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周年的烛光里，陈慎眼底的疏离比钻石项链更凉。他指尖将项链推到我掌心时，

声音没半点温度：“歆歆离婚了，住我们家。”楼梯口的响动猝不及防。

许歆歆穿着我没拆封的**睡衣，赤足踩在我的羊绒拖上，端着炖盅笑得软绵：“刚炖的汤，

等你们回来暖身子。”滚烫的瓷碗突然脱手，她惊叫着扑进陈慎怀里，

我却被她带得撞向扶手。额头磕在台阶的剧痛中，我眼睁睁看着陈慎伸来的手，

最终只落在许歆歆发颤的肩上，还伴着他不耐烦的呵斥：“苏晚，你又在装什么？

”再次睁眼，手机仍显示着结婚十周年。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忽然笑了——那条项链，

谁稀罕谁要。（一）年之痒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烛光晚餐，是我提前三个月订的餐厅。

陈慎推门进来时，我正对着菜单发呆。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侍者，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

是去年我用年终奖给他买的礼物。"等很久了？"他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摇摇头，把菜单推过去："你看看想吃什么，他们新出的惠灵顿牛排不错。"他没接，

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苏晚，歆歆回来了。"我的手顿在半空，烛火在我瞳孔里明明灭灭。

许歆歆，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扎在我心头十年。从大学时陈慎钱包里的照片，

到我们婚礼当天她发来的祝福短信，再到这十年里若有似无的存在感。"哦。"我低下头，

假装研究餐垫上的花纹，"那挺好的。"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蹙眉："苏晚，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这次回来是养病的，你能不能懂事点？""养病？"我笑了，

抽回手揉着发红的皮肤，"她三年前嫁去国外时，不是说再也不回这座城市了吗？

"陈慎的脸色沉下来："她离婚了，身体也不好，我总不能不管。"服务员恰好端来餐前包，

我拿起一个掰开，黄油的香气也压不住喉咙里的涩。结婚十年，

我从青涩的实习生做到公司总监，他从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变成上市公司老板，

我们住的房子从六十平换成两百平，可有些东西，好像从来没变过。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我轻声提醒。他像是才想起这回事，

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推过来："给你的。"打开是条钻石项链，

鸽子蛋大的主钻闪得人眼睛疼。我想起上周陪他母亲去寺庙上香，

她还拉着我的手说："小晚啊，陈慎现在事业做得大，外面诱惑多，你得看紧点。""谢谢。

"我把盒子合上推回去，"太贵重了，我平时也不戴这些。"他的眉头拧得更紧："苏晚，

你又想闹什么？""我没闹。"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我只是觉得，比起这些，

我更想要你能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晚餐在沉默中结束。回去的路上，

陈慎的手机响了三次，他都走到车外去接，

回来时眉宇间带着我熟悉的温柔——那是他从未对我展露过的神情。车停在别墅门口时，

我看见二楼卧室的灯亮着。陈慎解开安全带："歆歆暂时住我们家，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

"我猛地转头看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陈慎，你说什么？""她刚回国，没地方去。

"他避开我的目光，"就住几天，等她找到房子就搬走。"玄关的灯应声而亮，

许歆歆穿着我的粉色丝绸睡衣，站在楼梯口对我们笑。她比照片上更瘦，脸色苍白，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阿慎，苏**，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的睡衣。

我放在衣帽间最里面的**款，连标签都没拆。陈慎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怎么下来了？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我煮了点汤，想着你们回来能喝点热的。

"她的声音柔弱得像羽毛，"不知道苏**会不会喜欢。"我盯着她脚上那双我的拖鞋，

深吸一口气："陈慎，让她走。""苏晚！"陈慎回头瞪我，"你别太过分！

"许歆歆怯怯地往陈慎身后躲："阿慎，是不是我不该来？

要不我还是走吧......""你别走。"陈慎把她护在身后，

看向我的眼神像看个陌生人，"苏晚，你要是容不下她，今晚就去客房睡。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很累。十年婚姻，原来我连让一个入侵者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好。"我转身想上楼拿睡衣，许歆歆却突然从陈慎身后走出来，手里端着的汤碗晃了晃。

