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星点微尘整体结构设计的不错,把主人公林晞玉阿昭小果刻画的淋漓尽致。小说精彩节选吃的差不多,谢朗秋起身开始搭云帐。我爬到了一旁的大树上,林晞玉看到后仰头喊我:“贤玉,下来和我一起睡吧。”“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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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杀人时我吓得一宿没睡。几十年后,我却成了有名的杀神。
修真界有句传言:“宁闯十层阎罗殿,莫遇披发女魔王。
”1宗门每十年举办一次大选招收弟子,临行前我娘拉着我苦口婆心:“贤玉,
宗门大招是最公平的,我和你爹等着你的好消息。”母亲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恳切,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从未见过她这样低声细语。我没有应答,目光从长满黑斑的脸上移开,
沉默的轻点了点头背上包袱。直到独自走了几日抵达长灵山脚下,
母亲青灰色的衣袖里露出的粗短的手还在脑海里晃动。宗门在长灵山顶,但到了山脚,
再往上就只允许参加大招的修士进去了,所以很多来送行的人只能停在此处。
刚到山底不巧碰到林晞玉和萧斩月一行人和家人告别。我目不斜视,想从侧边悄声走过,
但刚走几步就被喊住:“咸鱼?你跑什么啊。
”萧斩月追上来一把将身上的包袱扔给我:“一起走啊。”包袱砸在我脸上,
又落进怀里被我接住,我心底一沉,蓦然一瞬便又抬起头微笑着冲他们点头说“好”,
站在原地等林晞玉几个人一起。尽管我并不愿,但同他们一起上山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意外得到了萧斩月打听的小道消息:比试在进入长灵山就开始了。长灵山底部平缓,
往上就愈加陡峭,我们四人走了半日才到达山腰。此时天色已晚,只能借着月色勉强赶路,
林晞玉提议休息一晚。一圈人围在火堆旁,燃起来的火焰跳动着向外挣扎舔舐,
我啃着带来的干粮。透过火焰见谢朗秋解开腰间别着的酒壶递给林晞玉“玉姐,
喝点酒暖和暖和。”林晞玉接过道了声谢,仰头喝几口后眨了眨眼睛扔给了萧斩月,
戏谑的笑中带着几分俏皮。“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听咱玉姐的话呢?”萧斩月喝的有点急,
虽然抬手将酒壶又递回谢朗秋,但脸却是看向林晞玉,尾音拉长,语气有几分调侃。
谢朗秋咂了咂嘴,边喝边思考着说:“以前我们那个修炼的小院子就玉姐和咸鱼两个女的,
咱玉姐又长得多好看,大家都听她的。和你们认识后,大家也都习惯听她的了。
”我不免也静静打量起林晞玉。脸型小巧,鼻梁直挺。
水灵灵的圆眼睛像一只古灵精怪的小兽,跳动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让精致的脸朝气蓬勃。
此时这双活泼的大眼睛却瞪向谢朗秋,抬手敲了一下谢朗秋的肩膀,语气嗔怪:“别胡说!
