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裂痕的开端我叫陈默，三十三岁，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技术总监。

办公室窗外的写字楼群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

像极了我在外人眼里“稳固光鲜”的生活——近十年的代码敲出了资历，

也敲出了在这座一线城市的立足之本：贷款买下的九十平两居室，

客厅阳台能望见街心公园的梧桐树；银行卡里躺着六位数的应急存款，

足够应对老人孩子的突发状况；妻子周晓曼在私立幼儿园当老师，

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得体，说话时总带着哄孩子的温柔语气；女儿念念刚上小学一年级，

书包上挂着她最爱的小兔子挂件，每天放学都会扑进我怀里喊“爸爸抱”。可只有我知道，

这层“幸福模板”的壳子，早在那个周三下午就被划开了一道缝。那天项目上线提前收尾，

我比平时早半小时去幼儿园接念念。下午四点半的阳光穿过校门口的梧桐叶，

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刚走到围栏边，

就看见周晓曼站在滑梯旁——她穿着那件我去年送她的米白色针织衫，

头发用珍珠发卡别在耳后，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可她对面站着的男人，

却让我的脚步瞬间僵住。男人穿一身藏青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闪着冷光，

手里拎着一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纸袋，正弯腰把袋子往周晓曼手里塞。

周晓曼起初摆着手往后退，嘴角带着客气的笑，可男人却往前追了半步，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低头说了句什么。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却能清晰看到周晓曼的脸颊慢慢红了，像年轻时被我表白时那样，最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接过纸袋，还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胳膊——那个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她对我身上见过的、近乎娇羞的亲昵。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猛地往下沉。指尖的手机滑了一下，屏幕亮起来，显示着我刚想给她发的“我到门口了”。

我赶紧往后退，躲到梧桐树粗壮的树干后，心脏跳得飞快，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

直到男人转身走向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时，我看到他朝周晓曼挥了挥手，

周晓曼也笑着挥手回应。车开走后，周晓曼快步走到幼儿园的储物柜前，打开最下面一层，

把那个奢侈品纸袋塞了进去，又仔细理了理衣角，才转身走向排队接孩子的家长群，

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我熟悉的、温柔的笑容。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装作刚到的样子走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出来等？”周晓曼像往常一样伸手挽住我的胳膊，

指尖带着她常用的茉莉味护手霜的香气，可那香气此刻却像细小的针，扎得我胳膊发麻。

“刚送完最后一个孩子，想着你也该到了。”她低头帮跑过来的念念整理书包带，

避开了我的目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项目提前弄完了。

”我目光忍不住瞟向她身后的储物柜，“刚才看你在跟人说话，是学生家长吗？”“嗯，

一个孩子要转园，家长特意来感谢我。”她的声音很平淡，伸手牵起念念的手，“念念，

跟爸爸说我们回家了。”回家的路上，念念坐在后排安全座椅上唱着儿歌，

车载音响里放着我们以前常听的民谣，旋律熟悉得让人心慌。周晓曼靠在副驾驶座上，

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一句话也没说。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指节泛白，

那个奢侈品纸袋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晚上哄念念睡着后，

我去阳台抽烟。深秋的晚风有点凉，吹得我打了个寒颤。周晓曼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

把杯子递到我面前：“少抽点，最近总咳嗽。”我没有接杯子，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今天接的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周晓曼递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笑了笑，把杯子放在我手边的栏杆上：“哦，那个啊，是家长送的伴手礼，

说是感谢我照顾孩子。我本来不想收，可他太客气了。”“什么伴手礼，要用奢侈品袋子装？

”我追问，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可能是人家家里刚好有闲置的袋子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我的目光，“你别多想，就是普通的感谢。我先睡了，

你也早点进来，明天还要送念念上学。”她转身走进卧室，关门的声音很轻，

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我看着手里燃到尽头的烟，烫得指尖发麻，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我太了解周晓曼了，她从来不会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更不会用“闲置袋子”这种蹩脚的理由搪塞我。那个男人，那个纸袋，还有她发红的脸颊，

