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弄疼我的时候……喊的却是你的名字。」深夜收到这条短信时，

我正给结婚三周年的蛋糕插上蜡烛。丈夫陆允的电话紧接着闯进来。「宁宁，苏倩回国了。」

「她情绪不太稳定，我得去陪她。」「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少女细碎的呜咽，像小猫爪子挠过心脏。我静静看着蜡烛滴泪，

滚烫的蜡油落在手背。「陆允，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那头沉默片刻，

传来窸窣的穿衣声。「公司有个急项目，明天补你双倍礼物，乖。」电话被匆忙挂断。

我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昏暗酒店灯光下，苏倩穿着我生日时陆允送的真丝睡裙，

锁骨处印着暧昧红痕。她对着镜头笑得眼泪汪汪。「姐姐，你猜他刚才多用力？」

「可他一抱我，就说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缓缓放下蛋糕刀。

手机突然又震，是陆允去而复返的来电。接起来却是苏倩带着喘的笑。「对了姐姐。」

「你当年流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我推你下楼梯造成的哦。」

「可陆允到现在还觉得是你自己不小心呢。」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我慢慢擦掉手背蜡油。

打开订票APP买了最早一班去云南的机票。然后拨通律师电话。「李律师，

帮我起草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按最苛刻的方案提。」「顺便……」

我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把我卧室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备份。」

「毕竟今晚有人实名表演婚内出轨。」「该给法官看看当代西门庆活春宫。」

电话那头李律师轻咳一声。「陆太太，监控证据需要明确拍摄到当事人面部才有效。」

我弯起嘴角。「放心。」「我床头那对婚庆公司送的泰迪熊眼睛里。」

「装着德国最新款的针孔摄像机。」「连陆允睫毛抖几下都拍得清。」

挂掉电话后我平静地切蛋糕。甜腻奶油裹着苦涩酒心在舌尖化开。

手机屏幕亮起陆允的微信消息。「老婆突然停电了，你怕黑别等我先睡。」

配图是酒店房间的昏暗烛光。以及窗外熟悉的江景。那是我和陆允当年偷尝禁果的私密酒店。

连窗帘花纹都没变。我慢慢咀嚼着蛋糕。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

陆允把我抵在那家酒店落地窗前。楼下是滚滚江涛。他咬着我耳垂哑声发誓。「宁宁，

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要是变心，就让我被江水吞没。」现在想想。江水该涨潮了。

第二天清早我拖着行李箱出门。陆允带着一身香水味匆匆赶回。看见箱子时他骤然变了脸色。

「宁宁你要去哪？」我摘下婚戒放进他手心。「去离婚。」他猛地攥紧我手腕。

「就因为昨晚没陪你过纪念日？」「公司突发状况我……」我打断他的表演。

「维也纳酒店1808房突发状况？」「还是苏倩突发状况？」他脸色瞬间惨白。

「你跟踪我？」我笑着抽出手。「别忘了酒店是你当年亲手选的。」

「为纪念我们第一次约会。」「连窗帘都没换的定情房。」

「拍婚纱照时你还说要在那拍组裸背照。」「可惜现在换女主角了。」陆允慌乱地来抱我。

「宁宁你听我解释，苏倩她昨晚喝醉自残，我怕出事才……」我后退一步避开他。

「自残需要你脱衣服抢救？」「需要你在她锁骨种草莓？」

「需要你和她重现我们第一次的姿势？」他僵在原地。像被剥皮抽骨的困兽。

「你……怎么知道……」我从包里掏出平板。点开监控软件。昨晚缠绵的影像开始播放。

苏倩的**与陆允的喘息交织。他埋在她颈间迷乱地喊。「宁宁……我的宁宁……」

我关掉视频。「陆允，你睡别人的时候喊我名字。」「恶不恶心？」他踉跄着来抢平板。

被我轻巧躲开。「别急，拷贝了十份备份。」「够你慢慢欣赏。」这时电梯门开。

苏倩穿着我的真丝睡裙冲出来。扑通跪在我面前。「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勾引姐夫的！」

「要打要骂冲我来，别怪姐夫！」她抓着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抽。露出的脖颈布满吻痕。

