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齐砚臣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神阴鸷：

“打上瘾了？”

“昨天的道歉会你去哪了？又找男人去了？”

蒋星澜另一只手再次甩了上去，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让齐砚臣措手不及。

“你**！”

她用力挣脱开他，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齐砚臣坐在车里，盯着她倔强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直到一盒烟抽完，才推开车门下车。

再次走进画展现场，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蒋依依立刻迎了上来，眼睛湿润语气带着愧疚：

“砚臣哥，都是我的错。我还是去跟星澜道个歉吧，毕竟‘水星’的身份，我确实不配拥有。她从小锦衣玉食，享受着高等教育，而我这双手，以前还要做服务员、洗盘子……”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齐砚臣的脸色。

齐砚臣摆了摆手安抚她：“不用，你安心接受就好，她不会再来捣乱了。”

蒋依依这才放下心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白色衬衫，突然惊呼一声：“砚臣哥，你受伤了？”

齐砚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衬衫的袖口处，沾着一小块暗红色的血渍。

他皱了皱眉，心里疑惑。

刚刚只碰了蒋星澜，难道这血是她的？

不可能。

她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流血？

突然猛地想起什么，他转身叫来助理：“她背上的伤口，让家庭医生去看了吗？”

助理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安排这件事。

他怕被齐砚臣怪罪，赶紧点头应道：“已经安排了。”

齐砚臣没再追问，眸光却盯着袖口的血迹暗了下去。

画展结束。

蒋依依一进家门，就拨通了张野的电话：

“你们怎么办事的？蒋星澜没死！我今天在画展上亲眼看见她了！”

电话那头的张野还带着酒气，声音含糊又慌乱：

“不可能……”

“废物！”

她骂了一句狠狠挂断电话，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万一蒋星澜把这些事告诉蒋家或者齐砚臣，自己和张野就全完了！

她辗转反侧到天亮，眼底布满红血丝，终于想到一条毒计。

另一边，齐家别墅。

蒋星澜正将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逐一塞进垃圾袋。

齐砚臣曾经送她的所有礼物，从定制项链到**版画册，全被她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

视线落在手指上的婚戒，她顿了顿，抬手将戒指脱下，随手丢进床前的抽屉。

佣人端着一个包装盒走进来。

“夫人，这是先生让助理一早送来给您的新手机。”

蒋星澜接过，开机后发现内存卡和手机号都没换，紧急联系人第一个还是齐砚臣。

她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伤害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冲出来救她？

指尖快速滑动，她直接将齐砚臣的号码从紧急联系人里删除。

收拾完最后一个行李箱，她将所有证件归置整齐。

佣人看着她反常的举动忍不住问：“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蒋星澜随口敷衍道：“出去旅游几天。”

坐上车时，齐砚臣的律师打来了电话。

“齐太太，离婚证今天就可以送过去，相关财产流程也会尽快走完。”

她直接回道：“我的那份你直接帮我送到飞机场吧。”

挂断电话后，手机突然弹出蒋依依的消息：

“到画展来，我告诉你关于你我身世的真相。”

蒋星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六个小时。

心底的好奇终究没按捺住，她让司机先把行李送到机场，自己打车直奔艺术中心。

关闭的画展空荡荡的，只有画作还挂在墙上。

蒋星澜走进去就看见蒋依依站在展厅中央，正盯着一幅画发呆。

“说真的，这些破画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什么狗屁艺术家，恶心！”

她转过身，语气带着挑衅：

“但只要想到能让你痛苦，我就必须得到。你看，我不过在砚臣哥面前委屈几句，他就巴巴把这些都送到我面前。你在他心里，根本一文不值。”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蒋星澜冷声回应。

蒋依依耸了耸肩毫无所谓道：“你别装了，你不是都见到张野了吗？确实是我让他杀了你的！”

“你是不是想在砚臣哥面前揭发我？你猜他会信你吗？”

起初，她确实想过提醒齐砚臣，担心他被蒋依依蒙蔽。

可看到那场采访后，最后剩下的那点感情也殆尽了。

蒋星澜转身要走，语气淡漠。

“我没兴趣。”

话落，蒋依依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猛地将她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撞，声音瞬间变得狰狞。

“我必须让砚臣哥彻底厌恶你！等你再敢揭发我，他只会当你是蛇蝎心肠的疯子！”

蒋星澜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头一紧，用力想抽回手。

拉扯间，蒋依依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一滩猩红的血迹，迅速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她捂着肚子，哭得撕心裂肺。

“啊！我的孩子！”

蒋星澜愣在原地，被那抹刺眼的红吓得浑身僵硬。

身后，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蒋星澜，你怎么会变的这么恶毒？”

她猛地转头，齐砚臣阴沉着脸，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