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差生成绩，女儿被老师要求和倒数第一做同桌。倒数第一上课不是睡觉，

就是对女儿动手动脚。女儿不堪其扰，成绩下降。我找到班主任，想换座位。

班主任却说:「别人都没意见，怎么就你家事多?」「做人不要太自私，

你帮别人涨一分比自己涨十分还有意义。」……1九月开学第二周，

我接到女儿班主任李梅的电话时，正在菜市场跟卖鱼的讨价还价。"陈静妈妈，

你来学校一趟，咱们聊聊孩子座位的事。"李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我心里"咯噔"一下。女儿陈静刚上初二，成绩中游偏上，

性格安静得像株含羞草，在学校从来都是闷头读书，没跟人红过脸。

卖鱼的把装着鲈鱼的塑料袋递过来："姐，这鱼新鲜，再等会儿就没了。"我付了钱，

拎着鱼往学校赶，心里七上八下。2初二（3）班的办公室里，李梅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她四十多岁，微胖，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挺和蔼。

"李老师，您找我？"我把鱼放在门口的角落，拉了把椅子坐下。李梅转过头，

推了推眼镜："是这样，咱们班不是刚调了座位嘛，我寻思着，让陈静跟赵磊坐同桌。

""赵磊？"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就是咱们班成绩不太理想的那个孩子，

"李梅笑得一脸"为你着想"，"陈静这孩子踏实，我想让她带带赵磊，互相帮助嘛。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家长会时见过的那个男生——个子很高，穿着松垮的校服，头发油腻，

坐在最后一排，全程低着头玩手机，老师点名都没反应。"李老师，这...合适吗？

"我斟酌着措辞，"赵磊同学的情况，我好像有点印象...""嗨，

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基础差点，缺乏引导，"李梅打断我，语气轻快，

"陈静学习态度好，让她在旁边多督促督促，赵磊肯定能进步。咱们做老师的，

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对吧？"3我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梅是学校的老教师，据说跟教导主任关系不错。我家就是普通工薪家庭，没什么背景，

万一得罪老师，以后陈静在班里受委屈怎么办？"您看，其他家长都很支持班级工作，

"李梅见我犹豫，又补了一句，"上次让学习好的带差生，家长们都挺配合的。

互帮互助是好事，对陈静也是种锻炼。"我咬了咬嘴唇，

最终还是点了头："那...麻烦李老师多费心了，要是赵磊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您随时跟我说。"李梅笑得更灿烂了："这就对了嘛！陈静妈妈就是明事理。放心，

我会多关注他们的。"走出办公室时，走廊里的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4晚上吃饭时，我跟陈静说了换座位的事。她扒着碗里的米饭，小声说："妈，

赵磊上课老睡觉，还...还总往外扔纸团。""没事，你专心读你的书，别受他影响，

"我夹了块鱼肉给她，"老师让你帮他，你就平时提醒他看看书，别太累着自己。

"陈静没说话，只是眼圈有点红。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忍忍吧，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想想，这句"忍忍吧"，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蠢的话。

5第一周相安无事。陈静每天放学回家都闷闷不乐，但问她赵磊有没有捣乱，

她总说"没有"。直到周五晚上，我帮她收拾书包，

发现数学练习册的封面上被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乌龟，旁边还用圆珠笔写着"小哑巴"。

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陈静！这是不是赵磊画的？"女儿吓得一哆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上课睡觉，醒了就拿笔在我本子上画画，我说他，

