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你给本世子出来！"

赵煜的声音在江府大门外响起，带着明显的怒意。我坐在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夫人，世子爷在外面闹得很凶，要不要..."小翠担忧地问。

"不用管他，让他闹去。"我端起茶杯，慢慢品茶，"越闹越好，这样全京城的人都能看清楚，这位世子爷到底是什么德行。"

小翠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淡定。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江慕寒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但声音依然温和。

"夫人，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必担心。"

"夫君要如何处理？"我放下茶杯，好奇地问。

"自然是请世子爷离开。"江慕寒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其中隐藏的锐意。

"夫君，我有个提议。"

"夫人请说。"

"不如让我去见见他，我倒要听听，这位世子爷要说什么。"

江慕寒沉默了一会儿："夫人确定？"

"确定。不过，我希望夫君能陪在我身边。"

"那是自然。"

一刻钟后，我在江慕寒的搀扶下来到前厅。赵煜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出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清颜，你终于肯见本世子了。"赵煜的语气依然傲慢。

"世子爷，请注意你的言辞。"江慕寒冷冷开口，"这里是江府，而且，我夫人已经嫁给了我，请世子爷称呼她为江夫人。"

赵煜冷哼一声："江慕寒，你一个纨绔，也配教训本世子？"

"我配不配教训世子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已婚男子来别人家里纠缠别人的妻子，这种行为实在不太体面。"江慕寒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如刀子般锋利。

我忍不住在心中为江慕寒叫好。这哪里是什么纨绔子弟？分明是个能言善辩的聪明人。

赵煜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把矛头转向我："苏清颜，本世子问你，为什么要拒绝嫁给本世子？"

"世子爷这话问得奇怪。"我冷笑道，"明明是世子爷您要换新娘，让我堂妹代我出嫁，怎么反过来说是我拒绝嫁给您？"

"那是因为..."赵煜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个瞎子，配不上世子爷的身份？"我接过他的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赵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胡说什么？本世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世子爷没有明说，但您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站起身，虽然看不见，但气势丝毫不弱，"昨日您让我堂妹代嫁，不就是因为她比我美貌，比我健全吗？"

"我..."赵煜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江慕寒在旁边冷冷开口："世子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您离开吧。我夫人需要休息。"

"江慕寒，你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赵煜恼羞成怒，"你娶苏清颜，不就是想攀附苏国公吗？"

江慕寒笑了，那笑声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意："世子爷想多了。我娶我夫人，自有我的理由，不劳世子爷操心。"

"你的理由？哈！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是贪图苏家的权势！"赵煜冷笑道。

"那世子爷原本要娶我，又是为什么？"我突然开口问道。

赵煜一愣，随即恼怒道："那当然是因为指腹为婚的约定！"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所以世子爷娶我是因为约定，我夫君娶我是因为贪图权势，那我问世子爷，现在我已经嫁给了我夫君，您还来找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赵煜哑口无言。确实，如果他娶我只是为了履行约定，现在约定已经改变了，他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赵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子爷，恕我直言。"我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您昨日让我堂妹代嫁时，想过我的感受吗？您觉得我会老老实实接受这种侮辱，然后在家中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赵煜的脸色愈发难看："苏清颜，你..."

"我什么？我不识好歹？我不知天高地厚？"我打断他的话，"世子爷，您这样高贵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瞎子的想法呢？"

"够了！"赵煜终于爆发了，"苏清颜，你别以为嫁给江慕寒就能威胁到本世子！江家不过是个商户出身，如何比得上世子府？你迟早会后悔的！"

"后悔？"我站起身，冷冷一笑，"世子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绝不会后悔。相反，我庆幸自己没有嫁给您。"

"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本世子！"赵煜气得浑身发抖。

"我侮辱您？"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世子爷，到底是谁在侮辱谁？是您先在婚礼当日临时换新娘，侮辱了我和苏家！现在我嫁了人，您又跑来纠缠，这算什么？"

江慕寒适时开口："世子爷，我夫人说得对。您的行为确实有失身份。"

"江慕寒，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赵煜指着江慕寒，"本世子警告你，苏清颜的身份不是你能觊觎的！"

"我夫人的身份如何，不劳世子爷费心。"江慕寒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倒是世子爷，一个已婚男子来别人家纠缠别人的妻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世子爷的名声恐怕不太好。"

赵煜被这话噎住了。确实，他现在的行为如果传出去，肯定会被人诟病。

"算了！"赵煜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苏清颜，本世子今日的话你最好记住！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世子爷请留步。"我突然叫住了他。

赵煜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告诉世子爷一件事。"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的眼疾，其实已经好了。"

什么？

不仅是赵煜，连江慕寒都震惊地看向我。

"你说什么？"赵煜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我的眼睛已经好了。"我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赵煜的眼睛，"从半个月前开始，我就能看见了。"

赵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果我的眼疾好了，那我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一个健康的苏国公之女，和一个有眼疾的苏国公之女，价值天差地别。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赵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为什么要早说？"我冷笑道，"让世子爷您为了我的身份而假惺惺地对我好吗？还是让您继续嫌弃我，然后再想方设法换掉我？"

赵煜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嫌弃的"瞎子"，居然已经恢复了视力。

"清颜...不，苏**..."赵煜的语气突然变得谦卑起来，"之前是本世子糊涂，你看是否能..."

"能什么？"我打断他的话，"能原谅您？还是能回到您身边？"

"只要你愿意，本世子可以..."

"可以什么？休了我堂妹，重新娶我？"我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世子爷，您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吗？"

赵煜急了："可是你们还没有圆房！这门婚事还可以..."

"世子爷！"江慕寒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请您自重！我夫人已经是江家的人了，您这样说话，是在侮辱江家！"

我看向江慕寒，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不管他娶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站在了我这边。

"江慕寒，你别以为本世子不敢动你！"赵煜被逼急了，开始威胁江慕寒。

"世子爷想如何动我？"江慕寒不退反进，"用世子府的权势压我？还是用您的武力威胁我？"

"你..."赵煜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能怎么办？江家虽然是商户出身，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江老爷和朝中不少大臣都有往来。他一个世子，总不能为了一个已婚女子去强压江家吧？

"好！很好！"赵煜恶狠狠地看着我们，"苏清颜，你既然选择了江慕寒，就别后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赵煜离开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多少年来，我第一次觉得如此解气。

"夫人。"江慕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的眼疾真的好了？"

我转过头看向他，这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

天哪，江慕寒居然长得如此英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形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与传言完全不符的儒雅气质。

"是的，已经好了。"我点点头，"多谢夫君刚才替我说话。"

"应该的。"江慕寒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夫人，既然你的眼疾已经好了，要不要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我们之间的婚事。"江慕寒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夫人觉得这门婚事委屈了你，我可以..."

"可以什么？放我离开？"我打断他的话，"夫君，你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吗？"

江慕寒一愣，随即笑了："那倒不是，只是..."

"没有只是。"我坚定地看着他，"既然我选择了嫁给你，就不会后悔。不管你是真正的纨绔，还是另有身份，我都不会后悔。"

江慕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复杂情绪更浓了："夫人，你真的很聪明。"

"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说我聪明了。"我笑着说道，"我很好奇，在夫君眼中，我到底哪里聪明？"

江慕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你看人很准。"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看人很准？难道江慕寒真的另有身份？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今天这一战，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