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荷吻上来的的那一刻，他非但没有感觉，脑海里还不停地闪过姜霓裳的面容。

不止今晚，这些时日，每至深夜，他都会想起姜霓裳。

姜霓裳披着寝衣，喂他喝醒酒茶时温顺的样子。

姜霓裳垫脚为他束发时，笑的明媚灿烂，秋水眸里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人的样子。

姜霓裳噩梦醒来后，盈着泪抱着他不放手的时候。

姜霓裳在暴雨风雨把他从泥土里救出来的时候。

甚至每每想起，姜霓裳沐浴时，白腻的肌肤被雾熏得绯红，杏眼潋滟着春水，温香艳玉的那一幕。

他全身的血液像被点燃了一样，在血管里腾呼啸。

策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谢承言的左手因着即将见到姜霓裳而抑制不住地轻颤，缰绳几乎要嵌进皮肉。

直到这一刻，他再也不想压抑胸腔中翻涌的欲念。

他要姜霓裳。

哪怕是被别人碰过的姜霓裳。

……

姜霓裳近日开了家药铺，钻研医道。

她从小在边疆长大，见过许多边关将士因伤药不便而延误救治。

心中便一直存着个念头，想要研制出方便携带、药效迅疾的丸药，好让行军在外的人能及时疗伤。

暮色渐沉，一辆华盖珠缨的马车静静停在巷口，车帘半卷，几分晚风凉意吹进来。

姜霓裳正倚靠在软垫上，等着丫鬟春桃拿来放在药铺的决明子。

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侵略性地将她全然覆住。

姜霓裳伸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春桃，决明子拿到了吗？”

但她没有摸到药包，反而被一双宽大的手掌反握住。

姜霓裳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

她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在看到一袭玄色衣裳的谢承言那一刻，她容色倏然冷下：

“谢承言，你来干什么？”姜霓裳猛的甩开了他的手。

谢承言并未用力，被她甩开，也不恼怒。

他不疾不徐地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回她话，而是反问。

“我和谢砚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是我？”

“是因为谢砚没有这样牵过你的手？”

这句话里藏着的，全是试探。

姜霓裳懒懒地将目光看向他。

她略过了他后半句话：“我当然能认出你，阿砚温润有礼，君子端方，跟你这个，阴险狡诈，只会纸醉金迷游戏人间纨绔完全不一样。”

“你叫他什么？”

谢承言声线陡然沉下去，凤眼轻眯。

阿砚，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姜霓裳不想再跟他纠缠，开门见山。

谢承言手不自觉握成拳，打量着她，悠悠出声。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那些温婉贤良的样子都是你装的。”

他的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姜霓裳纤细的手慵懒地撑着脸，很大方的承认了：“是啊，都是我装的，所以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这是她第二次赶他走了。

向来金尊玉贵、众星捧月惯了的少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谢承言垂眸看着她明艳的面容，握紧了手指。

姜霓裳略带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走了吗？

半响后，谢承言低垂眼眸，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他喉结滚了滚沙哑出声。

“姜霓裳，这些日子你也闹够了。”

“我知道你是想报复我对你的不在意，才找上谢砚的，不管你们之间是合作也好，是……假戏真做也好，别再继续下去了。”

“我承认之前是对你不上心，让你失望，但以后我或许，可以试着做你想要的丈夫，我跟阮苏荷已经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