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里的回响
作者:底层人可以食用
主角:陈望河秦山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09-26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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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底层人可以食用的作品《长河落日里的回响》会上瘾的,写的特别好,主角是陈望河秦山,小说描述的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李大人的话和阿禾的笑脸。他越想越担心,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黄沙渡,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

章节预览

第一章古渡残灯光绪二十六年的秋风带着塞外的寒意,卷过黄河西岸的黄沙古渡时,

陈望河正蹲在渡口的老槐树下修补渔网。网眼上的破洞像星子般密布,

就像他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窟窿,补了又破,破了又补。“望河哥,还补呢?

这破网早该扔了。”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陈望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邻居家的姑娘阿禾。

这姑娘总爱穿着件靛蓝色的粗布褂子,梳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辫子梢上还系着红头绳,

在这满眼黄沙的渡口格外显眼。“扔了咋整?一家老小还等着吃鱼呢。

”陈望河头也不抬地应着,手里的麻线在网眼里穿梭,动作熟练得像在编织自己的人生。

他今年二十五岁,本该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眉宇间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愁绪。

三年前黄河决堤,冲走了他爹娘,也冲垮了他原本安稳的日子,

只留下他和这张补了又补的渔网,在这古渡口讨生活。阿禾挨着他蹲下,

从竹篮里掏出个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饼:“俺娘刚烙的,你先垫垫肚子。”她的声音软乎乎的,

像初秋的阳光,总能让陈望河紧绷的神经松弛些。陈望河接过玉米饼,咬了一大口,

温热的粗粮香气在嘴里散开。“你娘又给我送吃的,这让我咋好意思。”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暖烘烘的。自从爹娘走后,邻居张婶和阿禾就常接济他,这份情分,他一直记在心里。

“跟俺客气啥。”阿禾帮他理着渔网的线头,“对了,望河哥,你听说没?

昨天从上游漂下来不少东西,还有人看到有洋人在岸边转悠呢。”陈望河皱起眉头:“洋人?

他们来这穷地方干啥?”他只在县城里远远见过洋人,高鼻子蓝眼睛,

穿着和本地人不一样的衣裳,听说他们是来传教的,也有人说他们是来抢东西的。

“谁知道呢。”阿禾撇撇嘴,“俺听王大叔说,最近不太平,城里都在传义和团的事,

说他们专杀洋人,烧教堂。”陈望河没再接话,心里却泛起一阵不安。

这几年世道一直不太平,苛捐杂税越来越重,黄河也时不时闹脾气,

如今又冒出洋人和义和团,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烟尘滚滚中,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骑着马奔了过来,为首的是县里的捕头李三。

李三在渡口勒住马,居高临下地喊道:“陈望河,县太爷有令,让你即刻备船,

要去对岸接人!”陈望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李捕头,这都快天黑了,河上风大,

不安全啊。”“少废话!”李三不耐烦地挥挥手,“是洋人要过河,耽误了大事,

你担待得起吗?赶紧的!”陈望河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洋人。他看了看天色,

夕阳已经把河面染成了金红色,远处的水流打着旋,确实不适合行船。

可他不敢违抗县太爷的命令,只能点点头:“俺这就去准备。”阿禾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

小声说:“望河哥,小心点。”陈望河冲她笑了笑:“放心,俺水性好着呢。

”可他心里清楚,这黄河就像个喜怒无常的猛兽,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他快步走到渡口边,解开系在老槐树上的渡船。这是一艘老旧的木船,还是他爹在世时造的,

船身已经有些斑驳,却异常坚固。他检查了一下船桨和救生的木筏,

又往船舱里塞了两个玉米饼,这才跳上船,朝对岸划去。木船在河面上缓缓前行,

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陈望河奋力划着桨,心里却一直在琢磨李三的话。

洋人为什么非要这时候过河?他们到底要去干什么?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喊。他停下船,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是从上游传来的,还夹杂着枪炮声。

他心里一紧,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快到对岸时,他看到岸边站着几个人,

其中两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应该就是洋人,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国人,像是翻译和随从。

他们看起来神色慌张,不停地朝河对岸张望。陈望河把船停稳,跳上岸:“各位,上船吧。

”一个戴眼镜的中国人立刻迎上来,操着一口生硬的本地话:“快,我们要过河,

后面有人追!”陈望河心里更疑惑了,但也没多问,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上船。就在这时,

上游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还有人喊着:“抓住他们!别让洋鬼子跑了!

