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带男朋友回家》这本书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少面虽然没有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陈景明晓晓。小说精选:突然把我拽进怀里——她的肩膀在抖,声音带着哭腔:“晓晓,妈这些年累啊。有次跑课赶上下大雨,我摔在水坑里,教案全湿了,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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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把七月的午后泡得发黏,我趴在书桌前对着高数题草稿纸发呆,
笔尖戳出的小洞晕开墨痕,像块没揉开的疙瘩。客厅传来钥匙转锁孔的脆响时,
我头也没抬地喊:“妈,买西瓜没?刚空调吹得嗓子干。
”往常该有塑料袋窸窣响跟着“买啦”的软声,可今天只有片短得奇怪的沉默。
我揉着酸胀的眼睛挪出房间,看见玄关站着的妈妈——手里确实拎着网兜装的西瓜,
可她身侧还立着个陌生男人。男人该有五十出头,头发梳得齐整,没染却也不见太多白,
浅灰Polo衫袖口折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很清瘦。他手里提只藤编果篮,见我探身,
略有些局促地弯了弯眼:“你是晓晓吧?”妈妈的脸泛着薄红,
手指不自觉扯着衬衫下摆——那是她备课被学生突然提问时才有的紧张。“晓晓,
这是陈叔叔,陈景明。”她声音比平时低半分,“陈叔叔,我女儿林晓。”我钉在原地,
蝉鸣突然炸进耳朵,嗡嗡响得人发懵。陈叔叔?妈妈的……男朋友?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攥着后领摁回去——怎么会?
妈妈去年生日还抱着我说“这辈子有我就够了”,说这话时她指尖蹭过我额角的疤,
那是十岁那年爸妈吵架,我撞在桌角留的印。“你好你好。”陈景明把果篮往鞋柜上放,
手伸到一半又顿住,改成挠了挠后脑勺,“你妈妈总提你,说你考去B大数学系时,
她在办公室偷着哭了半节课。”他声音带着点江南口音的软,
不像小区里那些中年男人要么扯着嗓子吹牛,要么板着脸训孩子。可我喉咙像堵着团湿棉花,
只僵硬地点头,挤出句“叔叔好”,转身就往房间冲,连门都忘了带严实。后背抵着门板,
心跳撞得肋骨发疼。客厅里飘来压低的说话声,妈妈的调子软乎乎的,陈景明的回应温吞,
听不清具体字,却每个音节都像小石子,砸得心口发酸。十岁那年的事突然涌上来。
爸爸摔门走的前一晚,家里烟味浓得呛人,我缩在卧室门后,
听见妈妈哭着说“你走了我和晓晓怎么办”,爸爸吼“那你别总盯着我”。
后来他真的再没回来,妈妈抱着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掉在我手背上,烫得很:“晓晓,
以后咱娘俩过,妈护着你。”这十年她真没食言。从前她是中学语文老师,
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衬衫站讲台,为了多挣点给我报奥数班,辞了职去教辅机构跑课。
我见过她凌晨两点还在改讲义,台灯把影子拉得老长;见过她蹲在菜市场角落,
跟小贩磨五分钟降两毛钱;去年我去上大学,她送我到车站,火车开时我扒着窗看,
她站在月台上拿手抹眼睛,背比从前驼了些。她从不提爸爸,也不接同事阿姨说的媒。
有次我撞见张阿姨拉着她手说“老陈人真不错”,妈妈笑着抽回手:“算了吧,晓晓还小。
”我那时候趴在楼梯扶手上偷偷听,心里又暖又踏实——我们俩就是彼此的根,
不用旁人来绕。可现在,那个叫陈景明的男人,正坐在我家沙发上,喝着妈妈泡的碧螺春。
我把脸埋进枕头,酸意往眼眶涌。是我太自私了?妈妈才四十五,不是只能围着我转的陀螺。
道理像课本上的定理,明明白白写着,可情绪就是拧不过弯。他会分走妈妈的眼神吗?
餐桌上会不会多双碗筷?我趴在书桌上写作业时,客厅会不会不再只有妈妈翻书的沙沙声?
不知道闷了多久,门板被轻轻敲了两下:“晓晓,出来吃西瓜呀。”我磨磨蹭蹭拉开门,
陈景明正坐在沙发边看报纸,见我出来又站起身,手里还捏着报纸角。
妈妈把切好的西瓜摆茶几上,递来块最甜的中心:“快吃,刚从冰箱拿的,冰得正好。
”我接过来,指尖触到西瓜的凉,却没敢抬眼。客厅静得慌,只有报纸翻过的哗啦声,
和我咬西瓜时汁水沾唇的轻响。妈妈几次张了张嘴,都被我低头啃瓜的动作岔开了。
“晓晓今年大二了?”陈景明先开了口,报纸折好放茶几边,“在B大读数学?
