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濒临破产，我与顾家联姻是唯一的出路。婚礼当天，新郎顾惟跪地，

指着他哭泣的白月光，求我换嫁。「只要你同意，秦家的危机我来解决，彩礼翻倍。」

他提出的交换对象，是他被大火毁容断腿的大哥，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废人。

我看着角落里轮椅上的男人，笑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走向他，拂开他遮挡伤疤的碎发。

「三年前火场里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1.婚礼当天，我的新郎顾惟跪在我面前。

他指着门外哭泣的柳如是，求我成全他们。「秦桑，我爱的是她，我不能没有她。」

「只要你同意换嫁，秦家的危机我来解决，彩礼翻倍。」他提出的交换对象，是他大哥，

顾言则。那个在三年前一场大火里，被烧毁了半张脸，废了一条腿的男人。

一个被顾家彻底放弃的废人。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在满场宾客错愕的目光中，

我点头说：「好。」我走向角落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全程低着头，

沉默得像一尊雕像。我在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遮挡伤疤的碎发。

他惊愕地抬起头。我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轻声问他。「顾言则，

三年前从火场里把我救出来的人，是你，对不对？」顾言则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完好的那半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了尘封多年的伪装。

而跪在地上的顾惟，则彻底僵住了。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为了秦家委曲求全，

最后在万般无奈下，被他用钱和恩情拿捏，耻辱地接受这个提议。他怎么也没想到，

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更没想到，我会主动走向顾言则，说出这样一句话。「秦桑，你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惟猛地站起来，冲过来想拉我的手腕。我侧身躲开，

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顾言则的脸上，不曾移开分毫。「我当然知道。」我冷冷地回应顾惟，

「我不仅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块被洗得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

那是我三年前从救命恩人身上撕下来的，他衬衫的一角。上面有独特的银丝暗纹，

是顾家特有的标志。我将布料递到顾言则面前。「这个，是你的东西吧？」

顾言则的嘴唇翕动，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在他深刻的眼窝下投出一片阴影，掩盖了所有情绪。他想否认。「够了！秦桑！」

顾惟的怒吼像平地惊雷，炸响在寂静的礼堂。「别在这儿发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吗？

拿我大哥当筏子，你配吗？」他伸手想打掉我手里的布料，被我眼疾手快地收了回来。

柳如是也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柔弱地拉住顾惟的胳膊。「阿惟，你别这样，

秦**她……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说着，一双泪眼看向我，

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怜悯。「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顾大哥他……」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顾大哥他，是个废人。

配不上我秦家大**。我看着这对惺惺作态的男女，胃里一阵翻涌。上一世，就是这副嘴脸，

骗得我好苦。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对早已呆若木鸡的司仪说：「婚礼继续。」「新郎，

换成顾言则先生。」全场哗然。顾惟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得铁黑。「秦桑！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终于回头，正眼看他，「是你求我换的，我成全你，

你现在又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他气得语塞。柳如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又很快被泪水掩盖。「秦**，我知道你恨我，可……可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我笑了。

「作践？能嫁给我等了三年的救命恩人，是我秦桑三生有幸。」「倒是你，」我话锋一转，

看向柳如是，「一个连婚礼都要靠抢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评头论足？」

柳如是的脸瞬间惨白。顾惟心疼地将她护在怀里，怒视着我：「秦桑，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扬起眉，「还有更过分的。」我转向宾客席第一排，那里坐着顾家的掌权人，

顾惟和顾言则的父亲，顾振国。从闹剧开始到现在，他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顾伯父，

」我微微欠身，「刚才顾惟亲口承诺，只要我同意换嫁，秦家的危机他来解决，彩礼翻倍。

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是见证人，顾家家大业大，想必不会食言吧？」

顾振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大概也没想到，一场本该是掌控在手的羞辱，

会演变成彻底失控的闹剧。他想让秦家丢脸，想让我秦桑低头，想用一个废掉的儿子，

换取最大的利益。可现在，我把皮球踢回给了他。要么，承认这桩婚事，当众兑现承诺，

把脸丢尽。要么，否认这桩婚事，让顾家背上一个言而无信、戏耍姻亲的骂名。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像是在重新评估我这个差点成为他儿媳的女人。半晌，

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是自然。我顾家，一向一言九鼎。」他转向身边的助理，

冷声吩咐：「去，把给秦家的注资合同和追加的彩礼单拿来。」说完，

他深深地看了顾言则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父子温情，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厌弃。然后，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主心骨一走，顾惟彻底慌了。「爸！爸！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想去追，却被柳如是死死拉住。我没再看他们，重新蹲在顾言则面前。他一直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

我朝他伸出手，放柔了声音。「顾言则，你愿意娶我吗？」他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只完好的手，用力地抓住了轮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我知道他在害怕。一个被家族放弃，被世界遗忘在角落里的人，突然被拉到聚光灯下，

被塞进一场荒唐的婚礼。任谁都会恐惧，会不安。我耐心地等着，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和他的身上。「真嫁啊？

秦家大**疯了吧？」「图什么啊？图他毁了容还是图他断了腿？」「顾惟虽然渣，

但好歹是个正常人，这顾言则……啧啧。」这些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我们的耳朵里。

顾言则的头垂得更低了。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一只冰凉、骨节分明的手，

轻轻地覆在了我的手背上。他的掌心布满陈年的旧茧，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好。」

一个沙哑的，仿佛久未开口说话的字，从他唇间溢出。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落回了实处。

