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离却知道她的意思。

——虽是付盛寒用过不要的，但也比他从前的要好太多。

心底有一瞬间刺痛，又归于平静。

从前，他看着陆雪柔对付盛寒的好痛彻心扉。

可现在，他却豁然开朗，明白了这世间缘法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师尊疼爱小师弟，所以偏心于他，这很正常。

他无法强求师尊的心，但幸好，只要没了七情，心便再也不会难过了。

接过剑，江离深深拜下。

“多谢师尊。”

陆雪柔当即转身就走。

江离垂下的目光看见她腰间系着一枚坠着流苏的绣花香囊。

一看便知是出自付盛寒的手。

江离记得，从前这样的香囊他跟同门师妹学做过不少，可陆雪柔一次也没有戴过。

当时她说她不喜香囊。

原来她不喜的，从来都是他而已。

江离抬手，轻轻按着心口，心脏在跳，却没有再多一丝的波动。

七情去三，无怒无喜，亦无嫉。

几日后，江离被叫到执剑峰。

所有弟子齐聚，陆雪柔清了清嗓：“仙门大比马上开始，符篆和炼气不必我们执剑峰出人，此次斗法便让盛寒去，至于剑术……”

她顿了顿，视线落到江离身上，不容拒绝。

“还是你去。”

他很清楚，毕竟单论剑术，整个执剑峰上下，无人是江离对手。

“是。”

江离垂眸应下。

待事情吩咐完，众人离去后，陆雪柔又将江离带去了从前练剑的腾云台。

自从上次被罚跪冰瀑后，江离就没来过了。

如今看着眼前一切，江离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他从3岁拿剑起，便在此处练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陌生是因为，如今的腾云台里已处处都是付盛寒的东西。

陆雪柔淡淡道：“这些日子你便在此练剑，若有不顺可来请教与我……”

她的话停了停，旋即补了一句：“你现在修为低微，也要注意莫伤了自己。”

江离怔了怔。

忽然就想起，从前的无数个日夜在这练剑的点滴。

那时陆雪柔会握着他的手练习，温柔告知他动作要领，也会在他受伤后细心地为他上药。

可无数的点点滴滴无微不至，也抵不过那一句。

“我只当你是徒弟，收起你那些腌臜的心思。”

江离的心瞬间紧了紧。

身份地位不可僭越，师尊就是师尊，弟子就是弟子。

江离闭了闭眼，语气平静。

“是，师尊，弟子谨遵师命。”

将所有的剑法练过之后，江离才从腾云台离开，却在半路碰上了付盛寒等人。

付盛寒走上前，视线扫过枯无，立刻问：“师兄，怎么不带我送你的剑啊，是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吗？”

他看着很不高兴，一旁的扶桑连忙安慰。

“小师弟，本就是江离的错，他那样低劣的灵根，根本不配用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