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一念》是小名阿疯最新创作的一部短篇言情小说。故事中的赵构岳飞身世神秘,具备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们展开了一段离奇又激烈的旅程。这本小说紧张刺激,引人入胜,将读者带入一个充满奇幻和冒险的世界。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番既维护了君臣大义、又彻底打消他最大疑虑的铿锵之言。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岳飞,那宽阔的肩膀,那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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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阴霾与微光临安现在的宫室,终究不如旧日汴梁皇城那般恢弘。夜深了,
春寒夹杂着湿气,透过精雕细木的窗隙无声无息地渗入。烛火在御案上跳跃不定,
将南宋皇帝赵构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如他此刻的心绪。
案头堆积的奏章,仿佛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指尖划过一份份紧急军报,
字里行间几乎能嗅到硝烟与血腥气。伪齐刘豫,那个金人扶植的傀儡,正伙同他的主子,
磨刀霍霍,意图再度南下。襄阳、随州、郢州……一个个地名仿佛在纸上燃烧,
告急求援的文字刺痛着双眼。赵构放下奏报,指尖冰凉。
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感缓缓攫住了心脏。那恐惧源于记忆深处铁蹄踏碎山河的轰鸣,
源于扬州仓皇渡江的狼狈,源于海上漂泊无依的绝望。金兵的重甲骑兵,
如同梦魇中无法驱散的乌云,每一次卷土重来的消息,都足以让他冷汗涔涔,夜半惊坐。
他闭上眼,揉捏着发痛的眉心。
另一幅不堪回首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苗傅、刘正彦那张狰狞狂悖的脸,
刀兵逼迫之下,被迫退位的屈辱与惊惶……武将拥兵自重,以下犯上,其祸之烈,犹胜外敌!
这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让赵构对任何手握重兵的将领都本能地抱有最深的戒备。
权柄必须牢牢握在手中,绝不容许任何挑战,这是他颠沛流离、几经磨难后刻入骨髓的信条。
然而,在这一片黯淡的告急文书中,也有几份不同的札子。
那是来自荆湖北路、来自岳飞军中的捷报。收复襄阳六郡,挫败伪齐反扑……字句简练,
却透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赵构的目光在这些文字上停留,复杂难言。岳飞。
这个名字让皇帝的心情如同窗外那淅淅沥沥、纠缠不休的春雨,晦暗不明。
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剑,能斩断当前困局。捷报传来时,朝野振奋,那短暂扬眉吐气的快意,
赵构并非没有体会。此人的才干与忠勇,毋庸置疑。
可是……“岳家军”……奏章里、市井间,人们总是这般自然地称呼那支军队。
军队姓了“岳”,那朝廷呢?天子呢?一丝阴霾悄然覆盖了刚刚升起的那点欣赏。功高震主,
古来如是。这柄剑固然锋利,会不会有朝一日伤及执剑之人?尤其是,
岳飞不止一次奏请“直捣黄龙,迎还二圣”。“二圣”……父皇和兄长。
这两个字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赵构内心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迎回他们,
自己这个在危难中仓促继位的皇帝,又将置于何地?这九五至尊的宝座,是否还能坐得安稳?