"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往前踉跄了一步，像是要摔倒。

陈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而我被她带着往楼梯口倒去。后背撞上冰凉的扶手，

失重感瞬间攫住我，我看见陈慎惊慌的脸，却不是为我。额头磕在台阶上的瞬间，

世界陷入一片血红。（二）血色背叛疼。骨头缝里都在疼。我趴在冰冷的楼梯上，

血顺着额角往下流，糊住了我的眼睛。"歆歆，你没事吧？"陈慎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切。"我没事，就是吓到了......"许歆歆的声音带着哭腔，

"都怪我，我不该跟苏**道歉的......"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手摸到一片黏腻的温热。"陈慎......"我哑着嗓子喊，

"扶我起来......"他终于低头看我，可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不耐烦："苏晚，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头好痛......"血顺着脸颊滴在地板上，

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送我去医院......""她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

你就演成这样？"他皱着眉，语气冷得像冰，"平时在我面前装柔弱就算了，

现在还要诬陷歆歆？"诬陷？我看着他身后许歆歆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突然笑出声，

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陈慎，

你看清楚......我在流血......""行了，别装了。

"他转身扶着许歆歆往客厅走，"歆歆胆子小，你别吓着她。"许歆歆回头看我，

眼神里的得意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阿慎，要不还是送苏**去医院吧？

看着好严重......""不用。"陈慎的声音传来，"她就是欠教训。"我躺在地上，

感觉体温一点点流失。客厅里传来他们低声说话的声音，夹杂着许歆歆偶尔的轻笑。

十年夫妻，我倒在他面前血流不止，他却在陪另一个女人。不知过了多久，陈慎终于走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里端着个保温杯。"既然你学不乖，那就多喝点热水反省反省。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硬地把杯口凑到我嘴边，"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滚烫的水灌进喉咙，

我咳得撕心裂肺，血沫子喷在他昂贵的衬衫上。他嫌恶地松开手，转身拿着外套离开，

关门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许歆歆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胳膊："苏晚，

你看，他心里从来都没有你。"我睁着眼看她，视线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为什么？"她笑了，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张照，"因为你蠢啊。

你真以为陈慎爱你？他爱的不过是你能帮他打理公司，能让他在他妈面前交差。

"她把手机屏幕凑到我眼前，是陈慎和她的合照，背景是我们度蜜月的海岛。

"这是五年前拍的，他说等时机成熟就跟你离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想推开她，

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失血过多再饮水过量，肾脏正在衰竭，我能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

"你以为那条项链是给你的？"她收起手机，语气带着怜悯，"那是我看中的款式，

他只是顺便带给你罢了。哦对了，你衣帽间里那些没拆封的衣服包包，都是我挑剩下的。

"原来如此。我想起这十年里的种种细节：他总是忘记我们的纪念日，

却记得许歆歆的生日；他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却支持许歆歆去做没前途的艺术；他说不喜欢女人化妆，

点赞......"陈慎......知道你......"我想问他知不知道你这么恶毒，

却没能说完这句话。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看到十年前，陈慎在大学湖边对我表白，

他说："苏晚，我这辈子只会对你好。"真是可笑。（三）重生抉择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让我眯了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香薰味，是我和陈慎的卧室。

我下意识地摸向额头，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伤口。掀开被子坐起来，

身上穿着的是昨晚睡觉时的真丝睡裙。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拿起手机一看，

日期显示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当天，早上七点。心脏狂跳起来，我冲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血迹。我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彻骨的寒意。许歆歆，陈慎，那些背叛和痛苦，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不，

绝不。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傻地期待他的回头，不会再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委屈自己。

手机响了，是陈慎。"醒了吗？晚上七点，老地方见。"他的声音和昨天一样，听不出情绪。

"好。"我平静地回答，挂断电话后，手指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字——林律师。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林律师是业内有名的离婚律师，

