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的遗嘱凌晨三点，我被砸门声吓醒。“砰！砰！砰！

”像有人拿锤子砸我的天灵盖。门一开，冷风裹着香水味冲进来——是我婆婆。

她穿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手里却拎着个红色塑料袋，

哗啦一声甩在我脸上。五捆百元大钞，散开，砸得生疼。我瞬间清醒：“妈，

大半夜您——”“闭嘴！”她反手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明天起，对外就说阿远死了，

葬礼我全包。”我脑子嗡的一声。阿远是我老公，半小时前还在浴室里哼《孤勇者》。

我下意识看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里亮着灯，水声哗啦啦，像什么都没发生。

“您开什么玩笑？”我声音发抖。婆婆上前一步，眼白在灯下泛着灰：“想保命，就闭嘴。

”她手指冰凉，掐得我手腕生疼。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一股医院消毒水的腥。

——她刚从哪儿回来？我挣开她，冲到浴室门口。“阿远？阿远！”水声停了。

门把手动了动，却没打开。我心脏狂跳：难道阿远真出事了？婆婆在我背后开口，

一字一顿：“他已经死了，现在活的是‘尸体’。”她语速很慢，像在念判决书。我回头，

看见她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张A4纸。纸上抬头黑体：《自愿声明》本人林初，

自愿配合家属完成丈夫沈远“假死”仪式，收取人民币伍万元整，事后概不追究。右下角，

已经按了一个鲜红手印——我的。我脑袋炸开：“我什么时候按的？”婆婆笑了一下，

从包里甩出印泥，啪嗒一声，红得刺眼。“你午睡时，我借了你一下手指。

”她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我浑身发冷。浴室里突然“咚”的一声。像有人摔在地上。

我扑过去拧门把手——锁住了。“阿远！阿远你说话！”我拼命拍门，掌心发麻。

婆婆在背后倒计时：“给你十秒考虑。十，九……”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像擂鼓。

水声再次响起，却不是花洒，而是“咕噜咕噜”——像水灌进肺里。“三，

二——”我尖叫：“我签！我签！”婆婆把笔塞进我手里，金属笔尖冰凉。

我抖着手在声明书上写下名字。最后一笔落下，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白雾涌出来，空无一人。只有一地水渍，和一只还在滴水的男士拖鞋。婆婆收起声明，

拍了拍我的脸：“乖儿媳，明天见。”她转身出门，红色塑料袋在她手里晃啊晃，

像盛血的袋子。门关上，屋里死寂。我冲到浴室，瓷砖冰凉，水汽贴在我脸上，

像一张湿冷的脸。我低头，看见地漏口堵着一团黑——那是阿远常戴的结婚戒指。戒指内侧，

刻着我们俩的名字缩写：CY&AY。现在，戒指上缠着一缕头发，黑发里混着几根灰白。

我喉咙发紧。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00:03。一条新微信弹出，

备注“老公”：【别信她，我在天花板夹层。】我猛地抬头。浴室吊顶的检修口，微微翘起，

露出一只眼睛。黑白分明，布满血丝。下一秒，检修口“啪”地合上，黑暗重新笼罩。

第二章 假灵堂，真协议天刚擦亮，客厅里多了一口棺材。乌木漆面，龙头纹，

像从古装剧里直接搬出来的。棺材头摆着遗像——我老公沈远，笑得比哭难看。我脚下一软，

差点跪了。婆婆换了身素白旗袍，头发挽成髻，手里握着哭丧棒，像一夜老了十岁。

她淡淡瞥我：“宾客八点就到，别演砸。”七点五十五，门铃响。

第一个来的是楼下搞直播的网红，递花圈时眼睛直往棺材缝里钻。婆婆掐我后腰：“哭。

”我张嘴，嗓子却像被水泥糊住。婆婆干脆拧我大腿，疼得我嗷一嗓子——眼泪下来，

宾客们满意地点头。礼金箱子转眼堆成小山，红得晃眼。我低头一看，

最上面那张红钞写着血字：“假戏真做，必遭天谴。”字迹歪歪扭扭，像用左手写的。中午，

婆婆把我拽进储物间。门一关，她甩给我第二份协议。A4纸，

标题黑体二号：《丧偶演出补充条款》1.丧礼持续七天，对外称“突发心梗”。

2.七天后，我领五万现金，与沈远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永不得再出现。3.若泄密，

