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定，侧身让开位置。

陈老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砚台，时而用放大镜观察纹理，时而用手指轻轻叩击。

苏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装模作样，一块破石头还能看出花来？”

柳婉也附和道：“陈老，您别被这孩子骗了，她就是想出风头。”

陈老却仿佛没听见，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手指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突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棉签蘸了些许透明液体，轻轻擦拭在砚台的角落。

奇迹发生了。

被擦拭过的地方，那层暗沉的蜡油瞬间溶解，露出了底下温润如玉、细腻如婴儿肌肤的石质。那是一种深邃的紫中带青的颜色，上面还有着鱼脑冻、蕉叶白、青花等名贵的石品花纹！

“天呐！真的是端溪老坑！”

“这石质……这品相……我的老天！”

“是真品！绝对是北宋的真品！”

懂行的人已经开始惊呼，不懂的也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苏振邦的怒容僵在脸上，柳婉和苏雅更是面色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

陈老激动地抬起头，看向我爷爷，声音都有些发颤：“苏老哥，恭喜啊！这方‘青云砚’，乃是宋代文房珍宝，传世极少！虽有微瑕，但修复之后，市场价值……至少八百万起步！”

八百万！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在宴会厅里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从嘲讽、轻蔑，变成了震惊、骇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

爷爷激动地站起身，他快步走下来，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方砚台，眼眶都红了：“好，好！好孩子！这是爷爷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苍老的手，第一次如此用力，如此温暖。

我能感觉到，柳婉和苏雅那两道淬毒般的视线，几乎要将我的后背烧穿。

我赢了第一回合。

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她们的报复，会来得更快，也更狠。

我垂下眼帘，余光扫过苏雅送给爷爷的那幅古画。

金色的字体再次浮现。

【物品：仿唐《仕女游春图》】

【真实年代：民国】

【当前状态：做旧精良，足以以假乱真】

【隐藏信息：画作颜料中含有超标铅汞化合物，长期近距离接触，可导致慢性神经中毒，引发脏器衰竭】

【市场价值：二十万人民币】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