陆允心疼地护住她。「宁宁，倩倩还小，她只是太爱我……」我轻笑。「二十二岁还小？」

「当年我嫁给你时也二十二。」「怎么没人说我小？」苏倩突然捂住小腹抽泣。

「姐夫……我肚子好痛……」「可能是宝宝不舒服了……」陆允顿时紧张。「什么宝宝？

你怀孕了？」她依偎在他怀里梨花带雨。「嗯……上周测出来的……」

「本来想等三个月稳定再告诉你……」陆允猛地看我。眼神愧疚又挣扎。「宁宁，

你看这……」我点点头。「好事啊。」「双喜临门。」「我离婚，你当爹。」

「记得包个红包谢谢我成全。」按下电梯键时。苏倩突然挣脱陆允。凑到我耳边轻声笑。

「姐姐，你流产时医生就说很难再孕了吧？」「现在姐夫的孩子在我肚子里。」

「你猜他选谁？」我温柔抚过她脸颊。「猜什么。」「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祝你们锁死千秋万代。」「别出来祸害人类。」电梯门合上的刹那。

我看见陆允抬手给了苏倩一耳光。「你居然算计我？！」真有趣。狗咬狗了。

飞机升空时关机。舷窗外云海翻涌。空姐递来毛毯时多看了我两眼。「女士您需要眼药水吗？

」「您眼睛很红。」我摇头道谢。拉下遮光板。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十八岁那年的陆允。

会跑三条街给我买糖炒栗子。会熬夜给我织丑围巾。会在雨夜里背我走过整条长街。

二十岁生日那夜。他偷了家里户口本拉我去领证。红着眼眶说。「宁宁，

我等不及到二十二岁了。」「现在就想合法爱你。」二十二岁婚礼当天。我流产了。

从酒店楼梯滚落。失去孩子的同时被告知难以再孕。陆允抱着我说没关系。「有你就够了。」

「大不了以后领养个孩子。」现在想想。推我下楼的苏倩当时就站在楼梯口。

哭着说姐姐对不起我没拉住你。而陆允全程紧握她的手。飞机剧烈颠簸。有人惊叫。

我却笑出声来。邻座年轻男孩担忧地看我。「姐姐，你还好吗？」我擦掉眼尾泪渍。「很好。

」「从来没这么好过。」「正在前往新人生。」他递来颗薄荷糖。「吃点甜的心情好。」

糖纸剥开时。他无名指上的刺青一闪而过。是个宁字。我挑眉。「女朋友叫宁宁？」

他耳尖泛红。「嗯，初恋。」「可惜弄丢了。」「正在重新追。」有趣。我戴上眼罩睡觉。

「祝你好运。」下飞机时男孩欲言又止。「姐姐，能加个微信吗？」「云南我熟，

可以当导游。」我亮出婚戒印子。「丧偶，勿扰。」他愣神时我已融入人群。

丽江古城客栈老板娘热情似火。「蜜月套房打折哦姑娘！」我递出身份证。「单人间，一周。

」房间推开窗是满树粉樱。手机突然炸响。陆允打来三十八个未接来电。微信弹出好友申请。

是苏倩。「姐姐，姐夫胃出血进医院了。」「他昏迷一直喊你名字。」「你能回来看看他吗？

」附带病床照。陆允苍白憔悴的模样确实惹人心疼。我拉黑删除一条龙。

顺手订了次日去泸沽湖的票。深夜突然被急促敲门声惊醒。客栈老板娘惊呼。

「谁啊大半夜的？」我透过猫眼看见浑身湿透的陆允。他疯狂拍门。「宁宁！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们谈谈！」我反锁门链打电话给前台。「麻烦叫保安，

有疯子骚扰。」陆允开始撞门。「宁宁！我和苏倩断了！孩子也打掉了！」

「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话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人拖远。

