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色浮空》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短篇言情小说,由作家月山风精心创作。故事主角傅霁初江岫的命运与爱情、权力和背叛交织在一起,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黑暗面。这本小说以其深刻的洞察力和紧张的剧情而备受赞誉。连母亲絮絮叨叨的话都听不清了。“看什么呢?”母亲拽了拽她的胳膊,力道不轻,“该走了,你爸还等着咱们回家吃饭。”男人恰好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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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岫第一次见到傅霁初,是在深秋的梧桐道上。空气里飘着被雨水打湿的梧桐叶气息,
混着远处面包店飘来的焦糖香。甜得发腻,又带着点清冽的凉。
那天她刚结束每周一次的“谈话”。母亲总爱把心理治疗说成“谈话”,像是怕说漏了什么,
会被别人窥见藏在门后的秘密。母亲站在咨询室门口等她,手里攥着药盒,
指节泛白得像浸在冰水里。风卷着梧桐叶落下来,打在母亲的发间,
几缕花白的碎发粘在鬓角,她却没抬手拂开,只反复说:“池医生说这周情况不算好,
药得加量。你看你昨天又对着窗台说话,隔壁张阿姨都问我了……”江岫没应声。
她盯着母亲攥着药盒的手,那双手以前总给她编辫子,现在却只剩硌人的骨节。
目光掠过母亲肩头,落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时,她忽然顿住了。男人就坐在那里。
穿深灰羊绒衫,袖口随意挽着,露出腕间一块银质手表,不是什么名贵牌子。
他正低头翻一本书,书页泛黄发脆,翻页时动作轻得怕扯破纸页。
侧脸线条干净得像被晨露洗过。鼻梁高挺,山根处有颗极淡的痣;唇线清薄,
抿着时显得有些疏离;偏偏下颌线又带着点温软的弧度,
像是刚被暖阳烘过的陶土——矛盾得让人移不开眼。风又起,吹乱他额前的碎发。
几缕黑发粘在眉骨上,他抬手拢了拢。
江岫忽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撞得耳膜发疼,
连母亲絮絮叨叨的话都听不清了。“看什么呢?”母亲拽了拽她的胳膊,力道不轻,
“该走了,你爸还等着咱们回家吃饭。”男人恰好抬头。大概是被她们的动静惊扰,
他的目光先落在母亲身上,礼貌地弯了弯唇,随即转向江岫。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
江岫看见他眼里的光,是像浸在温水里的琥珀,软得能化开霜。他朝她弯了弯唇,
唇角陷出两个浅梨涡,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轻得像羽毛:“姑娘,你的围巾掉了。
”江岫低头,才发现颈间的米白围巾不知何时滑到了地上。羊毛料沾了泥点,
像块被踩脏的云。她慌忙去捡,指尖触到布料时,
却先碰到了另一道温凉的指尖——比她的手暖一点,但又比秋日的阳光凉一点。
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手里捏着围巾的一角,他的指尖沾了点书页的墨香。替她重新围好时,
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烫得她猛地缩回脖子,像被烫到的猫。“我叫傅霁初。
”他收回手,笑意更深了些,眼尾弯出好看的弧度,“你呢?”“江岫。
”她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两个字,怕声音抖得太厉害。江是江水的江,
岫是山岫的岫——奶奶说给她取名字时,盼着她能像山涧的雾,自在又干净,
可现在她总觉得自己像团浸了灰的棉絮。母亲在一旁打量他,眼神里有警惕,
却被他温和的气场柔化了大半。他没多留,只说自己在等朋友。
目光在江岫被围巾裹得只剩双眼睛的脸上停了半秒,又看了江岫一眼,才转身走回长椅。
江岫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被母亲拉着离开,
手里还攥着围巾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像深山里松针被太阳晒过的味道,干净又安心。
那天晚上,她没把药偷偷倒进垃圾桶。以前她总趁母亲不注意,把白色药片混进猫砂盆,
看药片被猫爪扒得滚来滚去,心里又慌又窃喜。可那天她坐在床边看着药盒,忽然捏起药片,
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漫开时,
她居然没像以前那样反胃——或许是围巾上的雪松味还没散,压过了药味。
傅霁初像是凭空出现,又顺理成章地融进了她的生活。他总在她去医院的路上“偶遇”她。
有时手里提着热奶茶,塑料杯套印着街角那家“浮空”的logo,是她偏爱的七分糖,
连珍珠煮得软硬度都刚好;有时拿着本旧书,封面磨得掉了漆,
恰好是她前天跟池医生提过的《佛珠渡》,傅霁初还在书里夹了片干枯的龙胆花,
蓝得像浸了露水;有次她淋了雨,初秋的雨带着寒气,她缩着脖子站在公交站发抖,
他居然撑着伞在公交站等她,黑伞面大半都倾向她这边,自己的肩膀湿了一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抱着他塞过来的姜茶,纸杯暖得烫手,小声问。她抬头,
看见他正用纸巾擦她发梢的水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以前母亲给她擦头发总用劲搓,
