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欢白芝麻的剑铮鸣的笔下,林伟叶雯成为了一名被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他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需要勇气和智慧来战胜邪恶势力。这部短篇言情小说融合了冒险、奇幻和爱情元素,带给读者无尽的惊喜和感动。他猛地抬头,望向黑洞洞的厨房窗户,又霍地扭头,死盯着脚下泥坑中那具被恐怖缝合的尸袋……将让你欲罢不能,引发内心的深思。
章节预览
暂时安全了?
不。
他低下头,看着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手机。
屏幕又亮了。
一条新信息,来自叶雯。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地址。
是他刚刚告诉出租车司机的那个咖啡馆的地址。
出租车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滑行,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持续的、催眠般的嘶嘶声。窗外的城市被雨水浸泡,霓虹灯化开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晕,像垂死生物渗出的体液。
林伟蜷缩在后座角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战栗。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警惕的一瞥,随即加快了车速,似乎只想尽快摆脱这个浑身泥污、形如惊弓之鸟的乘客。
公司附近那家通宵咖啡馆,“遗忘角落”,招牌上的霓虹灯管坏了一半,“忘”字只剩一个“亡”旁,在雨夜里幽幽地闪着红光。
车刚停稳,林伟几乎是滚下车,甩下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没等找零就一头扎进了咖啡馆。
混合着廉价咖啡豆、香烟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灯光确实昏暗,几个零星的客人散落在卡座里,面容模糊。吧台后面,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店员懒洋洋地擦拭着咖啡机。
林伟挑了个最角落、背对墙壁、能看清整个店面和大门的位置,陷进磨损的皮质沙发里。沙发冰凉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裤子渗进来。他双手颤抖着捧起手机,屏幕漆黑,映出他自己扭曲狼狈的倒影。
没有新短信。
那最后的、只显示了一个地址的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脑海里。对方知道他逃向了哪里。一直都知道。
他猛地抬头,视线像受惊的飞鸟,扫过店里每一个人。打瞌睡的店员?角落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的中年男人?还是一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侣?谁在看他?谁刚刚拿出了手机?
每一个人都显得可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某种暗号。
他强迫自己低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必须冷静。必须思考。
阿哲。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哲。
他再次拨打那个号码,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又要无人接听时,被接起了。
“喂?”阿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耐烦,背景里还有游戏音效的杂音。
“阿哲!是我!”林伟的声音压得极低,急促得几乎噎住,“怎么样?查到了吗?”
“……姐夫?”阿哲似乎清醒了些,游戏音效停了,“你那边怎么回事?喘这么厉害?”
“别问!快告诉我!查到没有?!”他几乎是在哀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能听到键盘敲击的轻微嗒嗒声。
“号码我查了。”阿哲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姐的手机,最后登记的基站信号位置,就在你家那片区域。没错。”
林伟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阿哲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你让我查的那几条短信……发送时间段的信号源定位,不在那里。”
“在哪里?!”林伟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
又是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阿哲似乎在确认什么。
“在……城西。滨江路那一带的一个公共基站。离你家很远。”
滨江路?林伟的脑子飞快转动。那里是……叶雯公司所在的区域!她上班的地方!
“能再精确点吗?具体是哪个位置?”他急迫地追问。
“公共基站覆盖范围很大,精确不到具体建筑。”阿哲回答,随即语气充满了怀疑,“姐夫,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让我查这个?我姐她……”
就在这时——
咔哒。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挂在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响声。
林伟浑身一僵,所有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骤然退去。他猛地缩进沙发背的阴影里,眼睛死死盯向门口。
不是警察。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人走了进来,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和毫无血色的薄唇。他个子很高,肩膀宽阔,走路带着一种刻意的、轻飘飘的步伐。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吧台,要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然后拿着纸杯,选择了林伟斜前方的一个位置坐下,正好背对着林伟。
整个过程自然无比。
但林伟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警报!
太巧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那身打扮,那种走路方式……和刚才在后院追赶他的人影隐隐重叠。
是他吗?那个发短信的人?那个……杀了叶雯的人?
林伟的手指冰冷,几乎握不住手机。电话那头,阿哲还在“喂?喂?姐夫?你还在听吗?”地叫着。
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他的目光黏在那个连帽衫男人的背影上,试图找出任何破绽。
男人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伟掌心里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
幽光映亮了他惊恐扭曲的脸。
一条新信息,来自“叶雯”。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巨大的、占满屏幕的、慢慢眨动了一下的——
**眼睛**的emoji。
冰冷诡异的幽默感,带着十足的嘲弄和威胁。
林伟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连帽衫男人。
男人似乎刚好放下手机,端起纸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后颈苍白,露出一小截诡异的纹身图案,像某种纠缠的荆棘或电路板。
是他!绝对是他!
