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世一年后,有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我家院子门口。“请问是方舒彤**吗?
”为首的男人递上一张烫金名片,“我们是林氏集团的,受林先生和林太太委托,
来接您回家。”我愣在原地,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另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方**,
我们经过详细的调查和确认,不会弄错的。”我这才得知,
原来当年母亲生产的那家医院在进行系统升级并整理旧档案时,
发现当年我和另一个孩子无意间被抱错。那个名叫林晓蕾的孩子,
此刻正在我原本的家庭里生活。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我难以接受。过了许久,
我才缓缓开口:“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消息。”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为首的男人接着说道:“方**,我们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您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但林先生和林太太希望您能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那两个人走后,
我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我想起养父母在世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还有他们离世之际对我满含的不舍:“舒彤,
我们走了以后,你孤身一人该怎么办?”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屋里,瘫坐在沙发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养父母的面容和那两个男人带来的惊人消息。
1一天后,那两个男人又出现在我家院子门口,神色依旧恭敬。
为首的男人轻声说道:“方**,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先生和林太太一直盼着您的消息。”我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跟你们回去。”我还未成年,许多事情无法自己独立做决定。
而且,一个女孩子独立生活,确实有着诸多不易和潜在的危险。我渴望能有依靠,
能有人为我遮风挡雨,给我指引方向。所以,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确定,
我还是选择了跟他们回去,去探寻那未知的未来。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真正的归属。
为首的男人听到我的答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微微欠身,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车在外面等着,我们这就出发吧。”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起身跟着他们走出了院子。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
黑色的宾利车内的香氛味道很淡,那两个男人坐在前排,偶尔通过后视镜观察我的反应,
但并没有过多打扰。我攥着养母织的毛线围巾,上面细密的针脚都仿佛带着她的体温和叮嘱。
林家别墅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白色的罗马柱直挺挺地立在门口,像两尊没有表情的石佛。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疼。一个穿着真丝旗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手指上的翡翠戒指随着喝茶的动作轻轻晃动。旁边的男人穿着西装,没打领带,
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却还是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林国垒和楚曼溪。楚曼溪抬眼看了我一下,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停了两秒,
然后轻轻放下茶杯。“回来就好。”没有拥抱,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
我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妹妹一路辛苦了!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突然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叫林雨晴,
你以后叫我姐姐就行。”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呛得我微微皱眉。“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吧,
爸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林雨晴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楼上走,
指甲不经意间掐了我胳膊一下。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把我领进一间靠楼梯拐角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
和走廊尽头那些敞着门的大房间相比,像个杂物间。“妹妹以前在乡下住惯了,
可能不太适应太大的房间。”林雨晴笑着帮我把背包放在床上,语气格外“体贴”,
“先将就一下,等你习惯了再说。”我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突然明白这不是“将就”,
是下马威。晚饭时的长桌能坐下十几个人,却只坐了我们五个。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坐在最角落,头埋得很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那是你养父母的孩子,林晓蕾。”林国垒终于开口,
语气却没什么温度,“既然你的养父母都不在了,那她以后也留在林家。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的表情都淡淡的,没有过多的交流。林晓蕾始终低着头,
仿佛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我偷偷打量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我想找些话题拉近关系,
便提起养父母家的事:“爸爸以前总在冬天给我做冰糖葫芦,他削山楂特别快,
一串能串八个,还不会掉……”话没说完,就看见楚曼溪皱起了眉。“吃饭的时候,
别说这些不体面的事。”她放下筷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我脸上一热,
手指紧紧攥住了筷子。“哎呀,妈,妹妹也是想家了嘛。”林雨晴立刻打圆场,
话锋却突然一转,“对了爸,妈,晓蕾这次模拟考又退步了,年级排名掉了二十多名呢。
”楚曼溪的火气瞬间转移到林晓蕾身上:“我给你请的家教是摆设吗?整天死气沉沉的,
除了发呆还会做什么?”林晓蕾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没抬头,也没反驳,
只是把碗里的米饭扒得更快了。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就是我的亲生家庭?没有温暖,没有关爱,只有冷漠和莫名其妙的敌意。
而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林雨晴,眼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我突然觉得,林晓蕾和我一样,
都是这个家里的外人。2回到那个狭小的客房,我把养母的围巾铺在枕头上,才能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跑下楼时,看见楚曼溪站在客厅中央,脸色铁青。
地上是一堆碎瓷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那是个青花瓷瓶,
我昨天见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楚曼溪每天都会亲自擦拭。林雨晴跪在地上,
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看见我下来,她立刻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舒彤妹妹,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快跟妈妈道歉啊!这瓶子是妈妈的宝贝,你要是道歉了,
妈妈肯定会原谅你的。”我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才看清她裙摆上沾着的瓷片碎屑。
“我根本没碰过那个瓶子。”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平静,“我刚下来。
”林雨晴的哭声顿了一顿,眼眶里迅速蓄起新的泪水,委屈地看向楚曼溪。
楚曼溪的目光如刀子般刺过来:“不是你还有谁?雨晴向来懂事,怎么会摔碎我的东西!
