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从小就喜欢季临川，

她的的童年相册里有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她举着颗草莓味棒棒糖，

踮脚递向穿白色小西装的男孩，男孩抿着唇，指尖刚碰到糖纸，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成小小的一团。那是季家搬来锦江壹号的第一天，

也是她把“季临川属于我”这个念头，悄悄种进心里的开始。后来她才知道，

季临川有旁人碰不得的规矩。保姆递牛奶要擦三遍杯子，同学借橡皮会让他沉默半天，

连亲妈想牵他的手，都得提前问一句“可以吗”。可对她，这些规矩像融化的糖。

她把咬过一口的巧克力塞给他，他皱眉却也会接过；她在他作业本上画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他冷着脸却也没撕；她生理期疼得蜷在教室角落，他会拎着灌满热水的热水袋过来，

丢下一句“我妈说这个有用”。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他们的名字总被绑在一起。

所有人都觉得姜雨晴是季临川身边唯一的例外，是所有人默认的“未来季太太”。

她也这么信着，直到大一开学典礼那天，林晓柔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站在演讲台上攥着话筒，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来自大山里的单亲家庭，

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靠**，但我相信，知识能让我站在这里，也能让我走得更远。

”台下掌声里，姜雨晴戳了戳身边的季临川，随口笑道：“这女生挺敢说的。

”季临川没看她，目光钉在台上，

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认真：“因为她昨晚在图书馆改演讲稿，到凌晨三点。

”姜雨晴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季临川从不会留意陌生人的事，更不会记住陌生人的作息。

变化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季临川会故意留个空座，

刚好能看见林晓柔的背影；文学社招新，向来不参加社团的他填了报名表，

只因为林晓柔是干事；甚至那本姜雨晴碰前都要洗手的绝版《雪国》，林晓柔随手翻阅时，

他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含笑看着。“我只是欣赏她的努力。”面对姜雨晴的试探，

季临川这么解释。可姜雨晴看见的更多：林晓柔在食堂摔了跤，季临川第一时间伸手扶，

指尖碰到她手腕时，没像往常一样缩回；林晓柔感冒咳嗽，季临川让校医把药送到她宿舍，

还附了张写着“按时吃”的纸条；有富家女嘲讽林晓柔“穷酸”，

季临川冷着脸走过去为他出头，第二天那个女生的家里就被查出税务问题。

那些曾经只属于她的特权，正被一点点夺走，甚至他给林晓柔的更多。深秋的傍晚，

风裹着寒意，姜雨晴在图书馆楼下拦住季临川。他穿着黑色风衣，拉链拉到领口，

侧脸冷得像冰。“你最近很少找我了。”她声音发颤，“以前我们每天都一起吃晚饭的。

”季临川抬腕看了眼手表，语气平淡：“雨晴，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总黏在一起。

”“是因为林晓柔，对不对？”季临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像结了冰：“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姜雨晴想笑。是谁在林晓柔被学生会刁难时，一个电话就让对方退学？

是谁把林晓柔拉进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圈子，让她坐在曾经只属于姜雨晴的位置上？

是谁连续三周缺席他们雷打不动的周末聚会，只因为林晓柔说周末要去做**，

总是遇到人刁难她？于是姜雨晴做了这辈子最不体面的事——去找林晓柔。

学校后花园的长椅上，林晓柔正捧着书看，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她身上，

照得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闪闪发亮。那手链姜雨晴认得，是季临川十八岁生日时，

他姑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款，他戴了半年，说“太张扬”，随手放进了抽屉，

却不知何时戴在了林晓柔手上。“请你离季临川远一点。”姜雨晴站在她面前，

声音绷得很紧。林晓柔合上书，抬头看她，眼神干净得像没沾过尘埃，

却让姜雨晴觉得刺眼：“姜学姐，我和季学长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会戴他从不离身的手链？会让他为你打破所有原则？

”姜雨晴的声音忍不住发抖，“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吗？十五年零七个月！

从你还不知道在哪的时候，他身边就只有我！”“我知道。”林晓柔轻声说，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链，“季学长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她顿了顿，

声音带着怜悯补充道，“只是朋友而已。”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慢慢扎进姜雨晴的心里。

她转身就要走，却听见林晓柔在身后说：“姜学姐，感情不是靠时间长短来定的，

勉强不来的。”当晚，季临川就出现在姜雨晴的宿舍楼下，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冰冷的墙。“你威胁晓柔了？”他开口就是质问，

没有一丝温度。姜雨晴的胸口闷得发疼：“我只是和她谈谈。”“她哭了两个小时，

眼睛都肿了。”季临川的声音更冷，“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狭隘，会去欺负她。

”“我欺负她？”姜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季临川，你是在为了他质问我吗？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她的好真的只是因为欣赏吗？”“够了！”季临川厉声打断她，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现在，去向晓柔道歉。”“我不道歉。”姜雨晴倔强地仰起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做错也没有为难她。”季临川盯着她看了几秒，

眼神里的失望像潮水般向涌来，“姜雨晴，你真让我失望。”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接下来的一周，季临川彻底无视了她。他们在食堂遇见，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在教学楼走廊碰到，他会侧身让她先过，

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共同好友苏媛试图调解，他只说“等她想通了，再谈”。十二月初，

