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发现妻子小芳出轨，在酒店停车场蹲守三天拍到铁证。

小芳却抢先报警，控诉李强长期骚扰跟踪，朋友圈晒出伪造的淤青照片。

“老公，你心理有病，去看看医生吧。”她哭诉视频获得百万点赞。

李强被公司停职，朋友疏远，连母亲都打来质问电话。

法庭上，小芳声泪俱下：“他**我换衣服，证据就在他手机里！”

法官当庭检查李强手机——相册里只有酒店停车场的三段录像。

“法官，我还有段音频想播放。”李强微笑点开录音。

小芳得意的声音响彻法庭：“那些淤青？我自己掐的，伪证罪判不了几年……”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李强的车窗，细密，连绵，像永远也拧不干的脏抹布，在玻璃上拖出黏腻的水痕。车里弥漫着一股隔夜咖啡的酸馊和浓重烟味混合的浊气，闻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靠在驾驶座上，后背的肌肉因为连续三天保持同一个紧绷的姿势而僵硬酸痛。眼睛干涩发胀，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每一次眨眼都带来细微的刺痛。但他不敢合眼，死死盯着车窗外斜对面那家金碧辉煌的“凯悦酒店”旋转门，像一头潜伏在暗处、鬃毛倒竖的困兽，只等猎物出现。

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壁纸还是小芳去年生日时在海边拍的，她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赤脚踩在沙滩上，笑得见牙不见眼，阳光洒在她脸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照片右下角显示拍摄时间：2022年10月15日。李强伸出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指纹几乎要触碰到照片里小芳灿烂的笑脸。指尖微微颤抖着，停顿了足有十几秒，然后猛地向上一划。照片消失了。他毫不犹豫地点进相册，长按，选中，删除。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删掉最后一点情分，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反而“咚”地一声落了地，沉甸甸地砸在胃里，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冰凉。

三天了。整整三天，他像个幽灵一样缩在这辆破旧的二手黑色尼桑里，守着这个酒店停车场入口。他记得很清楚，三天前那个晚上，小芳说公司临时加班，有个大项目要赶进度。她对着镜子仔细地补妆，睫毛刷得又长又翘，身上那件新买的、带着蕾丝边的黑色连衣裙，散发着一种陌生的、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李强当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一份枯燥的项目报告，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项目要穿这样加班？”小芳涂口红的动作顿了一下，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眼神有点飘，语气却带着点不耐烦：“说了你也不懂，跟客户吃饭，形象很重要。别等我，你自己先睡。”她拎起那个小巧的、价格不菲的名牌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急促的“哒哒”声，很快消失在门后。那“哒哒”声，像冰锥，一下下钉进李强脑子里。

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下去。远远地，看见小芳的身影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跑车流畅地汇入车流，尾灯在夜色里划出两道暧昧的红痕。李强的心，就在那一刻，被那两道红痕彻底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记下了那串嚣张的车牌尾号：JK668。这三天，他请了年假，用尽所有能想到的笨办法，像最老派的侦探一样，在几个可能的高档酒店附近蹲守。疲惫像湿透的棉被一样裹着他，但一股更强烈的、烧灼着五脏六腑的恨意支撑着他，让他像一尊被雨水泡透的石像，死死钉在驾驶座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像生锈的钝刀在神经上反复拖割。晚上十点四十七分。雨幕中，两道刺眼的白光粗暴地撕开黑暗，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Panamera带着嚣张的引擎低吼，像巡视领地的鲨鱼，稳稳地滑进了凯悦酒店的地下车库入口。李强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就是它！尾灯熄灭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如同烙印般刻在脑子里的车牌——JK668！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所有疲惫和僵硬一扫而空。李强几乎是扑到副驾驶座上，抓起那台早就准备好的、带着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冰冷的金属外壳激得他手心一颤。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雨水腥气和车内浑浊空气的气息灌入肺腑，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他迅速摇下车窗，冰冷的雨丝立刻夹着风灌了进来，打在脸上，针扎似的疼。他毫不在意，将相机镜头死死对准车库入口的方向，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稳稳地托着沉重的机身，透过取景器死死盯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单调声响在死寂中放大。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屏住呼吸，生怕一丝微弱的动静都会惊走猎物。

来了！

车库入口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深色修身风衣的男人先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倨傲。他撑着伞，姿态从容，甚至带着点闲适。紧接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长款羊绒大衣的女人紧跟着他钻到伞下，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她微微侧过脸，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柔媚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那笑容，李强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对着他绽放，如今却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是小芳。

她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两人共用一把伞，身体贴得很近。男人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小芳掩着嘴轻笑出声，肩膀微微耸动，那笑声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们步伐轻快，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酒店那扇巨大的、金碧辉煌的旋转门。

李强的手指，在相机快门键上，稳定而精准地按了下去。

“咔嚓。”

“咔嚓。”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狭小的车厢内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声都像冰冷的铡刀落下，斩断了他和小芳之间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名为婚姻的朽木。他像一个冷酷的旁观者，忠实地记录着这对男女相携步入酒店大堂、走向电梯间、最后消失在电梯门后的全过程。镜头冰冷地捕捉着小芳脸上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新鲜**和隐秘愉悦的神情，捕捉着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每一个细微的亲昵动作——他帮她拂去肩上的雨珠，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直到电梯门彻底合拢，红色的数字开始跳动上升，李强才缓缓放下相机。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相机屏幕上清晰定格的那几张照片：小芳依偎在陌生男人伞下巧笑倩兮；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电梯门关闭前，小芳微微侧头看向男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黏腻。铁证如山。

一股强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李强死死咬住牙关，腮帮子绷得发硬，硬生生把那口翻腾的浊气压了下去。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车窗外，雨水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肮脏的世界。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点开那个熟悉的号码，编辑短信。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

“小芳，我在凯悦地下车库。你和他，我都看见了。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带上你的证件。我们，该结束了。”

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