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恋的悸动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下午第五节课，

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课桌上切出明暗交界线。林悄悄抬起眼，视线越过三排座位，

落在那个挺直的背影上。陈默总是坐得笔直，即使是在最容易让人昏昏欲睡的数学课上。

他的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偶尔会因为思考而用指尖轻推一下。

林悄悄喜欢看他这个动作，喜欢看他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喜欢他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林悄悄，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数学老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林悄悄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站起来时膝盖撞到了桌腿，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全班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包括陈默的。

林悄悄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能想象现在自己的样子——白净的皮肤肯定红得不像话，这是他最讨厌的体质，

一点情绪波动就会上脸。“对、对不起，我没听清问题...”他小声说，

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前排传来一声轻嗤，不用看就知道是南欣。

她是班里最亮眼的女生，漂亮又自信，总是被一群朋友围绕着。林悄悄偷偷瞥向陈默，

发现他已经转回头去，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出于条件反射，并不值得他多关注一秒。

下课铃终于响起，林悄悄迅速收拾书包，想趁大家还没离开教室前溜走。

他习惯最后一个离开，这样就不用应付那些他不知如何应对的社交场合。“陈默，等一下！

”南欣的声音让林悄悄停下了动作。他看见南欣快步走到陈默桌前，几个女生跟在她身后，

像护卫又像观众。“听说你昨天跟着我回家了？”南欣双手抱胸，声音甜得发腻，

却带着明显的挑衅。陈默推了推眼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最近有拐卖案，顺路而已。

”“顺路？你家在城东，我家在城西，这路顺得可真巧。”南欣笑起来，

她的朋友们也跟着笑。陈默的耳朵尖微微泛红，但他仍然保持镇定：“信不信由你。

”他拎起书包绕过她们向外走，南欣却侧身挡住去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告诉你，省省吧，我对书呆子没兴趣。”林悄悄的心脏揪紧了。他为陈默感到难堪，

同时又有点卑鄙的窃喜——原来南欣对陈默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赶紧低下头，

假装在书包里翻找东西，直到那群女生嬉笑着离开教室。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

发现陈默还站在门口，正看着他的方向。林悄悄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随即意识到陈默可能只是在等自己离开好锁门——陈默是今天的值日生。

林悄悄慌忙背起书包，低着头快步向外走。经过陈默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是陈默常用的那款文具墨水的味道。“你的笔记本掉了。”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

林悄悄回头，看见自己的数学笔记本躺在地上。他一定是刚才太慌乱时弄掉的。

他红着脸弯腰捡起，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学楼。回家的路上，

林悄悄一直在回想刚才的情景。他懊恼自己又一次在陈默面前出了丑，

又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当时有勇气为陈默说句话会怎样。他能说什么呢？“南欣你别这样，

陈默是真的担心你”？然后所有人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怀疑他为什么要替陈默说话。

林悄悄叹了口气，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暗恋真是一件既甜蜜又痛苦的事，

尤其是当你暗恋的是一个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人。2跟踪的真相接下来的几天，

林悄悄注意到陈默确实经常出现在南欣附近。食堂里，

陈默会选择能看见南欣的位置；放学时，他总会比南欣稍晚一点离开，

然后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她后面。

林悄悄知道这是因为最近本市确实发生了好几起针对年轻人的拐卖案件，

但他也理解为什么南欣会觉得陈默在跟踪她——陈默的表情太严肃了，行为太刻意了，

根本不像是在表达好感，反倒像是在执行什么监视任务。周五下午，

南欣和她的朋友们提前离开了教室。林悄悄注意到陈默皱了皱眉，很快收拾好东西跟了出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攥住了林悄悄的心脏，他犹豫了几秒，然后迅速把课本塞进书包，

也跟了上去。南欣今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朋友们走进了一家商场。陈默跟在后面，

保持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林悄悄则跟在陈默后面，心跳如鼓。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但又忍不住继续下去。万一陈默真的被误会了，至少自己可以作证他是在保护南欣，

而不是跟踪她。南欣和朋友们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一家奶茶店。

陈默站在对面的一家书店里，假装浏览图书。林悄悄则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感觉自己快要被负罪感淹没了。半小时后，南欣和朋友们走出商场，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说是捷径其实人迹罕至。陈默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林悄悄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事情发生得很快。南欣和她的朋友们突然从几个拐角处冒出来，包围了陈默。

