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语忧”精心编写完成的短篇言情故事,《锦衾深》是这本书的名字,这部新作品最近火爆上线了,故事情节生动感人,主人公:谢珩苏晚,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非常精彩,小说简介:”“那就要问谢大人,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苏晚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呵出的白气几乎要拂到他下颌,“毕竟,想从大人碗里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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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金陵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都早,才过立冬,细碎的雪沫子便夹着雨丝,
将青石板路浸得透亮。如意坊最里间的雅阁里,炭火烧得正旺,
苏晚裹着一件孔雀纹的锦缎斗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紫檀小几。“东家,人已经到了,
在二楼梅字号厢房等着。”掌柜的垂手立在珠帘外,声音压得极低。苏晚眼皮都未掀,
只淡淡“嗯”了一声。炉上的水沸了,咕嘟咕嘟地顶着壶盖。她拎起银壶,
慢条斯理地烫杯、洗茶、高冲低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过于明艳的眉眼。没有人知道,
如意坊这位以绣技闻名金陵、承接了半个京城贵女嫁衣生意的新东家,脑子里盘算的,
却是如何撬开梅字号房里那位爷的嘴,拿到他手里那批足以动荡江南丝价的西山蚕丝。
而梅字号房内,谢珩临窗而立。窗外是秦淮河支流,画舫灯火在雪夜里晕开模糊的光晕。
他着一身苍青色常服,身形挺拔如松,指间捻着一枚墨玉扳指,目光落在河面碎冰上,
看不出情绪。“主子,苏娘子怕是有备而来。”身后的侍从低声道。
谢珩唇角极淡地勾了一下,弧度冷峻:“能从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孤女,
三年内坐到如意坊东家的位置,她岂是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他转过身,
烛光映亮他半边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仿佛敛尽了窗外所有的寒色。“她要谈,便谈。看看是她苏晚的针快,还是我的网密。
”(二)珠帘轻响,苏晚端着茶盘进来时,脸上已换了一副无懈可击的浅笑。“谢大人久等,
尝尝我们如意坊今年的雪顶含翠,用去岁梅花上的雪水沏的,勉强能入口。
”她声音清凌凌的,如同碎玉碰冰。谢珩回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她今日未施粉黛,
乌发只松松绾了个髻,斜插一支素银簪子,
与传闻中那个长袖善舞、精明利落的苏东家相去甚远,倒更像个清丽的闺阁女子。
只除了那双眼睛。瞳仁极黑,极亮,看人时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和衡量,像最精密的尺,
又像淬了毒的针。“苏东家客气。”谢珩在案几另一侧坐下,姿态闲适,
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茶香袅袅,两人相对品茗,言笑晏晏,从金陵天气谈到江南风物,
句句不提蚕丝,字字却都绕着生意打转。话语间机锋暗藏,试探不断,如同无声的刀光剑影。
窗外雪声簌簌。半个时辰后,苏晚放下茶盏,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字。
“谢大人,这个数,您手上的货,我全要了。”谢珩瞥了一眼,轻笑出声,袖袍拂过,
水渍消失无踪:“苏东家好大的胃口,可惜,晚了一步。”他也沾了茶水,
写下另一个更高的数字,以及一个姓氏。“曹家?”苏晚眸光微凝,心底骤然一沉。
曹家是江南织造巨头,也是她目前最大的对手。若这批品质极佳的西山丝落入曹家之手,
如意坊明年开春的高端面料供应将彻底被掐住咽喉。她面上笑容不变,
甚至更甜了几分:“曹家能给的,我如意坊未必不能。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哦?
”谢珩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几看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
“苏东家还能给出比曹家更优渥的条件?”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冷松香,极具侵略性。
苏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红唇轻启:“那要看谢大人,想要什么了。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紧绷,某种危险的、暧昧的张力在小小的厢房里无声蔓延。
两人目光交缠,一个沉静如水,一个锐利如刀,
都试图从对方最细微的表情里窥破真实的意图。半晌,谢珩忽然往后一靠,
低低地笑了起来:“久闻苏东家不仅绣艺一绝,谈判更是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话锋一转:“丝,可以给你。甚至价格可以比曹家低一成。
”苏晚心知绝无如此便宜之事,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条件?
