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契约尾声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凌曜站在窗前，

背影挺拔却透着疏离感，他手中的咖啡杯冒着缕缕热气，眼神却飘向远方。“今天下午三点，

林律师会来讨论合约终止的细节。”苏晚晴的声音从餐厅方向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凌曜转过身，目光掠过餐桌对面那个名义上的妻子。苏晚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

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手边的咖啡一口未动。这三年来，

他们每天的早餐时间都是如此——各自占据长桌一端，互不打扰，

仿佛只是恰巧在同一空间的两个陌生人。“我知道了。”凌曜简短回应，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苏晚晴今天将长发挽成了优雅的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

他忽然想起今晚有个商业晚宴需要他们共同出席。“今晚的宴会，别忘了。”他提醒道，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苏晚晴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完美却毫无温度的微笑：“当然，

合约最后一周了，我会演好这最后几场戏。”这话说得直白到近乎残忍，

但凌曜只是微微颔首。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用白纸黑字明确规定了一切界限：分房而居，

互不干涉私生活，仅在必要场合扮演恩爱夫妻。三年的契约婚姻，终于快要走到尽头。

早餐后，凌曜走进书房，从抽屉最深处取出一个相框。照片已经泛黄，

上面是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长发被风吹起，身后是一片湛蓝的海。夏曦。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中人的脸庞。八年了。自从那场意外让他们分离，

他再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她。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助理周明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凌总，

这是最新的调查报告，仍然没有夏**的消息。”凌曜接过文件，快速翻阅着，

眉头越皱越紧：“扩大搜索范围，国外也不要放过。”“已经按照您的要求，

动用了所有能用的资源了。”周明谨慎地回答，“包括苏氏集团的海外部关系网。

”这正是凌曜当年与苏晚晴达成契约婚姻的关键原因。苏家庞大的商业网络和人际关系，

能为他寻找夏曦提供巨大帮助。而作为交换，他在这三年里帮苏家稳定了国内市场，

实现了双赢。至少是商业上的双赢。凌曜挥手让助理离开，独自站在窗前。

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但他的内心却笼罩着一层迷雾。三年期限将至，

他仍然没有找到夏曦，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一阵恐慌。与此同时，

苏晚晴正在自己的衣帽间里整理行李。她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整齐地放着三年前他们签下的契约协议。纸张依然平整，

条款清晰可见：“本合同有效期为三年，

期间双方需在外界面前保持夫妻形象；双方私人生活互不干涉，

居住于同一住宅但分用不同卧室；合同到期后，双方和平解除婚姻关系，

不涉及财产分割...”她轻轻抚过那条“不涉及财产分割”的条款，

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外人看来，她是凌曜明媒正娶的妻子，享尽荣华富贵，

却不知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她最好的朋友兼律师，

林薇。“晚晴，终于要恢复自由身了，感觉如何？”电话那头的语气轻快。苏晚晴走到镜前，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比想象中复杂。毕竟习惯了三年这样的生活。

”“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冰山吧？”林薇半开玩笑地问。“当然不是。”苏晚晴回答得太快，

快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疑，“只是需要时间调整而已。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违背合约的事。

”挂断电话后，她继续整理衣物，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另一端——凌曜卧室的方向。

这三年来，他们相敬如“冰”，但总有一些瞬间，某些意外的触碰，

某些深夜工作时的偶然相遇，某些在公众场合他护着她的细微动作，让她产生过错觉。

但错觉终究是错觉。凌曜的心早已被那个消失多年的白月光占据，没有任何空间留给别人。

而她苏晚晴，不过是这场漫长寻找中的垫脚石。傍晚时分，造型团队准时到来为晚宴做准备。

苏晚晴穿上那件凌曜特意为她挑选的深蓝色长裙，镜中的她优雅高贵，

却像个人形模特般缺少灵魂。凌曜走进房间时，她正在佩戴项链。他从她手中接过项链，

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颈。苏晚晴微微一颤，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凌曜的眼睛。

“紧张？”他低声问，声音近在耳边。“只是不习惯。”她实话实说。

平时这些亲密的举动只会发生在公众场合，私底下他们从不过界。凌曜为她扣好项链，

双手停留在她肩上，透过镜子与她对视：“最后一次了，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这句话本该让她感到解脱，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晚宴上，

他们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完美夫妻。凌曜的手始终轻扶在苏晚晴腰间，

她则时不时仰头对他微笑，仿佛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没有人知道这亲密无间的表象下，