都在告诉我——她在撒谎。2隐秘的线索从那天起，我像变了个人。

以前周晓曼晚回家十分钟，我只会担心她是不是堵车；现在她多晚回来一分钟，

我脑子里就会冒出无数个猜测。她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门，晚上五点半接完念念回家，

周末带念念去公园、绘本馆，生活作息和以前一模一样，可那些曾经让我觉得安心的细节，

现在却处处透着诡异。她的手机开始不离身——以前洗澡时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现在却要带进浴室；晚上睡前会说“去阳台透透气”，然后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声音压得很低，我好几次假装起夜，

都只听到她含糊的“嗯”“知道了”；衣柜里多了三件我从没见过的连衣裙，

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裙，一件碎花雪纺裙，还有一件黑色的包臀裙，

都是她以前说“太张扬”不会穿的款式。我问她时，她头也没抬地说：“同事穿不了的，

送给我的二手衣服，扔了可惜。”可我在她的化妆台上，

看到了一支新的口红——是那个奢侈品品牌的限定款，我上个月在商场看到过，

价格够买她平时用的三支。她从没跟我提过想要这个，更不会是“同事送的二手”。

周五晚上，周晓曼说幼儿园有同事聚餐，要晚点回来。我哄念念睡着后，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从八点到九点，再到十点半，

我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小，屏幕上的画面一点也看不进去。快十一点时，

门锁终于传来转动的声音。周晓曼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红酒味，

还有一种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不是我用的木质香，是那种带着柑橘调的、很张扬的味道。

她换鞋时，我注意到她脚上那双米色高跟鞋的鞋跟处，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泥土。

我们小区的路都是柏油的，最近一个月没下过雨，路边的绿化带铺的是碎石子，

根本不会有这种沾在鞋跟上的湿泥土。“聚餐怎么去这么偏的地方？”我指了指她的鞋跟，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周晓曼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白了一下，

赶紧把鞋拎起来放进鞋柜，弯腰假装整理鞋架：“哦，同事说想换个环境，

选了郊区的一个农庄，那边路不太好走，沾到泥了。”“农庄？同事聚餐去农庄？

”我走到她面前，“你们幼儿园同事聚餐，不是一直都在市区的餐厅吗？

”“大家说想呼吸新鲜空气嘛。”她避开我的目光，伸手解开外套扣子，“我累了，

先去洗澡。”她走进浴室后，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的手机密码是念念的生日——20180910，我从她设置那天起就知道，

以前我从没想过要碰，总觉得夫妻之间该有信任。可现在，

那点信任早已被怀疑啃得支离破碎。指纹解锁成功，屏幕亮起。

微信首页置顶的是我和念念的家庭群，往下是幼儿园的工作群、闺蜜群，还有几个家长群。

我点开工作群，里面全是讨论下周活动的消息；闺蜜群里，

她和几个朋友聊的都是孩子的补习班和新出的护肤品，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我往下翻，

在列表最下面看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微信号。点开聊天记录，只有寥寥几句——前天晚上，

男人发了一句“今晚很开心，下次再约”，周晓曼回复“嗯，注意安全”；上周三，

男人发了“袋子收到了吗？喜欢吗”，周晓曼回复“收到了，太贵重了，下次别买了”。

我点开那个微信号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最近一条是前天晚上发的，一张夜景照，

配文“难得的放松”。照片里的背景很暗，

但我能清晰看到远处的招牌——正是周晓曼说的那家郊区农庄。我又翻了翻通话记录，

这个号码最近几乎每天都和周晓曼通话，

时间大多在她“加班”“备课”或者“和闺蜜逛街”的时间段。我把手机放回原位，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看到自己映在上面的脸——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眼神里全是疲惫。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周晓曼穿着浴袍走出来，看到我坐在床边，

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客厅？”“等你出来说说话。”我起身，

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念念明天说想去动物园，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好久没一家三口一起出去了。”周晓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伸手捋了捋湿发：“明天啊……我明天要去给我妈送点东西，她打电话说降压药没了。