”林晞玉不止是长得漂亮。衣食无忧,父母恩爱,兄长相护,晞玉——家里人的珍玉。
她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人,无论大小危局总能化险为夷,转危为机。他们热络的聊着天,
吃的差不多,谢朗秋起身开始搭云帐。我爬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林晞玉看到后仰头喊我:“贤玉,下来和我一起睡吧。”“不用了,谢谢你啊玉姐。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我的声音有一点喑哑,于是又冲她笑着摆摆手。将包袱靠在脑后,
突起的树枝硌着我的腰让我难以入睡,于是睡不着脑袋就乱想起来。虽然生在修真界,
但其实生存就已经花费太多精力,所以大多数人都没精力学习法术,
我们与人界的凡人区别也只有寿命不同了。我能修炼其实是巧合,
过路的神算子一看到我便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此女命格不凡。母亲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但那天后便将我送到镇上的小院里跟着一个散修师父修炼,
没曾想后来越办越大有几分小门派的规格。“能进五宗当弟子是光宗耀祖,
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们。”母亲是这样期许的。五宗是修真界最顶层的存在,
我想要公平的生活,势必要拼尽全力。透过茂密的树,
抬头只能望见这片空地上的一小块天空。入夜后山林很静谧,只偶尔能听到领角鸮的叫声。
睡意朦胧间周围响起一阵刮擦声,冷意从脚底窜到脊背来。惊得我猛然睁开眼,
与树下幽绿的眼睛相对。成年狼大小,身上长满了鳞片,张开的大嘴几乎占满了头部,
尖牙从嘴角翘了出来。云帐中的其他人也已经惊醒,看到树下形状怪异的妖兽一时呆立住了。
比起我,显然被妖兽发现,他们处境更加危险。林晞玉反应很快,
划破云帐便冲向妖兽提剑猛然刺入背部。一声嘶吼响起,妖兽被刺得愤怒向后翻滚。
林晞玉惊得瞪开双眸,只一个不留神便被甩到地上滚落了一圈。其他两人也赶到妖兽背后,
此时挡在林晞玉身前,一人一剑划过去,阻止妖兽靠近。二人胡乱挥舞着剑,
谢朗秋慌乱的喊我的名字:“李贤玉!”“帮忙啊李贤玉!”萧斩月的声音尖锐,
边喊边扶林晞玉。眼下他们三人与妖兽僵持住,很显然谁都不能得逞。我像是惊醒般,
趁着它注意力全放在他们三人身上,握住剑从树上一跃而下,对准妖兽的颈部灌力刺入。
嘶吼声震得有些耳鸣,妖兽剧烈跳动试图将我甩开,挣扎间刀在血肉中搅动的更加深入,
温热的血从颈间喷射糊住了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我只好忍住冰凉的鳞片引起的不适,
用尽全力下压。挣扎和嘶吼逐渐减弱,我从它身上跳下来,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血。
这只妖兽没什么修为,也许这就是宗门提前设置的考验了。“贤玉,厉害啊。
”林晞玉欣喜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身踢了踢倒下的妖兽,双手持剑刨开妖兽腹部。
妖兽的妖丹可以提升修为,不过这么小的妖兽应该还没修炼出妖丹。
萧斩月越过林晞玉抱胸站到我面前,声音很大,语气质问:“你刚刚磨蹭什么?”“抱歉,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先是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我去清洗一下。”绕过萧斩月,
我往树林另一侧走,她这次倒也没拦我。天已经蒙蒙亮,水边起了一层薄雾。
我捧起水清洗脸上的血污,冰冷的河水**的精神更加清醒。萧斩月的话我无法回答,
我刚刚在犹豫什么?我自然是在等妖兽将他们吞吃入腹,可惜宗门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清澈的河水被我身上的血染的发红,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与河中倒影对视上的瞬间,
淡红的河水突然变得血红,萧斩月的脸赫然映在水中。心里一惊,我连忙回头,
身后却空无一人。迷雾四起,往回走的路被雾气覆盖,辨别不清方向。头越来越晕,
等我再次清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从前修炼的小院里。“咸鱼咸鱼,天下无敌!偷鸡摸狗,
没脸没皮!”起哄的喧闹声渐渐清晰,再次听到这段话依旧恍如昨日,细枝末节都历历在目。
回头果然发现一群小孩正裹挟着小时候的我进了院子。“我没偷东西!”小孩哭哭啼啼的,
但还是压下抽噎,盯着人群中一言不发的林晞玉完整的说完这句话。“又哭喽!爱哭鬼。
”说话的人是年幼的谢朗秋。幻象能读取人的回忆,以心中的执念构幻梦境,
虚幻与现实交织,不知觉中将人杀死或困住使其消亡。听闻幻象需打破心魔,
