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胃痛真相我攥着胃镜报告单走出诊室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白纸黑字，

清晰地印着“慢性非萎缩性胃炎伴糜烂，胃出血”。医生用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语气说，

姑娘，你这胃，比五十岁的人还糟，再这么下去，就是在拿命换钱。我没吭声。过去三年，

为了供陈子昂读博，我一天打三份工。凌晨四点在批发市场冰冷的水泥地上给人卸货，

白天在实验室做数据分析外包，晚上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给两个孩子做家教。我像一根蜡烛，

两头燃烧，只为照亮他口中的“我们的未来”。我以为，等他毕业，我们就能熬出头了。

点开手机，是陈子昂的师妹发来的微信，附着一个直播链接，和一句话：“晚晚姐，快看！

师兄要求婚了！世纪浪漫啊！”我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那张薄薄的报告单被我攥得扭曲，

像我此刻痉挛的胃。直播画面里，是国内最高规格的生物基因技术论坛。

陈子昂穿着笔挺的意大利手工西装，站在聚光灯下，英俊得有些陌生。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惊艳四座的报告，

主题是“CRISPR-S基因编辑技术的突破性进展”。那是我耗费了七年青春，

用无数个不眠之夜和这身病痛换来的心血。项目的每一个字符，

都曾在我指尖下、在脑海里、在梦境中，跳动过千百遍。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让我们再次感谢陈子昂博士为我们带来的精彩分享！听说，

今天陈博士还有一个特殊的惊喜要带给我们。”陈子昂接过话筒，眼眶微红，

声音带着一丝精心修饰过的哽咽。“感谢我的导师林宗翰教授，感谢各位前辈的认可。

但今天，我最想感谢的，是另一个人。”他转向台下，镜头随之摇曳，

最终定格在一个穿着白色香奈儿连衣裙的女孩脸上。那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女儿，林曦。

我看见陈子昂单膝跪地，举起一枚硕大的钻戒，深情款款：“林曦，感谢你像一道光，

照亮了我最黑暗的科研岁月。这个‘CRISPR-S’项目，是我为你，也为我们的未来，

献上的最好礼物。嫁给我，好吗？”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弹幕疯了。“锁死！

学神和白富美的爱情太好磕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用顶刊级别的项目求婚，

这才是科研人的浪漫天花板！”我的胃里，那股熟悉的灼痛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像有一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里面疯狂搅动。我扶着医院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2背叛的礼物原来，我用命换来的，只是他用来迎娶白富美的一份“礼物”。

我回到我们租住的地下室。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我给他炖的排骨汤的香气。

墙上贴满了“CRISPR-S”项目的流程图、数据模型和密密麻麻的手稿，

全都是我的笔迹。七年。我陪他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的穷小子，

到今天万众瞩目的学术新星。我以为我们是相濡以沫的战友，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原来，

我只是他“上岸”路上，必须被凿沉的那条船。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摔东西。

巨大的悲痛过后，是彻骨的寒冷和绝对的清醒。我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吵，

夹杂着庆功宴的喧闹。他似乎喝了酒，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喂？苏晚？什么事，

我这儿正忙着呢。”“陈子昂，”我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恭喜你啊。

”他顿了一下，似乎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异常，压低声音说：“你看到了？”“看到了。

很盛大，很感人。”他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所以呢？你打电话来，是想质问我，

还是想祝福我？”“我只想问一句，‘CRISPR-S’，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

”“解释？”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晚，你别天真了。这个项目，

从头到尾都注册在林宗翰教授的名下，我是第一作者。你呢？你连个署名都没有。

你拿什么跟我争？”“我拿什么？”我轻声重复，目光扫过满墙的手稿，

“我拿我七年的心血，拿我这身被透支的健康。陈子昂，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报应？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刻薄，“苏晚，我劝你认清现实。你的才华，没有背景，

