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没想到陈阳所说的“隐蔽餐厅”会隐蔽到这种程度。

穿过七拐八弯的胡同，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前，陈阳停下脚步，轻轻叩了三下。一位系着围裙的老人开门，见到陈阳顿时笑逐颜开：“小阳来了？快进来，位子一直给你留着呢。”

餐厅内部比外观宽敞得多，只有五六张桌子，暖黄的灯光下，每张桌面上都放着一盏小油灯，墙上挂着些老照片和书法作品。

“这是我大学导师的父亲开的店，”陈阳低声解释，“读书时经常来，工作后反而来得少了。”

老人亲自为他们端来茶水：“还是老样子？”

陈阳看向林哲：“有什么忌口吗？”林哲摇头。“那就老样子，再加一份桂花糕。”陈阳对老人笑着说。

等待上菜的时候，林哲有些局促。办公室那个吻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独处。灯光下的陈阳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气。

“紧张？”陈阳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有点。”林哲老实承认，“没想到会...这样。”“哪样？”陈阳故意问，眼里带着笑意。“和上司约会。”林哲压低声音。

陈阳伸手越过桌面，轻轻碰了碰林哲的手指：“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上司，只有陈阳。”

这句话让林哲放松下来。他反过来勾住陈阳的手指：“那陈阳先生，平时除了工作和强迫下属休息，还有什么爱好？”

陈阳笑起来：“摄影，爬山，偶尔弹吉他——弹得不好。你呢？除了写代码，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会画画，”林哲说，“小时候学过国画。”“真的？”陈阳眼睛一亮，“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幅？”“得看心情。”林哲故意卖关子。

这时老人端菜上来，简单的三菜一汤，却做得精致可口。陈阳自然地给林哲夹菜：“尝尝这个，他们的招牌。”

吃饭间，两人聊起大学生活，聊起喜欢的电影和书，发现彼此有诸多共同喜好。林哲惊讶地发现，陈阳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只是个工作狂，而是个有趣且丰富的人。

“所以你在美国读书时，还组过乐队？”林哲听得入神。“鼓手，”陈阳点头，“一支没什么名气的校园乐队，但很快乐。”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旧照片给林哲看。

照片上的陈阳比现在青涩许多，穿着破洞牛仔裤，在舞台上挥汗如雨，与如今西装革履的形象判若两人。

“真难想象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林哲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多面性，”陈阳注视着他，“我也想象不到你喝醉后会是什么样子。”

饭后，老人又送来两碗甜汤：“送的，祝你们甜蜜美满。”这句话让两人同时红了耳朵。

走出餐馆时，夜幕已降，胡同里亮起暖黄的灯光。他们并肩走着，手臂不时碰在一起。

“接下来去哪？”林哲问。“有个地方想带你去。”陈阳神秘地说。

陈阳带林哲去的是公司顶楼的露台。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如星辰洒落人间。

“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林哲惊讶地问。“公司合伙人的小特权。”陈阳靠在栏杆上，“我常来这里思考问题。你是第一个我来这里的人。”

夜风微凉，陈阳很自然地将外套披在林哲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陈阳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冷吗？”陈阳问。“不冷。”林哲说谎，其实他有点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

陈阳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这样呢？”林哲靠进那个温暖的怀抱：“好多了。”

他们静静地看着夜景，谁也没说话，却感觉比任何交谈都要亲密。林哲感到陈阳的心跳透过背部传来，稳定而有力。

“林哲，”许久，陈阳轻声唤他，“我知道公司有规定，我们得小心。但你愿意试一试吗？和我一起。”

林哲转身面对他：“这意味着我们要保密？”“暂时是，”陈阳点头，“但我会尽快想办法。不想让你觉得委屈。”“我不委屈，”林哲微笑，“只要是你，值得等待。”

陈阳的眼神柔软下来，他轻轻捧起林哲的脸，这次吻得更加深入而缠绵。夜空下，城市的灯光为他们作证，两个心跳渐渐合拍。

分开时，两人额头相抵，微微喘息。“周末还剩一天，”陈阳低声说，“明天想做什么？”“和你一起，”林哲回答，“做什么都好。”

