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宁没带走的帆布包被打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张照片落在程季白脚下。

那照片上的许岁宁笑靥如花，紧紧搂着她的男人，和他竟是同一张脸！

程季白几乎是颤抖着手，捡起那张照片。

照片里似乎是一个订婚现场，他的手上，带着和许岁宁同款的戒指。

所以，他就是那个出任务的不归人……

程季白的心口陡然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

他紧紧攥着手上的照片，开口想要问些什么。

可张了张嘴，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站在程季白身边的陆小棠也早已经白了脸色。

她看了看程季白手上的照片，又抬眸看向程季白本人。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颤栗：“阿季……”

程季白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另外几个同事。

对上他们的闪躲的眼神，程季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只是失忆，不是傻子。

这张照片，还有重逢时许岁宁看他的眼神，含泪的双眼。

还有后来相处的时候，大家几度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么多被他忽视的细节，只要连起来想一想就能明白他到底忘记了一些什么。

程季白拿着照片就要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可他刚走出一步，就猛地停下。

这一瞬间，程季白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岁宁的脸。

一张即使化了妆，依旧难掩疲惫和憔悴的脸。

有什么画面从程季白的大脑里飞速的闪过。

他想要抓住，却只是转瞬即逝。

下一秒，身穿礼服妆容精致的许岁宁站在不远处冲他笑得灿烂。

她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岁岁……”

程季白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喊出了他无比熟悉的两个字。

几乎就在他喊出口的同一时间，那些被封锁了三年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朝他用来。

被他程季白遗忘的二十五年的记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五岁时，他和许岁宁玩过家家，非要许岁宁做小孩。

她哭得伤心：“我不，我就要做新娘子，我要做季白哥哥的新娘子。”

八岁时，他帮许岁宁抄生字，她趴在他旁边呼呼大睡。

十三岁时，许岁宁第一次来生理期，疼得脸都白了，他把泡好的红糖水递到她手上。

十八岁的时候，程季白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爱许岁宁，他想要陪她一辈子。

二十五岁，他们的事业都已经步入正轨，他像许岁宁求婚了。

求婚当晚，他接到了紧急任务。

离开前他说：“岁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我。”

后来呢？

没有后来。

他没有死在那场收网行动里，却偏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在他的小姑娘风尘仆仆赶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