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最后一份外卖,客人是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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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着血,爬了三十层楼,只为送达这最后一单。门开了,许承洲西装革履,

身后是林薇娇俏的笑声:“承洲,是谁呀?”他看着我,像在看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把外卖递过去,平静地说:“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然后,我转身,准备去死。

第一章电梯坏了。三十层楼,我一步一步爬上来。肺里像烧着一团火,每呼吸一次,

喉咙里就涌上一股铁锈味。我咽下去。这是今天最后一单,送完,我就能拿到三百块钱。

三百块,够我买一支止痛针了。**在冰冷的墙壁上,用力喘息,

等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去。指尖掐进掌心,直到痛感覆盖了痛感。我直起身,

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骑手服,走到那扇熟悉的、又陌生的门前。门牌号,3001。

我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如今,我是来送外卖的。我抬手,按响门铃。

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像在敲响倒计时的丧钟。门开了。

一张我刻在骨血里,又拼命想要忘记的脸,出现在眼前。许承洲。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得如同天神。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让他愈发沉稳,

愈发……冷漠。他看到我,愣住了。那双曾含着星光看我的眼睛,此刻像是结了冰。震惊,

错愕,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仿佛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肮脏的臭虫。“苏沁?”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冷。

我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承洲,是谁呀?是张妈买的燕窝到了吗?

”林薇从他身后探出头,身上穿着真丝睡袍,长发柔软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

她看到我,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得意味深长。“呀,这不是……姐姐吗?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手里的外卖。塑料袋因为我手心的冷汗而变得湿滑。“许先生,

您的外卖。”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许承洲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那件黄色的骑手服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的目光像刀子,

一寸寸剐着我的尊严。“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发现脸部肌肉早已僵硬。“许先生,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您再不接,就要超时了。

”林薇捂着嘴,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天哪,姐姐,你怎么去做这个了?是缺钱吗?

早说呀,承洲,你快给姐姐一些钱,看着真让人心疼。”她依偎在许承洲怀里,姿态亲昵。

而他,没有推开她。许承洲的眼神更冷了。“收起你那套博同情的把戏,苏沁。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他伸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外卖,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随手扔在玄关的地板上。汤汁溅了出来,弄脏了光洁的大理石。“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憎恶,看着他护着林薇的姿态。

心脏那处空了三年的地方,终于连最后一丝余烬都被寒风吹散了。我什么都没说。转身。

下楼。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身后,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幸福的欢声笑语。走到楼梯拐角,我再也撑不住,扶着墙壁跪倒在地。一口血,

猛地从嘴里喷了出来。鲜红的,刺目的。染红了我身前的地面。我看着那滩血,忽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许承洲,你看。我真的,快要死了。这一次,不是演戏。

第二章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永远那么刺鼻。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手里攥着一张薄薄的化验单。白血病,晚期。医生说,如果不做骨髓移植,

我最多还有三个月。三个月。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老天爷给我的时间,这么短。也好。死了,就解脱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外卖平台发来的差评通知。“送餐严重超时,态度恶劣。”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是我刚刚送上去的那份外卖,被打翻在地,一片狼藉。客户,许承洲。罚款,两百元。

我今天,白干了。我关掉手机,把那张判决我死刑的化验单,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然后起身,走出医院。我没有钱做移植。就算有,我也没有亲人能为我配型了。三年前,

我和许承洲离婚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别墅,

包括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张照片。我跪在雨里求他,求他把照片还给我。他撑着伞,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苏沁,你害死了薇薇的孩子,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我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吼,“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是她陷害我!”“够了!

”他一脚踢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那天,我爸妈也来了。

他们不是来为我撑腰的。我妈指着我的鼻子骂:“苏沁!你这个丧门星!

