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军令状:宠你到灯火辉煌
作者:晚睡不起L
主角:苏婉晴陆时序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9-25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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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晴陆时序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直到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日记本,这成为了他命运的转折点。在晚睡不起L的小说《他的军令状:宠你到灯火辉煌》中,苏婉晴陆时序被卷入了一个充满谜团和危险的事件之中。他将面临无数的挑战和敌人的追击,揭开隐藏在阴影中的真相。这部现代言情小说扣人心弦,以紧凑的情节和精彩的描写令读者着迷,在原本堆放木箱位置的水泥地上,靠近墙根的地方,有一小片深褐色的、不规则的污渍。颜色很深,不像灰尘,也不像机油。她凑近了……。

章节预览

一九八零年,深秋的深圳。阳光依旧带着南国灼人的热度,毫无保留地泼洒在罗湖桥头这片新辟的土地上。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海风的咸腥、工地上飞扬的尘土、柴油发动机粗重的喘息,还有一股子野蛮生长、不顾一切的蓬勃野心。这里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是无数人眼中遍地黄金的“特区”,此刻正如一个巨大的、喧嚣的工地,脚手架林立,推土机轰鸣,简陋的工棚与刚刚冒出地面的水泥框架交错。尘土飞扬的土路旁,间或能看到刷着白漆的木牌,上面用醒目的红字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就在这片尘土与梦想交织的喧嚣边缘,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挂着崭新的招牌——“晴方好贸易公司”。楼是新粉刷的,白得有些刺眼,在这片灰扑扑的背景里,像一颗刚被擦亮的珍珠。

二楼临街的窗户敞开着,邓丽君甜美悠扬的歌声《甜蜜蜜》正从里面一台大块头的双卡录音机里流淌出来,为这片粗粝的天地注入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柔情。歌声中,一个身影正对着桌上的小圆镜,仔细地卷着额前最后一缕刘海。乌黑浓密的卷发被精心打理过,蓬松地堆在肩头,衬得那张脸明艳得惊人。苏婉晴放下手里的电热卷发棒,镜子里映出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娇媚,此刻却闪烁着和这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锐利光芒。

她满意地拨弄了一下蓬松的发卷,转身走向衣架。纤细的手指掠过一排挂着的衣服,最终精准地拎出一条裤腿宽得足以当扫帚的高腰牛仔喇叭裤,配上一件正红色的确良翻领衬衫。衬衫的领子挺括,红色的饱和度极高,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她利索地换上,对着穿衣镜最后审视一番:喇叭裤完美地勾勒出腰臀曲线,又夸张地延伸至脚面,红色的衬衫衬得她肌肤胜雪,整个人明艳张扬,活力四射,与窗外那片灰扑扑的、尚在襁褓中的特区景象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那种破土而出的躁动氛围。

“晴姐!”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皮肤黝黑、眼神机灵的年轻小伙阿强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陈生他们到了!在楼下会客室!”

苏婉晴眼中精光一闪,唇边漾开一个自信的笑容,方才照镜子时的闲适瞬间被一种猎豹锁定目标般的专注取代。“好!”她清脆地应了一声,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顺手“啪嗒”一声关掉了录音机,邓丽君的歌声戛然而止。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如同她此刻志在必得的心跳。

楼下简易的会客室里,空气混杂着新家具的油漆味和浓烈的烟草味。三个港商打扮的男人已经落座,为首的是个五十岁上下、梳着油亮背头、穿着考究条纹西装的中年人,正是陈昌泰,昌泰贸易的老板。他身后站着两个沉默的跟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陈生,好久不见!一路辛苦!”苏婉晴人未至,清亮悦耳的声音已带着笑意传了进来。她步履生风地走进来,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流利的粤语如同珠落玉盘,带着地道的港味,瞬间拉近了距离。

陈昌泰站起身,脸上堆起商人惯有的圆滑笑容,握住苏婉晴的手:“苏**,风采更胜从前啊!几日不见,你这公司可是越来越有规模了。”他目光扫过苏婉晴明艳的装扮,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全靠朋友们关照,小打小闹罢了。”苏婉晴笑容得体,招呼几人重新落座。阿强手脚麻利地端上刚泡好的热茶。

寒暄几句,气氛融洽。陈昌泰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切入正题:“苏**,上次电话里谈的那批‘梅花’牌收音机,还有‘钻石’牌风扇,价格方面……你看能不能再让一让?香港那边竞争也激烈啊。”

苏婉晴脸上的笑容不变,身体却微微前倾,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膝上,摆出谈判的姿态。“陈生,”她同样用粤语回应,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老客户份上,我能给出的最底线了。”她翻开手边的文件夹,指尖点着一行行清晰的数字,“您看,成本、运费、人工、还有特区这边新收的管理费,每一项都摆在这里。‘梅花’和‘钻石’可是紧俏货,内地多少供销社拿着批条都排不上队。不是我自夸,整个深圳,能像我这样稳定拿到大批量正品现货的,您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几个。”她语速不快,逻辑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敲在点子上。

