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小说攻略高岭之花?我卖蛋先保小命林晓禾江屿白整体结构设计的不错,心理描写也比较到位,让人痛快淋漓,逻辑感也比较强,非常推荐。故事简介:原来,想要光明正大地赚钱,想要不再被工商像撵耗子一样追着跑,想要真正拥有那份“财富自由”的底气,光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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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碎壳与箴言**
浓烈的焦糊酱油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将林晓禾从混沌的深渊里拽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掀动都牵扯着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擂鼓般的钝痛。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只看到低矮天花板上糊着的泛黄旧报纸,灰尘在昏黄的灯泡光晕里缓慢浮动。那股熟悉的、宣告失败的死亡气息——烧糊的茶叶蛋味——霸道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试图转动一下脖颈,一阵眩晕袭来,伴随着太阳穴更剧烈的抽痛。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声。
就是这微弱的声响,让床边那个半蹲着的高大身影猛地一僵。
林晓禾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江屿白。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扣子严谨地扣到顶的蓝色工装,只是此刻袖口卷到了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却沾着些许污渍的手臂。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阴影,遮住了部分眉眼,侧脸的轮廓显得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些…紧绷?或者别的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右手悬在半空,离她的脸很近。
那只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和铅灰痕迹的手,食指微微曲着,指尖似乎正犹豫着,想要拂去什么……?
林晓禾的视线顺着那迟疑的指尖,缓缓向下移动。
然后,她的呼吸停滞了。
就在她浓密的、此刻可能因汗水或之前的挣扎而显得黏腻的睫毛上,赫然黏着一小块深褐色的、边缘微卷的、极其眼熟的东西。
是茶叶蛋的碎壳!
一块被浓郁卤汁浸透、颜色深邃、甚至还在顽固散发着酱香的茶叶蛋碎壳!它像一枚耻辱的勋章,又像一个荒诞的句点,无比招摇地黏在她最脆弱的地方。
而江屿白那只悬停的手,目标正是这块该死的、散发着金钱(和失败)气息的碎壳!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荒谬感瞬间冲上林晓禾的头顶,烧得她脸颊发烫。她想立刻抬手抹掉这丢人的东西,可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稍微一动,太阳穴的剧痛就让她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越过江屿白僵硬的肩头,落在了他身后那张唯一的小木桌上。
一片狼藉。
她的铝饭盆滚落在地,几个烧得黢黑、彻底碳化的茶叶蛋可怜地躺在焦黑粘稠的酱汁里,如同凶案现场的遗留物,浓烈的焦糊味正是它们的绝唱。
然而,就在这片狼藉的边缘,在那摊深褐色的灾难现场旁边——
一本深蓝色硬壳封面的《高等数学(工科类)》被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
书页敞开着。
林晓禾的心猛地一沉。它没被藏起来!它暴露了!
但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一次,书页里没有被挖空的凹槽,也没有花花绿绿的钞票。昏黄的灯光下,摊开的书页上,是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插页。照片上,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而温和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前,台下是模糊的、坐满学生的教室。照片底下印着一行小字:“南江工学院机械系优秀教师代表-江振华(1985年)”。
照片旁边,一行用铅笔写下的、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清晰可见:
“**知识,亦能换取价值,虽道阻且长。——江振华**”
林晓禾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字上。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灼烧着她的视网膜。“知识…换取价值…”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混乱的思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句话猛地触动了。她想起了自己小心翼翼藏在书里的钱,想起了自己投机取巧的“致富”手段,也想起了刚才那场不顾一切的钞票雨……一种更深的、混杂着自惭和某种莫名领悟的情绪,悄然滋生。
她猛地抬起头,视线撞进了江屿白不知何时已转过来的目光里。
他半蹲在床前,那只悬停的手已经收了回去,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晦暗难明。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像无星无月的寒夜,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残留的惊愕?冰冷的审视?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但最深处,似乎还有一种林晓禾完全读不懂的、深沉的、仿佛被触及了某个禁忌领域的暗流。那暗流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困惑?或者,是看到那行父亲箴言被暴露在这样狼狈场景下的刺痛?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紧,没有开口。空气里只剩下浓烈的焦糊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块深褐色的茶叶蛋碎壳,在林晓禾的睫毛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又像一个尴尬的见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砰!”
