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帮我听听，”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比昨天在她家还随意。

“唉，我总感觉一看见你，心跳有点快。”

紧接着是陈牧洲无奈的笑声：“刚量过血压，都正常。别自己吓自己。”

我站在门口，手里使劲攥着论文资料。

“陈大夫，你这听诊器有问题吧，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里面的两人的动作很大，掀开了帘子缝隙。

周媛似乎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了我，声音故作惊讶地扬起。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帘子拉开，周媛站在一旁，脸上是职业的微笑。

陈牧洲也抬起头，看到我手上的文件，连忙起身：“资料拿来了？给我吧。”

我没有动，视线落在周媛敞开的衣领上。

那里，陈牧洲的听诊器还挂在她脖子上。

“我最近心脏不太舒服，趁着给医院送药，就来找洲哥给我看看。”

周媛主动开口，语气真诚，仿佛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病人。

但她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炫耀。

陈牧洲接过文件：“你来的还挺早，我正想打电话催你呢，有个数据要改，要是下午送来就来不及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提醒你……”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略显慌乱的神情上停留片刻，“……等下的会议，别忘了你是一个已婚的医生。”

陈牧洲察觉到我的言外之意，有些不自然地在桌上找东西。

“就是个常规检查。”

这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周媛靠在诊疗床上，手里拿着陈牧洲的听诊器，笑着说：

“嫂子多虑了，洲哥不只是个敬业的男人，而且事业感情双丰收。”

她的眼神看向我，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挑衅。

然后，把听诊器递给陈牧洲，“陈大夫，你是找这个吧？”

“资料送到，我走了。”

都决定离婚了，就不想再吵了。

转身的瞬间，我听到陈牧洲在身后低声叫了我的名字。

好像是想让我留下，但我并未停步。

手机在口袋里轻微震动，是周媛发来的信息：

“嫂子，你一定别多想，我就是个卖药的，洲哥就是我的大客户，仅此…而已…”

从陈牧洲的医院出来，我的手机就再没安静过。

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质问，我一条都未曾回复。

我直接手机静音。

直到夜里，我已经睡着，却被手机的震动惊醒。

屏幕上是“陈牧洲”三个字，嗡嗡的震动手机都有些发热。

我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乔晚……”

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虚弱和压抑的痛楚。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背景音很杂，有轻柔的音乐，还有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我皱起眉：“你在什么地方？”

“在……在同事的聚会上……我肚子好疼……你快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依赖，完全不是白天在诊室里的专业冷静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睛，十二点了，最终还是拿了外套出门。

我赶到时，一眼就看见了包厢沙发里的陈牧洲。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各种洋酒和啤酒，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

正蜷缩着身体，靠在旁边人的身上小声说着话。

而那个让他倚靠的人，正是周媛。

我的脚步顿住了，那点因为他身体不适而泛起的担忧瞬间全无。

就在我打算转身的时候，陈牧洲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借着包厢里不算喧闹的氛围，清楚地飘进我的耳朵：

“……你们不知道，乔晚那个人有多无趣……”

他带着病痛的抱怨像一根细***了过来。

“跟他过日子简直像白开水，他每天除了工作、孩子，再没任何爱好……”

旁边有人搭腔：“那小周呢？小周可是出了名的会生活，肯定比乔晚体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