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刑堂里的咸鱼我叫陈凡，三天前还在写字楼里熬夜改PPT，醒来就成了武侯府的“逃婚赘婿”。此刻我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堂冰冷的青砖地上，鼻尖全是血腥味和桐油味。“再问你一遍，为何逃婚？”老侯爷萧战把龙头杖杵得咚咚响。我抬头，干笑：“我说我怕新娘子太漂亮，你信吗？”旁边管家贵叔一鞭子抽在我背上，**辣地疼。我心里骂娘：这开局也太惨了吧！刑堂外头，雨下得跟瓢泼似的，风一吹，雨丝斜斜地抽进来。我浑身湿透，却不敢打哆嗦，怕一抖就被当成心虚。“侯爷，姑爷身子弱，再打就废了。”一个软糯的声音忽然**来。我斜眼一看，是夫人萧清婉。她一身大红嫁衣，凤冠没摘，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滴，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难怪原主吓得跑路，萧清婉蹲下身，拿帕子给我擦脸上的泥：“夫君，洞房还没入，你就跑，是不是嫌我丑？”我咽了口唾沫：“不丑，就是……太好看，我怕我配不上。”老侯爷气得胡子乱颤：“油嘴滑舌！来人，把他关进柴房，饿三天！”柴房黑咕隆咚，**墙坐着，手腕磨得生疼。正琢磨怎么跑路，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吃瓜情报系统已绑定】【今日情报：1.世子张恒卯时三刻在后花园揍萧无戈，可围观捡漏；2.老侯爷藏了十年的女儿红埋在桂花树下，可偷喝；3.厨娘阿香暗恋管家贵叔，情书藏在蒸笼第二层。】我差点叫出声：系统？这玩意儿不是只有小说男主才有吗？我搓了搓手，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女儿红？听着就香。夜里，我撬开柴房门，摸到桂花树。刚刨了两下，一把剑横在我脖子上。“姐夫，偷酒呢？”萧无戈蹲树上，笑得像只小狐狸。我举手投降：“小舅子，分你一半？”萧无戈眼睛一亮：“成交！”我俩蹲在树下，一人一口，喝得满嘴甜香。“姐夫，你为啥逃婚？”萧无戈用袖子擦嘴，“我姐那么好看。”我叹气：“我怕死。”“怕啥？我姐又不会吃人。”我腹诽：她不吃人，你爹吃人。第二天一早，情报刷新：世子张恒果然在假山后揍萧无戈，我溜过去，看见张恒把萧无戈脑袋摁进泥里，嘴里骂：“小杂种，敢跟我抢蛐蛐？”我抄起一根竹枝，照着张恒手背就是一下。“嗷——”张恒跳脚。萧无戈趁机反扑，把张恒推倒在地，骑上去就是两拳，我转身想走，被萧无戈抱住大腿：“姐夫！教我打架！”我嘴角抽搐：“学费一条糖醋鲤鱼。”“成交！”系统“叮”：【阻止斗殴成功，奖励“体道”入门。】一股热流从小腹窜到四肢，我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当然，只是感觉。回到柴房，我试着打了一套王八拳，居然虎虎生风，正美呢，门被踹开。老侯爷带着人冲进来：“陈凡，昨夜桂花树下的坑，是你挖的？”我心虚：“我梦游……”老侯爷冷笑：“梦游能游出半坛女儿红？”我梗着脖子：“侯爷，酒是我喝的，要杀要剐随便！”老侯爷盯了我半晌，忽然笑了：“有点胆色。明日跟我去书房，有任务给你。”我心里直打鼓：这老狐狸，憋着什么坏水？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系统又弹出情报：【紧急提示：老侯爷书房密室藏有密函，内容与刺杀圣上有关。】我头皮发麻：这瓜有点大，我不会被灭口吧？第二天，我老老实实跟着老侯爷进书房。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我：“世子舅舅李肃勾结北狄，秋猎时欲对圣上不利。你去查。”我手一抖，信差点掉地上：“侯爷，我只会钓鱼……”老侯爷眯眼：“不会可以学。要么立功，要么死，自己选。”我咽了口唾沫：“我选……钓鱼执法。”出了书房，我腿都是软的，萧清婉在回廊等我，递过来一个食盒：“饿了吧？桂花糕。”我接过，心里一暖：“夫人，我可能要出差。”