小屋那扇单薄破旧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身影堵在门口,正是之前厂门口那两个工商人员!为首那个国字脸、眼神锐利的男人扫了一眼屋内的狼藉和床上狼狈的林晓禾,最后目光锐利地定格在江屿白身上,又扫过他旁边那本摊开的《高等数学》。
“哼!果然躲这儿了!”国字脸男人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抓现行”的笃定,“厂门口无证经营,扰乱市场秩序!东西呢?非法所得呢?还有你,”他指着江屿白,语气严厉,“你是她什么人?是不是同伙?那书里夹着什么?”
他显然看到了摊开的书,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和箴言,但显然误会了那书页的“价值”。他身后的年轻工商也警惕地往前一步。
林晓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被堵在家里,人赃并获!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辩解,可太阳穴的剧痛和身体的无力让她又重重跌了回去,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完了,刚砸了系统,又要被工商一锅端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的江屿白,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更深的阴影,无形中带来一股压迫感。他并没有看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工商,也没有看床上惊恐的林晓禾,而是微微侧身,目光再次落在了摊开在桌上的那本书上,落在了那张父亲的照片和那行熟悉的箴言上。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铅笔字——“**知识,亦能换取价值,虽道阻且长。——江振华**”。
他的指尖在那微微凹陷的字痕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又像是在确认某种信念。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个国字脸的工商。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里,之前的复杂情绪似乎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澄澈和不容置疑的笃定。
“两位同志,”江屿白开口了,声音依旧是清凌凌的,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焦糊的空气,带着一种技术员特有的、逻辑分明的冷静,“你们误会了。”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摊开的书页,精准地落在箴言上:“这位林晓禾同志,并非无证经营。她只是在实践一种……知识的转化。”
林晓禾:“???”知识转化?他疯了吗?
国字脸工商也皱紧了眉头:“什么知识转化?胡说八道!她卖的是茶叶蛋!是食品!”
“食品的**,同样需要知识。”江屿白的声音平稳无波,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她对香料的配比、火候的掌握,都基于对食物特性的理解,这本身就是一种应用型的知识。至于这本《高等数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晓禾瞬间煞白的脸,又落回箴言上,“是家父的遗物。里面的箴言,是家父的教诲。她,”他指向林晓禾,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可能是在学习如何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价值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操作不当,才造成了这个……意外现场。”
他指了指桌上那堆焦黑的茶叶蛋尸体和打翻的饭盆,逻辑清晰,语气坦然,仿佛在分析一个技术故障。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国字脸工商狐疑地盯着江屿白,又看看那本书和箴言,再看看床上那个狼狈不堪、睫毛上还粘着蛋壳、怎么看都不像“知识转化实践者”的林晓禾,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身后的年轻工商也是一脸茫然。
“知识…转化价值?”国字脸重复了一遍,语气充满了怀疑。
“道阻且长。”江屿白平静地接上,目光坦荡地直视对方,“家父的箴言,也是对所有探索者的提醒。她或许方法笨拙,方向也值得商榷,”他瞥了林晓禾一眼,那眼神让林晓禾心头一跳,“但本质上,并非扰乱市场的投机倒把。两位同志,你们查的是无证经营和非法所得,这里,”他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小屋和桌上的狼藉,“除了学习失败的教训,还有什么‘所得’值得收缴吗?”
