把坊子盘给卫绍恒算了。

卫绍恒更是登门拜访,姿态做得十足,嘴上说着惋惜,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我没理会这些。

我只是每天照旧地喝茶,看账本,偶尔去城外的庄子上转转。

他们都以为我是在故作镇定,等着我崩溃大哭的那一天。

他们不知道。

在他们为了一把蚕丝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库房里堆着的,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宝贝。

那叫木棉,那叫天丝。

他们更不知道,我要做的,不只是赢下这次贡品资格。

我要让整个江南的织造业,都听听我的新规矩。

卫绍恒想用钱堵死我的路。

我就用他的钱,给他,也给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们,上一堂最贵的课。

账房李叔冲进来的时候,袍角都带翻了茶盘上的一个杯子。

瓷器碎地的声音很脆。

“东家!没了!全没了!”

他的声音比那碎瓷片还抖,五十多岁的人,额头的汗珠子往下滚,脸色白得像张纸。

我正在看上个月的账,头没抬。

“李叔,慢点说,什么没了?”

“丝!蚕丝!全都没了!”

他把手里的采买单子拍在桌上,纸都快被他手心的汗浸透了。

“从张家村到李家渡,所有我们常年合作的丝行,全都说没货了!一个茧子都拿不出来!”

“我派人去更远的地方问了,连隔壁州府的丝价都一夜之间翻了两番!而且只收现银,概不赊欠!”

李叔喘着粗气,眼睛里全是血丝。

“是金绣阁干的!是卫绍恒那个王八羔子!”

“他把市面上能见到的生丝,全都买断了!”

我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李叔那张写满绝望的脸上。

“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啊!东家!”

“再有半个月,就是织造司甄选贡品的日子。没有丝,我们拿什么去选?拿织机去吗?”

“这卫绍恒,心太黑了!他这是要把我们云锦坊往死路上逼!”

我没说话,拿起那张潮湿的采买单,看了看。

上面每一个熟悉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冷冰冰的“无货”。

这是江南的初夏,本该是桑叶最绿,蚕丝最丰的时候。

如今,满城无丝。

李叔见我不吭声,更急了。

“东家,您倒是说句话啊!爹的老本,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再不想想法子,咱们坊里几百号织工,下个月都得喝西北风去!”

我把单子放下,端起手边没被碰倒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茶叶是今年的新茶,入口微苦,回甘清甜。

“李叔,别慌。”

我的声音很平。

“慌也没用。”

“没用?怎么没用?”李叔嗓门都拔高了,“再过三天,那批最顶级的秋蚕丝就要上市了,那是我们做‘云梦锦’的料子!要是连那批都抢不到,贡品的事就彻底完了!”

“抢?”我笑了笑,“拿什么抢?卫绍恒既然敢买断全城的丝,就不会在乎多花三五倍的价钱。我们账上的现银,够跟他烧吗?”

李叔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灰败。

他一**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云锦坊的院子里,织机声停了大半。

往日里忙碌的织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全是惶恐不安。

他们都知道了。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整个苏城,现在恐怕都在等着看我柳知序的笑话。

等着看我这个刚接手云锦坊不到一年的黄毛丫头,怎么被金绣阁那个心狠手辣的赘婿,玩死在股掌之间。

“东家,要不……我们去府衙告他?”李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告他什么?”我转过身,“告他恶意抬价?还是告他囤积居奇?”

“商场上的事,衙门不管。他卫绍恒有钱,按市价买卖,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我们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李叔彻底没话了。

整个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东家,要不……我去找找卫绍恒。”

“我去求他,求他高抬贵手,匀我们一些丝。价钱高点就高点,只要能撑过这次贡品甄选……”

“李叔。”我打断他。

“你觉得,他会匀给我们吗?”

“他花了血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看我们跪地求饶的样子。你现在去,只会让他更得意。”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我走到他面前,给他空了的茶杯续上水。

“李叔,你跟我爹多少年了?”

他愣了一下,答道:“二十八年了。老东家十五岁开坊,我就跟着他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爹的脾气。”

我说,“云锦坊,只有站着死的,没有跪着生的。”

李叔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让底下的人都定定心,工钱照发,一日三餐,一顿都不会少。”

“可是……库房里没活干啊……”

“那就让他们把坊里所有的织机,都给我仔仔细细地保养一遍,拆开,上油,再装上。我要每一台织机,都跟新的一样。”

李叔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保养织机?

我没再解释。

“去吧,按我说的做。”

李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三个字。

卫绍恒。

写完,我看着这三个字,笑了。

想让我哭?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场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