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这个人，果然是技术宅的典型。不修边幅，说话直来直去，眼神里只有对技术的热忱，没有一丝世故。艾珈按照我的指示，约他在一个僻静的茶馆见面。

我坐在角落里，戴着一顶宽檐帽，掩盖住大部分脸。艾珈和秦越聊得很愉快，至少表面是这样。秦越很实在，直接把天虹科技的困境说了出来，也把他们AR项目的优势和难点阐述得很清楚。他丝毫没提乔娅。

艾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秦越这个人，感觉不像跟江芮一伙的。他很纯粹。”

我回：“继续演。越纯粹的人，越容易被利用，也越容易成为我的棋子。”

艾珈点头，继续和秦越交谈。我能看出秦越对艾珈公司提出的“战略投资”很感兴趣。他急需资金，天虹科技的项目如果再拿不到投资，就真的要玩完了。

过了一会儿，乔娅出现了。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一进门就看到了艾珈和秦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哟，这不是秦总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谈生意？”乔娅径直走了过来，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我和艾珈。她的眼神很锐利，但我戴着帽子，又背对着她，她应该没认出我。

秦越看到乔娅，似乎有些不自在。“乔秘书，你怎么来了？”

乔娅捂着嘴笑了笑：“江总让我出来拿份文件。没想到秦总也在这。这位是……”她看向艾珈，带着一丝探究。

艾珈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您好，我是艾珈。我们公司对天虹科技的AR项目很感兴趣，正在和秦总洽谈合作。”

乔娅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显然没想到艾珈会抢在自己前面。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悦，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哦？那真是太巧了！”乔娅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我们江总也很看好AR领域，最近也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项目呢。说不定，我们江氏也能加入进来，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

我心里冷笑。江芮想的不是把蛋糕做大，而是把别人的蛋糕抢过来。乔娅这么直白地表达意图，只能说明她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艾珈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我通过微信给她发消息：“告诉她，我们对纯技术投资感兴趣，不希望股权被稀释太多，更不希望被其他公司捆绑。”

艾珈立刻心领神会。她对乔娅笑道：“乔秘书说得是。不过我们公司只做纯粹的技术投资，希望能保持天虹科技的独立性。如果江氏也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考虑。”

乔娅的脸色更难看了。艾珈的话等于直接拒绝了江氏的“入股”意图。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独立性？”乔娅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艾总，你是不是对天虹科技的现状不太了解？他们现在资金链都快断了，哪来的底气谈什么独立性？如果江氏愿意出手，那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秦越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是个老实人，被乔娅这么直白地说破困境，让他很难堪。

我看着乔娅的表演，心里只觉得好笑。她以为她很聪明，知道利用秦越的困境。殊不知，我就是要利用她的“聪明”。

我给艾珈发消息：“直接告诉她，我们已经准备好签意向协议。并且，我们只和秦越本人谈，不接受任何中间人。”

艾珈收到消息，立刻对秦越说：“秦总，如果您对我们的方案满意，我们今晚就可以签一份意向协议。资金到位速度会很快。不过我们有个前提，就是未来的合作，只和天虹科技的创始人秦越先生本人对接。”

秦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资金到位速度快，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立刻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完全同意！”

乔娅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没想到艾珈会这么快就和秦越敲定意向。她的计划被打乱了。她甚至没机会从秦越那里探听到江氏想要的技术细节。

“秦总，您再考虑一下。”乔娅急了，她几乎是央求地看着秦越，“江总那边对您的项目真的很重视……”

秦越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感激：“乔秘书，多谢江总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和艾总的公司合作。我只想专注于技术研发，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心。”

他这句话，等于直接给了乔娅一记响亮的耳光。乔娅的脸色铁青。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她知道，这事儿她办砸了。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起身，帽子微微往上抬了一点，让我的目光可以透过帽檐，准确地捕捉到乔娅脸上那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涌起的，不是痛快，而是一种麻木的清醒。这些人，总是这样，以为自己多了一点权力，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努力。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小聪明，永远斗不过真正的智慧。

我对着艾珈轻轻点了点头，艾珈心领神会。她对秦越笑道：“那秦总，我们今晚见。”

乔娅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艾珈和秦越起身离开。我则趁着她们不注意，悄无声息地从茶馆的侧门离开了。第一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