陈昌泰微微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雪茄。他身后的一个跟班忍不住用蹩脚的普通话低声嘟囔了一句:“女人家,牙尖嘴利……”

声音虽小,苏婉晴却听得真切。她目光倏地转向那个跟班,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几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琉璃。她依旧用粤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位先生,生意场上,讲的是真金白银和诚信规矩,靠的是眼光和本事,跟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我苏婉晴能把‘晴方好’从一张桌子做到今天,靠的可不是牙尖嘴利,而是实打实的货和清清楚楚的账!您要觉得女人谈生意不靠谱,”她下巴微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倨傲,“大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想拿货的人,排着队呢。”

一席话,软中带硬,棉里藏针。那跟班被噎得脸色涨红,陈昌泰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哈哈一笑,抬手虚按了一下:“阿荣,不懂规矩!苏**巾帼不让须眉,是我管教无方,见谅见谅!”他重新看向苏婉晴,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苏**快人快语,佩服!价格就按你说的定!不过,”他话锋一转,身体也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这批货,我急着要。另外……有件小事情,想请苏**帮个忙。”

苏婉晴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陈生请讲。”

“是这样,”陈昌泰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为难,“我这边临时收到几箱……特殊的电子元器件样品,是从日本那边过来的,非常敏感,海关查得紧。暂时找不到绝对安全又方便的地方存放周转。不知能否……暂时寄放在苏**的仓库几天?就几天!周转一下,我的人一到立刻提走。仓储费我按双倍付!”他紧紧盯着苏婉晴的眼睛,补充道,“这事关重大,务必保密。苏**是明白人,知道规矩的。”

特殊的电子元器件?敏感?保密?这几个词像小锤子敲在苏婉晴心上。特区初开,鱼龙混杂,走私猖獗,她不是不知道。但陈昌泰是老客户,一向信誉尚可,而且开价诱人。她脑中飞速权衡着风险与收益。

“陈生,”苏婉晴沉吟片刻,脸上重新浮起职业化的微笑,“帮忙周转一下,自然没问题。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东西是什么性质,有没有‘尾巴’,您得跟我交个底。我苏婉晴开的是正经贸易公司,小本经营,可经不起大风浪。仓库,我可以提供,但丑话说在前头,只放三天。三天后,无论您的人到不到,东西必须清走。另外,仓储费就免了,就当交个朋友。您看如何?”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给了面子,又划清了底线,更暗示了风险自担的意思。

陈昌泰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哈哈一笑,拍板道:“苏**爽快!就这么定了!放心,绝对干净,就是点样品,三天后准时提走!”他示意身后的跟班,“阿荣,去把车上那几个箱子搬进来,小心点!轻拿轻放!”

很快,三个包装严实、没有任何标识的深棕色木箱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晴方好”公司后门的小仓库。箱子不大,但异常沉重。阿强好奇地想上前搭把手,被一个跟班不客气地挡开。苏婉晴站在仓库门口,看着那几个箱子被堆放在角落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冰冷的金属和机油混合的味道。不知为何,她心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安,像被冰冷的蛇信子舔了一下,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那就麻烦苏**了!”陈昌泰笑容满面,伸出手。

苏婉晴压下那丝异样,也伸出手与他相握,笑容无懈可击:“陈生客气,合作愉快。”

夕阳的余晖给特区林立的脚手架和低矮厂房镀上了一层疲惫的金边。送走陈昌泰一行,苏婉晴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一天的谈判下来,口干舌燥,但那份利润丰厚的订单总算尘埃落定,压在仓库里的那批货也有了出路。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尘土飞扬、机器轰鸣的街景,一种创业者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个特区,混乱、粗糙,却充满了无限可能。

“晴姐,喝口水。”阿强贴心地递过来一杯凉白开,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今天可太解气了!看那个衰仔还敢不敢小瞧人!晴姐你刚才那气势,绝了!”

苏婉晴接过水杯,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拍马屁。仓库那几个箱子,你记着点,就放三天,盯紧点。陈生那边的人一来,立刻交接,别多问,也别多事。明白吗?”