”那几个洋人脸色大变,催促道:“快开船!快!”陈望河来不及多想,撑起船桨,

用力一推,木船缓缓驶离岸边。他拼命地划着桨,木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河中央。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水里溅起一串串水花。

陈望河把身子压低,用尽全身力气划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到对岸,快点摆脱危险。

就在木船快要靠近西岸时,一颗子弹呼啸着飞来,打中了船尾的木板。陈望河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洋人捂着胳膊倒在船上,鲜血不停地从指缝里流出来。“他中枪了!

”一个随从惊呼道。陈望河咬咬牙,加快了划桨的速度。终于,

木船“砰”的一声撞在西岸的沙滩上。他跳上岸,把缆绳牢牢系在木桩上,

然后回头帮着把受伤的洋人扶上岸。“谢谢你,勇敢的年轻人。

”一个没受伤的洋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递给他一块银元,“这是给你的报酬。

”陈望河摆摆手:“不用了,救人是应该的。”他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和烟尘,

“你们快走吧,往南边跑,那里有个小树林,能躲一躲。”洋人感激地点点头,

带着随从扶着受伤的同伴,匆匆消失在夜色中。陈望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那些人说洋人是鬼子,可刚才那些洋人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他叹了口气,收起木船,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他发现船舱里有个黑色的皮箱,

应该是刚才那些人匆忙中落下的。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奇怪的仪器,

还有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他不认识的文字。他正想把皮箱藏起来,

等以后有机会还给那些洋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

只见李三和几个衙役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手持大刀长矛的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上穿着红色的坎肩,上面绣着“扶清灭洋”四个大字。

“陈望河!你把洋鬼子藏哪去了?”李三恶狠狠地问道,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

显得格外狰狞。陈望河心里一沉,知道自己麻烦了。他强作镇定地说:“什么洋鬼子?

我没见过啊。”“还敢狡辩!”那个穿红坎肩的壮汉上前一步,

手里的大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有人看到你把几个洋人渡过来了,快说,他们去哪了?

”陈望河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我真的没见过,我刚才是去对岸收渔网了。”“搜!

”壮汉一声令下,几个义和团民立刻冲上船,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很快,

那个黑色的皮箱就被他们搜了出来。“头领,找到个箱子!”一个义和团民喊道。

壮汉打开皮箱,看到里面的仪器和书,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好啊!你还敢帮洋鬼子藏东西,

看来你也是个汉奸!”陈望河急忙解释:“不是的,这是别人落下的,我……”“少废话!

”壮汉打断他的话,举起大刀,“给我把他抓起来,带到坛口去,

让他尝尝我们义和团的厉害!”几个义和团民立刻冲上来,把陈望河捆了起来。

他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没有通敌!我是冤枉的!”可没人听他的辩解,

他被推搡着往村里走去。路过自家门口时,他看到阿禾和张婶躲在门后,满脸焦急,

却不敢出声。他心里一酸,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了。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心里清楚,从今晚开始,

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就像这黄河的水流,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河道了。

第二章囚途遇故陈望河被关在村里的土地庙里,手脚都被粗麻绳捆着,动弹不得。

土地庙里阴森森的,角落里堆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香火混合的怪味。

那个穿红坎肩的壮汉是义和团的小头领,姓赵,大家都叫他赵二哥。

他把陈望河捆在供桌腿上,恶狠狠地说:“小子,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说出洋鬼子的下落,

不然等会儿开坛问罪,有你好受的!”陈望河靠在冰冷的供桌腿上,心里又气又急。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洋人去了哪里,就算知道,他也不想说。那些人虽然是洋人,

但也是他救上岸的,他不能背信弃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了。”陈望河梗着脖子说,

“我只是个摆渡的,送他们过河就回来了,别的啥也不知道。”“嘴硬!