就是一张废纸！你以为没有林教授点头，我能拿到这个项目？你以为没有林曦家的关系，

我能站上今天的舞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而你，早就被淘汰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威胁，“别想着闹事。林教授一句话，

就能让你在整个学术圈永远消失。你父母那点微薄的退休金，怕是也经不起什么折腾吧？

”电话被挂断了。我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许久。威胁我？还想动我的家人？陈子昂，

你大概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而我，从来都不是一只兔子。我站起身，

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一夜未眠。

目所有的原始数据、三百多次失败的实验记录、每一版修改的草稿、带有时间戳的云端备份，

分门别类，三重加密压缩。在浩如烟海的文件里，

我还翻出了一样东西——一支旧的智能录音笔。那是项目刚起步时，为了随时记录灵感买的。

里面还存着一些早期的音频，其中一段，是陈子昂的声音，

带着初入科研领域的兴奋和青涩：“晚晚，这个思路太牛了！简直是天才！如果没有你，

我可能连这个领域的大门都摸不到……”我把这段音频单独剪出，和所有证据一起，

存进了三个不同的加密U盘。做完这一切，天已亮了。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孤独。在这个城市，

除了陈子昂，我几乎没有朋友。我习惯性地打开微信，想找个人说说话，

指尖停在了一个名字上——李瑶。她是我同系的同学，

也是实验室里为数不多知道我深度参与这个项目的人。我犹豫了很久，发过去一句：“瑶，

在吗？”过了很久，她才回复：“晚晚？怎么了？”我简单地把事情说了。对话框里，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闪烁了很久，最终只发来一句话：“这太过分了……你千万要冷静，

别做傻事。”我看着那句苍白无力的安慰，关掉了手机。3复仇的序幕我知道，这条路，

只能我一个人走。复仇的第一步，我选择了一个最公开，

也最能击中他要害的场合——他的博士预答辩会。我以旁听者的身份，静**在最后一排。

陈子昂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口若悬河地介绍着“他的”项目。

台下坐着一排本领域的权威专家，包括他的导师，林宗翰。我注意到，林宗翰看我的眼神，

意味深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我回以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在提问环节，

我举起了手。陈子昂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点了我的名字。

“陈博士，你好。”我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我对您论文中关于‘S-3剪切蛋白在神经元细胞靶向性’的数据非常感兴趣。您提到，

在第73次实验中，通过调整电转参数，成功将脱靶率控制在了0.1%以下。

但根据您的模型，这个参数应该会导致细胞大规模凋亡才对。请问，

您是如何解决这个悖论的？”台上一瞬间的安静。这个问题，

是我整个项目中埋得最深的一个“数据陷阱”。这个“悖论”根本无解。因为那次实验数据，

是我在一次疲劳操作中记录错误的，后来通过修正模型才绕了过去。真正的核心数据，

在另一组被我标记为“废弃”的文件夹里。我给他的，是删掉了正确答案的“净化版”。

陈子昂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支支吾吾，试图用一些模棱两可的专业术语搪塞过去。

能性……主要是通过……嗯……一种复合式的优化算法……”我穷追不舍：“是哪种算法呢？

是‘蒙特卡洛’还是‘模拟退火’？具体的参数矩阵可以展示一下吗？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台下的专家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他的眼神从欣赏变成了怀疑。林宗翰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敲了敲桌子，

打断了我：“这位同学，技术细节我们可以会后再探讨。下一个问题。”我微笑着坐下，

目的已经达到。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埋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答辩会结束，

我刚走出大楼，手机就震了。是李瑶。“晚晚，我听说了。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惹的是谁？是林宗翰！去年隔壁组的王博士只是在会上提了个相反的意见，

项目经费直接被砍，人到现在还闲置着！你快收手吧，认个错，他也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别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我看着信息，心里一片冰凉。她没有错。她只是害怕，

像这个系统里大多数沉默的人一样。而他们的沉默，正是林宗翰这种人权势的根基。

我没有回复。几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