是即将到期的契约关系。“凌总与夫人真是恩爱如初啊。”一位商业伙伴羡慕地说。

凌曜将苏晚晴搂得更紧了些：“能娶到晚晴是我的福气。”这话说得如此自然，

连苏晚晴都差点信了。她配合地靠向他，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调，

忽然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然而所有戏剧都有落幕的时刻。返回豪宅的车上，

两人立刻恢复了平时的距离感，一路无言。下车时，凌曜突然开口：“这三年来，谢谢你。

”苏晚晴怔了怔，这是凌曜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各取所需而已，不必道谢。

”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再说，我也没能帮你找到她。

”凌曜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我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

精准地刺破了苏晚晴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她突然意识到，即使在合约结束之际，

凌曜的心里仍然只有那个消失多年的女人。“祝你早日找到她。

”苏晚晴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背影决绝。凌曜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许久没有移动。回到房间，苏晚晴拨通了林薇的电话：“帮我个忙，动用所有关系，

找一个叫夏曦的女人。”“夏曦？那不是凌曜一直在找的人吗？

你怎么突然...”林薇的声音充满疑惑。“就当是分手礼物吧。”苏晚晴轻声说，

目光落在窗外皎洁的明月上，“帮他找到最爱的人，我就能彻底解脱了。”她说得冠冕堂皇，

却不敢深究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否在期待找到这个夏曦后，凌曜会对她有一丝感激？

是否会记得这三年来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她苏晚晴？摇摇头，她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契约就是契约，交易就是交易，她不该，也不能期待更多。与此同时，

书房里的凌曜正对着一张老旧照片出神。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他和夏曦，两人笑得灿烂无忧。

那时的他以为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直到那场意外将他们分开。“我一定会找到你，夏曦。

”他轻声承诺，眼神坚定。墙上的钟指向午夜十二点。距离契约结束，还有整整七天。

2执念与算计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凌曜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上，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周明刚刚送来的又一叠调查报告散在桌上，

每一页都写着“查无此人”或“线索中断”。八年了。夏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他动用多少人力物力，都找不到丝毫踪迹。那场该死的意外……如果他当时再快一点，

如果他坚持送她回家，如果……他猛地闭上眼，

驱散脑海中反复播放的噩梦场景——刺耳的刹车声、破碎的玻璃、以及夏曦最后看他那一眼，

充满了惊恐和未说完的话语。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下偏执的坚定。他必须找到她，

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也是他对过去无法放下的赎罪。三年前，

凌氏集团面临一场恶意收购，内忧外患。而苏家，这个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

拥有他急需的资源和庞大的人际网络，尤其是海外关系，

能为他寻找夏曦提供前所未有的助力。联姻，是苏家老爷子提出的条件，

看似古老却最有效的方式，能将两家利益牢牢捆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晚晴的情景。

在苏家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她穿着简洁的白色西装套裙，冷静得像一尊精美的瓷器。

她没有一般千金**的娇纵，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醒。“我同意结婚，

但只是契约形式，三年为期。”她当时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一桩与己无关的生意，

“三年内，你需要配合我维持表面婚姻，帮助苏家稳定国内市场。三年后，我们各自自由。

”“成交。”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对他而言，婚姻不过是形式，重要的是找到夏曦的途径。

苏晚晴的理智和直接，反而让这场交易变得简单。三年里，他们合作无间。

他在商场上为苏家披荆斩棘，她则为他打开了苏家庞大关系网的大门。

他们是在外人眼中恩爱般配的夫妻，关上门后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欣赏她的聪慧和效率，

但也仅止于此。他的心早已被夏曦填满，再容不下别人。如今，三年之期将至，

夏曦却依旧杳无音信。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攫住了他。契约结束后，

他将失去动用苏家资源的正当理由，寻找之路必将更加艰难。他拿起手机，

下意识点开加密相册，里面存着寥寥几张夏曦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眼神清澈，

是他黑暗过往中唯一的光亮。“曦曦，你到底在哪里……”他低声呢喃，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苦和脆弱。与此同时，主卧室内。

苏晚晴泡了个漫长的热水澡，试图洗去晚宴带来的疲惫和那丝莫名的烦躁。

她裹着浴袍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璀璨灯火。这栋豪宅是他们的“婚房”，

极大极奢华，却也极冷清。三天后，契约就正式到期了。律师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文件，

只等双方签字。自由。她曾经那么渴望这个词。三年前，

为了摆脱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联姻压力，为了换取一段完全由自己掌控的人生过渡期，

她选择了与凌曜这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需要苏家的势力，

她需要“已婚”这个身份作为挡箭牌和争取时间的机会。这三年，她做得很好。

扮演了完美的凌夫人，利用自己的才智和人脉辅助了凌曜，也巩固了自家地位。现在，

期限到了，她应该感到解脱，不是吗？可为什么，心头却萦绕着一种空落落的不安？

她想起晚宴上凌曜搂着她腰的手温，

想起他对着外人说“能娶到晚晴是我的福气”时那双深邃的眼睛，即使知道是演戏，

那一刻她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真是可笑。她苏晚晴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甚至会对一段明码标价的虚假关系产生不该有的错觉？她用力摇摇头，