季临川的生日宴，姜家和季家是世交，就算两个人关系到了冰点还是收到了邀请。

姜雨晴穿了条香槟色的长裙，这是去年生日时季临川送的，头发被挽成低髻，

露出纤细的脖颈。走进宴会厅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季临川，而他身边，

站着穿着米白色礼服的林晓柔，林晓柔攥着裙摆，局促地站在季临川身边，

像个误入宴会的灰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姜雨晴问身旁的苏媛。苏媛压低声音，

语气里带着惋惜：“临川带她来的。听说她在实习的公司遇到了麻烦，项目被卡了，

临川想介绍几个投资人给她认识。”姜雨晴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冰凉的杯壁硌得手心生疼。

他的生日，从来都是只邀请亲友和重要合作伙伴，连旁支的亲戚都未必能来，

林晓柔一个外人，却被他带了进来。宴会进行到一半，姜雨晴觉得闷，去露台透气，

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清醒了些。她站了几分钟，转身往宴会厅走，刚经过泳池边，

就被林晓柔叫住。“姜**，我记得上次你让我离季学长远一点。”姜雨晴有些不耐，

她不想和这个让季临川屡屡破例的女人过多交流，没打算理会，却被林晓柔抓住了袖子。

“我只是想让姜**认清一些事情。”随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林晓柔的尖叫。人群迅速围了过来。林晓柔被救上来时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

瑟瑟发抖。她指着还在发愣一脸不可置信的姜雨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学姐，

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泳池这么深，

我不会游泳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雨晴身上，有惊讶，有质疑，还有看好戏的。

“我没有推她。”姜雨晴心跳得飞快，“她自己跳下去的。”闻言林晓柔哭得更凶了，

抓住刚刚赶来的季临川的袖子，“季学长，我真的没有骗你，是姜学姐推我的，

我好害怕……”季临川安抚的摸了摸林晓柔的脸，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大步走到姜雨晴面前，眼神冷得像冰窖。“道歉。”他只说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是我推的！”姜雨晴的声音发抖，她看着季临川，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信任，

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怀疑，“季临川，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问你最后一次，

道歉吗？”季临川打断她，语气里的不耐已经藏不住了。姜雨晴看着他，突然笑了，

可眼泪却掉了下来：“季临川，你忘了我最怕水吗？你怎么能相信她，却不信我？

”季临川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林晓柔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

再次开口：“道歉，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那一刻，姜雨晴的心彻底凉了。她知道，

无论她说什么，季临川都不会信她了。“我不道歉。”她擦干眼泪，倔强地看着他，

“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道歉？”下一秒，她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猛地一甩——季临川竟然把她扔进了泳池！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她，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姜雨晴拼命挣扎，

水灌进她的口鼻，窒息感像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她最怕水，

每次看到深水都会想起七岁那年的恐惧，可季临川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模糊的视线里，

她看到季临川站在池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挣扎。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担心，

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直到她的身体开始往下沉，一个服务生才跳下来，把她救了上去。

被拖上岸时，姜雨晴咳得撕心裂肺，浑身发冷，她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头发，

看到林晓柔躲在季临川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那一刻，

有什么东西在姜雨晴心里彻底碎了，十五年的陪伴，十五年的感情，原来在他眼里，

抵不过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生的一句话。当晚，姜雨晴就高烧到了39度。母亲坐在床边，

给她敷着毛巾，欲言又止。“妈，我想出国。”姜雨晴哑着嗓子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姜母的手顿了顿：“是因为临川？”姜雨晴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头里：“妈，

我该醒了。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我守着他，他就永远是我的。现在才知道，

有些人就算你守一辈子也守不住，而且那边的学院早就给我发过邀请函了，我之前舍不得去，

现在想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前途重要。”三天后，

姜雨晴去学校迅速办理好了去巴黎艺术学院的交换生手续。她没告诉任何人，除了苏媛。

收拾行李时，她从脖子取下那条星星项链——那是季临川送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

她把项链放在手心，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离校前的最后一周，

姜雨晴在校园里偶遇了季临川和林晓柔。他们并肩走着，林晓柔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

喝了一口后，自然地递给季临川。季临川接过，嘴角带着宠溺的笑，

身上还背着林晓柔的包——那个对外人从来不假辞色的季大少爷，

居然心甘情愿的为一个贫困生拿东西。季临川也看到了她，脚步顿了一下。姜雨晴看着他们，

居然心里没有了以前的酸涩，只有一种淡淡的平静，她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目不斜视的离开，

没有丝毫留恋。季临川皱，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超出他的掌控了，心底蔓起一丝微妙的刺痛，

但他没有在意。他觉得是该给姜雨晴一个教训，是他以前太惯着她了，

居然能做出推人下水的事情。没有人觉得姜雨晴会离开季临川，包括他自己。

当飞机冲上云霄时，姜雨晴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轻轻说了声“再见。”再见了，

这座她生活了20年的城市；再见了，一起走过十五年的路；再见了，

那个曾经以为会陪她一辈子的季临川。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天，

有人匿名向季临川发送了一段视频。视频是苏媛发的，来源是宴会上一个男服务生，

他在宴会上**那些大**偶然拍到了泳池旁的真相，金钱交易后把视频卖给了苏媛，

当然苏媛反手就把他举报了，**的败类，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能再放大一点吗？

”季临川询问技术人员，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画面放大，

林晓柔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了。那不是害怕，不是意外，而是一种精心策划后的得意。

季临川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姜雨晴被救上岸后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想起她湿透的裙摆和当时眼里死寂。

季临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拨打姜雨晴的电话，他要告诉她他知道真相了，

他会去求她的原谅，电话里却只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这声音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又拨通了苏媛的电话，苏媛接起时，

背景音里有美甲店的音乐声。“雨晴去哪了？为什么我打不通她的电话？

”季临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苏媛冷笑一声：“现在才想起找她？早干嘛去了？”“我知道错了，是我冤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