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昆仑雪夜，替身入局昆仑墟的雪，下了三千年。我跪在诛仙台外的寒玉阶上，

雪粒子钻进单薄的仙衣，冻得骨头缝里都在打颤，却不敢有半分挪动。

殿内传来的瑶琴音忽高忽低，每一个音符都像淬了冰，扎得我心口发紧。

那是仙尊墨玄在为他的白月光苏婉颜弹奏《忘忧曲》。可这曲子于我而言，从来都是催命符。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拂尘扫过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我抬头，

看见仙尊座下大弟子凌尘站在面前，玄色仙袍上落着未化的雪，眼神里是惯有的冷漠。

“仙尊唤你进去。”我撑着冻得发麻的膝盖起身，裙摆上的积雪簌簌掉落。踏入殿内的瞬间，

暖意裹挟着浓郁的冷梅香扑面而来，与殿外的酷寒判若云泥。墨玄坐在窗边的玉案后，

墨发用白玉簪束着，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指尖还停留在琴弦上，余音绕梁间，

他连眼皮都没抬。“今日练的《凝神诀》，再演示一遍。”我敛了敛心神，抬手结印。

指尖刚凝聚起微弱的仙力，就听“啪”的一声，一支玉簪砸在我脚边，碎裂的玉片溅到脚踝，

划出细小的血痕。墨玄终于抬眼，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桃花眼此刻盛满冰霜。

“苏婉颜练这诀时，指尖会凝出淡粉光晕，你呢？连仙力都控不稳，留你何用？

”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我攥紧了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当然知道苏婉颜是谁。

她是墨玄的师妹，三百年前为救他魂飞魄散。而我，

不过是昆仑墟里一个偶然被他捡回来的孤魂。只因眉眼有三分像她，就被强行留在身边，

做了她的替身。“仙尊息怒，”我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弟子……弟子会再练。

”墨玄冷笑一声，起身走到我面前。他很高，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冷梅香混着他身上独有的仙泽气息，让我几乎窒息。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再练？三百年了，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若不是婉颜的魂灯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魂灯！我早该想到，

他留着我，不过是想等苏婉颜回来时，让我做她魂归的容器。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动。

在他偶尔醉酒时，会错把我认成苏婉颜，轻声叫我“婉颜”；在我修炼走火入魔时，

他会下意识地护住我。虽事后只会冷漠地说“你死了，谁来等婉颜”。这些微不足道的温柔，

像毒药，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冰冷的昆仑墟，做一个没有自我的替身。就在这时，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凌尘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师尊，魔界使者求见，

说……说要送还三百年前苏师叔的一缕残魂。”墨玄的身体猛地一僵，

捏着我下巴的手骤然松开。他几乎是踉跄着往外走，连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望着他急切的背影，脚踝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点疼，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原来，

只要苏婉颜有一点消息，我就什么都不是。2寒夜孤灯，

影随魂牵我扶着冰冷的墙根回到偏殿时，指尖还残留着被玉簪碎片划伤的刺痛。殿内没点灯，

只有昆仑墟的雪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亮痕。像极了墨玄看我时，

眼底那些零碎又冷漠的光。我摸索着点燃案上的烛火，跳动的暖光终于驱散了些许寒意。

案头摆着半盏冷掉的仙茶，杯沿还留着我下午的唇印。那是墨玄让凌尘送来的，

说“练《凝神诀》耗神，补补身子”。可我清楚，他不是关心我，是怕我身子垮了，

没人能替苏婉颜温养那缕还没归位的残魂。我走到铜镜前，抬手拂过鬓角。

镜中的女子眉眼温顺，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和墨玄珍藏的苏婉颜画像上的痣，

确实有七分相似。三百年前，我是昆仑墟外一缕无主孤魂，被墨玄从噬魂渊边捡回来。

他说“你这眉眼，倒像极了婉颜”。从此我便有了名字“阿烬”，

也成了昆仑墟里最特殊的“影子”。烛火突然晃了晃，殿门被风顶开一条缝，

发出“嘎吱”一声响。我回头，看见凌尘站在门口，玄色仙袍上落着雪，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他是墨玄座下最得力的弟子，也是整个昆仑墟里，唯一会对我多说两句话的人。