扯得头皮疼。他指尖捏着纸巾边角,一下下沾掉水分:“猜的。
”指尖顿了顿,指腹蹭过她耳后沾湿的皮肤,又补充道,“总觉得你今天会需要人接。
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有雨,你出门没带伞。”江岫的心像被温水泡着,软得一塌糊涂。
池医生说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傅霁初明明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把她碗里的香菜全夹到自己碗里;会在她失眠时给她讲星星的故事,她窝在被子里听电话,
觉得黑暗里真的有星星在眨眼睛;会在她被母亲逼吃药时,突然发来消息转移她的注意力,
母亲只好叹着气把药收了起来。他甚至知道她怕黑。有次小区停电,老旧的线路烧了保险,
整栋楼都黑沉沉的。她缩在沙发上发抖,手里攥着台灯底座,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把她裹得喘不过气。门铃突然响了时,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打开门,是傅霁初站在门外,
手里提着应急灯,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他身后还跟着物业的人,
手里拿着工具箱,正絮絮叨叨说“这老线路早该换了”。“刚路过,
听见你邻居说这里停电了。”他晃了晃应急灯,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
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不介意我陪你等来电吧?你一个人……怕是会怕。
”母亲那天去亲戚家了,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应急灯的光忽明忽暗,
映得他的侧脸忽清晰忽模糊。他坐在她身边的地毯上,没说话。她忽然就不怕了。
黑暗里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轻得像风拂过树叶。“傅霁初,”她盯着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滚动,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他转过头,应急灯的光落在他眼里,
漾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装进去。沉默了几秒,他伸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
动作软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是。”声音低得像叹息,
气音拂过她的耳朵,“江岫,我喜欢你。”江岫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又疯狂地跳起来,
撞得胸腔发疼。她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羊绒衫上,能闻到雪松味混着淡淡的墨香。
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咚、咚、咚,跟她的频率一模一样。他的胳膊轻轻环住她的背,
掌心贴在她的后颈上,暖得让人想哭。他们在一起后的日子,甜得像浸在蜜里。
傅霁初会带她去逛旧书店,在城南那条窄窄的巷子里,书店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爷,
总在藤椅上打盹;会带她去郊外看日出,凌晨三点就叫她起床,骑一辆旧自行车,
后座垫铺了软乎乎的棉垫。风从耳边吹过,能听见他哼的调子,不成曲,却好听。
在晨雾里把她的手揣进他的口袋,他的口袋里总放着颗水果糖,柠檬味的,
他说酸一点能让人清醒,可她含着糖,只觉得心里甜;会在她画画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
她画得慢,但他从不催促,只在她皱眉头时递过一杯温水。等她画完了,
就凑过来吻她的发顶:“画得真好,像把光都装进去了。”她画的全是他。画他低头看书时,
睫毛落在书页上的影子;画他撑伞的侧脸,
雨水在他肩头晕开深色的痕;画他笑起来时眼角的余温,那眼睛里像藏着星星。
母亲看见那些画,偷偷抹眼泪,却不敢再逼她吃药——她最近太爱笑了,以前总垂着的嘴角,
现在总微微弯着,眼里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光,连池医生都说:“情绪稳定是好事,
但……”但什么,池医生没说。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担忧,
可江岫没心思琢磨——傅霁初正站在诊室窗外,朝她比了个“等我”的手势,指尖弯着,
可爱得很。可江岫隐约知道。因为傅霁初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了。起初只是偶尔在傍晚,
她盯着他看时,他的眉眼会像被水汽蒙住,鼻梁的线条晕开一点,几秒后又清晰如常。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最近总在傍晚犯困,池医生说是药物的副作用。她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