”赵二哥踹了他一脚,“等会儿用了法术,看你还敢不敢嘴硬!”说完,

他带着几个义和团民出去了,临走时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土地庙里只剩下陈望河一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墙角老鼠跑过的窸窣声。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到阿禾焦急的眼神,一会儿想到那些洋人匆忙离去的背影,

一会儿又想到赵二哥凶神恶煞的脸。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

他又回到了三年前黄河决堤的那天,浑浊的洪水像猛兽一样吞噬着村庄,

爹娘的呼喊声在耳边回荡,他拼命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泥水……“醒醒!

快醒醒!”一阵急促的摇晃把他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凑在眼前,

是村里的王大叔。王大叔是个木匠,平时为人和善,和陈望河爹娘关系很好。“王大叔?

你咋来了?”陈望河又惊又喜。王大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

小心翼翼地割着捆在陈望河身上的绳子:“别说话,俺是偷偷溜进来的。

阿禾那丫头哭着求俺救你,俺找了个机会把看守的人引开了。”绳子很快被割断了,

陈望河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感激地说:“王大叔,谢谢你。”“谢啥,快跟俺走!

”王大叔拉着他就往庙后跑,“赵二哥他们去准备开坛了,估计很快就回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两人从土地庙后面的破窗户钻了出去,借着夜色的掩护,

一路小跑来到村边的小树林。

王大叔从树洞里掏出一个包袱递给陈望河:“这里面有几件衣裳和几个干粮,

还有阿禾给你的这块玉佩,她说能保平安。”陈望河接过包袱,摸到里面有个冰凉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块温润的和田玉佩,上面刻着一朵莲花。他知道这是阿禾最宝贝的东西,

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王大叔,你告诉阿禾,这块玉佩我会好好保管,等我回来一定还她。

”陈望河的声音有些哽咽。王大叔叹了口气:“傻孩子,阿禾给你,就是希望你平安。

你赶紧走吧,往南走,去洛阳,那里有俺一个远房亲戚,你去找他,说不定能有个活路。

”“那你们怎么办?赵二哥他们发现我跑了,会不会为难你们?”陈望河担心地问。

“放心吧,俺自有办法应付。”王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陈望河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王大叔一眼,又朝村子的方向望了望,

仿佛能看到阿禾在村口焦急等待的身影。他咬咬牙,转身钻进了黑暗的树林,朝着南方跑去。

夜色深沉,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陈望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和胳膊,他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等安全了,再回来找阿禾和王大叔。跑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

他才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他坐在河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水里自己狼狈的倒影,

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安分守己的摆渡人,变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

这命运的转折,实在太突然了。他打开包袱,拿出干粮啃了几口,

又把那块莲花玉佩系在脖子上,贴身藏好。玉佩的温润贴着胸口,让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休息了一会儿,他继续赶路。他沿着河边往前走,希望能遇到过路的商队或者驿站,

打听一下去洛阳的路。可走了一整天,别说商队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一带荒无人烟,

到处都是杂草和灌木丛,偶尔还能听到野兽的嚎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望河找了个背风的山洞,打算在这里过夜。他捡了些枯枝败叶,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

火苗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和恐惧。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身边的一根粗木棍,

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大哥,这里有个山洞,咱们进去歇歇脚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嗯,小心点。”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回应道。接着,

洞口出现了两个人影,借着月光,陈望河看到他们都背着包袱,手里拿着刀,

看起来像是赶路的江湖人。“谁在里面?”那个年轻人大声喝问,

看到山洞里的火堆和陈望河,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陈望河慢慢站起身,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是个赶路的,天黑了,

在这里歇歇脚。”那两个人走进山洞,借着火光打量着陈望河。陈望河也在打量他们,

那个年轻人二十出头,浓眉大眼,看起来很精神;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中年人三十多岁,

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赶路?这荒山野岭的,你往哪赶?

”中年人开口问道,声音低沉有力。陈望河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隐瞒,

就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提那个黑色皮箱的事,

只是说自己因为帮洋人渡河被义和团追杀,不得不逃亡。听完他的叙述,

那个年轻人哼了一声:“算你倒霉,谁让你帮洋鬼子呢。”中年人却没说话,

只是盯着陈望河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说你是黄河边黄沙渡的人?

”陈望河点点头:“是啊,大哥你知道那里?

”中年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三年前黄河决堤,

黄沙渡是不是有个叫陈老实的船工被冲走了?”陈望河心里一震,陈老实就是他爹的名字!