陈阳笑起来，眼中有星光闪烁：“那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我常去的爬山路线。”“你不是总裁吗？怎么这么多时间出去玩？”林哲调侃。“时间挤挤总有的，”陈阳轻吻他的鼻尖，“尤其是为了重要的人。”

下露台时，陈阳很自然地牵起林哲的手。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谁也没有松开。

送到林哲公寓楼下时，陈阳显得有些舍不得放手：“明天早上九点来接你？”“八点半吧，”林哲说，“我想多和你待会儿。”

这句话让陈阳眼睛一亮：“好，八点半。”他凑近轻轻一吻，“晚安，林哲。”“晚安，陈阳。”

林哲上楼后，收到陈阳的消息：「今天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林哲回复：「我也是，期待明天。」附加了一个小心心的表情。

几分钟后，陈阳回复了一张手绘的简笔画——一个小人抱着颗巨大的心。下面写着：「可能画得不好，但心意是真的。」

林哲笑着把图片保存下来，设为了手机壁纸。

窗外，月亮明亮地挂在天际，温柔地照耀着这个甜蜜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林哲早早醒来，挑了半天衣服，最后选了件看起来既不太刻意又不会太随便的浅蓝色衬衫。七点五十分，他已经站在公寓楼下等待。

八点二十五分，一辆黑色SUV准时驶来。车窗降下，陈阳戴着墨镜，嘴角扬起：“帅哥，等人吗？”

林哲忍不住笑出来，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陈总今天很准时。”

“约会怎么能迟到。”陈阳摘掉墨镜，打量了一下林哲，“蓝色很适合你。”

车驶出市区，向着城郊的山麓开去。路上，陈阳调低了音乐音量：“睡得好吗？”

“比想象中好，”林哲老实说，“还以为会兴奋得睡不着。”

陈阳轻笑：“我倒是没睡好，一直在想今天的事。”

林哲转头看他：“紧张？”

“有点，”陈阳承认，“好久没约会了，怕安排得不好。”

“你很熟练啊，”林哲调侃，“带人去隐蔽餐厅，又带来公司露台看夜景。”

陈阳急忙解释：“那些地方我只带你去过。露台真的是第一次带人去。”

看他着急的样子，林哲心里一暖：“我知道，开玩笑的。”

车停在山脚下的停车场。陈阳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背包：“准备了水和零食，还有应急用品。我习惯有备无患。”

登山道起初平缓，两旁树木葱郁，鸟鸣声声。两人并肩而行，自然而然地手指相勾。

“常来这儿？”林哲问。“压力大的时候会来，”陈阳说，“登高望远，很多烦恼就显得小了。”

走了一段，坡度开始变陡。林哲平时多在办公室，体力明显不如经常锻炼的陈阳。察觉到他的喘息，陈阳放慢脚步：“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能行。”林哲倔强地说。

陈阳微笑，伸出手：“拉着我会好走些。”

林哲握住他的手，果然省力不少。陈阳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他心安。

半山腰有处观景平台，他们决定在那里休息。陈阳从背包里取出水和小饼干：“补充点能量。”

站在栏杆边，可以看见远处的城市轮廓。风拂过汗湿的额头，格外舒爽。

“喜欢这里吗？”陈阳问。林哲点头：“很安静，感觉很自由。”“我也这么觉得，”陈阳看着他，“在这里，我只是陈阳，不是陈总。”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向上攀登。最后一段路最为陡峭，林哲几乎是被陈阳拉着上去的。到达山顶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相视而笑。

山顶视野开阔，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陈阳指向远处：“看那边，能认出我们公司大楼吗？”

林哲眯眼寻找，终于在那片钢筋水泥森林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么远的地方，看起来好小。”

“是啊，”陈阳轻声说，“很多在办公室里觉得天大的事，从这里看，其实都很渺小。”

他们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陈阳从背包里又掏出两个橘子：“补充维生素。”

林哲剥着橘子，忽然问：“你以前...带别人来过这里吗？”

陈阳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吃醋？”“就问问。”林哲低头掩饰。“没有，”陈阳认真回答，“这里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你是第一个分享它的人。”

林哲心里甜丝丝的，掰了一半橘子递给陈阳：“很甜，尝尝。”

陈阳就着他的手吃掉一瓣橘子，指尖不经意擦过林哲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确实甜。”陈阳注视着他说，不知是在说橘子还是别的。

