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沈聿突然回家取一份遗忘的文件。经过主卧时，脚步顿住了。

主卧的门开着，顾卿不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不知怎么滑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一个陈旧的木质小盒子。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他从不关心她的东西，但这个盒子，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合——很多年前，她似乎总是偷偷对着这个盒子发呆。

他拉开抽屉，拿出盒子。没有锁。他打开。

里面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有几张旧邮票，一支干涸的旧钢笔，还有一张塑封好的黑白照片，边角已经泛黄。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人，站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笑得灿烂无比，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女孩微微歪着头，靠在高一些的男孩肩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男孩的眼神，是沈聿从未有过的清澈和热烈。

而那个女孩的脸…

沈聿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猛地收缩。

那张脸…那眉眼弯弯的笑靥…

和他藏在心底七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苏晚，像了八分！

不，甚至比苏晚更…更鲜活，更贴近那个他几乎已经遗忘的、年少时懵懂心动过的模糊影子。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脑海。

他颤抖着手指，翻过照片。

背面用已经褪色的蓝色墨水，写着一行娟秀又略带稚气的字——

【十七岁夏，和阿聿在一起，永远。】

落款是一个“晚”字。和苏晚的签名，一模一样。

可照片上的人…

巨大的冲击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潮水般涌来——她偶尔流露的、与苏晚极其相似的小习惯，她做的菜里他唯一肯多动两筷子的那道红烧肉的熟悉味道，她身上那极淡的、他以为是模仿苏晚的栀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