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辰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一眼就能看见信息。
坐在他身旁的顾容容凑过来,可爱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姐姐跟谁结婚啦?这么突然的吗?真的还是假的呀?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她生你的气了?”
谢景辰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当然是假的!”
整个盐城谁不知道,那个从农村认回来的小土妞爱惨了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结婚?
不联系?
最近才对她有点儿改观,就开始作天作地了?
真是惯得她!
谢景辰端起手边的红酒一饮而尽,心里升起几分烦躁,手机屏幕翻转盖住,决定不再回复任何信息。
看来要冷她几天,才能让她改了这臭脾气。
包厢里的人见状纷纷开口。
“以前死缠烂打,跟屁虫似的,现在换招数了?她这是在欲擒故纵!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就会哭着回来找辰少。”
“三天?一天她都扛不住!”
“要我说,整个圈子都知道,辰少喜欢的是容容。小土妞仗着长辈订下的娃娃亲,硬是横插一脚,真不要脸!”
容容是顾家精心培养的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常去参加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人美心善。
跟谢家辰少门当户对,最般配不过。
那个在农村长大的村姑,粗鄙,浑身上下冒着土气,连容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前阵子她缠着辰少领结婚证,大家都提议辰少假意答应,戏耍她一番。
没想到她还真信了,眼巴巴去民政局守了半个月,跟只猴似的,给大家提供了不少乐子。
一众人拿崔喜取乐,一边捧着顾容容,整个包厢充斥着鄙夷的嘲笑声。
顾容容低低地叹一口气,语气很天真很自责。
“你们别这么说姐姐,都怪我顶替了姐姐的身份这么多年,她做事极端可以理解的。”
狗腿子楚牧舟立即说:“崔喜那种穷地儿长大的女孩,心机特别重。容容你可不许心软,她配不上辰少。”
“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那样。”顾容容低下头,掩住了眼底的神情。
谢景辰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声安抚。
“是我暂时不想结婚,跟你没关系,不用有压力。”
众人应声:“就是,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别提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村姑,扫兴!”
“嗯。”
……
崔喜发信息说明情况后,就把谢景辰删掉了。
回到住所,开始收拾房子。
原主跟顾三哥发生冲撞,被赶出了顾家。她身上没什么钱,只能住在这月租300的破旧出租屋。
墙体剥落,空气散着霉味,窗户还呼呼漏风。
这么阴暗潮湿的环境,还确诊癌症,很容易滋生极端的负面情绪。
不怪原主会想不开。
崔喜轻轻按住手腕上的伤口。
上一世,腥风血雨里淌过去,别人也不可能伤到她分毫。
这一世,你受过的委屈,就让我来替你,一一讨回来!
原主突然小声开口,“姐姐,你真要搬过去,跟司郁一起住吗?”
虽然领了证,但感觉还是个陌生人。
会不会有危险?
崔喜挑眉,“有什么问题?他现在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上。”
这世界上,能伤到她的人还没出生——除了港城那一个!
出租屋里行李不多,只有两身换洗的衣物,崔喜收拾好,跟房东退了钥匙和押金。
手机**突然疯狂响起来。
她看到备注上写着,妈妈。
原主紧张地说:“姐姐别接,我们不要理那些人。”
她已经死了,不想再让姐姐替她受那种窝囊气。
“没事,看我的。”
崔喜点了接听键,顾母厌烦尖锐的声音,立即从手机里传出来。
“崔喜,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妈,立刻给我滚回家!”
“知道了。”
崔喜拎着简单的行李箱,打了辆车,很快回到了顾家别墅。
顾家别墅装饰豪华,光是大门外就种满了品种珍贵的五色玫瑰。花开满墙,走进去仿佛置身仙境。
但对于崔喜而言,她现在是独自一人,闯入了充满恶意的陌生地盘。
这种感受,实在让人不喜。
按了好一会门铃,管家才慢悠悠过来开门,看崔喜的眼神透出几分惯常的轻视。
这位崔**回到顾家六年,别说上户口本了,连姓都没能改过来,还敢跟三少爷顶嘴?
被赶出家门吃点苦头也好,不然真以为自己是只凤凰,什么都敢跟容容**抢。
崔喜没说话,只是撩起眼皮,冷淡地盯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沉淀已久,上位者的目光。
管家手一抖,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后背迅速沁出一层冷汗。
崔喜怎么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人的眼神,跟针扎似的!
他竟然感到了恐惧,态度变得无比恭敬,就差跪下说话了。
“四**,夫人在客厅等您很久了。”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崔喜心里冷笑,走进客厅,远远就听到一阵低泣声。
她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很快分辨出,在场至少有三个人的声音。
崔喜的脚步节奏没变,暗暗观察厅内的布局。
顾母正搂着顾容容,心疼地安抚,“容容不哭,等崔喜回来,妈妈会替你好好教训她。”
顾明岩也坐在一旁,捏紧了拳头。
“崔喜敢做出这种事情,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看来,自己很快就要迎接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这种不见血的场面,小意思。
崔喜刚站定,顾母转头看到了她,眉心立即拧起来。
“崔喜,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