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苏晚从未见过的、属于导演的绝对权威和掌控力。
原来,卸下对她的爱与卑微,陆时渊是这样的。强大,冷漠,令人心折。
巨大的酸楚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苏晚的五脏六腑。那是她前世亲手推开的温暖,是她视若草芥的珍宝。现在,他成了别人仰望的神,而她,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陆导……”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哭腔。
王姐正忙着和场务打招呼,没听见她的失态。但苏晚已经顾不上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驱使着她,她要过去,她要叫住他,她要让他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苏晚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中心。她的动作太过突兀,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和低呼。
“陆时渊!”
她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那个在她舌尖滚了千百遍、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到这陌生的、带着歇斯底里意味的呼喊,陆时渊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漆黑,像结了冰的深潭,没有半分苏晚记忆中的温情。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无理取闹的陌生人,冷漠地审视着,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愠怒。
苏晚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指尖距离他的衣袖只有几厘米,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时渊……”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喉咙里挤出更亲密的呼唤,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熟悉。
然而,什么都没有。
陆时渊的视线甚至没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秒。他微微蹙眉,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挡了路,随即,他伸出手——不是回应,而是推拒。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轻轻一挥,便将苏晚伸过来的手拨开了。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嫌恶与疏离。
“这位助理,请注意你的距离。”
声音低沉悦耳,却比这深秋的寒风还要冰冷,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
助理。
他叫她……助理。
苏晚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倒流。她眼睁睁看着他转过身,连一个背影都吝啬给予,径直走向不远处那个穿着暖色卫衣、笑容明媚的女孩。
那个女孩正抱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踮着脚尖朝陆时渊挥手,眼里的光亮得刺眼。
陆时渊走向她时,周身那层坚冰似乎在瞬间消融,他甚至微微低下头,听她说话,眉眼间的郁色都散去了几分。
那一幕,像最锋利的刀刃,将苏晚的心脏绞得粉碎。
巨大的耳鸣声在耳边轰然炸开,片场的喧嚣、人群的议论、助理的催促,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苏晚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身体的剧痛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
她终于明白,从她在这个卑微的身体里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坠入了尘埃。而陆时渊,早已站在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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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耳鸣声在耳边轰然炸开,片场的喧嚣、人群的议论、助理的催促,全都变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音。苏晚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眼睁睁看着陆时渊走向那个女孩。
他叫她……助理。
那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身体的剧痛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小腹处的坠痛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