那学校数学系厉害得很。”“嗯。”我含糊应着,把瓜籽吐在纸巾上。“我年轻时候教历史,
”他笑了笑,眼角有细纹,“但总跟数学系的同事凑堆儿下棋,
他们说学数学的孩子脑子转得快,像装了小齿轮。”他说话时没盯着我,
视线落在茶几的西瓜皮上,倒少了些刻意讨好的尴尬。
可我还是觉得别扭——他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那扶手是我小时候总爬着玩的地方,
木纹里还嵌着我掉的乳牙渣。吃完瓜妈妈让我回房看书,说她跟陈叔叔“聊几句”。
我关了门,耳朵却支棱着贴在门板上。他们的话飘得断断续续,好像在说社区书法班的事,
又好像提了句“老周的孙子”,是妈妈以前常念叨的邻居家小孩。过了约摸一小时,
听见玄关有动静。我扒着门缝看,陈景明弯腰换鞋,妈妈站在旁边递鞋套。“别催孩子,
”他直起身时回头说,“慢慢适应,我下周再过来。”妈妈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门“咔嗒”带上后,妈妈在玄关站了很久,影子被走廊灯拉得贴在墙上。我犹豫半天,
还是蹭过去,站在她身后小声问:“妈,你啥时候认识他的?”她转过身时,
眼眶有点红:“去年冬天,社区开书法班,他教隶书。我总写不好‘捺’,
他拿笔杆抵着我手腕教,说‘得像顺水推舟,别硬使劲’。
”“那你们……”我咬着唇没问完,舌尖尝到点咸——原来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妈妈叹口气,
拉我坐沙发上,手抚着我头发:“晓晓,是妈不对,该先跟你说的。可妈……”她顿了顿,
指尖蹭过我耳后,“妈也想有个人搭把手。”“我不是在搭把手吗?”我抢着说,
声音哽得厉害,“我放假就回来陪你,等我毕业挣钱了……”“傻孩子。
”她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胸口的棉布衬衫蹭着我脸颊,“你是要飞的。以后要谈恋爱,
要成家,总不能老守着妈。妈也会老呀,等妈走不动路了,
端杯热水都费劲时……”“我不走!”我拽着她衣角喊,眼泪把她衬衫洇出块深色,
“我不谈恋爱不成家,就守着你!”妈妈没再说话,只一下下拍我后背,她手心温温的,
带着常年握粉笔的薄茧。窗外的蝉还在叫,可客厅里的安静比蝉鸣更让人发慌。
那天晚上我跟妈妈分房睡。睡前她来我房间,替我把被角掖到下巴底下,
轻声说:“给妈点时间,也给陈叔叔点时间,行不?他真的是好人。”我背对着她没吭声,
眼泪把枕头湿了半块。接下来几天陈景明没再来。妈妈照旧早出晚归跑课,
只是煎蛋时会多煎一个,端上桌又默默收进冰箱;晾衣服时会把我的T恤和她的衬衫分开挂,
以前她总说“一起晒省地方”。我开始偷偷留意她。有次半夜起夜,看见她房间还亮着灯,
门缝里飘出手机屏幕的光——她在打字,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才轻轻按下去。
晨光刚漫过窗台时,她会站在阳台梳头发,木梳划过发梢的声音很轻,
以前她总嫌我“梳头发跟打架似的”。一周后的周六,她煎了我爱吃的溏心蛋,
把叉子递我手里时说:“晓晓,陈叔叔说楼下家常菜馆新做了松鼠鳜鱼,
想请咱娘俩尝尝……”我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蛋黄顺着蛋壳往下淌:“我不想去。
”她沉默了会儿,把我盘子里的蛋壳捡走:“就去坐坐,算妈求你。你试试跟他说说话,
说不定……”“我就是不喜欢他。”我把叉子往盘子上一放,瓷盘撞出脆响,
“他凭什么来咱们家?凭什么坐你的沙发?”妈妈的手顿在半空,指尖泛白。
过了会儿她才低声说:“那天你发烧,是他半夜跑了三条街买退烧药。
你说想要去年那家店的绿豆糕,是他大清早去排队……”“我没让他做这些!
”我梗着脖子喊,眼泪又涌上来,“我宁愿自己扛着发烧,宁愿不吃绿豆糕,
我就想咱们俩跟以前一样!”她看着我,眼睛慢慢红了,
突然把我拽进怀里——她的肩膀在抖,声音带着哭腔:“晓晓,妈这些年累啊。
有次跑课赶上下大雨,我摔在水坑里,教案全湿了,蹲在路边哭,没人递张纸。
有次半夜胃疼,疼得打滚,想喝口热水都得自己爬起来……”我愣在她怀里。
这些事她从没跟我说过。我只知道她每月给我打生活费时总多打两百,
只知道她总说“妈不累”,却没看见她藏在袖口的淤青,没闻过她半夜偷偷吃胃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