于是我朝着这群小孩走过去,把年幼的李贤玉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她没偷东西。
”“她偷东西了,我亲眼看到的。”“我没偷!”小贤玉突然尖声喊叫,
小手从我的手中猛然抽出,原本带水的眼眸瞪得溜圆变得赤红。异象突生,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突然冲向人群,张开双臂像极了失去理智的野兽。
瘦小的身体在触碰到这些人时化成一团血雾,将震惊的、惧怕的众人都笼罩在内。
眼前只剩下红色,身体像是飘荡在半空中。一片虚无中,似有声音由远及近,
我凝聚灵力侧耳仔细辨听,母亲的声音从四面传来:“贤玉,别打人,咱家赔不起。
”朦胧的声音似远似近又像是叹息,无法判断和挣脱让我心里升起一丝烦躁,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血雾逐渐消散,院落中只剩下我一人。我朝着家的方向走,
果然又遇见了这群人。年幼的我跟在他们身后,
一群人的速度一会快的跑起来一会又突然停下。“李咸鱼,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萧斩月皱着眉头,目光由上而下又回到我的脸上。“我没跟着你”,
眼睛瞟向林晞玉“我在跟小玉走呢。”“但是晞玉跟我走呢。
”萧斩月的脚步停下愤怒的吼:“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死咸鱼。”小贤玉望向林晞玉,
停下了脚步。见林晞玉只是沉默,只好看着一群人走远,才自己往家里走去。
林晞玉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叫她“小玉”,她喊我“贤玉”。
我曾经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的,她比我年长一岁。她跟我说过,玉石温润珍贵,
我妈很喜欢她,于是也照着取了最后这个字。可随着长大,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
而我……大家避之不及。我们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我从对她的追逐演变到一丝怨恨。
奇怪的是我们总能去到一处,恰好争同样的东西。明明我十分刻苦修炼,
但总有各种原因让我次次退败。像被一双无情的大手覆盖、操纵、戏耍,
这十几年间我总会被误解,然而无论怎么解释,从没有一人相信我。
遭受的种种意外和痛苦几乎占据了全部,我们这两块玉霄壤之殊。
似乎命运很愿意以我的落魄,衬托她的优美。不知不觉中跟着小贤玉回了家,
没想到在家里看到了比我年长的同村的人——张万宗。因为缺少玩伴,
我是很珍惜一切愿意与我搭话的人的。他从前一直不理我,
那日却突然愿意和我玩游戏:“配种游戏,玩吗?”我的身体骤然僵住,汗毛乍起。
我可以无视那些误解与背叛,也愿意努力消解心中的不甘。
但此时被刻意模糊掉的记忆逐渐清晰,
我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我刻意忘记了的原来在我的脑海中这样清晰。
我惊恐的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定住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无论是什么游戏,
渴望朋友的小贤玉都会答应。眼前的两人动作像是被放慢,她被压倒在了床上。
时间流速诡异,头上散落的发丝,衣上堆起的褶皱,
身上卷曲的汗毛……每一处细节都像被刻意展现。喉咙间愈发干涩,胃里向上抽送,
我开始干呕。挣不脱束缚,在衣物剥落时我的心脏像是被骤雨砸中,
眼前的画面突然被蒙上了一层红纱,但朦胧中透出的耸动身影与记忆中重合。
恶心的喘息声像蛇在吐息,此时我的所有**的皮肤开始酥麻,似被蛞蝓爬过般粘腻。
愤怒代替抽动的痛意从心口燃到五脏六腑,再到手臂、指尖。等我再反应过来时,
已经一剑将两人捅了对穿。血顺着剑从小贤玉的胸口处一滴一滴的滴落,
她泪眼朦胧的脸就此顿住,惊恐的眼睛从张万宗的身上转向我。地面震动,房屋开始坍塌。
抱起小贤玉,我又痛快的砍了十几剑。不断落下的石块从后背砸下来,小贤玉早已没了呼吸,
漏洞的胸口处生出金色的丝线将躯体缠绕,她渐渐从我怀里消散。丝丝缕缕的线也向我探来,
沿着脚踝由下而上缠绕。每到一处便让那里的酸痛消失,肌肉放松,
我的心竟就这样平静下来。我又落入了虚无中,眼不能观、耳不能听,
连空气中恶心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意识越来越模糊。“贤玉!贤玉!别停下。
”寂静中微弱的声音也显得刺耳,焦急又熟悉。好苍老啊。鼻子一酸,
我还是拼尽身上的力气挣开了正在缠绕手臂的丝线,持剑斩断,虚无乍开。景色变化,
一束一束的阳光穿透树叶,斑驳的洒下来。是啊,我不能停下。
我要去问、去闯、去冲破被细网深深缚住的命运。不敢再去河边,