收复故土是功业,但迎回父兄,却可能动摇他权力的根基。这份隐忧,
比面对金人的铁骑更让他感到不安和烦躁。烛花噼啪爆响,打断了纷乱的思绪。
赵构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胸中的滞闷却丝毫未减。夜,更深了。……次日清晨的常朝,
气氛凝重得如同殿外未曾放晴的天空。鎏金熏炉里吐出袅袅香烟,
却驱不散弥漫在紫宸殿内的压抑。以右相秦桧为首的几位大臣,
语调沉痛地陈述着困难:国库如何空虚,民生如何凋敝,江淮防线如何漫长而脆弱。
言词恳切,核心却只有一个——守且艰难,遑论北伐?不如稳固防线,甚至……可再遣使,
探询议和之可能。“以柔克刚,暂纾国难,”秦桧躬身,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待我朝休养生息,国力恢复,再图后举不迟。”话音未落,便有几位将领和朝臣出列反驳,
言辞激烈。其中一人声音洪亮:“陛下!金人无信,伪齐猖狂,一味退让求和,
只会助长贼寇气焰!当趁岳飞将军新胜之威,予以增援,扩大战果,一举击溃伪齐,
震慑金虏,方可争得真正太平!”“争?拿什么争?”立刻有人反唇相讥,“岳少保虽勇,
然孤军深入,若后援不继,岂非又一场郾城之憾?(注:此处为虚构参考,
实际郾城大捷在后来)”“岂可因噎废食!正当倾力支持!”双方争执不下,
声音在殿宇间回荡,撞在赵构的耳膜上,嗡嗡作响。御座上的皇帝,面沉如水,
沉默地听着双方的辩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带的边缘。他的目光扫过群臣,
看到的是一张张或激动、或焦虑、或深沉的脸庞,但其下真正的心思,又有几人能看透?
他的内心如同殿外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旌旗,剧烈地摇摆着。秦桧的话,
符合他一贯以求稳为上的心思,能暂时求得安宁,哪怕这安宁需要屈辱来换取。
而主战派的主张,则带着一种冒险的**,
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那簇不甘屈辱、渴望证明自己的火苗,
但那火焰也同时灼烧着他的不安——对武将军权的忌惮,对“迎还二圣”的恐惧。
就在这纷乱之中,
赵构的视线落回了御案上那份他昨夜反复看了几遍的、来自岳飞的亲笔奏疏。
与其他请援文书不同,岳飞的文字质朴而有力,没有过多修饰,
却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和清晰的战略构思。他请求增兵,请求扩大自主决断之权,言辞恳切,
目标明确——为陛下收复旧疆,一雪国耻。那字里行间迸发出的自信与决绝,像一道强光,
穿透了朝堂上争论的迷雾,短暂地照亮了赵构内心的阴霾。
这是一个真正能打仗、想打仗的将领。或许……或许真的可以?然而,
目光再次掠过“迎还二圣”相关的字眼时,赵构的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
刚刚燃起的一点热切迅速冷却。他需要的是巩固自己的皇位,是确保赵构的江山,
而非真的迎回父兄,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这份功业,必须而且只能属于他赵构。
争论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赵构始终未发一言。最终,他只是疲惫地抬了抬手,
止住了众人的话语,声音听不出喜怒:“军国大事,需从容计议。今日且退朝吧。”退朝后,
赵构没有立刻返回后宫,也没有召见任何臣子。他屏退了左右,
独自一人走在深宫寂静的长廊里。脚步声在空荡的廊庑间回响,更添孤寂。脑海中,
两种声音仍在激烈地搏斗。一边是求和派描绘的、虽然屈辱但看似“稳妥”的未来,
一边是主战派追求的、高风险高回报的北伐之路。而岳飞,
则是后一条路上最关键、也最不可控的那枚棋子。信任他,押上国运赌一把?
还是继续以往的策略,在各方势力间操控平衡,维持这岌岌可危的偏安局面?每一步迈出,
都仿佛重若千钧。信任一个武将,交付举国之兵,其风险巨大,苗刘之变殷鉴不远。
但若继续掣肘,错失战机,待到金人与伪齐彻底站稳脚跟,这临安的繁华,又能维系多久?
难道真要一辈子活在对北方的恐惧之中,甚至将来连这半壁江山也沦陷?
内心的天平左右摇摆,无法安定。……又是一夜。或许是日间思虑过甚,
或许是前线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赵构躺在龙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风声呜咽,
听起来竟像是战场上金兵的号角和骑兵的冲锋声。迷迷糊糊间,
赵构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恐怖的时刻。冰冷的刀锋架在脖颈上,叛军士兵狰狞的面孔,
被迫跪地时的屈辱与无助……画面猛地一转,又是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巨浪滔天,
龙舟在风雨中飘摇欲覆,身后是隐约可见的金兵战船……他在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快,
铁蹄声越来越近,冰冷的箭矢破空而来……“啊!”赵构猛地惊醒,坐起身,
冷汗已浸湿了中衣,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蹦出胸腔。黑暗中,他大口喘息着,
梦中的恐惧依然清晰可辨,紧紧缠绕着他。守夜的宦官听到动静,慌忙趋前询问:“大家?