“明白!”阿强用力点头,“晴姐放心,我晓得轻重。那……没什么事,我先去仓库那边看看门锁好了没?顺便把今天的出货单整一下。”

“去吧。”苏婉晴点头。阿强是她从老家带出来的,机灵又忠诚,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办公室里只剩下苏婉晴一人。她坐回椅子上,目光不经意间又扫过窗外。街对面,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便装的男人,身姿异常挺拔,像一棵峭壁上的劲松。他靠在一根水泥电线杆旁,似乎在看报,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苏婉晴注意到他拿报纸的手,骨节分明,指腹似乎有厚厚的茧子。他站在那里很久了,姿势几乎没有变过,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与周围行色匆匆、充满欲望的人群格格不入。

这人是谁?苏婉晴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像本地人,也不像来做生意的。军装?现在特区穿什么的都有,倒也不稀奇。或许是哪个工地看场子的?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她收回目光,不再理会那个奇怪的身影,随手又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邓丽君缠绵悱恻的歌声再次温柔地填满了小小的办公室:“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然而,这甜蜜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特区被笼罩在一片朦胧而躁动的光影里。苏婉晴还在办公室核对一份合同细节。突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惊恐的呼喊,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由远及近,狠狠撞在办公室的门上!

“晴姐!晴姐!不好了!出事了!”是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剧烈的喘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苏婉晴心头猛地一沉,霍然起身,一把拉开房门。阿强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额头还在汩汩冒着血,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和洗得发白的工装上衣。他扶着门框,几乎站立不稳,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

“仓…仓库!好多人…蒙着脸…拿着棍子…见东西就砸!货…我们的货全完了!他们…他们往死里打我…让我…让我告诉你…交出东西…不然…不然下次就…就轮到你……”阿强说到最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也顺着门框软软地往下滑。

轰隆!

仿佛一个惊雷在苏婉晴的脑海里炸开!她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一下,手死死抓住门框才没跌倒。货全完了?交出东西?什么东西?难道是……仓库里陈昌泰那几个箱子?!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比深秋的夜风更刺骨。

“阿强!”她失声惊呼,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伤到哪了?别怕,我在这!”她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迅速检查阿强的伤势,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心头发紧。她撕下自己衬衫的一角,用力按在阿强还在流血的额头上止血。

“我…我没事…晴姐…快…快去仓库…”阿强虚弱地抓住苏婉晴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惊惧。

“你撑住!我马上叫人送你去医院!”苏婉晴当机立断,冲着楼下大喊:“有人吗?快来人帮忙!送医院!”楼下值班的一个老师傅闻声跑上来,看到阿强的惨状也吓了一跳。

“王伯,快!帮我把阿强扶下去,找车送医院!快!”苏婉晴急促地吩咐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她把阿强交给王伯,自己则猛地转身,像一支离弦的箭,不顾一切地冲向楼下,冲向公司后门的小仓库方向。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凌乱急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冰面上。

仓库!她的心血!她刚刚谈成的订单!还有那几个该死的箱子!

仓库的门大敞着,像一张黑洞洞的、无声嘲笑的巨口。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机油、粉尘和某种刺鼻化学气味的怪风扑面而来,呛得苏婉晴几乎窒息。仓库里一片狼藉,如同被狂暴的飓风席卷过。惨白的灯光下,景象触目惊心:

满地都是被砸得稀烂的收音机和电风扇残骸。塑料外壳碎裂成渣,金属骨架扭曲变形,线圈和电路板散落一地,被踩踏得面目全非。包装纸箱被粗暴地撕开,里面的货物无一幸免。她前几天才从上海发过来的、准备出口东南亚的崭新丝绸布料,此刻被拖拽出来,随意地丢弃在沾满机油和脚印的水泥地上,揉搓践踏成一堆肮脏的抹布。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毁灭气息。

而仓库最里面的角落——陈昌泰那几个深棕色木箱存放的位置——此刻更是空无一物!只留下地面上几道清晰的、被重物拖拽过的摩擦痕迹。

苏婉晴浑身冰冷地站在仓库门口,眼前一片眩晕。巨大的愤怒和心痛像两只铁爪,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心血!她的订单!她刚刚起步、充满希望的事业!就在这短短十几分钟内,被彻底摧毁!

是谁?!

是为了那几个箱子?!

陈昌泰!那三个箱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濒临崩溃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无尽的愤怒、痛楚和恐惧,在空旷而狼藉的仓库里凄厉地回荡。她踉跄着冲进去,脚踩在破碎的塑料壳和冰冷的金属零件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她冲到那个空荡荡的角落,徒劳地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和满手的灰尘。

身体里支撑的力量瞬间被抽空,她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手掌下意识地撑地,被一块尖锐的收音机碎片狠狠扎破,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掌心,也染红了她那条崭新的、价值不菲的红色喇叭裤裤脚。

温热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灰白色水泥地上,绽开一小朵一小朵刺目的暗红。

仓库外,特区夜晚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隔绝。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推土机轰鸣,和不知哪家店铺还在播放的、若有若无的邓丽君甜腻歌声,顽固地钻进她的耳朵: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这歌声此刻听来,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冰冷地缠绕着她,让她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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