我只好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便往回走。果然云帐已经消失,
火堆燃后的灰烬也已经被风吹散。赶在太阳落山前,我终于到了山顶。“快来,
报名马上截止了。”我急忙递给他我的生辰册,门口的弟子帮我记录后,
给了我一根刻着我名字的玉简和令牌。“我有个朋友叫林晞玉,上山途中走散了,
可以帮我查一下吗?”那名弟子铺开登记册,催动灵力说道“她前天就已经报名了。
”“多谢。”这么说,我竟然至少被困在幻象里两日了。宗门招收的要求严苛,
炼丹、画符、舞剑、铸器、御兽……宗门招收是在教授后比试。这三个月来白天听课、比试,
晚上还要趁着灵气充裕修炼。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明日由宗主亲自挑选后,
这次招收也就彻底结束。骤然放松,晚上这一群人溜到后山篝火夜话,
我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于是拿起玉简刷论道坛。不愧是林晞玉,
短短几个月已经成为最受关注的修士。眼看气氛逐渐热络,这些人悄声谈论起秘辛传闻。
坐在我左边的女生正跟她侧边的人轻声八卦,“据说这次学员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萧斩月去了正心宗。”“她不是倒数的吗?她那符画的不如狗爬两下,
正心宗一个符宗要她干嘛?”“嗨呀,她爹是知州!”另一个人沉默片刻,“……这正心宗,
我看这心可是不正。”“各显神通呗。”说完双手合十,往上拜了拜:“上苍庇佑,
我唯一的神通,保佑我别被挤下去。”虽然同在长灵山,但按照报名时间分配的院落,
这几个月我与他们接触并不多。再听到这个人名我的心底不免有些异样。毕竟是五大宗之一,
名门正派最在意修士品德,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但很快,
我就被正派的宗门打了一耳光。大殿上的修士接连被选走,
林晞玉和萧斩月分别被斩剑宗和御灵宗招收。各宗宗主已经离开,人影渐疏,
我听到谢朗秋低声叹口气:“果然不是这块料,我还是老实回家继承当铺吧。
”谢朗秋的家里在人界和修真结界处开了永正堂当铺,赚两界的钱。众人消散的快,
只剩我一个修士依然笔直的在大堂中央,未动分毫。我的成绩虽不能说第一,
但是却一直排在前几名。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向我走来,是斩剑宗大弟子陆清尘。
他拱了拱手,脸上得体的笑更显得他温润,声音也温和:“李贤玉,师傅吩咐我转告你,
你的天赋很好剑术也不错,但是道心不稳。”这三个月的考核很多,
可没有什么是窥探内心的。“……上山时的幻象是你们设置的,每个人都有吗?
”“幻象随机触发。”“幻象中的内容你们都看到了。”“你放心,
只有宗主和长老能看幻象。师父嘱托,莫要沉溺于过去。”紧攥剑柄的手再也控制不住,
我抽剑向前挥去。陆清尘只侧身撤退两步,抬手用剑挡开我不断刺向他的剑。
怪不得会有一层红纱。将我的过去揭开供众人审判,
明明看到了那些人对我的恶意却依旧招收为弟子,却批判我的不仁慈。“你走吧,
你现在打不过我。”苦修多年,我无数次的幻想是这样可笑。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
“原来是这样一群人。”假仁假义。2在宗门这几个月并非虚度,我的修为提升了很多,
隐有破境之势。不想面对父母,于是下山后,我去了人界。刚到便遇镖局和土匪在抢货,
莫名卷入这场争斗,情急下我只能杀了来追我的土匪。镖局损失惨重,尸体七零八落,
镖头抱拳,低头强忍着泪水:“多亏了女侠相助,否则恐怕全军覆没。
”听说我只想游山历水便提出请我帮他们护送,我颠了颠手里的吊钱应下了这门差事。
活下来的人挖了很多浅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群新坟。
临行前镖头把仅剩的几口酒洒在了地上,又磕了几个头,
才紧紧抱住从死去的人身上留下来的遗物转身赶路。这些遗物是给家里人的一个念想。
赶路十几日,才终于到了京城。街道两侧都是叫卖声,我在路边点了碗面。一碗面七文,
一吊一百。正想着,裤角被拉住往下扯了扯。“姐姐,赏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皮肤黝黑、骨瘦嶙峋,模样瞧起来十岁左右。小男孩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肉,两颊内陷,
眼睛大大的显得更为突出。也许与他投缘,一时竟然心软了。于是又叫了一碗面,
看他当着我的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盘算着得去再赚点银子,刚一起身,
坐在对面的小孩突然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抱紧了我的一条腿。“姐姐,你带着我一起走吧。
”小孩左右晃了晃,小声央求着。他抱的很紧,我抻了抻腿发现抽不出来,“松开!