赔偿双倍礼金，并承担“意外死亡”风险。右下角，婆婆已签好名：李凤霞。她递给我印泥，

笑得慈眉善目：“按吧，按了你就自由。”我捏着协议，脑子飞快转。

沈远昨晚还在天花板夹层，他到底知道多少？我试探问：“阿远……真死了吗？”婆婆抬眼，

眸子冷得像刀：“死人才能保住活人。”她凑到我耳边，

声音像蛇信：“棺材里如果真躺了人，你敢开吗？”下午，殡仪馆的人来抬棺。

四个壮汉喊号子：“起——”棺材却纹丝不动，像焊在地上。众人面面相觑。婆婆脸色一变，

冲我吼：“发什么愣，搭把手！”我双手搭棺沿，指尖摸到一道缝。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

黏稠，带铁锈味。我心脏狂跳——那不是油漆。夜里，宾客散尽，客厅只剩我和棺材。

婆婆锁了大门，钥匙挂回自己脖子。她拍拍棺材板：“守灵，一晚不许睡。”说罢，她回房，

灯灭。凌晨一点，棺材里传来“咚、咚、咚”。三下，停顿，再三下。像有人拿指节敲木板。

我攥紧手机，打开录音，贴着棺材：“阿远？是你吗？

”回应我的是指甲划木板的刺耳声——滋啦……滋啦……节奏越来越快，像倒计时。

我颤着手去掀棺盖。乌木沉重，我咬牙抬出一条缝。一股冷气扑面，混着福尔马林味。

棺材里没有人，只有一部旧手机，屏幕亮着。界面停在微信聊天：【沈远】：我冷。

【李凤霞】：再忍忍，明晚就换她进去。我指尖发抖，往上翻记录。

三天前：【李凤霞】：药量够吗？【沈远】：她喝了两杯，睡得死。【李凤霞】：指纹按了？

【沈远】：按了。——原来那份自愿声明，是沈远亲手把我卖了。我背后汗毛倒竖。

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新消息：【沈远】：快跑，她在你后面。我猛地回头。

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根长钉。月光下，钉子尖闪着蓝光。

她轻声说：“棺材总要有人躺，既然你发现了，就提前吧。

”第三章 棺材里的直播灯灭的瞬间，我本能地翻滚到沙发后。

“啪——”一记钉子扎进我原先站立的木地板，尾端嗡嗡晃动。客厅漆黑，

只剩棺材里那部手机的幽光，像一截鬼火。我屏住呼吸，听见婆婆的脚步声贴着地板滑过来。

哒、哒、哒……声音忽左忽右，她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精准定位。我攥紧手机，

把亮度调到最低，给110发定位。短信刚发出去，

屏幕最上方弹出一条电量警告：“5%——低电量即将关机。

”我心里一沉：撑不到警察来了。棺材里的手机忽然自己切到了直播界面。

主播ID：【沈远】标题：【真实灵异守灵夜，棺材里到底有没有尸体？

】在线人数：12.8万，火箭刷屏。弹幕狂刷：【主播玩这么大？】【棺材动了！

】【榜1大姐说要10万买真血！】我瞳孔猛缩——直播镜头正对着我。

原来棺材板内嵌了微型摄像头。婆婆的脚步声停了。黑暗中，她幽幽开口：“林初，别躲了，

观众等着看你哭呢。”我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型麦克风，蓝光闪闪。

她也在直播！双机位，一镜给棺材，一镜给我。“哭惨点，打赏翻倍。”婆婆的声音带着笑。

我压低嗓音：“你们母子合伙骗钱？”婆婆叹气：“阿远欠了高利贷300万，不这样，

我们全家都得死。”话音刚落，棺材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有人在内部踹板。

弹幕瞬间爆炸：【**，尸变了？】【**！再踹一个！】我趁婆婆看弹幕分神，

猫腰钻进餐桌底。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微信语音。备注：【阿远】我贴耳接听，

对面传来气音：“棺材底板有暗格，密码0718，快！”0718——我们结婚纪念日。

我心里一热，他还没彻底丧心病狂。婆婆似乎发现我不见了，脚步加快，钉子划着墙壁，

火星四溅。我匍匐到棺材旁，伸手摸向底板。指尖触到一块冰凉金属，轻轻一掀，

露出一个小小暗格。里头是一张SD卡，还有一把带消音的黑色袖珍手枪。

我喉咙发紧：沈远到底准备到哪一步？我把SD卡塞进手机，电量跳到3%。

读取——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拍摄时间：昨晚23:45。画面里，

沈远被绑在地下室椅子上，嘴角流血。镜头外，婆婆的声音冰冷：“明天你把林初骗进棺材，

否则我剁你一根手指。”沈远抬头，对着镜头一字一顿：“老婆，别看。”视频到此结束。

弹幕突然刷屏：【主播房间怎么黑屏了？】【管理员踢人？】我意识到，

婆婆发现我在看后台，切断了直播信号。下一秒，她猛地掀开桌布，钉子直刺我眼睛。

我抬手，“砰”——枪声闷响，消音器把音量压成一声闷哼。钉子掉在地上，

婆婆捂住肩膀后退两步，血从指缝渗出。我举着枪，手抖得不成样子：“别过来！

”她竟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你敢开第二枪吗？”我咬牙，枪口对准她膝盖。就在这时，

