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夏知道,景湛只是在试探她。
睿王景湛惊才绝艳,十四岁便自请戍边,去的还是最苦寒凶险的北境。
只领了三百轻骑,奇袭狄戎王帐,阵斩敌酋。
那一战,他得了玉面修罗的名号,边关传唱。
偏偏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他绝嗣…
花浅夏做鬼时亲眼瞧见,他不近女色,可能是有隐疾。
爬床的女子或男子,无一不被腿脚打折,扔到大街上。
怎么可能会想同自己圆房?
见花浅夏失神,景湛声音浅浅:“怎么,夫人不愿?”
花浅夏余光分明瞧见他指尖捻了柄刀片,寒意森森。
景湛生性多疑。
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刀抹了脖子。
花浅夏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她把脸一摆,故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你伤的就剩一口气了,居然还想着裤裆里那档子事。我可不想明早一睁眼,发现夫君死在我肚皮上。”
“你…”景湛没想到她说话如此露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夫君不急,等身体养好些,再和我生孩子。”
花浅夏朝他笑了笑,拿起旁边的药膏埋头为他上药。
担心他疼,还鼓起脸颊轻轻吹了吹。
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划过心口。
不知为何,景湛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潋滟动人。
甚至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柔软粉白的手指,像羽毛轻轻划过他的心口。
身前的人儿香香软软,腰肢盈盈一握,蒲柳之姿。
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妻子…
景湛正了神色,“你和我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浅夏,夫君叫景湛。我是花国公的女儿,家里要绑我给狗男人做妾,不从就要打死我。
我逃了出来,半路捡到重伤的你,与你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景湛眸光冷了下来。
即使失忆,他自知心中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巍峨江山。
既然她是自己的妻,就当是只有趣的雀儿,日后玩腻了,用银钱打发了她走便是。
至于生孩子…能拖则拖,露水情缘罢了,他不会同花浅夏有孩子的。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没有什么对话。
花浅夏刚背过去,便看见窗外的夜色里,冷不丁晃过星星点点的火光。
外头人举着火把,挨个敲门。
个个穿着深褐色襟衫,飞鱼纹。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刺刀,冷的刺眼。
为首的人气度不凡。
她目光瞬间蓄满恨意,胸脯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是她的远房表兄,花知安。
一个衣冠禽兽。
前世,就是花知安下药后强占了她,让她身败名裂。
更加要命的是,如今睿王一“死”,花家都是**,花知安如果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定会生疑!
景湛身上有刀伤,怎么看都不像个良家子。
她会杀了花知安,但不是现在。
“你快躲起来!”花浅夏环顾四周,指了后门。
景湛即便失忆,但对危险的判断依旧敏感。
他沉吟片刻,“屋后人更多。”
不多时,外头的砸门声响起,伴随着官差不耐烦的声音。
“开门!近日城中失窃,例行检查。”
花浅夏正想着对策,余光瞥见景湛指尖捻了暗器。
他要杀人!
放平时一定可以,可现在他身受重伤。
“不要杀人!”她出声提醒。
外面的声音愈发大。
“他奶奶的磨磨唧唧,再不开门,我们就闯了!”
官差烦躁道,嘴里是些污言秽语。
随着一声巨响,木门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
眼见门要撞开,她被人卷着腰腹,塞进了被褥里!
景湛抬手解下床幔,遮挡住二人交缠的身影,旋即翻身压在她身上。
低声道:
“叫…”
花浅夏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生涩地开了口。
她试着喊了几声,终是不像。
景湛将眉一拧,已经探向怀中人的腰肢,在腰间雪腻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啊…疼!”
一声娇啼猝不及防地从她唇间溢出,婉转黏腻。
景湛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竟生出种欲念,随即化为更沉的幽暗。
他俯下身,命令:“大声点。”
花浅夏羞得满脸通红,该死,明明失忆的是他,怎么反倒被他拿捏。
门外,花知安清朗的声音响起:“撞开。”
“唔…夫君…妾吃不消…”花浅夏心一横,索性放软了身子。
张开**的小口,适时地叫了出来。
将滚烫的脸颊埋入他散着药香与血腥气的颈窝。她感受到身上之人瞬间的僵硬。
“吱呀——”
破旧的木门终于被彻底撞开。
火把的光亮瞬间涌入狭小的屋内,将床榻上纠缠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花知安带着几名官差闯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象——
床幔摇曳,一个男人紧密地覆在女人身上,只能看到宽阔的背脊和散落的墨发。
似乎太狠,惹得女子娇啼不止。
听到破门声,那男人扯过被子,将身下女子严严实实地裹住。
花知安的目光锐利如鹰,飞快地扫过屋内。
衣衫凌乱地丢弃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搜!”花知安不为所动,冷声下令。
官差们立刻埋着头在屋内翻查起来。
一无所获,花知安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转过身来,“我们找的是位女贼,不知夫人可否让我们瞧瞧脸?”
花浅夏心里一咯噔,不能被瞧见脸!
“我的女人,也是能给你们随意看的?”景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瞬间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花知安眉头紧蹙,心中疑窦更甚。
这男子的气度绝非寻常乡野村夫,反倒有几分帝王之风。
“例行公事,还请行个方便。”花知安不退让,示意官差上前。
花浅夏心念电转,知道今日若不让花知安亲眼确认,此事绝难善了。
“夫君我怕…让他们走…”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楚楚可怜,实则悄悄取下面上的人皮面具。
景湛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颤,虽不明所以,但配合得天衣无缝。
冷冽的目光如冰刃般射向花知安。
“京兆尹的官差,如今已可随意惊扰百姓闺帷,直视他**室?”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花浅夏微微抬起了头。
那被火光照亮的半张脸,再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刹那间,仿佛周遭喧嚣尽数褪去,时间为之静止。
肌肤胜雪,光滑如玉,她双颊染上桃花般的绯红,眼波流转间,潋滟生辉。
几个持刀的官差看得眼睛都直了,面露贪婪,呼吸一滞,手中的火把差点脱手。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绝色?
就连阅女无数,浪荡滥情的花知安,也在那一瞬间瞳孔骤缩。
竟然从未听说过此等绝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