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这么恶毒,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

”我爸叹着气,拉着她说:“算了,承洲已经答应,只要我们和她断绝关系,

就会继续给公司投资。我们不能为了她,毁了你弟弟的前程。”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信我。

我最爱的丈夫,我最亲的家人,他们全都站在了林薇那边。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用最冷漠的眼神将我凌迟。那天,我净身出户,身无分文,像一条被抛弃的野狗。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雨夜。但我活下来了。我找了一份又一份工作,餐厅服务员,

超市收银员,最后做了外卖骑手。因为这个最累,也最赚钱。我没想过报复,

也没想过要回什么公道。我只是想活着。像一株野草,卑微地,拼命地活着。可现在,

连老天爷都不想让我活了。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我脱下湿透的衣服,

冲了个热水澡。镜子里的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鬼。

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血小板过低导致的。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觉得很陌生。这真的是苏沁吗?是那个曾经被许承洲捧在手心里,

连瓶盖都拧不开的苏沁吗?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划开接听,

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穿透耳膜。“苏沁!你这个**!你还有脸回来!”是张岚,

许承洲的母亲。第三章“你是不是又缺钱了?跑到承洲面前装可怜?我告诉你,

我们许家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张岚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我沉默着,

听着她尖酸的咒骂。“三年前让你滚,你就该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出现!你这种扫把星,

只会给我们家带来晦气!”“你以为你装成送外卖的,承洲就会可怜你?做梦!

他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我警告你,苏沁,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骂累了,停下来喘气。我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说完了吗?”电话那头的张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你,说完了吗?

”“你这个……”我没等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世界清静了。我躺在冰冷的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发霉的斑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第二天,

我照常去站点接单。生活还要继续。我还要赚钱,买止痛药,还要……给自己准备后事。

我不想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刚取完一份餐,手机就响了。是我的好友,周曼。

“沁沁!你怎么样了?我看到那个差评了!许承洲那个王八蛋,他怎么敢!

”周曼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她是唯一一个,在我众叛亲离时,还愿意站在我身边的人。

我挤出一个笑容,尽管我知道她看不见。“我没事,曼曼。一个差评而已,扣不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欺负人!他凭什么这么对你!还有他妈,那个老妖婆,

我听说她今天去你跑单的区域堵你了?”“没有,我没见到她。”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周曼在那边气得跳脚,“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别去。

”我急忙阻止她,“曼曼,别为了我,去惹那些人。不值得。”“怎么不值得!苏沁,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们欺负成这样!”善良吗?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很善良。

可我的善良,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丈夫的背叛,亲人的抛弃,和一身的伤病。“曼曼,

听我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我挂了电话,跨上电动车,

奔赴下一个送餐点。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张岚的恶毒。我刚把外卖送到一个高档写字楼下,

就被几个保安拦住了。“对不起,女士,我们接到通知,您不能进入这栋大楼。”我愣住了。

“为什么?”“这是我们许总的命令。”保安面无表情地说。许总。许承洲。这时,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张岚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

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下来。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啪!

”清脆的响声,让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的脸**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小**,

给你脸了是吧?还敢挂我电话?”张岚指着我的鼻子,满脸狰狞。“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得罪我张岚的下场!”她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外卖,狠狠摔在地上。

汤汤水水,洒了一地。“让你送!我让你送!”她像是疯了一样,抬脚去踩地上的餐盒。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站在原地,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罪人。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我只是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会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女人,

如今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她。“你看什么看!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三年前就该把你浸猪笼!”她说着,又要上前来打我。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住手!你们干什么!”是周曼。她怒视着张岚,

像一只护崽的母狮。“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打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张岚看到周曼,

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想替她出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有钱人仗势欺人!”“欺负她又怎么样?”张岚一脸傲慢,

“她活该!谁让她不要脸,离婚了还来纠缠我儿子!”“你胡说!”周曼气得脸都红了,

“明明是你们许家对不起沁沁!”“我们对不起她?”张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害得我们家差点断子绝孙,我们没让她去坐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我拉了拉周曼的衣角,对她摇了摇头。“曼曼,我们走。