他激动地问道:“是啊!那是俺爹!大哥你认识俺爹?”中年人叹了口气,

眼圈有些发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之子。你爹是个好人啊,当年我路过黄沙渡,

盘缠被偷了,是你爹收留了我,还帮我凑了路费,这份情我一直记着。”陈望河又惊又喜,

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能遇到认识爹的人。他激动地说:“原来是爹的朋友!大哥,

俺叫陈望河,多谢你还记得俺爹。”“我叫秦山,这是我徒弟林小虎。

”中年人拍了拍陈望河的肩膀,“好孩子,别难过,你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林小虎在一旁挠挠头:“师父,原来他是陈大叔的儿子啊,那咱们得帮帮他。

”秦山点点头:“嗯,望河,你这是要去哪?”“俺想去洛阳,找王大叔的一个亲戚,

看看能不能有个活路。”陈望河说。秦山想了想说:“正好,我们也要去洛阳办事,

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陈望河喜出望外:“真的吗?

那太谢谢秦大哥了!”他正愁不知道路,又担心路上不安全,秦山他们的出现,

简直是雪中送炭。“不客气,就当是报答你爹当年的恩情。”秦山。

第三章洛阳风尘三人结伴同行,路途总算不再孤单。秦山告诉陈望河,

他原是陕西一家镖局的镖头,去年镖局被土匪劫了,弟兄们死伤惨重,镖局也散了伙,

他带着徒弟林小虎四处闯荡,这次去洛阳是想找个老朋友,看看能不能谋个生计。

林小虎性子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给沉闷的旅途增添了不少生气。他告诉陈望河,

秦山不仅武艺高强,还懂些医术和江湖门道,跟着他们走准没错。陈望河心里感激,

对这对师徒越发敬重,路上也主动分担些体力活,帮着挑行李、探路况,三人渐渐熟络起来,

像是一家人。走了约莫半个月,终于远远望见了洛阳城的轮廓。城墙高大雄伟,

护城河蜿蜒流淌,城门口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陈望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市,

眼睛都看直了,紧紧跟在秦山身后,生怕走散了。进了城,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绸缎庄、酒楼、茶馆、药铺应有尽有,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有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有推着独轮车的小贩,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子弟,

吆喝声、叫卖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师父,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林小虎看着街边的酒楼,咽了咽口水,“俺都快忘了肉是啥味儿了。

”秦山笑着摇摇头:“你这馋猫。前面就是‘迎客来’客栈,咱们去那里落脚。

”三人来到客栈,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帮着牵马搬行李。秦山开了两间房,

他和林小虎一间,陈望河一间。安顿下来后,

秦山拿出些碎银子递给陈望河:“你先去买身像样的衣裳,再逛逛熟悉下环境,

我去拜访老朋友,晚上咱们在客栈吃饭。”陈望河接过银子,心里暖暖的:“谢谢秦大哥。

”他在街上转了转,买了身青布长衫换上,又剪了头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按着王大叔给的地址,找到了秦山提到的那位远房亲戚家,可敲了半天门,

出来的却是个陌生的老太太,说这里的原主人早就搬走了。陈望河心里有些失落,

但也没太在意,反正现在有秦山他们照应,总能找到活路。回到客栈时,秦山已经回来了,

脸色却不太好看。“秦大哥,怎么了?”陈望河问道。

秦山叹了口气:“我那老朋友去年染病死了,他儿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看来这洛阳的生计不好谋啊。”林小虎也蔫了:“那咋办啊师父?总不能再继续赶路吧?

”秦山沉思片刻:“先住几天再说,我再打听打听,总会有办法的。”晚上吃饭时,

邻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在闲聊,陈望河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说城西的“聚贤楼”正在招伙计,

管吃管住,工钱还不少。他赶紧把这事告诉了秦山。秦山眼睛一亮:“聚贤楼?

那可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酒楼,能在那里做事确实不错。明天我去问问看。”第二天一早,

秦山就去了聚贤楼。中午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成了!掌柜的看我身子骨结实,

又会些拳脚功夫,让我去后厨帮忙打杂,顺便照看酒楼的安全,一个月给三百文工钱。

小虎年纪轻,手脚麻利,让他去前厅当跑堂,望河你熟悉水性,又会修补东西,

就让你去负责酒楼的水缸挑水和一些杂修活,也给二百五十文工钱,咱们三个都能留下!

