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吟风辞月撰写的小说《十年豪赌,我掀了他的桌》,主角是顾衍沈牧苏然,故事情节生动引人入胜,细节描写到位。这本小说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让人有一种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这天晚上,我们又一次加班到深夜,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概念设计方案。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沈牧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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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老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周晴在市中心的小公寓。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割出斑马线一样的光影。周晴给我开门时,还穿着一身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打着哈欠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
“先凑合一晚,客房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睡我的床,我去睡沙发。”她揉着眼睛,却难掩关切,“真决定了?一点余地都没有?”
我接过咖啡,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里,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浓醇的苦咖啡,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晴晴,你知道吗?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周晴没再多问,只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回来就好。你那个金丝笼,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苏然,你本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而不是被圈养在后院的金丝雀。”
我笑了,眼眶有些发热。这世上,总有人懂你。
简单洗漱后,我换上周晴给我找的一套职业装。虽然款式有些旧,但穿在身上,我却感觉找回了久违的自己。上午九点,我们准时出现在了“华宸设计”的办公室。
周晴如今是华宸设计的首席设计师,而她口中的那个项目,远比我想象的要宏大。
“‘鸢尾’文创园项目,”周晴在会议室里,指着投影幕布上的概念图,眼神发亮,“这是市**今年的重点扶持项目,占地三百亩,集艺术展览、设计师工作室、沉浸式剧场、高端餐饮于一体的综合性文化地标。我们拿下了主体建筑群的设计权,但目前在概念设计上遇到了瓶颈。甲方要求设计既要有强烈的现代艺术感,又要融入姑苏园林的古典意境,‘神离形不离’,难度非常大。”
会议室里坐着项目的核心团队,都是业内的精英。他们看着我这个“空降兵”,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这位是苏然,”周晴向大家介绍我,“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所认识的,在空间解构和中式美学融合方面最有天赋的设计师。从今天起,她将作为特聘顾问,加入我们的概念设计小组。”
“苏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设计师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十年前,获得‘普利兹克’青年设计师大赛金奖的那个苏然。”周晴替我说了出来。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抽气声。那个奖项是建筑设计界年轻一辈的最高荣誉,当年的我,风头无两。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在毕业后大放异彩,我却选择了销声匿迹。
“原来是您!”金丝眼镜男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久仰大名。只是……您这十年,似乎没有新的作品问世?”
他的问题很尖锐,却也是事实。
我没有回避,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因为我花了十年时间,去建造一座我认为最完美的作品。只可惜,那座建筑的地基是沙子做的,它塌了。所以,我回来了。”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周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却只是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投影幕布:“关于‘神离形不离’,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可以借鉴古典园林的‘框景’和‘借景’手法,但我们框住的不是亭台楼阁,而是光影和时间……”
我旁若无人地开始阐述我的设计理念,从贝聿铭的苏州博物馆,讲到王澍的宁波博物馆,再到我自己对于空间、光影、材料的理解。起初,大家还带着审视,但渐渐地,所有人都被我描绘的那个充满东方诗意又极具未来感的建筑蓝图所吸引,开始不自觉地跟着我的思路点头、记录。
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里那个沉睡了十年的灵魂,终于苏醒了。血液是滚烫的,大脑是兴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创造”。
这种感觉,比顾衍任何一次虚伪的拥抱,都要让我感到满足和战栗。
会议结束后,一个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拦住了我。他大概三十五六岁,气质儒雅沉静,目光深邃,是那种看你一眼,就能让你觉得他洞悉了一切的人。
“苏**,你好,我是项目总负责人,沈牧。”他向我伸出手。
“沈总,你好。”我与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
“刚刚听了你的阐述,非常精彩。”沈牧看着我,眼神里是纯粹的欣赏,“特别是你提到的‘用建筑的语言翻译时间的流逝’这个观点,让我很受启发。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请讲。”
“‘Adastraperaspera。’,”他缓缓念出这句拉丁文,“我记得,这是十年前普利兹克青年大赛上,冠军作品的设计理念。那件作品的署名,也是苏然。”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没想到,时隔十年,还有人记得这个。这句座右铭,我以为早已随着那块被我遗弃的腕表,一同被埋葬了。
“是我。”我承认了。
沈牧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我这十年的去向,只是说:“苏**,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我很期待与你合作,希望‘鸢尾’能成为你回归的第一个,也是最惊艳的一个作品。”
“谢谢。”我由衷地说道。
这十年,顾衍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夸我菜做得好、宴会办得体面、是个完美的贤内助。只有沈牧,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看到了我作为“苏然”本身的价值。
这种被尊重和认可的感觉,陌生,却又无比熨帖。
中午,我和周晴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顾衍的电话。我直接按了静音,没有接。
他大概是宿醉醒来,发现我不在,也发现了他床头的东西。
果然,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十几遍之后,开始转为微信消息的狂轰滥炸。
“苏然,你在哪?”
