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的目光，都被这不合时宜的震动声吸引了。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简单的名字——“老秦”。

王浩瞥了一眼，嗤笑道：“怎么？催你交电话费的？要不要哥们儿帮你交了？”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包厢安静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我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声音：“阁老，江城这边的事情已经准备就绪，‘净海计划’第一阶段的所有目标都已锁定，随时可以收网。请您指示。”

我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落在了正和人高谈阔论的王浩身上。他的父亲，王天龙，正是“净海计划”名单上一个重要的名字。

“时机差不多了。”我淡淡地说道，“你那边可以开始了。记住，按三号方案执行，务必快、准、狠，不要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明白！阁老，那……王天龙的独子王浩，目前正在帝豪会所，是否需要……”

“不必，”我打断了他，“让他亲眼看着，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崩塌的。另外，查一下帝豪会所的背景，我不希望这里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是！保证完成任务！”

我挂断电话，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当我转过身时，发现包厢里安静了许多。

好几个人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显然是听到了我电话里的一些词句，比如“收网”、“执行”之类。

王浩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探究和嘲弄：“行啊林琛，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啊。什么‘收网’，什么‘执行’，你搁这儿玩角色扮演呢？你那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还负责抓贼？”

“哈哈，浩哥，他可能是在玩手游吧，那种当皇帝的游戏！”

“有可能！没钱在现实里装，只能在游戏里找找存在感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刚刚因为我接电话而产生的些许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一个穷酸的图书管理员，绝不可能和“权力”这种词沾上边。

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傲慢。

我没有辩解，只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将那幅被王浩丢在桌上的画，小心翼翼地卷好，收回布袋里。

这幅画，本是想送给老师。现在看来，不必了。

因为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幅画真正的价值。

苏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转过了头。

王浩见我又不说话了，觉得无趣，便回到主座，继续他的吹嘘和炫耀。

他举起酒杯，意气风发：“来，各位！今天我做东，大家吃好喝好！过几天我和苏晴订婚，到时候请柬会送到各位手上，大家一定要来捧场！我爸说了，我们的订婚宴，要包下整个丽思卡尔顿酒店！”

“哇！浩哥牛逼！”

“太羡慕苏晴了！”

一片恭维声中，王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搂着苏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引来阵阵口哨。

苏晴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场即将落幕的闹剧。

我看了看手表。

距离我挂电话，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按照老秦的效率，第一波冲击，应该已经到了。

果然。

就在王浩准备宣布下一个娱乐项目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发疯似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