“师尊让我给你送这个。”凌尘将锦盒递过来，语气平淡。“里面是暖玉膏，治你脚踝的伤。

”我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心里却没泛起半分暖意。我打开看，

莹白的膏体透着淡淡的冷梅香。那是苏婉颜生前最喜欢的香气，

墨玄连伤药都要选她偏爱的味道。“替我谢过仙尊。”我合上锦盒，声音轻得像雪。

凌尘没走，他看着我案上摊开的《凝神诀》册子，书页上满是我勾画的笔记，忍不住开口。

“阿烬，师尊他……只是太念着苏师叔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他就没真正笑过。

”“我知道。”我低头，指尖划过书页上“苏婉颜”三个字的批注。那是墨玄亲手写的，

字迹清隽，却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可凌师兄，我也是活的。我会疼，会难过，

会在他叫错名字时，偷偷开心又偷偷失望。”凌尘的脸色暗了暗，他沉默片刻，

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我面前。“这个你拿着。”那是块水色玉佩，

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若是夜里修炼再走火入魔，捏碎它，我会立刻过来。

”我愣住了。在昆仑墟的三百年里，除了墨玄偶尔的“下意识保护”，

这是第一次有人真心为我着想。我攥紧玉佩，指尖微微发颤。“师兄，

为什么……”“没什么。”凌尘别过脸，避开我的目光。“只是怕你出事，师尊又要烦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雪粒子落在他的肩头，很快就化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低头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水色的玉面映着我的影子，竟和我梦里见过的红衣女子有几分重合。

那是前几日我修炼走火入魔时梦到的，女子站在漫天火光里，手里握着一枚血色梅花令牌，

眼神冷得像冰。烛火“噼啪”一声，烧断了灯芯。我回过神，将玉佩收好，

重新拿起《凝神诀》。指尖凝聚仙力，试着按照墨玄说的，让光晕染上淡粉。可仙力刚聚起，

心口就传来一阵钝痛，眼前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苏婉颜站在墨玄身边，

手里拿着同样的《凝神诀》，笑眼弯弯地说。“凌玄哥，你看我练得好不好”。

而我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他们，心里像被雪冻着一样疼。“轰”的一声，

仙力失控炸开，烛火被震灭。我跌坐在地上，心口的疼越来越厉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陌生的记忆？为什么凌玄看我的眼神，

有时会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殿外的雪还在下，冷风吹进来，

裹着远处聚魂殿的微光。我知道，墨玄此刻一定守在苏婉颜的魂玉旁，

用他的仙力温柔地温养那缕残魂。而我，不过是这昆仑墟里，一盏随时会被吹灭的孤灯，

映着别人的影子，耗着自己的魂魄。我攥紧手里的暖玉膏锦盒，冷梅香钻进鼻腔，

呛得我鼻子发酸。或许，我该认命。做苏婉颜的替身，至少还能留在墨玄身边，

哪怕他眼里从来没有我。可就在这时，案上的玉佩突然发烫，映得我掌心一片暖光。

我抬头看向窗外，雪地里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快得像错觉。我心里一动，

那个梦里的红衣女子，到底是谁？3残魂归来，醋海生波而另一边魔界使者带来的，

是一个晶莹剔透的魂玉。里面裹着一缕淡蓝色的魂丝，正是苏婉颜的残魂。

墨玄将魂玉视若珍宝，亲自放在聚魂阵中，日夜以自身仙力温养，

连昆仑墟的事务都交给了凌尘，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我被彻底晾在了一边，

连去聚魂殿外远远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直到第七天，凌尘找到我，

面色复杂地递来一件粉色仙裙。“师尊让你穿上这个，

去聚魂殿为苏师叔的残魂弹奏《安魂曲》。”我捏着裙摆上精致的梅花刺绣，指尖冰凉。

这件裙子，和三百年前苏婉颜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墨玄是想让我穿着她的衣服，

用她喜欢的曲子，去安抚她的残魂吗？我没有拒绝。哪怕知道这是对自己的凌迟，

我还是想再靠近他一点。聚魂殿内，暖光融融。墨玄坐在魂玉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与平日里的冷漠判若两人。我走到殿中央，按照记忆中的曲调拨动琴弦。琴音流转间，

魂玉里的魂丝似乎动了动，墨玄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看向我的时候，

竟带了一丝难得的暖意。“婉颜……你听到了吗？”又是“婉颜”。我指尖一颤，

琴音错了一个音符。墨玄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呵斥。“谁让你弹错的？滚出去！

”我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仙尊，我不是苏婉颜！”这句话像是点燃了**桶。

墨玄瞬移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我撕碎。“你再说一遍？

若不是婉颜的残魂需要人安抚，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我被掐得喘不过气，

眼泪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就在这时，魂玉突然发出一阵强光，淡蓝色的魂丝飘了出来，

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是苏婉颜的模样。“墨玄……”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

带着一丝虚弱。“别对她这么凶。”墨玄立刻松开了我，转身奔向那道身影，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慌乱。“婉颜，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跌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苏婉颜的残魂虽不完整，

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她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烬。”我声音沙哑。“阿烬……”苏婉颜轻声重复，