他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将一场“人赃并获”的稽查,巧妙地引向了“知识青年探索失败”的层面。既抬出了父亲(一位大学教师)的身份和箴言作为背书,又轻描淡写地将林晓禾的行为定性为“笨拙的学习”,还点明了现场并无实质“非法所得”(那场钞票雨的钱早已散落厂门口)。
国字脸工商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看着桌上那本摊开的、印着大学教师照片和箴言的书,再看看江屿白一身工装、冷静自持的技术员气质,又想到厂门口散落一地的零钱和眼前这个烧糊了锅的惨状……似乎,好像,也许……真有点那么个意思?尤其那句“道阻且长”,听着还挺有道理。
“哼!”国字脸最终重重哼了一声,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明显松动了不少,“就算是学习!也要注意方法!不能在厂门口乱摆摊影响秩序!这次……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也看在她这‘学习’失败的教训够惨,”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堆焦炭,“口头警告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管你什么知识转化,照罚不误!”
说完,他狠狠瞪了林晓禾一眼,又狐疑地扫了扫江屿白,才带着年轻工商转身离开。破旧的木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小屋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林晓禾粗重的喘息和煤油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巨大的危机,竟然就这样……被江屿白用一句箴言和他那冷冰冰的“知识转化”论,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林晓禾劫后余生般瘫在床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心脏还在狂跳。她看向江屿白,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惊魂未定、难以置信、一丝被“笨拙学习”定义的不忿,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感激。
江屿白却没有看她。他沉默地走到桌边,动作小心地合上了那本深蓝色的《高等数学》。指尖在封面上那个被磨损的“数”字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它的完好。然后,他拿起那个打翻的铝饭盆,看着里面那几个焦黑变形的茶叶蛋残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林晓禾以为他会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们处理掉时,他却拿起旁边一张旧报纸,动作依旧带着一种技术员式的精确,仔细地将那几个烧糊的蛋包了起来。然后,他转过身,手里拿着包好的糊蛋和那本书,一步步走向床边。
林晓禾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江屿白在床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灯光。昏暗中,他的脸显得更加轮廓分明,也愈发看不清表情。他沉默地将那本《高等数学》放在了林晓禾的枕边。
硬质的书壳触碰着薄薄的枕头,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晓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深蓝色的封面上,落在那行“高等数学(工科类)”的字样上。这一次,她感觉这书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不再仅仅是一个藏钱的工具,它承载了更多的东西——一个父亲的箴言,一次意外的解围,一种冰冷又奇特的保护。
江屿白没有解释,也没有再看她睫毛上那块顽固的碎壳。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她混乱的思绪和狼狈的表象,落在了某个更深、更难以触及的地方。然后,他拿着那包着糊蛋的旧报纸,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
“吱呀——”
门被拉开,外面清冷的空气涌入。
江屿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没有回头。
小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晓禾怔怔地躺在那里,太阳穴的钝痛依然清晰,空气里的焦糊味挥之不去。她抬起沉重的手,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睫毛上那块深褐色的、顽固的茶叶蛋碎壳。
轻轻一捻,碎壳脱落,带着卤汁的微黏触感,落在枕边。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那一点湿黏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接触不良的电流杂音般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深处一闪而过:
【滋…识…别…宿…滋…主…资…产…滋…重…置…中…滋…】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幻觉,转瞬即逝。
林晓禾浑身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
是幻听?还是……那个被砸碎的系统,残留的幽灵?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枕边那本深蓝色硬壳的《高等数学》,冰凉的封面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丝。目光落在封面上,她忽然发现,书页合拢的缝隙里,似乎夹着一点不属于书本身的白色边角?
她忍着头痛,费力地撑起一点身体,小心地翻开封面。
里面没有钱匣子,也没有照片箴言页。
在扉页的空白处,被人用铅笔,以极其工整、如同绘制图纸般的字迹,写下了一行小字。那字迹,她认得,属于那个刚刚离开的、冷冰冰的技术员。
字的内容,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食品卫生管理条例(试行)》
>《个体工商登记流程简述》
>《初级食品加工技术》
>《市场营销基础》
一个书单。
一个指向“知识换取价值”的、无比清晰且务实的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