林伟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对着手机,用气声嘶嘶地说了一句:“阿哲……他找到我了……”
说完,他不等阿哲反应,猛地挂断了电话。他不能把阿哲也拖进来。
他现在彻底孤立无援。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充满威胁的雕像。他知道了林伟的位置,他甚至懒得隐藏,他只是坐在那里,享受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林伟缩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剧烈的搏动。他该怎么办?冲出去?报警?——不,警察可能就在外面等着他。
他的目光绝望地扫视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吧台后面的员工通道?洗手间的窗户?
就在他几乎被这凝固的恐惧压垮时,那个连帽衫男人突然动了。
他放下喝空的纸杯,站起身,依旧没有看林伟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机会!
林伟的大脑screamed。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他几乎是弹射起来,冲向咖啡馆的大门,甚至顾不上会不会惊动那个店员。他猛地拉开门,撞入外面的雨幕中。
冰冷的雨水再次浇了他一身。他沿着人行道发足狂奔,漫无目的,只想远离那个地方。
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肺叶如同撕裂般疼痛。他拐进一条更暗的小巷,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砖墙,大口大口地喘息,雨水和汗水模糊了视线。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上是那个诡异的眼睛emoji。他疯了一样想要把它删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
手机突然尖锐地鸣响起来!
不是短信。是电话**。
屏幕上跳跃的来电显示,让林伟的血液瞬间冻结,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
叶
雯。
那具被缝合在帆布袋里的尸体……她的手机……正在给他打电话。
**在空无一人的雨巷里持续回荡,一声接一声,执着而恐怖,穿透雨声,敲击着他彻底崩溃的神经。
**。
尖锐,执着,穿透淅沥的雨声,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林伟的耳膜。
屏幕上的两个字——“叶雯”——在昏暗的雨巷里,亮得触目惊心。
他背靠着湿漉漉的砖墙,像被钉在那里,无法动弹。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叶,带来**辣的痛,但比这更痛的是那**对他神经的疯狂撕扯。
接?还是不接?
接了,对面会是什么?是地狱传来的声音?还是警察冰冷的盘问?或者,是那个连帽衫男人低沉的、带着嘲弄的轻笑?
不接?这**会一直响下去?直到把真正的警察,或者更糟的东西引来?
他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剧烈颤抖。雨水顺着手机边缘流下,屏幕变得模糊。
就在**即将响到自动挂断的极限时,他猛地一咬牙,手指狠狠戳了下去!
接通了。
他没有立刻放到耳边,而是像握着一颗即将爆炸的手雷,僵硬地举在面前。
听筒里,先是一阵细微的、滋滋的电流杂音,像是信号极其不稳。
然后,是一个呼吸声。
缓慢,绵长,带着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回响,仿佛是从深水之下,或者一个极其狭窄的密闭空间里传来。
林伟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那边的呼吸声顿了一下。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扭曲,失真,像是通过劣质的变声器处理过,分不清男女,只有一种非人的、电子合成的怪异腔调:
“礼物……喜欢吗?”
林伟的胃部一阵翻搅。“……你是谁?!”
那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用那种平板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说着:
“她一直在等你……回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伟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叶雯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她?”电子音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电流爆裂的嗤笑,“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刺穿林伟的胸膛。他眼前再次闪过那只鼓囊的、缝合着的帆布袋。
“就在你脚下……泥土里……”电子音慢悠悠地补充,带着一种品尝他人痛苦的恶意,“或者……你身边?”
林伟猛地抬头,惊恐地环顾这条空无一人的雨巷。只有堆积的垃圾桶、湿滑的反光路面和被雨水模糊的墙壁。
“你胡说!”他对着手机嘶吼,“**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电子音的语气似乎愉悦了一些,“游戏才刚开始。清单……还记得吗?”
清单?厨房日历上那张!
“牛奶……鸡蛋……止痛药……”电子音开始一样一样地数,每数一样,林伟的心脏就抽搐一下。
“新铲子……你用了。”
“大号行李箱……”电子音顿了顿,发出滋啦的杂音,“……漂亮吗?”
