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情靡散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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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踞港岛地下世界的温家出了一位视戏如命的影后温以凝。

事业最鼎盛时,温家那位叱咤风云的老爷子要她嫁给一个从内陆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傅承聿。

港岛学术界百年一遇的奇才。

二十五岁凭一篇论文单挑剑桥学派;

二十七岁成为国际理论物理学会最年轻的终身院士;

三十岁手握的专利定义了三个新兴产业的底层规则。

温以凝是绚丽明媚的玫瑰,傅承聿就是终年不化的雪山,他们二人性格截然不同。

但温以凝还是嫁了,身在她这样的家庭,从来没有婚配自由权。

可婚礼当天,她还没来得及踏进礼堂,就被一部车拦在了半路。

她被带到九龙城寨深处废弃冰厂,反绑在椅子上时,心里正盘算着家族什么时候会派人来谈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里只有滴水声和绑匪粗重的呼吸。

就在她心渐渐下沉时,仓库门突然被推开。

逆光中,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出现的身影走了进来。

傅承聿,她的新婚丈夫。

“这位傅教授,”绑匪头目嗤笑,“你走错地方了吧?”

傅承聿没有理会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文件,放在沾满污渍的桌上。

“这些是我的核心专利技术,一共十七项。”他的声音沉笃,“它们的市场估值,应该远超你们向温家索要的赎金了。”

绑匪头目狐疑地翻开文件,脸色渐渐变了。

他懂行。

这些专利的价值,足以让绑匪彻底翻身,成为港岛新贵。

“把她放了,这些归你们。”傅承聿说。

头目看着文件,又看了看傅承聿,忽然咧嘴笑了。

“傅教授,我听说温**是为了家族压力才答应这门婚事的,她可是港岛最耀眼的玫瑰,如何会爱上你这样古板克己复礼的老学究?”他收起枪,眼神玩味,“你拿自己半生心血换她,值么?”

傅承聿的目光始终落在温以凝身上。

“值不值,是我的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玉石,击溃了温以凝筑起的心防。

“她不必着急爱我。她只需要知道,从今天起,有一个人愿意用一切换她平安,这就够了。”

温以凝心神震颤。

——不必着急爱我。

从小到大,温家人告诉她的是,任何东西都是筹码,是需要利益交换。

从未有人对她如此赤诚相待。

“你说的......”温以凝抬起眼,直直望进他深邃的眸中,“是真的吗?”

“傅承聿,我这个人,耳朵里听不得假话。你若今日骗我,他日我必会离开,绝不回头。”

傅承聿解绳索的动作微微一顿。

四目相对,他眼底有抹令人读不懂的微光闪过,“是真的。”

这三个字,让烈火玫瑰般的温以凝卸下所有尖刺,退圈嫁了。

婚后,温以凝学着他喜欢的模样,穿素雅的衣裙,煲温热的汤。

就连在床上,她也纵容他那种学者般的严谨。

傅承聿有一本夫妻生活规范的笔记,上面清晰地写着每月的夫妻频率只能有一次,定在每个月的15日。

其中前戏20分钟,主要环节40分钟,后续安抚及清洁20分钟。

当时她还笑出了声,以为这是学者特有的幽默。

她凑过去吻他,故意把口红蹭在他雪白的衣领上。

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擦掉衣领上的口红印。

按照笔记本上的流程,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

她当时沉溺在那份被全然掌控的感觉里,以为这是深沉而克制的爱。

直到那天,她在商场门口被一个女人拦下。

“温**。”女人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我是阿珊,是阿聿在大陆的......妻子。”

温以凝拎着百万铂金包的手一紧。

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约莫三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

皮肤粗糙,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而男孩的那双眼睛——简直和傅承聿一模一样。

温以凝将他们带去了隔壁茶室。

阿珊不敢碰面前精致的瓷杯,双手在膝盖上攥得死紧,“我和阿聿......是老家父母定的亲。他出来读书那年,我们摆了酒席,没领证。后来他母亲病重,我照顾到最后一刻,那时已经怀了小宝。”

温以凝的视线落在窗户上。

那上面,映着她苍白的脸,和对面阿珊局促不安的身影。

“他母亲的事......您知道吗?”

温以凝没有回答。

嫁给傅承聿前,爷爷只告诉她,傅承聿是从大陆漂泊而来的孤儿,是个值得栽培的苗子。

阿珊自顾自说下去,“阿聿的母亲是拍那种片子的。他没见过父亲,在乡下,他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野种。他发疯一样读书,就是为了离开那个地方。”

“温老爷子找到他时,带了一整箱他母亲当年的照片和报道。”

阿珊的眼泪掉下来,“温家看中了他举世罕见的学者身份,想要用他来洗白过往。只要他肯娶您,让您离开演艺圈安安分分做回温家大**,温家就帮他把所有污点洗干净,让他在学术界清清白白做人。”

茶水在杯中晃出涟漪,温以凝的手很稳,心却在下坠。

“否则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否则......那些资料会出现在港大校董会的桌上,出现在学术期刊的编辑部,出现在他每一个竞争对手的手里。温**,阿聿奋斗了十八年才爬出那个泥潭,他输不起,所以他才会愿意娶您。”

还没等温以凝有反应,阿珊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止如此......”阿珊的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一声又一声,沉闷得像敲在人心上,“小宝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花费巨大。他马上要做手术了,阿聿为了他,更不敢离开您,离开温家。可他每次回您那里,都要吃抗焦虑的药才能睡着......我看得心疼。”

“您什么都有,家世、美貌、事业,您不缺他这一份虚情假意。”

“可我们娘俩......只有他了。”

阿珊抬起头,额上已经磕出血痕,混着泪水糊了满脸:

“我求求您,离婚吧,温**。让阿聿回我们身边,让小宝有个完整的家。您就当......就当是做件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