他就装没听见。""你怎么不早说？"我又气又心疼。"他说...要是告诉老师，

就把我的作业本扔垃圾桶，"陈静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被老师骂。"6周六早上，

我直接给李梅打了电话，把画乌龟的事说了。"小孩子打闹很正常，"李梅轻描淡写，

"赵磊就是调皮，没恶意的。陈静太内向了，正好锻炼锻炼人际交往能力。

""可他影响陈静学习了啊！"我提高了音量。"哪能这么说呢，"李梅的语气沉了下来，

"互相帮助是班级传统，别的同学都能适应，怎么就陈静这么特殊？你当家长的别太敏感，

容易给孩子负面暗示。"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挂了电话，手气得发抖。7第二周，

事情变本加厉。陈静放学回来，我发现她胳膊上有块淤青。追问之下才知道，

是赵磊上课睡觉，胳膊肘压到她的书，她轻轻推了一下，赵磊就猛地一肘子撞过来，

说她"多管闲事"。"妈，我不想跟他坐同桌了，"陈静哭着说，"他上课要么睡觉打呼，

要么就拽我头发，还拿我的橡皮丢着玩。"我第二天一早就冲到学校，找到李梅，

把淤青的照片拍给她看。"这...怎么会这样？"李梅皱着眉，表情有点不自然。

"您现在信了吧？赵磊根本不是调皮，他就是故意欺负人！"我压着火气，"李老师，

求您给陈静换个座位吧，再这样下去，她书都没法读了。"李梅沉默了几分钟，

突然抬头看着我："陈静妈妈，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们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赵磊家情况特殊，父母离异，跟着奶奶过，性格是孤僻了点，

但本质不坏，"李梅语重心长，"你让陈静多体谅体谅，同学之间要互相包容。""包容？

他都动手打人了！"我气得发抖。"那也是个意外，"李梅避开我的目光，"再说了，

换座位哪那么容易？全班座位都是排好的，动一个就要动一片，其他家长有意见怎么办？

""可我女儿现在被欺负得没法学习！""你怎么就只想着自己孩子？

"李梅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班级是个集体，不能只顾着个人利益。

你帮赵磊这样的孩子进步一分，比陈静自己考高分有意义多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8"自私？"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对，就是自私，"李梅点点头，理直气壮，

"别的家长都能支持班级工作，怎么就你家事多？上次让班长带赵磊，

班长妈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现在你这又是找事又是告状，不就是怕影响你女儿成绩吗？

"我后来才知道，所谓的"班长带赵磊"，只坚持了三天。班长爸爸是教育局的小领导，

找李梅谈了一次话，第二天就把座位换了。可我只是个普通家长，没那么硬的后台。

从办公室出来，我在走廊里撞见了同班同学的妈妈王莉。她儿子跟陈静关系不错，

平时经常一起放学。"静姐，你咋气呼呼的？"王莉拉着我问。我把事情跟她说了，

越说越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王莉叹了口气："唉，李老师就这样，

就喜欢让好学生带差生，显得她关心后进生。之前我想让儿子跟学习好的坐，

她还说我功利呢。""那你们没意见？""有啥办法，"王莉压低声音，

"赵磊之前跟张萌坐过，张萌妈妈去找李梅吵了一架，结果呢？

李梅在班里明里暗里说张萌娇气，后来张萌自己受不了，转去别的班了。"我心里一沉。

9王莉又说："其实好多家长都有意见，但没人敢出头。上次开家长会，

李梅说要搞'一帮一'，让大家举手表决，谁敢不举手啊？都怕老师给孩子穿小鞋。

""那大家就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影响？""不然呢？"王莉苦笑，"你看后排那几个差生，

都是没人愿意带的，李梅就轮流安排好学生跟他们坐，家长们表面不说，私下里都在骂。

但谁也不想当第一个'搞特殊'的，枪打出头鸟嘛。"我站在走廊里，

看着墙上"教书育人"四个大字，只觉得无比讽刺。回到家，我把事情跟老公说了。

他沉默了半天，说："要不...咱们送点礼？"这是我们最不愿意做的事，但为了女儿，

好像别无选择。周末，我买了两条好烟和一瓶好酒，硬着头皮送到李梅家。她起初还推辞，

后来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说会"多关注陈静"。我以为事情能有转机，可一周过去了，

座位纹丝不动。陈静说，李梅找赵磊谈了一次话，但赵磊该睡觉睡觉，该捣乱捣乱，

甚至变本加厉，好像觉得"老师都不管我"。10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

陈静的名次掉了二十多名，数学更是从八十多分降到了六十出头。试卷上大片的空白，

错题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墨点——那是赵磊上课甩钢笔水溅上的。我拿着成绩单，

再次冲到学校。这一次，我没找李梅，直接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教导主任听完我的陈述，