”“可是……”“走。”我不想再在这里,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我拉着周曼,

挤出人群。身后,传来张岚得意的叫嚣。“苏沁,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

你就休想再踏进这座城市一步!”我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张岚,你放心。

我不会活得比你久了。第四章“沁沁,你别往心里去,那老妖婆就是个疯子!”咖啡店里,

周曼气得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冰水。我小口地喝着温水,胃里一阵阵地抽痛。“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周曼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羞辱你!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曼曼,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周曼握住我的手,才发现我的手冰得像块石头。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她心疼地蹙起眉。我笑了笑,把手抽回来。

“没有,刚从外面进来,有点冷。”我不敢让她知道我的病。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为我难过。“沁沁,你听我说,”周曼严肃地看着我,“离开这里吧。

这个城市只会让你痛苦。我帮你买机票,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的人生,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走。”“为什么?

你还惦记着许承洲那个渣男?”“不是。”我只是……想死在离我妈妈近一点的地方。

我妈妈的墓地,就在这座城市的郊外。见我沉默,周曼叹了口气,不再劝我。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有十万块钱,你先拿着。别再去做外卖了,

太辛苦了。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或者干脆休息一段时间。”我把卡推回去。“曼曼,

我不能要你的钱。”“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周曼把卡又塞了回来,态度强硬,

“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就收下!”我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热。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她,

给了我唯一的光。“好,我收下。就当……我跟你借的。”从咖啡店出来,我并没有回家,

而是转车去了郊区的墓园。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笑得温柔。我把一束白菊放在墓前,蹲下身,

用袖子擦去碑上的灰尘。“妈,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来。

”“我过得……不太好。”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以为是墓园的管理人员,没有回头。直到,一个熟悉到让我窒息的声音响起。“姐姐,

好巧啊,你也来看望伯母吗?”我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林薇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捧着一束白菊。她脸上带着无辜又悲伤的表情,

仿佛真的是来祭拜我母亲的。可我知道,她就是一条毒蛇。“谁让你来的?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姐姐,你别这么说嘛。”她走近几步,把花放在我妈妈的墓碑旁,

挨着我的那束。“我听承洲说你回来了,一直想来看看你。伯母生前对我那么好,

我也该来拜祭一下。”我看着她那副虚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滚。”“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呢?”林薇委屈地红了眼眶,“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三年前的事情,

真的不是我的错。是……是我们的孩子没有缘分。”她提起那个孩子,像一把刀,

狠狠捅进我的心脏。“你闭嘴!”我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瞪着她。“姐姐,你别激动。

”她害怕地后退一步,眼泪掉了下来,“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和承洲要结婚了。

下个月,就在圣安教堂。”圣安教堂。那是我和许承洲曾经约定好,要举办婚礼的地方。

“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亲眼见证我们的幸福。”她看着我,笑得残忍又得意,

“毕竟,没有你的成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塌。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冲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薇!我要杀了你!”“啊——救命!杀人了!”林薇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手掌擦过粗糙的石子路,鲜血淋漓。我抬起头,看到许承洲将林薇紧紧护在怀里,

用一种看杀人犯一样的眼神,淬着毒,盯着我。“苏沁!你疯了吗!”第五章雨,

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许承洲像一尊盛怒的神祇,

挡在林薇身前,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你竟然敢对薇薇动手!你是不是想死!

”林薇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承洲,不怪姐姐……是我不好,

我不该来**她……”“你闭嘴!”许承洲低吼一声,是对我说的,“苏沁,我警告你,

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现在的样子,和生不如死,又有什么区别?我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许承洲,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怕你的威胁?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你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现在,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你还能对我怎么样呢?”许承洲的脸色一变。他大概没想到,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苏沁,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你……”“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我打断他,目光转向他怀里的林薇,“林薇,你欠我的,欠我孩子的,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说的是“我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是我一个人的。和他许承洲,再无关系。林薇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脸色煞白。

许承洲的怒火更盛了。“苏沁!你还有脸提孩子!如果不是你恶毒,薇薇怎么会流产!