”陈望河和林小虎都高兴坏了,总算在这陌生的城市有了落脚之地。当天下午,

他们就搬到了聚贤楼后院的伙计房,虽然房间不大,只有两张上下铺的木床,但干净整洁,

三人挤挤也能住下。聚贤楼的掌柜姓刘,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为人还算和善,

但对伙计们要求很严格。秦山在后厨帮忙切菜、劈柴,偶尔有醉汉闹事,

他一出手就能摆平;林小虎在前厅跑堂,脑子灵活,嘴又甜,

很受客人喜欢;陈望河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挑水,把酒楼里的水缸都灌满,

然后修补桌椅板凳、门窗屋顶,虽然累,但过得很充实。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冬天。

洛阳的冬天比黄沙渡暖和些,但也冷得刺骨。陈望河省吃俭用,

把攒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了黄沙渡,托王大叔转交给阿禾和张婶,让她们保重身体,

自己一切安好。他每天最期盼的就是王大叔的回信,可每次都只有只言片语,

说阿禾和张婶都好,让他在外安心,却从不提村里的事,也不提义和团和那些洋人的下落,

这让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这天晚上,陈望河收工回伙计房,路过前厅时,

看到刘掌柜正陪着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喝酒。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留着八字胡的官员嗓门特别大,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刘掌柜在一旁点头哈腰地陪着笑。陈望河本不想多听,可那人说的话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告诉你们,这次我从京城回来,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些义和团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拿着大刀长矛就敢跟洋人的火枪火炮对着干,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八字胡官员喝了口酒,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好了,八国联军都打进京城了,

老佛爷都带着皇上西逃了,这天下啊,怕是要变了!”“李大人说得是,说得是。

”刘掌柜连忙附和,“不过这天下再变,也少不了您这样的栋梁之才啊。”“哈哈,

你这老刘会说话!”李大人哈哈大笑,“不过说真的,现在这世道乱得很,

那些洋人在京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这些当官的也不好过啊,

到处都是赔款割地的消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陈望河听到这里,

心里“咯噔”一下,八国联军打进京城了?老佛爷西逃了?他虽然不太懂这些朝廷大事,

但也知道这绝不是小事。他想起了黄沙渡的乡亲们,想起了阿禾,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受到战乱的波及。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伙计房,秦山和林小虎已经睡下了。他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李大人的话和阿禾的笑脸。他越想越担心,

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黄沙渡,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

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撬窗户。他心里一紧,

悄悄推醒秦山:“秦大哥,外面有动静。”秦山立刻醒了过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示意陈望河和林小虎别动,自己则悄悄下床,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转身就跑。秦山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出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后领,

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哎哟!放开我!放开我!”那人尖叫着挣扎。秦山把他拖进屋里,

点亮油灯一看,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破烂的衣裳,脸上脏兮兮的,

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你是谁?半夜三更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秦山厉声问道。

少年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来找人的。”“找人?找什么人?

”林小虎也醒了,揉着眼睛问道。少年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陈望河,突然眼睛一亮,

扑通一声跪在陈望河面前:“望河哥!俺可找到你了!”陈望河愣住了,

这少年虽然脏兮兮的,但眉眼间有些熟悉:“你是……你是狗蛋?

”狗蛋是黄沙渡的一个孤儿,小时候总跟着陈望河**后面转,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是俺!望河哥,是俺!”狗蛋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俺找了你好久啊!

”陈望河赶紧把他扶起来:“狗蛋,你怎么会来洛阳?家里出什么事了?”提到家里,

狗蛋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望河哥,村里出事了!义和团和官兵打起来了,把村子都烧了,

张婶她……她被烧死了,阿禾姐被官兵抓走了!”“什么?!”陈望河如遭雷击,眼前一黑,

差点晕过去。他一把抓住狗蛋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张婶她……她死了?

阿禾被抓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山和林小虎也惊呆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噩耗。

狗蛋抹着眼泪,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自从陈望河逃走后,

赵二哥就怀疑是王大叔和张婶放走了他,虽然没有证据,但还是经常找他们的麻烦。后来,

义和团和官兵发生冲突,赵二哥带着人在村里烧杀抢掠,张婶为了保护阿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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