“墨玄他不是故意对你不好，只是……他太想我了。”我苦笑。就算知道又如何？

我终究是个替身。从那天起，苏婉颜的残魂时常会凝聚成形。墨玄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而我，成了聚魂殿里最尴尬的存在。既要为她弹奏安魂曲，又要看着他们浓情蜜意，

连呼吸都觉得多余。更让我难堪的是，苏婉颜似乎很喜欢“指导”我。她会拉着墨玄的手，

柔声说。“墨玄，你看阿烬的发髻，还是我当年教你的那种梳法好看，你帮她重新梳一下吧。

”她会指着我做的点心，笑着说。“阿烬的手艺真好，就是甜度差了点，墨玄你记得吗？

我以前就喜欢吃甜一点的。”每一次，墨玄都会顺着她的话做。他会为我梳发，

指尖划过我的发丝，却眼神空洞，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他会让我重做点心，

一遍遍调整甜度，直到他觉得“像婉颜做的”为止。我以为我能忍，

可当墨玄拿着一支梅花簪，要插在我发间时，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那支簪子，

是三百年前他送给苏婉颜的定情信物，此刻却要插在我的头上，作为对她的“复刻”。

“仙尊，我不要！”我后退一步，泪水终于决堤。“我不是苏婉颜，我不想再做她的替身了！

”墨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梅花簪，眼神冰冷。“不想做？

你以为你有的选？若不是婉颜心软，你早就被逐出昆仑墟了！”苏婉颜站在一旁，

轻轻拉了拉凌玄的衣袖，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墨玄，别生气，阿烬只是一时想不开。

她陪了你三百年，你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得我体无完肤。原来，

连她都知道我陪了他三百年，却依旧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替代品。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我转身跑出聚魂殿，

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水，分不清是雪还是泪。4魔界异动，

身份疑云我跑回自己的偏殿，关上门，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埋在心底。

可还没等我平复情绪，凌尘就找上门来，神色严肃。“阿烬，师尊让你去前殿，

魔界使者又来了。”我皱了皱眉。魔界使者前几天刚送来了苏婉颜的残魂，怎么又来？

前殿内，气氛凝重。魔界使者是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表情。

他看到我进来，眼神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凌玄。“仙尊，此次前来，

是想告诉您一件事——苏清颜仙子的残魂，并非我们主动找到，

而是在魔界禁地‘噬魂渊’中偶然发现的。”墨玄的脸色一沉：“噬魂渊？

那是魔界最凶险的地方，婉颜的残魂怎么会在那里？”“这正是我们疑惑的地方。

”黑袍使者声音低沉。“而且，我们在噬魂渊中，还发现了一样东西，或许与苏仙子有关。

”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影落在地上，凝聚成一个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朵血色梅花，

纹路诡异，透着一股邪气。我看到那令牌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

这令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墨玄显然也认出了令牌，脸色骤变。“这是‘血梅令’！

三百年前，率领魔族攻打昆仑墟的女魔头，用的就是这枚令牌！”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苏婉颜为了救墨玄，挡在了女魔头的致命一击下，魂飞魄散。而那女魔头，

也在那场大战中失踪，从此销声匿迹。“你的意思是，婉颜的残魂和那女魔头有关？

”墨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一直坚信苏婉颜是纯洁无瑕的仙子，

绝不可能和魔族有牵扯。黑袍使者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此事蹊跷，

特来告知仙尊。另外，最近噬魂渊的邪气越来越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了，

还望仙尊多加防范。”说完，黑袍使者便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了。殿内陷入死寂。

墨玄盯着那枚血梅令，脸色难看至极。苏婉颜的残魂飘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墨玄，

我没有……我怎么会和魔族有关呢？一定是搞错了。”墨玄立刻回过神，上前安抚她。

“婉颜，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我站在角落里，看着那枚血梅令，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三百年前，漫天火光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手持血梅令，

站在昆仑墟的城墙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下方……而那个女子的侧脸，竟和我有七分相似！

我猛地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个诡异的画面。不可能，三百年前我还没出生，

怎么会有那样的记忆？可那画面太过清晰，连红衣上绣着的梅花纹路，

都和我现在穿的仙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和那个女魔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阿烬，

你在发什么呆？”墨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冰冷，“去把血梅令收好，

不许弄丢。”我接过血梅令，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一股冰冷的邪气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是，仙尊。”回到偏殿后，

我将血梅令放在桌上，仔细观察。令牌上的血色梅花像是活的一样，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梅花纹路。就在这时，令牌突然发出一阵红光，

一道陌生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那是三百年前的昆仑墟，战火纷飞。

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城墙上，手持血梅令，对着下方的墨玄冷笑。“墨玄，你以为你赢了吗？