”“替我绣一幅《璇玑图》。”谢珩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雪景不错,“要你亲手所绣,
八寸见方,用你如意坊最顶级的双面异色绣法,限期一月。”苏晚指尖微微一颤。
《璇玑图》结构繁复,极耗心神,八寸见方还要双面异色,即便是她,
也得日夜赶工方能完成。他此举,分明是刻意刁难,意在拖住她,
不让她有精力插手蚕丝交割的其他环节。又或者,是有更深的目的?她抬眸,
撞进谢珩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丝毫戏谑,只有冰冷的、纯粹的算计。“好。
”苏晚应得干脆,笑容无懈可击,“一言为定。只是交货之时,也希望谢大人手中的西山丝,
一斤不少。”“自然。”两只茶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盟约暂结,各怀鬼胎。
(三)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晚几乎宿在绣房。金针银线,彩丝飞舞,
在那极细的绢帛上穿梭往复,勾勒出精妙绝伦的图案。她专注时,眉眼间凝着一层寒霜,
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只有最贴身的丫鬟知道,
东家案头那些看似无关的账本、游记、甚至话本子里,
藏着多少从谢府各方势力中艰难搜集来的零碎信息。她一边飞针走线,
一边在脑中拼凑着谢珩此人的全貌——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他的野心,
他看似固若金汤的生意版图上,那细微的裂缝究竟在何处。谢珩也没闲着。
他看似稳坐钓鱼台,享受着曹家更殷勤的报价和试探,甚至有空去秦淮河听了两回曲。
但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主子书房的灯,常常亮至后半夜。他在复盘与苏晚交锋的每一个细节,
推演她所有可能的下一步动作。他欣赏她的锐气和聪慧,
却也警惕着那份聪慧背后不容小觑的野心和力量。他给她出难题,一方面是想压她的气焰,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她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期限将至,《璇玑图》已完成大半。
这日深夜,绣房的门被轻轻叩响。心腹丫鬟带来一个消息:谢珩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昨夜秘密押送一批货,走的不是往常的水路,而是陆路,目的地却非曹家所在的杭州府。
苏晚捻着针线,眼神在烛火下明明灭灭。“陆路……不是杭州……”她低声重复,
脑中飞速运转的地图上,几条线路清晰浮现又逐一排除。最后,
指尖重重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码头上。“是障眼法。真正的货,还是要从金陵渡口走,
时间就在明晚子时。”她抬起眼,眸中锐光毕现,“备船,我们去给谢大人送一份‘惊喜’。
”(四)子时的金陵渡口,寒风凛冽,雪沫子重新飘了下来。
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泊在最深处的货船,动作迅捷如鬼魅。然而,
就在他们即将触到货舱门的瞬间,四周火把骤然亮起,将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谢珩披着玄色大氅,从暗处缓步走出,目光如炬,精准地锁住为首那个娇健的黑影。
“苏东家,深夜不在绣房完成《璇玑图》,倒有雅兴来我这货船赏雪?”苏晚扯下蒙面黑巾,
露出一张清冷绝艳的脸,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笑了笑:“谢大人不也一样?
深更半夜不在府中间歇,亲自来码头押送……几箱‘寻常土产’?
”两人隔着纷飞的雪花对视,一个眸沉似水,一个笑靥如花,
空气里却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噼啪作响。“看来苏东家是对我的货不放心,亲自来验看?