顾惟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珠子都红了，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秦桑！顾言则！

你们会后悔的！」他嘶吼着，甩开柳如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礼堂。柳如是跺了跺脚，

怨毒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一场盛大的婚礼，最终以两位主角的离场，

和另一位主角的登场，荒诞收尾。助理很快拿来了合同和礼单。一式两份的注资合同，

白纸黑字，条款清晰。还有一张礼单，上面的数字，确实是原先的两倍。**草翻过，

确认无误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秦**，车已经备好了。」助理公事公办地说。

我点点头，推着顾言则的轮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我的家人，

我的父亲母亲，都没有出现。他们大概也觉得丢脸，躲起来了。也好。省得我还要费心应付。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为顾言则挡了一下。他似乎愣住了，微微抬头看我。

我冲他笑了笑，推着他走向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司机和助理合力将顾言则抱上车，

又把轮椅收好放进后备箱。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议论。狭小的空间里，

只剩下我和他。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他始终靠着窗，侧脸对着我，

留给我一道沉默而紧绷的防线。我知道，他还不信我。「那个……」我清了清嗓子，

想找点话说，「你饿不饿？婚礼上的东西都没吃。」他没反应。「你住在哪儿？

是回顾家老宅吗？」他依旧没反应。我有些挫败，却不打算放弃。「顾言则，」

我叫他的名字，「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

」他终于动了。他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为什么？」他问，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为什么是我？」我定定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道：「因为是你救了我。」「三年前，秦家仓库那场大火，所有人都往外跑，

只有你，逆着人流冲了进来。」「我被掉下来的货架砸中，压住了腿，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

我以为我死定了。」「是你，用身体撞开烧得滚烫的铁门，用手搬开压在我身上的重物，

把我背了出去。」「我记得很清楚，一块烧着的木梁掉下来，你为了护着我，

用后背硬生生扛了下来。」「你的衬衫被烧着了，我慌乱中想帮你扑灭，才撕下了那一角。」

我说得很慢，很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刻在我的脑子里。随着我的叙述，

顾言则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眼中的震惊，再也无法掩饰。

「我被救出去后就昏迷了，等我醒来，所有人都告诉我，救我的人是顾惟。」

「顾惟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成了秦家的贵客。两家的婚事，也因此顺理成章。」「我找过你，

顾言则。我去顾家问过，他们说，顾家只有一个少爷，叫顾惟。」「他们说，

你早在三年前那场大火里，就出国疗养，再也没回来过。」

他们所有人都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上一世，我信了这个谎言，嫁给顾惟，

最后落得家破人亡，惨死街头的下场。而我的救命恩人，我真正应该嫁的男人，

却被他们藏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自生自灭。重活一世，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抹去你的存在。」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但我知道，是你。一直都是你。」车里一片死寂。许久，顾言则才移开目光，

重新看向窗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认错人了。」我愣住了。「我没有！」

我急切地反驳，「我记得你的眼睛，就算你半张脸都……就算你变了样子，你的眼睛没变！」

他不再说话，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

最终停在了一处老旧的别墅区。这里的房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和我印象中顾家富丽堂皇的庄园，天差地别。司机和助理将顾言则和我送到门口，

便驱车离开，没有丝毫停留。我看着眼前这栋爬满藤蔓、略显阴沉的二层小楼，心里了然。

这就是顾家给他安排的「疗养」之所。名为疗养，实为囚禁。我拿出钥匙打开门，

一股尘封许久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切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看得出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我推着顾言则进去，关上门。

「你先坐会儿，我来打扫一下。」我放下包，卷起婚纱的袖子，开始找打扫工具。

他坐在客厅中央，像一尊格格不入的雕像，看着我忙碌。「你不用做这些。」

他冷不丁地开口。「为什么不用？这里以后也是我的家。」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家？这里只是个牢笼。」「那我就把牢笼变成家。」

我找到了抹布和水桶，开始擦拭桌椅。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秦桑，

这不该是你该待的地方。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顾惟那边，我会去说。」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他面前，再次蹲下，平视着他。「顾言则，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被迫与我对视。「我问你，三年前那场火，你是不是为了救我，才被烧伤，才……断了腿？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他剧烈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上一世，

我死前，顾惟和柳如是来「探望」我。他们在我病床前，像说笑话一样，说出了所有真相。

原来，当年火灾发生时，顾惟根本不在现场。他正和柳如是在酒店厮混。是顾言则救了我，

却也因此被砸断了腿，重度烧伤。顾家为了家族颜面，也为了能顺利和秦家联姻，

将重伤的顾言则藏了起来，对外宣称他出国。然后，让顾惟顶替了救命恩人的身份。

一个英雄，被他们硬生生变成了废人，一个耻辱。一个懦夫，却窃取了所有的功劳和荣耀。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我站起身，继续我的打扫工作，

心里却翻江倒海。「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秦桑这辈子，认定你了。」他沉默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擦拭家具的声音。我把客厅简单收拾干净，又去厨房看了看。

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矿泉水。看来，平时只有人定时送些吃的过来，

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我的心一阵阵地抽痛。「我出去买点菜，你等我回来。」我拿起包，

对他说道。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刚走出别墅大门，一辆熟悉的车就急刹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我那个许久不见的父亲，

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秦桑！」他上来就扬起了手。我没有躲。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我爸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气得浑身发抖。「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