”“我恶毒?”我笑得更大声了,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对,我就是恶毒!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我恨不得让她给你生的每一个孩子都不得好死!”我像个疯子一样,

口不择言地咒骂着。我知道这样很难看。可我控制不住。那些被压抑了三年的恨意,

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你这个疯子!”许承-洲彻底被我激怒了,他上前一步,

扬起手,似乎想打我。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我从口袋里,

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那是我平时用来削水果的。此刻,我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许承洲,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许承洲的表情,

只看到他僵在原地的身影。林薇在他怀里尖叫:“承洲!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快报警!

”报警?我笑了。我看着许承洲,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许承洲,我祝你们,

百年好合,断子绝孙。”说完,我转身,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雨幕里。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两个让我恶心的人。

肺部的刺痛越来越剧烈,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我再也撑不住,

一头栽倒在泥泞的马路上。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一束刺眼的车灯,

向我冲了过来。……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我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你醒了?

”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俊秀,气质温和。“是你……救了我?”我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开车路过,看到你晕倒在路边。”男人递给我一杯温水,

“你发高烧了,我把你带了回来。”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谢谢你。我该走了。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男人按住我,“我叫沈聿,是一名医生。你放心,

我不是坏人。”沈聿。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叫苏沁。”“苏**,”沈聿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你的身体……很不好。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的心一沉。他看出来了吗?我低下头,没有说话。沈聿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回避,

没有再追问。“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送你回去。”他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我叫住了他。“沈医生。”“嗯?”“谢谢你。”这一次,是真心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

是他,给了我一丝陌生人的善意。第六章我在沈聿家休养了两天。他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

把我照顾得很好。他从不追问我的过去,也从不打探我的隐私。

我们只是像两个萍水相逢的旅人,短暂地同行了一段路。第三天,我的烧退了。我向他告辞。

“沈医生,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我该走了。”沈聿没有挽留,只是递给我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接过名片,

上面写着“市中心医院,血液科,主治医师,沈聿”。血液科……我的心,猛地一抽。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抬起头,对上他温和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我瞬间明白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苏**,”他叹了口气,“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的眼眶一热,

狼狈地别过头。“我知道。”“骨髓移植是唯一的希望。你……联系过家人吗?”家人?

我没有家人了。我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没有家人可以配型。”沈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中华骨髓库那边,我会帮你申请。但是希望很渺茫。

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明白。”我向他鞠了一躬。“沈医生,谢谢你。但是,

我想放弃治疗了。”“为什么?”他皱起眉,有些不解。“因为没钱,也因为……没意思。

”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凌迟。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说完,我没有再看他,

转身离开了他的家。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周曼打来电话,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苏沁!

你死哪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对不起,曼曼,

我手机没电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我报了地址。半个小时后,

周曼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看看你,

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抱着我,哭了起来。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我没事,

就是有点感冒。”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快要死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承受这份痛苦。

周曼没有怀疑,只是一个劲地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又塞给我一些钱,

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送走周曼,我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日子,

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流鼻血,身上也开始出现大片的瘀斑。

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弱,我只能靠加大剂量来维持。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开始写日记。把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都写了下来。我想,

等我死后,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本日记,或许,就能还我一个清白。这天,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冰冷的男声。“是苏沁**吗?”“我是。

”“这里是许氏集团法务部。关于林薇女士被伤害一事,我们正式向您提起诉讼。

请您准备好,接收法院的传票。”诉讼?我愣住了。随即,便是彻骨的寒意。许承洲,

他竟然要告我。为了林薇,他要亲手把我送进监狱。“好,我知道了。”我平静地挂了电话。

心脏,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傍晚,我接到了一个订单。送餐地址,是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