棺材底部发出“咔嚓”一声机关启动。整块底板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幽深的楼梯，

黑得像通往地狱。第四章 五万换命黑洞洞的楼梯，像一张吃人的嘴。我举着枪，

后背却被冷汗浸透。婆婆按住流血的肩膀，笑得像夜枭：“下去啊，阿远等你呢。

”手机突然震动——剩余电量2%。

屏幕跳出一条银行短信：【您尾号9527账户到账人民币50,000.00元，

备注：演出费。】五万，到账得真及时。婆婆挑眉：“钱收了，戏得演完。

”我抬脚踹开楼梯口的盖板，腐臭味直冲鼻腔。阶梯是生铁焊的，踩一步就“当啷”一声，

回声刺耳。下到第三阶，头顶“哐”地闭合，黑暗像盖子把我扣住。

手机电筒自动熄灭——彻底没电了。黑暗中，

我听见沈远的喘息：“林……初……”声音从下方两米处传来，却像隔着一层水。

我贴着墙往下蹭，掌心摸到黏滑液体——血？还是机油？指尖一捻，带铁锈味，

还混着福尔马林。脚终于踏到平地。黑暗里亮起一点幽绿——安全通道指示灯。借着微光，

我看见沈远被铁链锁在一台废旧医疗床上，床头挂着半袋营养液，针头连在他腕静脉。

他脸色惨白，唇角干裂，却朝我咧嘴：“钱收到了？

”我怒火蹭地窜上来：“你们母子拿我当提款机？”沈远摇头，铁链哗啦作响：“我妈疯了，

她要的不仅是保险，还有器官配型。”我愣住：“什么意思？”他抬起下巴，示意我看墙壁。

着一张A3纸：【供体：林初受体：李凤霞配型报告：匹配度96%】肾、肝、眼角膜，

逐项打钩。落款日期——今天。我喉咙发干：“她打算把我拆成零件？

”沈远苦笑：“原本只想要我的，可我血型不合。”铁链磨破他手腕，血顺着指尖滴落。

他抬眼，眸子里有困兽的狠：“枪给我，我带你杀出去。”我把枪递过去，

却突然停住：“等等，你脚链怎么没锁？”幽绿灯光下，沈远的右脚踝空空如也，

只剩半截铁环。他笑容僵住。下一秒，他猛地起身，手里的铁链朝我脖子卷来。我后仰闪开，

袖珍枪响了。“砰！”子弹擦着沈远的耳廓飞过，打在墙上，火花四溅。他捂住耳朵嚎叫，

指缝渗血。我怒吼：“又是圈套？”头顶盖板再次被掀开，一束强光打下来。

婆婆站在楼梯口，举着手机对准我们，直播间标题已改：【现场！媳妇枪击亲夫，

豪门**反转！】在线人数：30万。她声音甜到发腻：“各位老铁，真相揭晓，

林初为了独吞保险，谋杀亲夫！”弹幕疯狂滚动：【报警了！】【剧本吧？

】【主播快关打赏！】婆婆嘴角勾起：“别急，**才刚开始。”她掏出一个遥控器，

轻轻一按。“嘀——”我脚下地板突然下沉，露出四方形空洞。失重感袭来，