她眨眨眼：“早去早回，洞房花烛还欠着我呢。”我差点被糕点噎住。夜里，我蹲在荷花池边，盘算怎么接近李肃。系统提示：【子时，李肃将赴城北破庙，与死士接头。】我搓了搓手，决定干票大的。“姐夫！”萧无戈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学费！”我哭笑不得：“小祖宗，你姐知道你这么败家吗？”萧无戈咧嘴一笑：“我姐说，姐夫要是死了，就让我改嫁。”我差点一头栽进池子里。子时，我扛着鱼竿，拎着酒壶，蹲在破庙外，雨停了，月亮像被狗啃了一口的烧饼，挂在天上，李肃一身黑衣，死士列阵。我甩出鱼线，鱼钩上挂着一枚“醉仙丸”。李肃嗅了嗅，一口闷下，三息后软成面条，死士们懵了，我趁机撒出渔网，一网打尽，我抹了把汗：“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到。”押着李肃回府的路上，我心里美滋滋：这下老侯爷该放我躺平了吧？刚进门，一支冷箭“嗖”地钉在我脚边。箭尾绑着纸条：“想救萧清婉，独自来城西画舫。”我心头一紧：夫人被绑了？我单枪匹马冲到画舫，舱门一开，李肃竟好端端坐里头，冲我咧嘴一笑：“陈公子，别来无恙？”我懵了：我不是刚把他捆成粽子吗？李肃拍拍手，屏风后走出一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假陈凡开口：“姐夫，清婉在我手里，想救她，自废修为。”我脑袋嗡的一声：替身？易容？还是系统出BUG了？我深吸一口气，看向系统面板——【警告：检测到宿主被“镜像人”标记，该能力可复制宿主全部修为与记忆，唯一破绽是——怕水。】怕水？我笑了，老子最不缺的就是水，我抄起船桨，“啪”地砸碎酒坛，烈酒流满甲板，假陈凡脸色大变，刚要后退，我甩出火折子。“轰”地一声，画舫成火海。假陈凡惨叫着现出原形——一团黑雾。李肃趁机跳水，我哪能让他跑？一个猛子扎下去，用鱼线勒住他脖子：“舅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天快亮时，我拖着落汤鸡似的李肃回府。老侯爷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李肃，又看看毫发无伤的我，胡子抖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小子，属王八的？”我抹了把脸上的水：“侯爷，我属鲤鱼的。”萧清婉扑过来，红着眼眶：“夫君，你吓死我了！”我咧嘴一笑：“夫人，我欠你的洞房，今晚补？”她脸一红，转身跑了。老侯爷咳嗽一声：“行了，李肃交给我。你……去换身衣服，臭死了。”我低头闻了闻，确实，一股子酒味加鱼腥味。回到小院，我泡在浴桶里，舒服得直哼哼。系统提示：【主线任务进度10%，奖励“琴道”入门。】我手指无意识地在桶沿上敲了敲，居然敲出一小段《凤求凰》。我愣了：这系统，还真是什么都教啊？窗外，萧无戈探头探脑：“姐夫，我姐让我问你，糖醋鲤鱼什么时候做？”我翻了个白眼：“让你姐先准备好醋，我要镇江陈醋！”萧无戈欢呼一声跑了。我仰头靠在桶沿，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叹了口气：“这赘婿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下一秒，系统紧急提示：【北狄十万铁骑夜袭，已破三关，目标——皇城！】。我手一抖，打翻了浴桶：“……当我没说。”第二章

雨夜浴桶里的心跳我泡在浴桶里，水温正好，可后背的鞭痕一碰就**辣。我咬牙，手指无意识地在桶沿敲《凤求凰》。咚——咚——咚——每一声都敲在自个儿心尖上。“系统，你确定北狄十万铁骑已经过三关？”我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回宿主，前锋离皇城三十里，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踩到城门。】机械音冷冰冰，像一桶冰水浇下来。我打了个哆嗦，水波晃到胸口，热气蒸得我眼睛发潮。逃？可往哪逃？城外十万铁骑，城内就剩老弱病残。