”赵构挥了挥手,声音沙哑:“无事……退下。”宦官悄无声息地退到殿外。
寝宫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皇帝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然而,
那濒临绝境的恐惧感却并未散去,反而更加真实地攫住了他。偏安一隅,就真的安全了吗?
委曲求全,就真的能换来长久和平吗?金人的胃口,真的是一次次屈辱求和就能填满的吗?
这一次次的南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再无一根擎天之柱,力挽狂澜,这所谓的临安行在,
迟早也会变成又一处扬州,又一处明州!届时,他还能往哪里逃?难道真要跳海殉国吗?
极度的疲惫和极致的恐惧,如同两只大手,将赵构紧紧攥住,几乎要将他碾碎。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顶点,一个身影却异常清晰地冲破混乱的思绪,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岳飞。不是奏章上冰冷的名字,也不是朝臣口中争论的符号,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影——目光坚定,背影挺拔,
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纯粹和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他麾下的将士,似乎也感染了这种气势,
方能屡挫强敌。这份纯粹和锐气,不正是这死气沉沉、只会争吵不休的朝堂,
这不思进取、只知苟安的氛围中,最缺乏、也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吗?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泥沼中,岳飞的身影,仿佛成了唯一可见的光源,虽然微小,
却异常明亮和炽热。或许……或许这才是绝境中唯一的破局之路?
一个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强烈的冲动,猛地撞入赵构的心间:召见他!立刻召见岳飞!
不是在大朝会上,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是秘密地、单独地,好好看一看这柄国之利剑,
亲耳听一听他的想法,直面那份可能带来希望、也可能带来毁灭的力量。这个念头一旦生出,
便如同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遏制。赵构猛地掀被下榻,也顾不上披衣,快步走到殿门边,
沉声对外吩咐:“来人!传朕旨意,即刻……”话到嘴边,又生生顿住,他深吸一口气,
压低了声音,字句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密召岳飞入宫觐见。要快,要隐秘。
”第二部分:破冰与托付皇帝的密旨以最快、最隐秘的方式送达时,岳飞刚巡视完营防。
烛光下,他展开那封没有任何枢密院附署、直接来自大内的手谕,眉头微蹙。深夜密召,
非同寻常。一股紧绷的情绪立刻攫住了他——是战局有变?还是临安朝中又生掣肘?
他不敢怠慢,即刻命亲兵备马,只带了数名贴身背嵬亲卫,踏着夜色,疾驰入临安城。
宫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一道缝隙,一名低眉顺目的老宦官无声地引路。穿过重重宫墙,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唯有马蹄铁轻叩青石路面的嘚嘚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岳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目光锐利地扫过这座在夜色中沉睡的皇城,
它的寂静与前线军营的肃杀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被引入一处偏僻的殿阁。这里不似正殿那般宏伟,陈设也相对简单,
但无处不在的皇家气度依旧迫人。几盏铜灯映照,光线昏黄,将人的影子拉得悠长而模糊。
皇帝赵构并未端坐于正位,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听见脚步声,
缓缓转过身来。“臣岳飞,叩见陛下。”岳飞趋前行礼,甲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岳卿平身。”赵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比白日朝会上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将领。风尘仆仆,面容坚毅,眼神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未经朝堂脂粉玷污的纯粹和急切。没有谄媚,没有畏惧,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时刻准备奔赴沙场的凝重。“赐座。”赵构指了指早已备好的绣墩。
“谢陛下。”岳飞并未完全坐下,身体依旧挺直,保持着一种随时听命的姿态。
短暂的沉默在殿内弥漫,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赵构在组织语言,
如何开始这场关乎国运、也关乎他自身命运的谈话。“岳卿,”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稳,
带着帝王特有的矜持与试探,“近日军报,朕已详阅。襄汉之地,赖卿之力,得以光复,
壮我军威,功不可没。”“此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飞不敢居功。
”岳飞的回答恭敬而标准。赵构踱了一步,目光并未离开岳飞:“然伪齐败而不僵,
金人援兵不断。朕观卿之奏疏,意欲乘胜北进,甚至……连结河朔,直趋中原?
