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刚**锁孔，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婆婆张美兰阴沉的脸堵在门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上下刮着刚买菜回来的林薇。

“还知道回来？买个菜磨蹭到晌午，你是想把我们娘俩饿死不成？”

林薇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拎着沉重的购物袋侧身挤进家门，声音低低的：“妈，楼下超市人多，排了会儿队。”

“哼，排队？指不定又躲哪个角落玩你那手机，搔首弄姿给人看吧！”张美兰砰地甩上门，声音尖利地跟在她身后，“我可听说了！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穿得跟个妖精似的在台上扭，我们老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林薇的手指猛地收紧，塑料袋勒得掌心生疼。她沉默地把东西一样样放进厨房冰箱，后背却像被那两道视线钉穿了。

“怎么？哑巴了？我说错你了？正经人家的媳妇谁像你这样？不着家，不顾娃，整天就知道弄那些鬼画符的东西！暖暖才多大？你就给她看这个？你想把她也教成个不正经的？”

“妈！”林薇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眼眶微红，“那是我的爱好，也是正经工作！我没耽误照顾家里，也没耽误带暖暖！”

“爱好？我呸！”张美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露胳膊露腿叫爱好？那窑子里的姐儿爱好最多了！你给我死了这条心！以后再敢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洗衣做饭带好孩子才是你的本分！”

这时，房门响动，下班回家的李哲走了进来。

“吵什么吵，楼道里就听见了。”他皱着眉，换鞋，眼里带着一天工作后的疲惫和不耐烦。

张美兰立刻调转枪口，拍着大腿哭嚎：“哎呦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管管，你这媳妇就要上天了！她在外头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事，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了！我的老脸都没处搁了啊！”

李哲的目光扫过眼眶泛红的林薇，又看向歇斯底里的母亲，最终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和起了稀泥：“行了妈，少说两句。薇薇，你也是，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忍忍？让着她点又能怎么样？”

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

林薇看着丈夫那张写满“别给我惹事”的脸，心口那点微末的希望再次沉了下去，变得冰凉。她咽下所有辩白，最终，只是更深地低下了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知道了。”

她转身走回厨房，开始机械地淘米、洗菜。水声哗哗，勉强盖过了客厅里婆婆继续数落的声音和丈夫偶尔敷衍的应答。

窗外阳光正好，却一丝也照不进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