我和沈远一起坠落。坠落只有两秒，“咚”地砸在软垫上。

四周亮起刺眼白光——是地下二层，布置成了简易手术室。

无影灯、不锈钢器械盘、冰桶里泡着几颗新鲜肾脏标签。

墙面挂着一块LED计时牌：【00:09:59】倒计时开始。

婆婆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九分钟内，谁能拿到对方的心脏，谁就能活着离开。

”沈远抬头看我，眼里血丝炸裂：“林初，我不想死……”他拖着铁链一步步逼近。

我攥紧枪，只剩最后一颗子弹。

LED屏幕闪烁成红色：【00:08:47】我嗓子发苦：“五万块，买我一条命，

你们算得真精。”第五章 灯下黑警笛声戛然而止，像被人掐断了喉咙。

地下二层只剩倒计时冰冷的电子音：【00:07:55】童音回荡：“妈妈，我回来了。

”我心脏狠狠一抽——那是我在医院引产时录下的胎心录音！婆婆从哪里拿到的？

沈远也愣住，铁链“哗啦”坠地。LED屏突然雪花一闪，

画面切成婴儿B超：蜷缩的小身体，心跳曲线“滴——滴——”扩音器里，

婆婆笑声尖锐：“林初，你欠我一条命，现在该还了。”我嗓子发干，

枪管对着沈远却抖得瞄不准。沈远红着眼：“我妈疯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们一起——”“闭嘴！”我嘶吼。倒计时【00:07:10】，

手术室的门“咣当”锁死。空气里弥漫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甜腻味，令人作呕。

无影灯“滋啦”一声，灭了。四周陷入绝对黑暗，只有计时牌的血红数字在跳。

【00:06:48】我心脏跟着数字一起蹦，几乎撞断肋骨。指尖碰到金属——器械盘！

我胡乱抓起一把手术刀，冰得粘手。黑暗中，沈远的呼吸贴到我耳后：“林初，刀给我，

我带你出去。”我猛地回肘，“砰”一声撞在他锁骨。他闷哼，却顺势抓住我手腕，

声音低得不像人：“我妈在监控后面看着，我们必须演得真一点。”监控？我抬头，

果然看到右上角一点红外红光，像恶魔的眼睛。沈远用气音飞快说：“我数三，

一起把灯打爆，摄像头就瞎。”我咬牙：“凭什么信你？”他把手腕递到我刀尖下：“割，

我陪你流血。”倒计时【00:05:30】“一、二、三！”我闭眼横刀，“咔”一声，

头顶备用应急灯被我砍断。火星四溅，黑暗重新合拢。红外光果然熄灭，

扩音器里婆婆骂了一句：“小**！”我趁黑摸到墙边，指尖触到一排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