态度倒是挺好，表示会"调查一下"。可三天后，

他给我的答复是："李老师说情况没那么严重，可能是陈静不太适应。赵磊最近进步挺大，

上课不睡觉了，说明陈静的帮助还是有效果的，建议再观察观察。"我后来才知道，

李梅是教导主任的老同事，当年还是他把李梅调到初二重点班的。那天晚上，

陈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吃。我敲门进去，发现她正在收拾书包。"妈，

我不想上学了，"她红着眼睛说，"班里同学都笑我，说我跟'倒数第一'坐一起，

肯定也会变笨。赵磊还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妈找老师告状，是个'事儿精'。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不行，学必须上，"我抱住她，"妈再去找老师，

这次一定给你换座位，换不了座位，咱们就转学！"11第二天，

我直接带着陈静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完我的控诉，

又看了陈静胳膊上的淤青和被画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脸色越来越沉。

他当即把李梅和教导主任叫了过来。李梅一进门，看到我和陈静，脸色就变了。

校长把证据往桌上一拍："李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互相帮助'？

这就是你说的'小题大做'？"李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教导主任想打圆场："校长，

这中间可能有误会...""误会？"校长打断他，"学生在课堂上被欺负成这样，

老师不作为，家长反映了还被指责自私，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最终，在校长的干预下，

陈静终于换了座位，调到了前排，跟一个文静的女生坐在一起。李梅当着校长的面向我道歉，

但眼神里的怨怼藏都藏不住。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没想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换座位后，李梅明显对陈静冷淡了许多。上课从不叫她回答问题，

作业本上的评语也敷衍了事。甚至有一次，陈静举手问问题，李梅直接跳过，

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上课干什么去了？"12班里的气氛也变得奇怪起来。

之前跟陈静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渐渐疏远了她。王莉偷偷告诉我，

李梅在班里说陈静"不合群""太娇气""不懂得帮助同学"，

还说我这个家长"难缠""自私自利"。"现在班里家长都私下说，千万别跟你家走太近，

免得被李老师针对，"王莉叹气，"都怕惹祸上身。"我看着女儿每天放学回来，

默默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话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淡，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期中考试，

陈静的成绩虽然比上次有所回升，但还是没回到原来的水平。她变得越来越不自信，

总说"自己好像变笨了"。我去找心理老师给她做疏导，老师说她有轻微的焦虑和厌学情绪，

主要是长期处于压抑的环境中导致的。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女儿熟睡的脸，

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只是想让女儿安安稳稳地读书，怎么就这么难？13期末考试前，

学校突然宣布要评选"优秀班主任"，李梅是候选人之一。评选需要家长投票，

我收到了学校发的短信链接。点开一看，李梅的介绍里赫然写着："善于协调班级关系，

注重后进生转化，形成了互帮互助的良好班风..."下面的投票按钮，

"同意"和"不同意"刺眼地并列着。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不同意"上方。

老公劝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再惹麻烦了。"我想起女儿胳膊上的淤青，

想起她被画满乌龟的作业本，想起她红着眼睛说"不想上学"，

想起李梅那句"你帮别人涨一分比自己涨十分还有意义"。最终，我按下了"不同意"。

按下的那一刻，我没有解气的**，只有深深的疲惫。

我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投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李梅会不会因此更针对陈静。

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想惹事。我只是一个母亲，

一个想保护自己女儿的母亲。如果连我都不为她站出来，那还有谁会为她说话？

14期末考试结束后，陈静的成绩回到了原来的水平，甚至还进步了几名。

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开始跟我分享学校的趣事，说新同桌会给她带小零食，

说数学老师夸她解题思路清晰。看着她一点点变回那个开朗的小姑娘，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王莉后来告诉我，李梅最终没评上优秀班主任，据说差了好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