试图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光亮映照着她冷静下来的面容。必须做点什么，让这一切彻底结束。干净利落，

符合她一贯的风格。既然凌曜最大的执念是找到那个叫夏曦的女人，那么，帮他找到她，

无疑是最好的“分手礼物”。这能彻底斩断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也能让她……问心无愧地离开。对，就是这样。只是为了让这段关系善始善终，

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她如此告诉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自己的人脉资源。

不同于凌曜那种大海捞针式的搜寻，苏晚晴的方式更加精准和高效。

专业背景、失散的大致时间和地点、外貌特征……她甚至找到了一张较为清晰的旧照电子版。

她拨通了几通越洋电话，联系了在海外从事人力资源、移民咨询和私人调查的朋友。

“帮我找一个叫夏曦的女人，大概这个年纪，长这个样子……对，很重要。麻烦尽快，

所有费用我来承担。”挂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

感觉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淡淡的酸涩同时涌上心头。她就要自由了。而他，也将得偿所愿。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3“命中注定”的相遇一周后，

苏晚晴接到了来自一位在美国从事高端人才猎头工作的朋友的电话。“晚晴，你让我找的人，

可能有线索了。”朋友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我这边接触到一个刚从欧洲回流国内的艺术家，英文名Evelyn，

中文名好像就叫夏曦。年龄、外貌特征都和你提供的很接近。而且，

她大约八年前确实在欧洲经历过一场事故，记忆好像受过损伤，对之前的事情有些模糊。

”苏晚晴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有照片吗？”“我找找……有了，是上次艺术展的宣传照，

我发你邮箱。”邮件提示音响起。苏晚晴点开附件，照片上的女子气质清冷，

穿着简约的白色长裙，正在调试画架。她的眉眼轮廓，

与凌曜珍藏照片上的女孩确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褪去了青涩，多了份历经世事的淡然和优雅。

应该就是她了。苏晚晴没想到效率这么高，快得让她几乎没有心理准备。她沉默了几秒，

迅速做出了决定：“能安排她和我……和我先生见一面吗？找个自然点的场合。”“你先生？

凌曜？”“对。别告诉她实情，就当是普通的文化投资意向会谈。

凌氏最近确实有意向赞助艺术领域。”苏晚晴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时间地点定好后发给我，谢谢。”两天后，

一场小型的私人艺术沙龙在本市一家高级画廊举办。苏晚晴以凌氏集团名义收到了邀请函，

而她“恰好”得知，新锐艺术家EvelynXia（夏曦）也会出席。去往画廊的车上，

气氛一如既往地沉寂。“今天这个沙龙，有几个不错的投资项目可以看看。

”苏晚晴打破沉默，语气公事公办。凌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

显然对这种场合兴趣缺缺。他还在为寻找夏曦的最新进展不利而烦心。苏晚晴握紧了手包，

指甲微微陷入掌心。她没有再说话。画廊里，灯光柔和，衣香鬓影。

凌曜耐着性子与几位熟人寒暄后，便想找借口离开。苏晚晴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

目光投向不远处被几人围着的女子。“那位就是最近很受瞩目的华裔艺术家，

EvelynXia。听说她的作品很有灵气，要不要认识一下？”苏晚晴的声音平静，

引导着他向那个方向走去。凌曜随意地抬眼望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人群中的女子恰好转过身来，侧颜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清晰。她正微笑着与人交谈，

那笑容的弧度，眉眼弯弯的样子……凌曜的呼吸骤然停滞，

血液似乎在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那个身影。像，太像了。不，不是像！那就是他魂牵梦萦了八年的人！

是他的曦曦！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出现，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甩开苏晚晴的手，几乎是踉跄着拨开人群，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

苏晚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她看着他失态的背影，

看着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震惊与狂喜，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

她成功了。她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凌曜冲到夏曦面前，猛地停下脚步，嘴唇翕动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神贪婪地描绘着她的脸庞，

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刻进灵魂里。

夏曦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情绪激动英俊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眼中流露出礼貌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比以前更温柔，却带着陌生的客气。

“曦曦……”凌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你吗？

真的是你？我是凌曜啊！”夏曦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仔细打量着他，

眼神里的陌生感并未褪去，反而增添了几分困扰：“凌……先生？我们认识吗？

”她的反应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凌曜的狂喜，却无法熄灭他认定的火焰。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还是……经历了什么？“是我，凌曜。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失控而不自知，“你好好看看我！你不记得我了吗？八年前，