林伟如遭雷击。行李箱!那个清单上的行李箱!不是帆布袋!他猛地想起工具房里那个崭新的、还没用过的铲子。所以……那个帆布袋,是被装进行李箱埋下去的?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
电子音数到了最后一项,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像是金属刮擦:
“盐酸……”
“你要它……做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条毒蛇,钻进林伟的脑子。他要盐酸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那清单不是我写的!”他绝望地辩解,尽管知道这毫无意义。
“是吗?”电子音拖长了调子,充满了不信和嘲弄,“那就……找到答案。”
“警察很快会找到你。带着你满身的泥……和你的故事。”电子音冰冷地陈述,“你觉得,他们会信谁?”
通话戛然而止。
忙音响起。
林伟僵硬地举着手机,听着那单调的嘟嘟声,仿佛还能听到那个扭曲的电子音在耳边回荡。
警察……会找到他。
这句话像警钟在他脑子里炸开。那个连帽衫男人?他是不是已经报了警?咖啡馆的店员?出租车司机?他们都会记得他!一个浑身泥污、惊慌失措的男人!
他不能待在这里!
他像触电一样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小巷。雨更大了,街上空无一人。他漫无目的地狂奔,只有一个念头——逃!远离这里,远离可能出现的警笛声!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里的空气再次耗尽,双腿软得像棉花。他拐进一个废弃的街心公园,躲进一个早已干涸的喷泉水池底下,蜷缩在冰冷的混凝土阴影里。
雨水从水池边缘滴落,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那个诡异的通话记录还在,“叶雯”两个字像诅咒。
清单……盐酸……
电子音最后那个问题反复回响:“你要它……做什么?”
他猛地想起阿哲的话。短信信号源在滨江路,叶雯公司附近!
叶雯的公司!她最后出现的地方!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关于那份清单?关于盐酸?关于……她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压下。那是漆黑海面上唯一可能的方向,尽管可能通往更大的风暴。
他必须去那里!现在!赶在警察全面布控找到他之前!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再用自己的手机叫车,不能使用电子支付。他摸遍口袋,找出几张湿漉漉的纸币。
他探出头,仔细观察街道。没有警车,没有可疑人影。他压低身子,沿着墙根快速移动,尽量避开路灯的光晕。
走了十几分钟,才在一个偏僻的路口拦到另一辆出租车。司机同样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这个落汤鸡般的乘客。
“去哪?”司机语气不善。
“……滨江路,金茂大厦。”林伟报出叶雯公司的地址,声音尽量平稳,却抑制不住地沙哑。
出租车驶入雨夜。林伟紧紧盯着后视镜,确认没有车辆跟踪。
金茂大厦在雨中矗立,大部分窗户都已漆黑,只有零星的灯光和底层大厅的保安处还亮着。叶雯的公司“科信生物”在十二楼。
林伟付了现金,快步走进大楼。深夜的空旷大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格外响亮。值班保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湿透的衣服和狼狈的样子上停留了一瞬。
林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电梯间,按下上行按钮。保安似乎没再多问,低头继续看他的手机。
电梯无声上升。
十二楼到了。电梯门滑开,外面是漆黑一片的走廊,只有紧急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光。
“科信生物”的玻璃门紧闭着,里面一片黑暗。他试着推了推,锁着的。
怎么办?
他沿着走廊慢慢走着,心脏在寂静中狂跳。经过一个杂物间时,他下意识地拧了一下门把手——咔哒,开了!
里面放着清洁车、水桶和拖把。墙上挂着一串钥匙。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抓起那串钥匙,回到“科信生物”门口,一把一把地试。
手指因为紧张而笨拙,钥匙串哗啦作响。试到第五把的时候,锁芯传来一声轻微的——
咔。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纸张和某种淡淡化学试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闪身进去,轻轻带上门。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城市的微光隐约勾勒出办公隔断、文件和电脑的轮廓。这里是他妻子的世界,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死寂。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她的工位?档案室?实验室?
电子音的话再次响起:“盐酸……”
叶雯是科信生物的研发人员……盐酸……实验室!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着朝实验室区域走去。推开一道厚重的防火门,里面的空气更加冰冷,带着更明显的化学气味。
实验室里排列着各种仪器和玻璃器皿,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他不敢开灯,只能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明。
一个个实验台看过去,标签上写着各种化学名称。**、硝酸、氢氧化钠……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在一个通风橱下方的柜子里,他看到了几个棕色玻璃瓶。标签上印着一个骷髅头警告标志,下面写着:**盐酸,HCl,浓度37%**。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就是它。清单上的最后一项。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触那个瓶子,却又缩回。为什么?叶雯为什么要买这个?公司里明明有!