要不你带念念去吧？我送完药就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跟你们汇合。

”“你妈上周不是刚来我们家吗？当时我还问她降压药够不够，她说还能吃半个月。

”我盯着她的眼睛，“而且她住的小区门口就有药店，为什么要你特意跑一趟？

”她的脸瞬间有点红，低下头：“可能她记错了吧……我都答应她了，总不能让她失望。

”我没再追问，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又在撒谎。那个男人的微信，农庄的照片，

沾着泥土的高跟鞋，还有她躲闪的眼神，像一块块碎片，

在我心里慢慢拼凑出一个让我恐惧的答案。3残酷的真相周六早上，周晓曼七点就出门了。

她走前给我和念念煮了粥，还留了张纸条：“我尽快回来，记得给念念吃鸡蛋。

”我看着纸条上她熟悉的字迹，心里却没有一丝暖意。我带着念念去动物园，

小家伙一路上都很兴奋，指着车窗外面的公交车喊“爸爸你看”，还跟我讲幼儿园里的趣事。

可我却没什么心思回应，脑子里全是周晓曼的谎言。中午在动物园门口的餐厅吃饭时，

我给周晓曼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下午三点，我们在熊猫馆排队时，我又打了一次，

还是没人接。直到傍晚五点多，我带着念念准备回家，她才回电话。“喂？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还有点嘈杂，“你们玩得怎么样？念念开心吗？”“挺开心的。

你到你妈家了吗？”我问。“刚到，路上堵车堵了好久。”她的声音顿了一下，

“我妈留我住一晚，说明天早上一起去买菜，我明天一早再回去。”“好，注意安全。

”我挂了电话，看着念念坐在儿童座椅上吃冰淇淋，嘴角沾着奶油，

心里做了个决定——我要查清楚，查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查清楚周晓曼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想起大学同学老杨，毕业后开了家**事务所。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

还是拨了过去。“老杨，是我，陈默。”“哟，稀客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老杨的声音很热情。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还有我老婆最近的行踪。

”老杨沉默了一下：“陈默，你想好了？有时候真相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一旦查了，

就回不了头了。”“我必须知道真相。”我的语气很坚定，

“我不能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把那个陌生号码、周晓曼最近的“异常行程”都告诉了老杨，

还把她提到的农庄地址也发了过去。“帮我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

还有我老婆这一个月都去过哪里，见过谁，越详细越好。”“行，你等我消息，大概三天。

”老杨没再多问，直接挂了电话。这三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接念念、和周晓曼说话，

可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周晓曼还是每天按时回家，给我做晚饭，

陪念念写作业，可我看着她的脸，总觉得陌生。周三下午，老杨给我打电话，

让我去他的事务所。我提前下班，开车过去。他的事务所藏在一个老旧的写字楼里，

办公室很小，墙上挂着几张风景照。老杨把一份资料放在我面前，还有一个信封。

“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我打开资料，第一页就是那个男人的信息——高俊，

四十二岁，建材公司老板，已婚，妻子在国企当领导，有一个儿子在读初中。

资料里还附了几张照片，都是老杨**的：高俊和周晓曼一起走进郊区的民宿，

周晓曼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在商场的餐厅吃饭，

高俊给她夹菜；高俊帮周晓曼拎着几个购物袋，

个奢侈品纸袋；最让我崩溃的是最后一张照片——周晓曼和高俊站在一家医院的妇产科门口，

周晓曼穿着宽松的外套，手里拿着一张B超单，脸上带着笑容，高俊搂着她的肩膀，

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看起来很亲密。照片的拍摄日期，是上个月十五号。

我想起上个月十五号，周晓曼说她月经不调，去医院检查。那天她回来时，

手里拿着一张病历单，跟我说医生让她多休息，开了点调理的药，没什么大事。

我当时还心疼她，让她别太累，家务我来做。可现在，那张B超单像一把刀子，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拿起照片，手不停地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滴在照片上，

晕开一片水渍。原来她不是月经不调，是怀孕了，而且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那个她说是“同事送的二手衣服”的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