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是衔霜姑娘没有怀孕，被摘除子宫的太医供词。”

“最后一样是埋尸人送来的，是……衔霜姑娘的尸体！”

萧定凛手中的翠绿佛珠骤然断裂。

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藏宝阁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四散奔逃，如同他顷刻间粉碎的心神。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跪在地上的侍卫喉咙剧烈滑动，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料，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身旁的付心瑶猛地抓住他的袖摆，声音尖利：“皇叔！别信！这肯定又是皇姐耍的花样！她最会装模作样骗您怜惜！”

萧定凛抽回袖子，动作不大，却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彻底无视的冰冷。

付心瑶被他这从未有过的冰冷疏离骇住，愣在原地。

萧定凛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向外走。

他脚步沉稳，甚至比平日更显镇定。

只有那空握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微微颤抖着，暴露了那平静表象下的天崩地裂。

赶回王府，萧定凛一下马车，看到眼前的情景，瞳孔颤动。

王府门外，正是刚才萧一提到的三样东西。

萧定凛的脚步像被钉住，一步也动不了。

他站着，身形挺拔如孤峰，目光一寸寸掠过，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不可能……”他低语，声音沙哑得骇人，“她那般心计深沉……”

怎会轻易就死？

他狠心将她扔去乱葬岗，就是想要逼她，逼她装不下去，逼她起来反抗他。

可事实怎会如此……

一刻钟后。

当年经手的老稳婆被带到萧定凛面前，抖如筛糠。

“本王问你，这供状上所言之事，是真，是假？”他每个字都砸着杀意，“若有一字不实，便将你拖去喂狗。”

老稳婆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是真的……都是真的……”

“当年心瑶公主生下便闭了气，奴婢们怕被降罪，才、才将小殿下扔出宫外……衔霜公主，确实是皇后娘娘亲生……”

轰——

真相如巨山倾塌，将他彻底压垮。

萧定凛冷声道：“带下去，处刑弃市。”

老稳婆嘶声哭求着被人拖走。

萧一上前一步，担忧地望着萧定凛。

萧定凛踉跄了一步，挥手，嗓音破碎：“……滚！全都滚出去！”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地上，一张脏污的草席裹着模糊人形，无声无息。

他一步步挪近，指尖不受控地剧颤，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触碰到那粗糙的草席边缘。

猛地掀开——

一股腐臭气扑面而来。

草席下，是一具被野狗撕咬得残破不堪的女尸，面目全非，肢体断裂，惨不忍睹。

心脏被瞬间攥紧，剧痛与灭顶的悔恨咆哮着席卷四肢百骸！

萧定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是他……是他亲手将她逼上绝路，是他下令将她弃于此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