他的目光落在瓶子旁边。那里放着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实验记录簿。叶雯的习惯,重要的原始数据都会手写记录在这上面。
他拿起记录簿,借着手机光快速翻看。大部分是复杂的数据和公式。他看不懂。他疯狂地往后翻,翻到最近几个星期的记录。
他的动作猛地停住。
手指僵在一页纸上。
那一页的日期,是叶雯失踪前三天。
记录的内容不再是复杂的数据,而是一串串简短的、匆忙的代号和数字,像是某种加密的记录。但在页面的最下方,空白处,用红笔重重地写着一行字,笔迹尖锐潦草,几乎划破纸面,透出一种极致的惊恐:
**“他们用‘净土’项目洗钱!数据是假的!ND-87有致命缺陷!不能上市!G知道我发现——”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是几道凌乱的、墨水划开的痕迹,像是笔被猛地打落。
林伟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净土”项目?ND-87?G?
他猛地抬头,目光再次落在那瓶危险的盐酸上。
清单……盐酸……不是为了家用。
是为了……销毁证据?
叶雯发现了公司的秘密?致命的药物缺陷?洗钱?她记录了下来,然后……她被人发现了?
所以那份清单……根本不是什么购物清单!
那是一个警告?一个留给他的、残缺的、用日常物品伪装的……求救信号?还是……凶手故意布下的、指向他的迷局?
牛奶、鸡蛋(日常伪装)、止痛药(她的恐惧?)、新铲子(掩埋)、大号行李箱(装载)、盐酸(毁灭证据)……
每一个词,都指向一个更黑暗、更恐怖的真相!
就在他试图消化这骇人听闻的发现时——
啪嗒。
实验室深处的黑暗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开关被拨动的声响。
紧接着,室内所有的电脑屏幕,同一时间,毫无预兆地——
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实验室,也照亮了林伟惨白失措的脸。
每一块屏幕上,都不是寻常的待机界面,而是跳动着同一行巨大的、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字体:
“你不该来这里。”
幽蓝的屏幕光像冰冷的鬼火,瞬间吞噬了实验室的黑暗,将每一个烧杯、每一根导管、每一台仪器的轮廓都照得狰狞毕现。
**“你不该来这里。”**
那行血红色的字,在每一块屏幕上同步闪烁,跳动,像一颗颗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闯入者。
林伟的心脏骤停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台上的玻璃器皿一阵叮当作响。
被发现了!
根本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
实验室深处,那片被仪器阴影笼罩的区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伟像被烫到一样扔下那本沉重的实验记录簿,转身就朝着门口扑去!
“站住!”
一声低沉的呵斥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更快的追赶脚步。
他不敢回头,拼命拉开门,冲进外面漆黑的办公区。桌椅的棱角在昏暗光线下成了致命的障碍,他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被绊倒,手忙脚乱地扶住隔断板才稳住身形。
身后,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沉重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柱同时扫了出来。
“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是那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不是那个连帽衫男人,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林伟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的指令。他凭借进来时的模糊记忆,拼命朝着公司大门的方向冲。
手电光在他身后的墙壁和天花板上乱晃,追赶者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前面就是玻璃大门!他看到了!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旁边的阴影里猛地闪出一个人影,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在他的侧腹!
“呃啊!”
林伟痛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着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手电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至少三个穿着深色制服(不是警服,更像是保安或某种私人武装)的男人围了上来,面色冷峻。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面容精悍的男人,刚才下令的就是他。
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力道大得让他无法动弹。
“谁派你来的?”精悍男人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手电光直接照着他的脸,“东西在哪?”
林伟剧烈喘息,腹部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了他。他们以为他是谁?商业间谍?
“我……我老婆……叶雯……”他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精悍男人眉头猛地一皱,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意外又极其关键的信息。他猛地挥手,示意旁边的人。
踩在林伟背上的脚松开了。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他粗暴地拖拽起来,反剪双手。
“带走。”精悍男人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从应急通道。清理干净这里。”
“那本记录簿……”旁边有人低声道。
“找到了?”精悍男人眼神一厉,“处理掉。所有痕迹。”
林伟被两个人挟持着,拖向与大门相反的黑暗走廊。他绝望地挣扎,但徒劳无功。这些人训练有素,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应急通道的门被推开,一股陈旧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的楼梯间,只有他们杂乱的脚步声回荡。
他被推搡着往下走,脑子飞速旋转。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科信生物的人!是“G”的人!叶雯记录里的“G”!他们发现了叶雯的秘密,现在,也要让他消失!