”“姐姐,你带我走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做什么都行。”边说还边拉着我往他坐的地方蹭,
端起还剩下的半碗汤,就着抱我的姿势,腾起一条胳膊喝光了。而后快速起身攥着我的衣角,
俨然一副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的架势。我被这无赖的举动气得眼皮跳了几下。
甩不开也就干脆没再管他,身后像是长了尾巴,亦步亦趋搞得我很是心烦。
恰这时一个算命的拦住了我,“这位小友,我看你甚是有缘,贫道给你算一卦吧。”“滚开。
”我本就不耐烦,推开他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人又重新追了上来。“您看着赏点,
不准不要钱。”这人界的人真是难缠,无缘无故的都上来赖住,真当我是傻子了,
我不耐的握住剑柄。“小友别激动,您来人界一趟,万事都有机缘嘛。
”他连忙按住我想要拔剑的手,看似轻飘飘的按压,却很难挣脱。蓄着长长的胡子,
清瘦的身姿却不佝偻,眼里闪着笑意却又深不可测,看来他并非人界的凡人了。见我停住,
他自顾自的摆弄了一番他那堆破铜烂铁,而后朗声道:“天风削蕊落苍苔,孤掌裂镜映空骸,
疯雷劈烬灵台开,不见花从镜中来。”“小友,你这命苦的呦,执念可不浅啊。
”算十个里面得有九个执念深,骗小孩的话术拿来骗我。“这位小朋友也算一个吧。
”还没等我接话,身后跟着的小孩晃了晃我的衣摆,
他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说“我找不到亲生父母了,能不能让他帮我算算。”见我默许,
他又开始摆弄,“赢之少来失之多,寻遍人间终不得。
若渡生死命劫后……他声音拉长些许继续道:“三千道陨启真初。”这卦语便十分独特了。
我还是数了几十文递给他,权当请他吃两碗面。见我们要离开,
他再次挡住轻声说道:“你们俩,有缘。”这一下突兀的举动不免让我一愣,
回过神带着小孩往镖局走。镖局里的小镖头认识我,只要登记姓名,
有合适的任务便可以分给我,佣金三七分。思索片刻,我不喜欢原来的名字,
于是给自己重新起了新的:“叶微尘。”他又看向小孩,“这小孩是……”“在下沈小果。
”稚嫩的声音响起。镖局里顿时一阵笑声,小镖头前俯后仰。我不知这句话哪有如此好笑,
继续追问他“带着他影响任务吗?”“这个要看雇主的意思。”小孩虽然瘦,
但是灵动的眼睛眨着不说话,跟小狗似的,还有几分乖巧。我点了点头,我确实挺喜欢他。
等了几日还不见有任务,我有些着急,干脆整日在镖局等着。他们看我也实在想接任务,
只能递给我一个没人敢接的任务,说是跟皇家有关系,搞不好会诛九族。这我倒是不在意,
我九族不在人界。小果找不到九族,想必也不在意。雇主是一个稚嫩的小姑娘,
瞧着十六七岁,要求护送她到边关。因有仇家追杀,无奈之下小果只能传授她乞讨的技巧,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小孩又变得脏兮兮的,拉着她做起了老本行。我不愿这样打扮,
于是就背着剑跟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二人扮演母子,还真叫小果讨到了两文钱。
出城十分坎坷,没想到她的仇人是官家。为了引开官兵连马车都丢在路上了,
雇主的体力实在不算好,走半日就受不了要歇一歇,还比不上小果。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弱,一口一个“勇士”的喊我。“勇士,你要不要来壶酒。”“勇士,
再来盘肉吗?”“勇士,你……”我有些受不了,“雇主,叫我叶微尘就好。
”“我可以叫你阿叶吗?”见我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那你也别喊我雇主了,