显然她们早就发现了他，故意引他到这里。“跟踪狂，终于被我们抓现行了！

”一个高个子女生喊道。陈默后退一步，推了推眼镜：“我不是——”“不是什么？

”南欣走上前，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连续一周跟着我回家，现在又跟进商场。

你是不是有病啊？”“最近有拐卖案...”陈默试图解释，但声音被女孩们的哄笑淹没了。

“老土不死啊？用这种借口！”一个短发女生讥笑道。

南欣拿出手机：“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或者先拍下来发到网上？

让大家都看看学霸陈默的真面目。”陈默的脸色变得苍白：“请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只是什么？喜欢我？”南欣逼近一步，“跟你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

你这种书呆子，除了读书还会什么？”林悄悄看见陈默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心揪紧了，

呼吸变得困难。他应该做点什么，但是恐惧像水泥一样凝固了他的四肢。“算了，

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别再跟踪女生了。”南欣对朋友们说。几个女生围上来，推搡着陈默。

有人抢走了他的眼镜，有人把他的书包扯下来扔在地上。陈默盲目地伸手想拿回眼镜，

却被推得踉跄后退。“求你们...别这样...”陈默的声音破碎，

带着林悄悄从未听过的颤抖。“哟，学霸要哭了？”一个女生夸张地模仿啜泣声，

“好可怜哦！”就在这时，陈默真的哭了。无声地，眼泪从他眯起的眼睛里滑落，

流过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他试图掩饰，用手背擦拭，

但这个动作只让欺负他的女生们笑得更厉害。3勇气的觉醒林悄悄看着这一切，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他不再思考后果，不再害怕可能发生的尴尬或冲突。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这些人这样对待陈默。“住手！”林悄悄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

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所有目光都转向他，包括陈默泪眼朦胧的注视。南欣挑眉：“林悄悄？

你来干什么？”林悄悄深吸一口气，走到陈默身前，

挡住他与那群女生之间：“你们不能这样对他。”“关你什么事？”短发女生挑衅地问，

“难道你也是他的跟踪小组成员？”林悄悄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他知道现在一定红得可怕，

但他没有退缩：“陈默说的是真的。最近确实有拐卖案，他是想保护南欣。

”南欣冷笑：“保护？需要吗？”“上周五，隔壁女中有个学生差点被绑架，

就在离这里两站路的地方。”林悄悄的声音稳定了些，“警方建议学生结伴回家，

尤其是女生。陈默只是...只是用他的方式关心同学。”一阵短暂的沉默。

女生们交换着不确定的眼神。南欣仍然嘴硬：“那也不能成为跟踪的理由！

他可以直接告诉我啊！”“告诉你然后呢？”林悄悄反问，“你会接受吗？

还是像现在这样嘲笑他？”南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林悄悄弯腰捡起陈默的眼镜和书包，

递还给身后的陈默。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林悄悄感到一阵电流从接触点窜上手臂。

“我们走吧。”林悄悄对陈默轻声说，然后转向女生们，“南欣，如果有人喜欢你，

即使你不接受，也至少值得尊重，而不是羞辱。”说完，他领着仍然恍惚的陈默走出小巷，

留下一群哑口无言的女生。走到大街上，林悄悄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肾上腺素仍在血管中奔流。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陈默，后者已经戴好眼镜，

但眼睛还是红的，脸上有泪痕干涸的痕迹。“谢谢你。”陈默轻声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林悄悄摇摇头：“没什么。她们...太过分了。”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街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世界依然正常运转，

仿佛刚才小巷中的冲突从未发生。“你怎么知道隔壁女中的事？”陈默突然问。

林悄悄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热：“我...我看新闻。而且我表妹在那里上学，她说了这件事。

”这其实是半真半假。林悄悄确实有个表妹在女中，但他之所以如此关注这类新闻，

是因为他知道南欣是陈默喜欢的女生，而不自觉地关心起与她安全相关的事情来。

陈默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走到分岔路口，林悄悄该向左转，陈默则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