下到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侧门哗啦一声打开。
林伟被粗暴地塞了进去。车内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皮革味。
精悍男人最后一个上车,关上门。车厢内唯一的光源是他拿出的一部厚重、看起来像是加密过的手机屏幕冷光。
他没有看林伟,而是直接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老板。”精悍男人对着手机低声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出了点意外。叶雯的丈夫,林伟,刚才闯进了公司实验室。”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几秒。
精悍男人听着,偶尔嗯一声,脸色在手机冷光映照下晦暗不明。
“是,他看到了实验记录……关于ND-87和‘净土’的部分。”他继续汇报,声音压得更低,“人现在在我们车上。怎么处理?”
林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惧攥紧了他的喉咙。
精悍男人听着电话那头的指示,目光偶尔扫过林伟,那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处理的垃圾。
“明白。”他最后说道,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用‘老办法’。处理干净点,和叶雯一样。”
和叶雯一样!
这五个字像一把尖刀,彻底捅破了林伟最后的侥幸。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叶雯已经死了!而且就是他下的命令!
愤怒和绝望瞬间压倒了恐惧。
“是谁?!电话那头是谁?!是不是G?!**说话!”林伟猛地挣扎起来,嘶声力竭地吼叫,试图扑过去。
旁边的壮汉一拳狠狠捣在他的胃部。
剧痛让他瞬间失声,身体蜷缩,只剩下痛苦的干呕。
精悍男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对着手机最后说了一句:“放心,老板。不会有痕迹。”
他挂断了电话。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林伟痛苦的喘息声。
货车引擎发动,缓缓驶出停车场,融入外面的雨夜。
林伟瘫在车厢地板上,腹部和侧腹的疼痛阵阵袭来,但更痛的是那种彻底坠入深渊的绝望。他知道了真相的碎片,却立刻就要被灭口。和叶雯一样,被掩埋,被遗忘。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似乎开往城外。
精悍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用手机发送着信息。
时间流逝,每一秒都可能是生命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拐上了一条颠簸的路。外面不再是城市路灯的光晕,而是彻底的黑暗,只有雨水敲打车厢顶棚的声音。
要到了吗?他们准备处理他的地方?
林伟的心脏疯狂跳动。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叶雯不能白死!他必须把真相……
就在他几乎被绝望吞噬时——
呜哇——呜哇——!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突然从后方响起!而且不止一辆!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妈的!”开车的司机咒骂了一声,“后面有条子!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精悍男人猛地起身,凑到驾驶舱后窗查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几辆警车正闪烁着红蓝警灯,高速追来!
“甩掉他们!”精悍男人厉声下令。
货车猛地加速,在颠簸的路上疯狂窜跳。林伟被惯性甩得撞在车厢壁上,头晕眼花。
警笛声紧追不舍,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扩音器的喊话声:“前面黑色货车!立刻靠边停车!”
一场雨夜追逐战骤然展开。
货车疯狂地左右变向,试图甩开追兵,但警车性能显然更好,而且越来越多,从不同方向围堵过来。
“不行!被包抄了!”司机惊恐地喊道。
精悍男人脸色铁青,猛地看向林伟,眼神里闪过极其复杂的光——愤怒、不甘,还有一丝决绝。
他突然对挟持林伟的壮汉吼道:“把他扔下去!”
什么?林伟愣住了。
那壮汉也愣了一下:“什么?”
“扔下去!快!不能让警察同时抓到我们和他!”精悍男人几乎是咆哮着,猛地拉动了侧面的一个阀门。
车厢侧门哗啦一声滑开了!
冰冷的风雨瞬间灌入车厢!
车速极快,外面是一片漆黑的荒野,只能看到模糊的树影和路基下的深沟!
“扔!”精悍男人厉声命令。
那壮汉不再犹豫,抓着林伟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朝着车门外狠狠推去!
“不——!”
林伟的惊呼被狂风撕碎。
他整个人被抛出了飞驰的货车,重重砸在湿漉漉的、长满野草的路基斜坡上,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翻滚,尖锐的石块和荆棘刮擦着他的全身。
最后,他后脑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碰撞声、还有几声模糊的枪响……
红蓝警灯的光芒,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旋转,闪烁,然后渐渐模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