下山时比上山轻松许多，他们聊着天，步伐轻快。林哲说起大学时期的趣事，陈阳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回到停车场，两人都有些疲惫但心情愉悦。车上空调凉爽，林哲系好安全带，忽然注意到陈阳后颈被晒红了。

“你晒伤了。”林哲指着那里。陈阳摸了摸后颈：“没事，习惯了。”“等我一下。”林哲下车，跑到附近小店买了支芦荟胶。

回到车上，他拧开盖子：“转头，我给你涂点。”陈阳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地转过身。

林哲小心地将清凉的凝胶涂抹在发红的皮肤上，指尖轻柔地**着。陈阳闭上眼睛，轻声说：“很舒服。”

这一刻，车内空间忽然变得狭小而亲密。林哲能清晰地看到陈阳睫毛的轻微颤动，感受到他呼吸的节奏。涂抹完毕，他的手却没有立即离开。

陈阳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腕：“林哲。”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什么在噼啪作响。

陈阳缓缓靠近，吻轻柔地落在林哲唇上。这个吻比之前的都要绵长，带着山风的清新和橘子的甜香。当分开时，两人都微微喘息。

“回家？”陈阳声音低哑。林哲点头：“嗯。”

回程路上，两人十指相扣。夕阳西下，车内洒满金色余晖。

送到公寓楼下时，陈阳有些舍不得放手：“下周可能要出差几天。”“去哪儿？”林哲问。“深圳，有个项目要谈。”陈阳摩挲着他的手指，“三天就回来。”“我会想你的。”林哲轻声说。

陈阳眼睛一亮，凑过来轻吻他的额头：“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林哲下车后，陈阳降下车窗：“周一上班...”“我知道，”林哲微笑，“公司里只是上下级。”陈阳点头，眼神却有些愧疚：“很快就不会这样了。”

看着车驶远，林哲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陈阳的温度。他哼着歌上楼，感觉整个人轻快得能飞起来。

刚进门，手机响起提示音。是陈阳的消息：「忘了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林哲回复：「我也是。」附加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几分钟后，又一条消息传来：「已经开始想你了。」林哲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窗外，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但天空仍留着绚丽的余晖，预示着明天依然会是晴朗美好的一天。

周一早晨，林哲提前十分钟到达办公室，却发现陈阳已经在了。他站在咖啡机旁，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恢复了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陈总形象。

“早。”林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普通员工对上司的问候。

陈阳抬头，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早。新的算法模型运行得怎么样？”

“一切正常，准确率提高了百分之七点三。”林哲报告道，同时注意到陈阳后颈的晒伤已经褪成淡淡的粉色。

“很好。”陈阳点头，“十点开会，把数据整理一下。”

“明白。”林哲转身要走，却听到陈阳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

“领带很配你。”

林哲低头看了眼自己蓝色的领带，耳根微微发热，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整天，他们在办公室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陈阳布置任务时专业冷静，林哲汇报工作时严谨认真。但偶尔交汇的目光中，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暖意。

下午三点，陈阳召集团队开会宣布出差安排。

“我和林工明天去深圳，与迅科科技洽谈算法合作项目，预计三天后返回。”陈阳语气公事公办，“李经理，我们不在期间，项目进度由你负责。”

会议室里，林哲努力维持表情的平静。陈阳之前只说他要出差，没说要带自己一起去。

散会后，林哲假装整理文件留在最后。陈阳走过他身边时，极轻地说了句：“下班地下车库见。”

地下车库B2层，林哲找到陈阳的车时，心跳莫名加速。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吓死我了，”林哲系好安全带，“差点被王姐看到。”

陈阳轻笑：“这么紧张？”“公司明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林哲压低声音，“你是合伙人，更该注意。”

车驶出车库，汇入晚高峰的车流。陈阳才解释：“深圳出差是真的需要你，算法部分你最熟悉。不是假公济私。”

林哲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哦。”“不过，”陈阳瞥他一眼，“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去。”

晚餐叫了外卖到陈阳的公寓。相比办公室的精英形象，陈阳的家出乎意料的温馨，满墙的书和几张风景摄影作品，阳台上甚至有几盆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