“闹够了没有?立刻回家!”
“我昨晚是事出有因,薇薇她心脏病发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给你一个小时,马上回来给我解释清楚,那份东西是什么意思!”
“苏然,你敢不回我消息?!”
我看着那些充满了命令和质问的文字,只觉得讽刺。解释?需要解释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三个字。
“在开会。”
然后,我开启了飞行模式,将手机扔进了包里。
整个下午,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我和团队成员一起头脑风暴,细化概念,推敲每一个细节。时间过得飞快,当我再次拿起手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顾衍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命令,到愤怒,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苏然,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接电话!”
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觉得,顾衍其实挺可怜的。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我永远的顺从。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命令会对我失效。
我给他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苏然!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劈头盖脸地就想训斥我。
“顾衍,”我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离婚协议你看到了吧?”
他那边瞬间噎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过了几秒,他才冷笑一声:“离婚?苏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离开我,你活得下去吗?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没空陪你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游戏。”
“第一,”我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我没有吃你的穿你的。我作为你妻子的这五年,作为你私人助理的这十年,处理了你多少商业事务,规避了多少财务风险,帮你达成了多少合作,你心里有数。我没有拿过一分钱工资,那些所谓的‘花销’,还抵不上我应得报酬的万分之一。”
“第二,”我顿了顿,继续说,“那份协议上我要求分割的财产,全部都是我们婚后,由我的专业知识和判断,进行投资增值的部分。比如城东那块地,是我力排众议让你拿下的,如今价值翻了二十倍。还有你持有的那几支科技股,买入点和卖出点都是我建议的。这些,都有邮件和文件为证。我只要回属于我自己的,至于你的婚前财产和顾家的产业,我分文不取。”
“第三,”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到时候,顾氏集团的财务报表和资金流水,恐怕就要在法庭上好好晒一晒了。我想,顾总你和你的董事会,应该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出顾衍此刻的表情,震惊、难以置信,或许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愤怒。他一直以为我是他豢养的宠物,却不知道,这只宠物熟悉他所有的命脉。
“苏然……你……”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你竟然算计我?”
“我没有算计你,顾衍。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然后离开。就像昨晚,你毫不犹豫地推开我,奔向林薇薇一样。我们之间,扯平了。”我说完,不想再听他任何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彻底清静了。
我以为这件事会暂时告一段落,至少能给我几天清静的日子来处理工作。
但我还是低估了顾衍的控制欲和行动力。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和沈牧讨论一张结构草图,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
顾衍一身戾气地站在门口,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眼下带着一片乌青,看起来一夜没睡。他猩红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死死地定格在我身上。
他身后跟着公司的前台,一脸为难和惊慌:“对不起,沈总,这位先生他非要闯进来,我们拦不住……”
沈牧皱了下眉,站起身,将我挡在了他身后,语气沉稳却不容置喙:“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办公区域,如果你没有预约,请你出去。”
顾衍的目光掠过沈牧,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他完全无视了沈牧,径直向我走来。
“苏然,”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