”他稍稍加重了“连结河朔”四个字,这是岳飞战略的核心,也是极其大胆的一步。
提到军事战略,岳飞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炽亮,
那份谨慎恭敬之下压抑的迫切喷薄而出:“陛下明鉴!伪齐新败,人心动摇,
金军主力尚未完全集结,此正是天赐良机!若我军能北上击溃伪齐主力,
并派精干联络河朔忠义民兵,使其扰袭金人后方,则中原震动,收复旧都,绝非虚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陛下!”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加快,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和强烈的紧迫感。赵构静静地听着,
仔细观察着岳飞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没有闪烁其词,没有夸夸其谈,
只有基于对战场敏锐洞察的自信和一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报国热情。那份坦荡,
让赵构心中关于“拥兵自重”、“骄横狂妄”的猜疑,稍稍褪色了几分。但他心中的巨石,
远未落地。“岳卿壮志,朕心甚慰。”赵构缓缓道,话锋却悄然一转,“然则,北伐之事,
关乎国本。朝廷财力困窘,兵力亦非无限。倾力支持卿部,则江淮、川陕防线必然吃紧。
若……若战事迁延,或有不测,则江南危矣。此中风险,卿可曾细思?
”这是一个现实的难题,也是赵构用来试探岳飞是否只顾自己建功立业,而无视全局的借口。
岳飞毫不犹豫,显然早已深思熟虑:“陛下所虑极是。然正因为国力维艰,更应集中力量,
以求速胜!伪齐看似势大,实则内部矛盾丛生,全赖金人支撑。若能以雷霆之势击其七寸,
则伪齐崩解可期。届时,金人失去屏障,我朝则可据黄河、守潼关,巩固新得之地,
再图恢复。步步为营,反易错失良机,陷入消耗,正中金人下怀!至于江淮、川陕,
只需固守要点,牵制敌军,待我军中原得手,各路压力自解!”逻辑清晰,掷地有声。
赵构不得不承认,这番见解远比朝堂上那些只会空谈“稳妥”或“冒险”的大臣们深刻得多。
他内心的天平,又向着信任的方向倾斜了一分。然而,最核心的那根刺,必须**。
赵构沉默了片刻,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岳飞,
似乎是不想让自己最脆弱的神情被对方窥见。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
却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岳卿……忠勇可嘉,一心为国,朕深知。”他顿了顿,
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力气,“然,朕亦听闻,军中乃至民间,常言‘直捣黄龙,
迎还二圣’……此志固然可敬,堪称臣子之极忠。”他终于转过身,目光如炬,
紧紧盯着岳飞,那目光深处,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探究:“然,朕今日想问卿一言,
若……若真有那一日,二圣南归,卿以为……朕当如何自处?朝廷……又当如何?
”这句话问得极其露骨,几乎撕开了帝王最后的脸面,
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猜忌血淋淋地摆在了台面上。赵构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脉搏声。他在赌,赌岳飞的忠诚,究竟是对哪座山头的忠诚。
岳飞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他或许想过皇帝会质疑他的能力,会担忧后勤兵力,
却未曾想到官家最深的芥蒂于此。他抬起头,迎向皇帝那双复杂无比的眼睛,那里面有期待,
有恐惧,有威严,也有近乎哀求的脆弱。短暂的沉默后,岳飞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反而变得更加清澈和坚定。他离座,再次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声音洪亮而真诚,
穿透了殿堂的沉寂:“陛下!臣乃粗人,只知军阵杀敌,报效国家!然臣亦知,
国不可一日无君,纲常不可一日紊乱!”“靖康之耻,社稷蒙尘,二圣北狩,
此乃天下臣民共泣之痛!然,天命眷顾,使陛下于危难之际,继承大统,延我宋祚!