我陈凡好不容易才混成一条躺平的咸鱼，难道又要被扔进油锅？“陈凡，你死哪去了？”门口忽然传来萧清婉的声音，带着鼻音，像刚哭过。我“哗啦”一声缩进水里，只露鼻子：“夫、夫人……我在洗澡！”门被推开一条缝，她探头进来，烛光在她睫毛上跳。她看见我光膀子，脸腾地红了，却没退出去，反倒把门又推开半寸：“你……你受伤了？”我讪笑：“小伤，不碍事。”她咬了咬唇，走进来，手里端着个白瓷瓶：“金疮药，我爹赏的。”我愣住。这姑娘白天还端着大**架子，现在又亲手给我送药？她蹲到桶边，拧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药味散开。我尴尬得脚趾跺地：“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我夫君。”她抬眼，眸子亮得吓人，“授受不亲也得亲。”说完，她真拿手指蘸了药膏，往我背上抹。指尖碰到鞭痕，我“嘶”地抽气。“疼？”她动作更轻了，像羽毛拂过。我喉咙发干：“夫人，你再这么摸下去，我可把持不住了。”萧清婉手一抖，药膏差点掉水里，红晕从耳根爬到脖子：“登徒子！”我嘿嘿笑，心里却酸涩：这么好看的姑娘，要是真守寡就可惜了。【提醒：宿主心跳过快，是否启动“静心曲”？】系统忽然插嘴。“闭嘴！”我低骂。萧清婉没听见系统，却听见我骂人，愣了一下：“你在跟谁说话？”我脑子飞快转：“跟……跟水鬼。我让它别拽我脚。”她扑哧笑了，紧张的气氛散了一半。“陈凡，”她忽然正色，“我爹说，北狄打过来了，侯府要出人守城。你是不是……也要去？”我没吭声。去，九死一生；不去，老侯爷真能把我剁成鱼饵。她见我不答，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想守寡。”我抬头，看见她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雨是泪。那一刻，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夫人，”我深吸一口气，“给我做条糖醋鲤鱼，我吃完就去。”她破涕为笑：“好，我亲自下厨。”她转身要走，我叫住她：“哎，醋要镇江的。”“知道啦！”她回头瞪我一眼，带上门。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雨点砸瓦的声音。我闭眼，把脑袋埋进水里，憋到快窒息才浮出来。“系统，”我声音发哑，“我要是死了，你能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吗？”【不能。但宿主若完成护城任务，可解锁永久躺平权限。】我苦笑：“说了等于没说。”我哗啦一声站起来，水顺着腹肌往下淌。镜子里的人眼窝青黑，却带着狠劲。“十万铁骑是吧？”我咬牙，“老子钓鱼钓了二十多年，今天就钓条大的。”我抓起鱼竿，指尖摩挲竿身，像在跟老情人告别。门口又响起脚步声，很轻，像猫。“姐夫？”萧无戈的小脑袋探进来，眼睛亮晶晶，“我姐让我给你送干净衣服。”我接过包袱，揉了揉他脑袋：“小舅子，怕不怕？”他挺起小胸脯：“怕啥？我姐说，姐夫最厉害！”我心里一酸，弯下腰：“去告诉你姐，醋多放一点，我口味重。”“得嘞！”他一溜烟跑了。我穿好衣服，鱼竿背在身后，推门走进雨里。雨滴砸在脸上，冰凉。我抬头看天，黑得像口倒扣的锅。“陈凡啊陈凡，”我自嘲，“说好当咸鱼，结果要当英雄，真他娘的离谱。”雨幕尽头，府门的灯笼晃啊晃，像催命的鬼火。我提步，泥水溅起，一步比一步沉。却一步比一步坚定。第三章

鱼竿挑月，火网拦江雨停了，乌云却压得更低，像一口随时会砸下来的黑锅。我背着鱼竿，鞋底“吧唧吧唧”踩着泥水，一路摸到城北水门。城墙上灯火稀落，守卒只剩两排老兵，刀鞘敲在腿肚子上直打颤。我听见他们议论——“北狄前锋到十里亭了！”“听说一人三马，刀片子能削断城砖！”“咱这点人，塞牙缝都不够……”我心里骂娘：老侯爷真会给我选地方，这是拿我当肉馅包饺子。系统冷冰冰地插播：【敌军先锋三千，轻骑无甲，利于速攻；弱点：惧火、畏夜战。】我眯眼一笑：怕火？那就给你们来场烟火秀。——目标：拖延两个时辰，等大部队回援。——工具：一杆鱼竿、三十丈桐油渔网、二十坛女儿红、外加一个胆大包天的我。