叫我阿昭吧。”“阿昭,官兵追的紧,我们下午得赶到下一处客栈。
”阿昭上扬的嘴角掉了下来,笑容消失了。这一路我们赶得匆忙,很是狼狈。
为了不被人抓到举报,我和阿昭扮演了兄妹、夫妻、叔侄……小果一直干他老本行。
越往前走,遇到的流民越多,十几人组成的土匪随处可见。这种情况下,
与瘦成皮包骨的流民相比,身材匀称的我们自然太引人注目。我不断地解决纠缠上来的人,
剑上的煞气越来越重。路上总是遇到腐烂的尸体,被野兽掏空后只剩下一些残骨和皮发,
阿昭这几日被恶心的寝食难安。这也难免,我第一次杀了人时也一夜没睡。
小果倒像是见惯了这些,拉着阿昭避开那些场面。
后来见多了总是走着走着就突然倒地不起的人,阿昭没再害怕的往我身后躲,比起恶心,
她眼中的怜悯和不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沉默。大概走了一个月,终于靠近边关。
这儿的景象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流民反而很少,这个小镇附近没看到一个乞丐。
已近黄昏,我们打算在这个小镇歇一晚。过了这个小镇再往前走二十公里左右,
明日就可到达阿昭要去的军营。小镇还算热闹,可能少有外人来这里,
他们的视线不经意的往我们身上瞟。许久不见饭馆,阿昭难得露出笑容,打算大吃一顿。
菜端上来,我给他们都倒了一碗酒。从前我总是在心里嘲笑他们学大侠,随身带着酒壶很傻,
在外面风餐露宿段时间我却恨自己为什么不带几个。阿昭急不可耐的夹了一筷子“唔,
这个肉还挺好吃的你们尝尝。”小果听后也赶忙夹起塞进嘴里,
刚嚼两口便“呸呸”的吐了出来,“别吃这个!”小果眼睛左右一扫,
连忙压低声音“这是人肉!”我倒酒的手一僵,阿昭已经翻江倒海的吐了。
我们这桌的动静太大,隔壁几桌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来,我连忙拿酒让她漱了漱口,
拉住二人走出这家店。怪不得这里不见乞丐和难民,表面维持着一派祥和的世外桃源模样。
这个小镇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正疾步走着,小果却猛然被一个壮实的人拉住,
看样子是想抱住强行掳走。我不敢撒开阿昭的手,只能一剑砍断了那个壮汉的手臂,
拉着小果从这个人身边退开。血水染开,壮汉开始哀嚎。周围人却神色一动,
一个老妪冲上去捡起地上断了的手臂就跑,众人反应过来也不敢轻易招惹我,
反而朝着老妪追上去抢夺。纵使我们这段时日见惯了残忍的场面,
但还是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小果收到了惊吓,阿昭反应过来老人捡走断臂是想要吃掉,
又吐了起来。场面混乱,还好我的剑让他们不敢靠近。
一口气走到离镇子远很多的荒山才敢停下,生了火把干粮拿出来分给他们。
小果已经能神色如常的吃东西,反而阿昭吃不下,从镇子上出来她就一直沉默,
这会儿抽泣了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实在不太会安慰人。抽泣声渐停,
她抬起头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昭宁。”我点了点头而后疑惑的看向小果,
刚来人界就出来逃亡,我对人界的状况了解的很少。“昭宁公主。
”这倒是和我预想中的差不多,和皇室有关系。几次有惊无险差点被抓住,
官兵却显然想要抓活口,给了我们逃脱的空间。阿昭说她虽然是唯一的公主,但生母身份低,
生下她没多久就被人害死了。皇室更注重皇子,她又没有母妃庇佑,
宫里的人捧高踩低、势力薄情。她幼时身上的皮肉没一处干净,
多亏有五皇子帮衬才能平安长大。如今老皇帝年迈,力不从心,近几年更是荒淫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