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两个面试，结果都是一样的。

要么是面试官临时有事，要么就是职位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理由各不相同，但结果都一样——我被拒绝了。

回到林家的时候，我心情很沉重。

小宝正在客厅里和林妈妈一起看电视，看到我回来，立刻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妈妈，你回来啦！奶奶给小宝做了很多好吃的！"

林妈妈慈爱地看着小宝："这孩子真懂事，一点都不认生。"

我摸摸小宝的头："有没有给奶奶添麻烦？"

"没有没有！"林妈妈连忙说，"小宝可乖了，我都好久没有陪小孩子玩了，特别开心。"

"面试怎么样？"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不太顺利。"

林妈妈想安慰我几句，但这时候林深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看到我，他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怎么还在这里？"

"深深！"林妈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话的？"

林深没有理会母亲的责备，而是直接对我说："苏晚，你该不会以为，在S市找不到工作，就能赖在林家不走了吧？"

他的话很难听，但我没有反驳。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说的是事实。

"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我平静地说。

"是吗？"林深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今天的面试情况怎么样？"

我看着他，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他早就知道了结果。

"确实不太顺利。"我如实回答。

"那明天呢？后天呢？"林深步步紧逼，"苏晚，你该不会以为，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能在S市找到什么好工作吧？"

"林深！"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宝不是拖油瓶！"

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林深显然有些意外。

小宝被我们的争吵吓到了，躲到林妈妈身后，小声地哭了起来。

看到小宝哭，我立刻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抱起小宝，轻声哄着，"妈妈不是故意吓你的。"

林深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冷漠替代了。

"行了，别在这里演戏了。"他转身往楼上走，"我给你一周时间，找不到工作就离开S市。"

"深深！"林妈妈想阻止他，但他已经上楼了。

我抱着小宝，感受着他小小身体的颤抖，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回到S市真的是个错误。

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小宝睡在我身边，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心里充满了愧疚。

这孩子跟着我，真的吃了太多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敲我的房门。

我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林深。

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显然没有睡觉。

"有事吗？"我压低声音，怕吵醒小宝。

林深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小宝，然后对我说："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跟着他来到楼下的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林深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他颀长的影子。

"苏晚，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十年前，你因为那件事离开林家。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什么叫自知之明。可现在，你却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只想要一份工作，一个能让我和小宝安定下来的地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林深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苏晚，你变了。"

"每个人都会变的。"我平静地回答，"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那你对我......"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我不会给他答案的机会。

"林深，十年前的事，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你觉得那是错误的，那就让它过去吧。"我看着他，"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好好把小宝养大。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林深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不在乎了？"他重复着我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苏晚，你以为装作不在乎，就能让我相信你真的放下了？"

我摇摇头："我没有要让你相信什么。林深，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孩子。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纠缠什么。"

"纠缠？"林深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苏晚，你知不知道，十年前......"

"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十年前，是我不应该对你产生那种感情。是我越界了，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所以你赶我走，是对的。"

林深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现在，我回到S市，不是为了重新开始什么，也不是为了纠缠你。我只是......"我顿了顿，"我只是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这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悲。

十年的时间，我混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只能带着一个孩子回到曾经被赶出来的地方。

林深看着我，眼中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苏晚......"

"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休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我还要继续找工作。"

我转身要走，但林深忽然叫住了我。

"等等。"

我回头看他。

"明天......你还打算去面试吗？"

"当然。"

林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许，你应该考虑换个城市。"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我说，"今天那些面试，是你在背后搞鬼。"

林深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苏晚，S市不适合你。"他只是这么说。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一次，我真的转身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林深的声音。

"苏晚，如果你愿意离开S市，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那个孩子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但我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