三年前我怀疑陈慎出轨时咨询过她，后来被他的花言巧语哄住，不了了之。"苏**，

你确定要离婚？"林律师推过来一份文件，"根据你提供的证据，

陈慎婚内出轨的事实很清楚，而且他转移财产的痕迹也很明显，

如果你能拿到他和许歆歆同居的证据，胜诉率很高。"我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我确定。

财产方面，我只要属于我的那部分，还有公司里我应得的股份。"这十年，

我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事业上的合伙人。公司初创时的启动资金是我父母给的，

第一个大客户是我拉来的，他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付出。"还有，"我抬头看向林律师，

"我要让他净身出户。"林律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苏**，有魄力。我会尽力。

"离开咖啡馆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是张照片——许歆歆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

配文："阿慎，我回来了。"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我看着照片里许歆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删掉短信，拉黑号码。好戏，才刚刚开始。（四）摊牌时刻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餐厅。

陈慎已经到了，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西装，桌上放着那个丝绒盒子。"等很久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刚到。"我坐下，没看那个盒子，

"直接说吧，许歆歆回来，你打算怎么办？"他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接，

愣了一下才开口："她身体不好，暂时住我们家。""不可能。"我打断他，"要么她走，

要么我们离婚。"陈慎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苏晚，你别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

"我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推过去，"这些是你上个月去国外看她时拍的吧？

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你陪着她在巴黎铁塔下许愿，挺浪漫的。

"照片是林律师早上发给我的，高清，角度刁钻，把两人的亲密姿态拍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你跟踪我？""彼此彼此。"我端起水杯喝了口，

"你派去监视我的人，是不是该撤回来了？"他瞳孔骤缩，我知道我猜对了。

这半年来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原来是他。"苏晚，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感情？"我打断他，"陈慎，你摸着良心说，这十年，

你对我有过感情吗？你把许歆歆藏在国外三年，用我的钱给她买房子买车，现在她回来了，

你就让她住进我们家，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东西，你觉得这是对我有感情？

"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那个项链，"我瞥了眼桌上的盒子，

"是许歆歆喜欢的款式吧？她脖子上戴着条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主钻比这个大两克拉。

"这是林律师刚发来的消息，许歆歆今天下午在朋友圈晒了照片，

定位是陈慎名下的另一处公寓。陈慎的脸彻底黑了，他猛地站起来："苏晚，

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婚。"我也站起来，拿起包，"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哦对了，

"我回头看他，"祝你和许**百年好合。"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难过，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手机响了，是陈慎母亲打来的。"小晚啊，

陈慎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老太太的声音很温和，"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和婆婆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是少数知道许歆歆存在，却始终站在我这边的人。"妈，

"我轻声说，"我和陈慎，过不下去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传来一声叹息："我知道了。是他对不起你。你放心，妈站在你这边。"挂了电话，

眼眶有些发热。这十年，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打了水漂，至少我收获了一个真心待我的长辈。

（五）净身出户第二天一早，林律师就把离婚协议送到了陈慎公司。据她说，

陈慎看到协议时气得把办公室的杯子都摔了，扬言绝不会离婚。我没理他，照常去公司上班。

作为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市场总监，我手里掌握着大量核心客户资源，

这也是我敢和他摊牌的底气。刚到公司，就被助理拦住了："苏总，陈总在您办公室等您。

"我推开门，陈慎坐在我的椅子上，脸色铁青。"苏晚，你非要做得这么绝？"他站起来，

"为了一个外人，你要毁了我们十年的婚姻，毁了这家公司？""外人？"我走到他面前，

"陈慎，你搞清楚，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才是外人。还有，这家公司也有我的一半，

我不会让它毁了，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代价？"他笑了，带着一丝疯狂，

"你以为你手里那些客户资源有用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是吗？"我拿出手机，

点开录音播放键，里面传出他和许歆歆的对话，内容不堪入耳，不仅承认了出轨，

还商量着如何转移公司财产。这是我昨晚让**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