苏婉颜为你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而墨玄站在城下，眼神痛苦。“红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曾经……”“曾经？”红衣女子打断他，眼中满是嘲讽。

“那都是假的！我接近你，从来都是为了打败昆仑墟！”红凝？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在我脑海中。难道，那个女魔头叫红凝？而我，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

我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记忆还在不断涌入。红凝和墨玄的初遇，

他们在桃花树下的约定，红凝为了墨玄放弃魔族身份，却被苏婉颜陷害，

误以为她要伤害墨玄……最后，红凝心灰意冷，重新拿起血梅令，率领魔族攻打昆仑墟。

而苏婉颜，根本不是为了救墨玄而死。她是在红凝和墨玄对峙时，故意挡在墨玄面前，

用自己的魂飞魄散，让墨玄彻底恨上红凝！“不……不可能！”我失声喊道。

这些记忆太过打败，让我无法接受。苏婉颜一直是墨玄心中的白月光，是纯洁善良的仙子，

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而我，难道就是那个被世人唾弃的女魔头红凝的转世？就在这时，

偏殿的门被推开。墨玄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刚才，叫了‘红凝’这个名字？

”5记忆复苏，真相残酷我猛地抬头，对上墨玄探究的眼神，心脏狂跳不止。

我刚才失态了，竟然把“红凝”这个名字喊了出来！“仙尊，我……”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墨玄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桌上的血梅令上。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涌入脑海的记忆太过真实，真实到让我不得不相信。我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直视着凌玄的眼睛。“仙尊，三百年前的女魔头，是不是叫红凝？

”墨玄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

”我声音颤抖。“我想起红凝和你在桃花树下约定，想起她为了你放弃魔族身份，

想起苏婉颜陷害她，想起……她根本不是故意要攻打昆仑墟！”“住口！”凌玄厉声打断我，

眼神凶狠。“你胡说八道什么？婉颜那么善良，怎么会陷害别人？红凝是魔族余孽，

她攻打昆仑墟是事实，你别被她的记忆蛊惑了！”“我没有胡说！”我站起身，

泪水夺眶而出。“那些记忆清清楚楚，苏婉颜是故意死在你面前，让你恨红凝！

她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么纯洁！”“你还敢说！”墨玄抬手，一道仙力朝我袭来。我没有躲，

任由仙力打在我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仙裙。

苏婉颜的残魂不知何时飘了进来，她看到我吐血，立刻扑到墨玄怀里。哭着说：“墨玄，

你别打她了，她只是被魔气影响了，才会说胡话。你相信我，

我真的没有陷害红凝……”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墨玄的衣襟上。

墨玄的脸色渐渐缓和，他轻轻拍着苏婉颜的背，眼神却冰冷地看向我。“阿烬，

我念在你陪了我三百年的份上，这次饶了你。若再敢污蔑婉颜，我定不饶你！”我看着他们，

心中一片冰凉。就算我拿出证据，墨玄也不会相信我，因为在他心里，

苏婉颜永远是那个纯洁无瑕的白月光。而我，要么是苏婉颜的替身，

要么是被魔气蛊惑的疯子。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拿起桌上的血梅令，转身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墨玄喝住我。“我要去噬魂渊。”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要查清楚，红凝的记忆为什么会在我脑子里，我要查清楚三百年前的真相！”“不准去！

”墨玄瞬移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噬魂渊凶险无比，你去了就是送死！而且，

婉颜的残魂还需要你安抚，你不能走！”“她不需要我！”我猛地推开他。“你有她的残魂，

有你对她的执念，有没有我都一样！墨玄，三百年了，我受够了当替身的日子，

我要去找我自己的身份！”说完，我不再看他，运起全身仙力，化作一道浅紫色流光，

冲破偏殿的结界，朝着昆仑墟外飞去。身后传来墨玄愤怒的嘶吼，还有苏婉颜假惺惺的哭喊，

可我没有半分回头的念头。这冰冷的昆仑墟，这让我窒息的替身牢笼，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飞出昆仑墟的瞬间，天地间的灵气骤然变得浑浊。我按照记忆中红凝的气息指引，

朝着魔界方向飞去。途中，血梅令一直在我怀里发烫，像是在指引我方向，

又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不知飞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黑雾缭绕的山谷，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邪气。正是魔界禁地噬魂渊。我刚落地，就被几道黑色的影子围住，

为首的是个穿着灰袍的老者，眼神警惕。“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噬魂渊！

”“我找红凝的线索。”我举起血梅令，令牌上的血色梅花瞬间亮起，老者的眼神立刻变了，

从警惕变成了敬畏。“您……您是血梅令的持有者？”老者扑通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