海边，我们……”“先生，您可能认错人了。”夏曦试图挣脱他的手，

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周围。苏晚晴适时地走上前来，

脸上挂着得体而略显歉意的微笑：“Evelyn**，不好意思，

我先生可能太欣赏您的作品，有些激动了。”她轻轻拍了拍凌曜的手臂，暗示他松开，

“凌曜，你吓到Evelyn**了。”凌曜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松开手，

但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夏曦脸上，仿佛怕她一眨眼就会再次消失。夏曦松了口气，

对苏晚晴投去感激的一瞥：“没关系。凌总，凌太太，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Evelyn**。”苏晚晴微笑着回应，姿态优雅无懈可击，

“我先生对艺术很有兴趣，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凌曜根本听不进这些寒暄，

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夏曦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眼中的炽热丝毫未减：“Evelyn**，抱歉唐突了。但……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哪怕一点点印象？”夏曦看着他急切而深情的目光，似乎有所触动，她偏头想了想，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歉然道：“对不起，凌总，我没有印象。

或许……只是我长得像您某位故人？”像？不，凌曜在心里呐喊，你就是她！

但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找到了她，活生生的她。这就够了。剩下的，他可以慢慢来。

“或许吧。”他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郑重地递给她，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无论你是否记得，我都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再见面。”夏曦迟疑了一下，

还是接过了名片：“谢谢。”苏晚晴站在一旁，看着凌曜眼中失而复得的巨大光芒，

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毫不掩饰的迫切和深情，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她精心策划的“完美结局”，此刻像一把双刃剑，精准地刺穿了她自己强装的平静。

她微微侧过脸，避开了那刺眼的一幕，心底那片空落落的地方，开始泛起细密而尖锐的疼痛。

4失而复得与急速升温自画廊那日之后，凌曜的生活重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埋首于那些枯燥的调查报告，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与夏曦的“重逢”中。

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追求女人的浪漫手段，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惊人耐心。

他打着投资艺术的旗号，为夏曦筹备个人画展；他记得她过去所有细微的喜好，

订她喜欢的花，

带她去他们曾经去过的餐厅类型（虽然夏曦表示只是“巧合”地喜欢）；他每天准时问候，

关心她的起居，却从不逾矩，只是温和而坚定地存在于她的生活里。

苏晚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看着凌曜像变了一个人，从那个冷漠疏离的工作机器，

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和柔情的男人。他会因为夏曦回复了一条短信而微笑，

会亲自去挑选送给她的礼物，会推掉重要的会议只为陪她看一场画展。这些，

都是她三年婚姻中从未得到过的待遇。“他确认那就是夏曦了吗？”一次与林薇喝下午茶时，

好友忍不住问道。“还需要确认什么？”苏晚晴搅拌着咖啡，语气平淡，“他认定了那就是。

而且，信息基本都对得上，EvelynXia，中文名夏曦，八年前在欧洲出过事故，

记忆有损。”“记忆有损？这么狗血？”林薇挑眉，“那她现在对凌曜……”“完全不记得。

”苏晚晴垂下眼帘，“但他不在乎。他说只要找到人就好，记不记得，

他可以让她重新爱上他。”林薇沉默了一下，看着苏晚晴：“那你呢？你就这么看着？

”“不然呢？”苏晚晴抬起眼，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合约下周就到期了。

我帮他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皆大欢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看到凌曜为夏曦忙碌，

每一次听到他用那种温柔到极致的语气打电话，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细密地疼。

那种后悔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过去三年里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他生病时她不得已的照顾，

他事业危机时他们并肩作战的夜晚，甚至那些被迫扮演恩爱时他手心的温度……她竟然，

在怀念。另一边，凌曜的攻势并非没有效果。夏曦从最初的疏离、困惑，

逐渐变得习惯他的存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看她时那种深邃而专注的眼神，

他谈起艺术时独特的见解，都让她无法抗拒。“凌先生，您真的不用每天都来的。”画室里，

夏曦看着又带着点心出现的凌曜，有些无奈，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顺路。

”凌曜将点心放下，目光扫过画架上那幅已完成大半的海景画，眼神微黯，“喜欢海？

”夏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点头：“嗯，很奇怪，虽然我不记得了，

但我总觉得我对海有很特殊的感情。看到海，会觉得安心，又有点……难过。

”凌曜的心猛地一揪。那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后失去彼此的地方。他走上前，

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那……对我呢？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画室里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夏曦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里面盛满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感：深情、痛苦、期待、小心翼翼……她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遗忘许久的旋律忽然响起了几个音符。她迟疑着，

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点。很奇怪，明明不记得，但总觉得你不像陌生人。

”这句话对凌曜而言，无异于天籁。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只是嘴角扬起了这八年来最真心实意的笑容。“没关系，”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慢慢来，曦曦，这一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曦曦……”夏曦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昵称，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悸动。

他们的关系自此进入了快车道。凌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弥补失去的八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