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读消息苏晴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了两下。

厨房抽油烟机的余音还没散尽，她擦着手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的转账提醒让她指尖顿了顿。

520元。转账人备注栏里只有两个字：陈默。这个名字像枚生锈的图钉，

猝不及防扎进她刚结痂的伤口。离婚手续办完刚满三个月，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苏晴点开微信，置顶的“家人”分组下面，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孤零零悬着——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在海边拍的合照，

照片里的陈默正低头给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阳光落在两人肩头，温暖得像个骗局。

她点开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个月前，是她发的：“离婚协议我签好了，

放在客厅抽屉里。”陈默没有回复，第二天直接带着律师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全程没看她一眼，只有在需要签字时，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而现在，

对话框里躺着一条新消息，是陈默十分钟前发的：“我在你家楼下，下来聊聊？

”紧接着就是那笔520元的转账，附言里写着：“一点心意。”苏晴盯着那串数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520，多讽刺的数字。他们刚在一起时，陈默总说这个数字俗气，

却在她二十五岁生日那天，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了条项链，

吊坠就是520的罗马数字造型。他当时挠着头说：“虽然俗气，

但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爱你。”后来呢？后来他说生意忙，

连结婚纪念日都能忘在脑后；后来他手机里开始出现暧昧不清的聊天记录，

解释永远是“客户”“应酬”；后来他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

身上的香水味换了一茬又一茬。苏晴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转账退还的按钮上，

却迟迟没按下去。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样。是离婚后过得不如意，

回头找她重温旧梦？还是觉得用520块就能打发她，填补他那点可怜的愧疚感？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小区路灯次第亮起，在楼下投下昏黄的光晕。苏晴走到窗边，

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停在单元楼门口，

陈默正靠在车身上抽烟，火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他好像瘦了些，

穿的还是去年她给他买的那件深灰色风衣，头发剪短了，侧脸轮廓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锋利。

苏晴记得以前她总嘲笑他圆脸没棱角，他就会捏着她的脸说：“这样才有福气，

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那些甜蜜的碎片像玻璃碴子，混在记忆里，稍不留意就会割伤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陈默发来第二条消息：“我知道你在看，别躲了。”苏晴咬了咬下唇，

关掉窗帘转身去换鞋。她告诉自己，只是下去把话说清楚，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第二章楼下的风单元楼的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冷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

苏晴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针织开衫。陈默听到声音抬起头，烟头在他指间烫了一下，

他慌忙扔掉，用脚碾了碾。“你来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话。

苏晴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保持着安全距离，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有事吗？

”陈默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局促，这让苏晴觉得陌生。以前的他总是从容不迫，

哪怕是撒谎时都能眼神坦荡，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神情？“没什么大事，

就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挺好的。

”苏晴简洁地回答，不想跟他废话，“转账我退给你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陈默“嗯”了一声，没看手机，反而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上车聊吧，外面冷。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苏晴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陈默的脸色沉了沉，语气里带上了点不耐烦，像是被拒绝后失去了耐心：“苏晴，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没必要这样吧？”“夫妻一场？”苏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忍不住笑出声，“陈默，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当初你带着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一场？”提到那个女人，陈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避开她的目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所以才来跟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苏晴收起笑容，语气冷了下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更不需要你的520块。如果你没别的事，我上去了。”她转身要走，

陈默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带着烟草和淡淡的酒气，

苏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你干什么！”她厉声喝道，心跳瞬间加速。

陈默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带着一种苏晴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晴晴，

我知道离婚对你打击很大，我这段时间也过得不好，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陈默。

”苏晴打断他，一字一句地说，“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财产分割完毕，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过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

”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们在一起七年，结婚五年，

你真的能说忘就忘？”“忘不掉又怎么样？”苏晴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难道要我守着那些破回忆过一辈子？陈默，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中了陈默的痛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过了好一会儿，陈默才低声说：“我和她分了。”苏晴愣了一下，

随即觉得荒谬：“你们分没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错了，晴晴，

我真的知道错了。”陈默上前一步，试图再次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恳求，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就像以前一样。”苏晴看着他眼底的恳切，

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陈默会回头，会跟她道歉，会求她原谅。

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只觉得疲惫。“陈默，太晚了。”她轻轻摇头，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粘不起来了。就算粘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

”陈默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垂下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肩膀微微耸动，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苏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某个角落隐隐作痛，

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她转身准备上楼，

却听到陈默在身后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说：“那……今晚让我上去坐坐吧，

就当……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苏晴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陈默抬起头，