”林国垒也皱着眉走过来:“舒彤,做错事就要承认,道歉不难。
”我看着眼前这对亲生父母,他们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就给我定了罪。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说了我没碰,我刚从楼下下来,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
”雨晴还在哭,声音断断续续:“妈,您别生气,舒彤妹妹刚回来,
可能不知道这瓶子的来历,不知道它是外公的遗物,对您有多重要……”这句话像火上浇油,
楚曼溪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
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妈妈,
客厅新装的监控应该拍到了全过程。”林晓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
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没什么表情。林雨晴的哭声猛地一顿,脸色瞬间白了。“监控?
”楚曼溪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上周家里进了小偷,爸让人装的,昨天刚调试好。
”林晓蕾走到客厅中央,把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点开了监控录像。画面很清晰。
能看到林雨晴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花瓶旁边,像是想搬它,结果手一滑,
花瓶就摔在了地上。她愣了几秒,然后快速擦掉裙摆上的瓷屑,接着就开始哭,刚好我下楼,
她就顺势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真相大白。林雨晴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话。楚曼溪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很尴尬。林国垒轻咳了一声,
打破了沉默:“好了,既然是误会,就算了。雨晴,下次做事小心点。
”轻飘飘的一句“小心点”,连一句批评都没有。我看着林雨晴眼底闪过的得意,心里冷笑。
这个家,还真是有意思。当晚,我敲响了林晓蕾的房门。开门的瞬间,
我看见她房间里摆满了书,书桌上还放着一个旧旧的玩偶,是只掉了耳朵的兔子。“进来吧。
”她侧身让我进去,语气比白天柔和了些。我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
看着她:“今天谢谢你。”林晓蕾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点苦涩:“我不是帮你,
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我看出来了,她不是什么好人。”我直言不讳。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林晓蕾的话匣子。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
轻声说:“她不是林家的孩子,是外婆朋友的孙女,小时候父母双亡,就被接到林家来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样。“爸妈好像特别疼她,”林晓蕾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小时候画画拿了奖,想给他们看,结果他们正陪着林雨晴过生日,
连看都没看我的奖状一眼。”“林雨晴总说我欺负她,爸妈从来都信她,不管我怎么解释。
”“有一次我的画笔被她折断了,我跟妈妈说,妈妈却说我小气,让我让着她。”她越说,
声音越哽咽。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自己养父母的样子。
养母会把我的奖状贴满整个墙,养父会在我画笔坏了的时候,连夜用木头给我做新的。此前,
由于养父母家经济条件不好,我曾以为林晓蕾顶替我成为林家大**,占了天大的便宜。
直至如今,我才明白,真正占了大便宜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养父母实实在在给了我这世上最珍贵的爱与温暖。在养父母身边,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价值,
每一份小小的成就都能得到他们最热烈的回应,
每一个小小的梦想都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而林晓蕾,在看似光鲜亮丽的林家,
却如同被囚禁在华丽的牢笼中,连最基本的亲情都难以触及。想到这里,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涩与庆幸。“我们不该是敌人。”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真正的‘外人’,是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林晓蕾转过头,看着我,眼里闪着光。
“你说得对。”她伸出手,“以后,我们联手。”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
那一刻,我知道,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我不再是孤身一人。3与林晓蕾深入畅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