子时，水门下。我先把女儿红沿着石阶一字排开，拔开泥封，酒香冲得守卒直流口水。“兄弟们，喝完这坛，回家抱娘子！”老兵们哄笑，仰头灌酒。烈酒下肚，眼睛全红了。我趁机把渔网浸在酒里，再拖进护城河。桐油漂在水面，像一条黑亮的缎带。做完，我攀上城垛，鱼竿当扁担，挑着两挂鞭炮——萧无戈从库房偷的，说是给我壮胆。月光从云缝里漏下一缕，正好照在竿尖，银钩闪闪，像挑衅的獠牙。马蹄声来了。先是闷雷似的震动，接着黑压压的影子从夜幕里涌出。北狄先锋清一色玄甲黑马，刀背敲着铁盾，“当当”脆响，火星四溅。为首的金甲小将，狼头盔下露出一双绿眼，像两盏鬼火。我咽了口唾沫，把鱼竿横在胸前，心里默背系统给的“崩岳三式”。第一式：挑。第二式：崩。第三式：拦江。绿眼小将勒马，长刀指我：“南人，让开城门，饶你不死！”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大半夜的，别那么大火气，哥给你钓条大鱼。”他听不懂，但看得懂我鱼竿一甩——银钩带着鞭炮划出一道火线，“噼里啪啦”砸进骑兵队。马匹受惊，前蹄高扬，当场掀翻七八骑，场面瞬间炸了，北狄兵怒骂，策马冲锋。我转身就跑，脚尖点着城砖，像只灵活的鹞子。鱼竿往后一挑，“崩”字诀炸开，竿头磕在冲得最前的马膝盖上，“咔嚓”一声，马腿折成诡异角度，骑手被甩出三丈远，撞在墙上，头盔凹进去一个大坑。第二骑挥刀斜劈，我矮身滑步，鱼竿贴着刀背滑过去，“拦江”一式横扫，竿尾缠住他手腕，我一拧一抖，钢刀“当啷”落地。对方愣神功夫，我抬脚踹在他胸口，人仰马翻，但敌人越来越多，像潮水涌上城墙，我退到垛口，背后就是黑黝黝的护城河。系统突然提醒：【火网已就位，可点燃。】我咬破指尖，血抹在鱼钩，朝水面猛地一甩，火星落进桐油，“轰”地窜起一道火墙，沿着护城河“滋滋”疯长，瞬间把城墙根烧成一条翻滚的火龙，热浪扑面，北狄马匹惊得嘶鸣乱窜，有人收不住势，连人带马冲进火里，惨叫声划破夜空，绿眼小将被火逼退，恼羞成怒，摘下背后铁胎弓，一箭破空而来，箭矢带着尖啸，直奔我心口，我鱼竿一挑，银钩精准缠住箭杆，借力打力，箭矢“嗡”地偏了方向，反钉在身后敌兵肩头，绿眼小将愣了半息，怒吼：“南人找死！”他纵马跃过火墙，长刀高举。我深吸一口气，鱼竿斜背，右脚后撤半步，心里默数：三、二、一！刀光落下瞬间，我侧身让过，鱼竿贴着刀背滑到尽头，竿尖“崩”地弹在他手腕。“当啷”一声，长刀脱手。我顺势旋身，竿尾横扫他太阳穴，绿眼小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从马背上栽下来，我扑上去，鱼竿横压在他喉咙，压低声音：“告诉后面的人，再敢往前一步，老子把你们全烤了！”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眼里终于露出惧意，火借风势，越烧越旺，护城河变成一条燃烧的绸带，把北狄先锋硬生生拦在城外，老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爆发出一声吼：“陈姑爷威武！”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冲他们咧嘴：“别光看戏，把剩下的酒全泼下城去！”二十坛女儿红砸碎在火里，“轰”地窜起丈高火舌，敌军前锋终于崩溃，纷纷勒马后退，我站在城头，鱼竿斜挑残月，浑身被火光映得通红。远处，北狄中军号角长鸣，显然收到受阻消息，正在重新布阵。系统慢悠悠地弹出一句：【恭喜宿主，成功拖延一个时辰，剩余时间：一个时辰。】我喘着粗气，咧嘴一笑：“一个时辰？够了。”我把绿眼小将捆成粽子，一脚踹下城垛，像踹一个破麻袋。“回去告诉你们的狼主，”我朝黑暗里竖起一根中指，“想进这扇门，先问问老子的鱼竿答不答应！”夜风卷着火星，吹得我衣袍猎猎，我低头看手，鱼竿被砍出几道豁口，却仍在月色下泛着银光，耳边，老兵们喊声震天：“姑爷神勇！”我苦笑：神勇个屁，老子只是不想守寡，火光照亮远处，北狄军旗再次涌动，我握紧鱼竿，心跳如鼓，却前所未有地平静。“来吧，”我喃喃。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