路灯的光线照亮他眼底的欲望，那眼神直白又**，让苏晴浑身发冷。他缓缓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晴晴，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今晚……陪我一次，好不好？

那520块，就当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那层龌龊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苏晴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陈默，你真让我恶心。”说完，

她转身快步冲进单元楼，用力关上防盗门，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男人带来的窒息感。

回到家，她靠在门后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手机屏幕亮着，

那笔520元的转账还躺在那里，像一个丑陋的嘲讽。这一次，苏晴没有丝毫犹豫，

点击了“退还”。第三章旧物退还转账的提示音在手机里响起时，陈默正坐在车里抽烟。

屏幕上跳出“转账已退回”的消息，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狠狠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苏晴从来都这么有骨气，以前是，现在还是。可越是这样，

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他和林薇薇闹得鸡飞狗跳，才终于明白苏晴的好。

她安静、懂事，从不无理取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灯，

会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可他当初为什么就不珍惜呢？陈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动车子，

却没有立刻开走，只是坐在车里看着苏晴家窗户的方向。那扇窗户里的灯还亮着，

暖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出来，曾经无数次在他晚归时等待着他，而现在，

那盏灯再也不属于他了。楼上，苏晴平复了半天心情，才觉得手脚不那么冰凉。她走到客厅，

目光扫过四周，这个家到处都是她和陈默生活过的痕迹。沙发上那个破了角的抱枕，

是他们第一次搬家时买的；电视柜上那个歪歪扭扭的陶瓷小人，

是陈默在陶艺馆给她做的生日礼物；就连墙上那幅有点抽象的画，

都是他们一起去画展时拍板买下的。以前觉得温馨的一切，

现在看来都像是一根根扎在心里的刺。苏晴深吸一口气，开始翻箱倒柜。

她早就想把这些东西清理掉了，只是一直没勇气。现在陈默的出现，

反而给了她一个彻底了断的理由。

的干花、两人一起旅行时拍的照片、他写的那些肉麻的情书、甚至还有他穿旧了的几件T恤。

翻到衣柜最底层时，她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盒子。打开一看，

是那条520罗马数字吊坠的项链，还有一张发票，日期正是她二十五岁生日那天。

项链她早就不戴了，没想到一直被她藏在这儿。苏晴拿着项链，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吊坠，

心里五味杂陈。那时候的陈默，是真的爱她吧？不然怎么会花那么多心思给她准备惊喜。

只是爱情这东西，太容易变质了。她把项链扔进纸箱，

连同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回忆一起封存。收拾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苏晴看着客厅里堆着的几个纸箱，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

却发现陈默又发来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很**，对不起。

但我是真的想你了，晴晴，我明天再来找你。”苏晴皱了皱眉，直接把陈默的微信拉黑，

然后关了手机。她不想再被这个男人打扰，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不能再被他搅乱。

第二天苏晴醒得很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昨晚的糟糕情绪已经消散了不少。吃过早饭，

她叫了个收废品的师傅上门，把那些装着旧物的纸箱都处理掉了。看着师傅把箱子搬走，

苏晴站在门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身准备关门，却看到陈默站在楼道里，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你怎么来了？”苏晴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陈默用手挡住了。

“我给你带了早饭，你以前最爱吃的那家豆浆油条。”陈默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知道你把我拉黑了，所以只能过来等你。”苏晴看着他，

只觉得无奈：“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结束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陈默挤进门，自顾自地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

“晴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再也不……”“够了！”苏晴打断他，“陈默，你别再说这些了，我不会相信的。你走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晴晴……”“你不走是吧？那我走。”苏晴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别走！”陈默拉住她，眼神急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在乎又能怎么样？”苏晴看着他，

眼神里满是疲惫，“陈默，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不起来了。

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的日子，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陈默的手慢慢松开，

脸上的表情变得落寞：“平静的生活……没有我的生活，你真的觉得平静吗？

”苏晴没有回答，只是绕过他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背对着陈默说：“陈默，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陈默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桌上那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知道苏晴说的是对的，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一切，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她。

他打开保温桶，里面的豆浆和油条还冒着热气，那是苏晴以前最爱的早饭。以前每天早上，

他都会早起去买，然后看着苏晴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就觉得特别满足。可现在，

这些东西再也送不进她的心里了。第四章纠缠苏晴去了公司，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陈默那张落寞的脸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甩了甩头，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可敲键盘的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

一上午过得浑浑噩噩，中午吃饭时，同事林晓凑过来问她：“晴晴，你今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