”谢珩语调平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岂敢。”苏晚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积雪上,
发出咯吱轻响,“只是恰好得知,有人欲对大人的货船不利,特来提醒一声。看来,
”她目光扫过周围明显是早有准备的护卫,“是我多虑了。”“哦?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那就要问谢大人,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苏晚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
呵出的白气几乎要拂到他下颌,“毕竟,想从大人碗里抢食的,可不只我苏晚一个。
”她靠得极近,身上清冷的梅香混着一丝极淡的绣线味道,侵入他的领域。谢珩垂眸看着她,
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顶落下的一片雪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冰凉的温度让两人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那苏东家此番前来,是护食,”他声音压低,
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还是……想趁火打劫?”“大人觉得呢?”苏晚不退反进,
眼底闪着挑衅的光。就在这时,下游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隐隐有火光闪现!谢珩脸色微变。
苏晚却笑了,如同雪夜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妖冶又冰冷:“看来,调虎离山之计,奏效了。
谢大人,您猜,此刻真正载着西山丝的船,行到哪儿了?”她早在来时,就派了另一路人,
去劫真正运丝的船!谢珩眼底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他猛地攥住苏晚的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苏晚吃痛,眉头蹙起,却依旧在笑:“大人莫急,
一场游戏而已。我的《璇玑图》还未绣完,您的丝,我暂时也只是……代为保管。”“好,
好得很。”谢珩怒极反笑,眼底寒意更盛,“苏晚,你果然从没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苏晚挣脱他的钳制,揉着发红的手腕,
“若非大人先用《璇玑图》为难于我,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明日午时,城南落霞亭,
带着我的《璇玑图》来换你的丝。过时不候。”说罢,她转身融入雪夜,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谢珩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如夜。许久,他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躺着一枚细小的、闪着幽蓝光泽的银针——方才靠近时,她从她发间取下的。
针尖淬了剧毒。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深的笑意,混合着杀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游戏,才刚刚开始。”(五)落霞亭的会面,是一场无声的硝烟。
苏晚交还了完好无损的西山丝,谢珩也带来了绣工完美的《璇玑图》。没有刀光剑影,
没有唇枪舌剑,甚至比上一次在如意坊更加平静。只是交换货物时,指尖短暂的触碰,
都带着电光石火般的较量与试探。“合作愉快。”苏晚微笑。“愉快。”谢珩颔首。然而,
两人都心知肚明,经此一事,梁子彻底结下。表面的和平之下,
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更加激烈的争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金陵城的商界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丝绸、茶叶、药材、漕运……但凡有利可图的领域,
都能看到谢珩与苏晚博弈的身影。他们时而是默契的盟友,
联手打压其他不安分的对手;时而又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为了争夺一块肥肉无所不用其极。
他断她货源,她就挖他墙角。她坏他布局,他就破她谋划。
他们在无数个宴会上彬彬有礼地举杯,在无数个暗夜里布下杀机四伏的陷阱。
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敌人,一个眼神便能窥破对方心底的算计,
一步棋便能推演出对方后续的十步。这种斗智斗勇、针锋相对的过程,既痛苦又酣畅淋漓。
他们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种不甘人下的野心、孤注一掷的狠厉、以及藏在冰冷算计下的孤独。不知从何时起,
恨意里掺入了欣赏,杀意中混进了牵念。看向彼此的眼神,除了警惕与审视,
更多了些复杂难辨的东西。他们依旧争斗不休,却会在对方遇险时,
下意识地出手相助;依旧言语刻薄,却会在无人处,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们更加烦躁,也更加沉迷。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痛并快乐着。
(六)转折发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官场风暴中。一桩旧案被掀出,直指谢珩。权势倾轧之下,
他被卷入囹圄,名下产业顷刻被封,树倒猢狲散,昔日盟友纷纷倒戈。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谢珩此次再无翻身之日时,苏晚却动用了自己经营多年的所有人脉和资源,
甚至不惜赌上如意坊,开始四处奔走。牢狱深处,阴暗潮湿。当苏晚的身影出现在铁栏外时,
谢珩靠着墙,形容狼狈,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来看我笑话?”他声音沙哑。
苏晚将食盒放下,一样样拿出还温热的饭菜,语气平淡:“你的笑话没什么好看。
我是来问你,城西那批暗账的凭证,你藏哪儿了?”谢珩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