此乃江山之幸,万民之幸!”“臣等北伐,收复故土,一为雪国家之耻,二为安祖宗陵寝,
三为解北地百姓倒悬之苦!而这一切功业,最终都将归于陛下!正是陛下在位,
方有中兴之望,方有王师北指之义!若收复旧疆,二圣得以南归,陛下以盖世之功奉迎,
以天子之尊安置,上皇与渊圣皇帝(钦宗)亦必感念陛下再造乾坤之德,
天下臣民更将仰望陛下之文韬武略!”“陛下!北伐成功,版籍光复,
此乃奠定陛下万世不朽之基业!届时,陛下非仅是江南之主,更是中兴大一统之明君!
功业远迈前代,天下谁不钦服?皇权之固,莫过于此!”“臣岳飞,此生之志,
便是辅佐陛下,成就此番伟业!臣麾下将士,皆为‘赵’家之军,心中唯有‘陛下’!
但求陛下信臣,允臣前驱,臣必竭尽驭钝,肝脑涂地,为陛下扫清寰宇,重开大宋天!
”这番话,如洪钟大吕,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岳飞或许并未完全透彻理解赵构所有幽暗曲折的心事,
但他精准地把握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将所有军事行动的最终目的,
都牢牢绑定在“巩固赵构的皇权”和“成就赵构的中兴伟业”之上。
他将“迎还二圣”从一个可能威胁皇权的政治命题,
巧妙且真诚地转化为了一项用以彰显赵构仁孝和功业的最高功勋。没有虚伪的迎合,
只有一片赤诚的剖析和无比坚定的表态。赵构彻底愣住了。他预想过各种回答,
甚至准备好了应对岳飞可能出现的迂腐或耿直,
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番既维护了君臣大义、又彻底打消他最大疑虑的铿锵之言。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岳飞,那宽阔的肩膀,那坚定的眼神,那毫不作伪的忠诚。
一直以来盘踞在心头的巨大阴影——“二圣”的威胁,
仿佛被这番话语猛地击碎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久违的阳光从中照射进来,
温暖了他冰冷忐忑的心。原来……原来可以是这样!北伐的成功,非但不会动摇他的地位,
反而会将其推向前所未有的稳固!原来这柄最锋利的剑,它的剑柄,始终是朝向自己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赵构的心头。是羞愧?自己竟以如此之心度忠臣之腹。
是激动?困扰多年的心结竟在此刻豁然开朗。是释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和……希望!巨大的情感冲击让赵构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快步上前,亲手扶起了岳飞。“岳卿……快快请起!
”皇帝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
那份帝王的矜持在这一刻冰雪消融,“卿之言……朕……朕明白了!
”他紧紧握着岳飞的手臂,目光灼灼:“是朕……是朕过往疑虑太重!今日得卿肺腑之言,
方知忠臣之心,可昭日月!”这一刻,赵构内心经历了登基以来最剧烈的一次斗争和蜕变。
对生存的渴望、对功业的向往、对摆脱屈辱的迫切,
终于彻底压倒了那深入骨髓的猜忌和恐惧!他做出了决定。“好!好!好!
”赵构连说三个好字,情绪激昂,“朕就信卿!朕就将北伐重任,托付于卿!
”“朕即刻下旨,增拨鄂州、荆南府兵马归卿节制!准卿相机扩军,一应钱粮军械,
朕必责令三省枢密院,优先保障,竭力供给!卿之‘连结河朔’之策,朕准了!
许你临机决断之权,不必事事奏报,以免贻误战机!”这不是完全满足岳飞所有的要求,
比如倾举国之兵,但这已经是赵构登基以来,
对前方将领做出的最大程度、最无保留的信任和授权!是一个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突破!
岳飞闻言,虎躯猛然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