门外传来清朗男声。「姐姐需要帮忙吗？」是飞机上那个薄荷糖男孩。我拉开条门缝。

他单手制住陆允反剪背后。朝我眨眨眼。「好巧啊姐姐。」「又见面了。」陆允愤怒挣扎。

「你谁啊？离我老婆远点！」男孩轻笑。「前夫哥，离婚协议都签了还缠着人家？」

「要不要脸？」陆允突然僵住。「宁宁……你签协议了？」我点头。

「今早快递应该送到医院了。」「财产分割对你不太有利。」「毕竟你出轨证据确凿。」

陆允眼圈骤红。「你真不要我了？」「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十年感情说扔就扔？」

我静静看他。「陆允，孩子是怎么没的？」他瞳孔紧缩。「你……你知道了？」

「苏倩都告诉我了。」他猛地低头。肩膀颤抖。「对不起宁宁……那天她突然来找我，

说只要抱一下就走……」「你突然出现……她失手推了你……」「我怕你恨她才瞒着……」

我轻笑。「是怕我恨她。」「还是怕你陆家绝后？」「毕竟医生说我很难再孕了。」

「而苏倩肚子里的，是你陆家金孙。」他仓皇抬头。「不是的！我爱的是你！」

「那孩子是个意外！我让她打掉了！」男孩突然嗤笑。「**。」一拳揍在陆允腹部。

他闷哼着蜷缩倒地。我关上门。隔绝所有混乱。「麻烦帮我清理干净。」「谢谢。」

窗外雨声渐沥。**在窗边看樱花落进泥泞。手机亮起陌生短信。「姐姐，我帮你教训他了。

」「晚安。」次日租车环湖。司机是个黝黑健谈的纳西族大叔。「姑娘一个人来散心？」

我扣好安全带。「嗯，疗伤。」他哈哈大笑。「感情伤吧？丽江特产就是疗情伤！」

「叔跟你说，啥男人都不如雪山靠谱！」「它至少不会变心！」我跟着笑。「有道理。」

车行至半途。后方突然有越野车疯狂逼近。喇叭按得震天响。大叔皱眉。「啥子人哦！

盘山公路较啥劲！」那车强行超车别停我们。车门打开。陆允冲下来拉我车门。「宁宁！

我们谈谈！」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西装皱得像咸菜。大叔操起扳手。「姑娘要报警不？」

我摇头。「没事，熟人。」下车瞬间被陆允死死抱住。他浑身发抖。「宁宁我错了，

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要我……」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协议签了？」他哽咽。

「撕了。」「我死也不离。」我点头。「那就法庭见。」「你婚内出轨证据确凿。」

「看看法官判不判离。」他猛地僵住。「你当真这么狠？」「十年感情比不上一次犯错？」

我望着湖面碎金。「陆允，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他红着眼摇头。

「因为二十岁生日那晚。」「你捧着户口本说，宁宁，我现在就要合法爱你。」

「那天起我就想，这辈子就你了。」「可现在不要了。」他跪下来抱我腿。「宁宁，

再给我次机会……」「我求你……」我抽腿后退。「机会给过了。」「是你不要。」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薄荷糖男孩骑着重型机车刹停。长腿支地摘头盔。「姐姐，

需要护花使者吗？」陆允暴起揪他衣领。「又是你！」「**到底是谁？」

男孩轻松格开他。搂住我肩膀挑眉笑。「自我介绍一下。」「江驰。」「宁宁姐的……」

他低头吻在我发顶。「新任未婚夫。」我肘击他肋骨。「戏过了。」江驰闷哼却搂更紧。

「配合一下嘛姐姐。」「赶苍蝇要下猛药。」陆允眼睛红得滴血。「宁宁！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难道你早就——」话音被江驰一拳打断。「嘴放干净点。」

「我追她三年都没舍得碰一下。」「你倒好，结婚三年把人伤透。」陆允抹着嘴角冷笑。

「原来是你……」「苏倩说的那个……」「每次宁宁吵架都给她送薄荷糖的学弟？」我怔住。

想起婚后每次争执。办公室总会莫名出现薄荷糖。附赠手写卡片。「吃颗糖，心情甜。」

原以为是某位闺蜜。江驰别过脸耳根通红。「老子乐意，管得着？」陆允突然疯了般扑来。

「我杀了你——」却被江驰反拧胳膊压在地上。我转身回车里。「大叔，走吧。」

车开动时透过后视镜。看见江驰跨上机车。朝我飞吻。「姐姐！泸沽湖见！」大叔啧啧称奇。

「姑娘厉害啊，小狼狗倒贴！」我揉太阳穴。「不认识。」「骗你的。」大叔哈哈大笑。

「我看那小子不错！」「比前头那个渣男强！」车到里格半岛时。天色已暮。

我拖着行李箱找民宿。路旁突然窜出个黑影。苏倩举着匕首扑来。「**！你毁了陆允！」

「我要你死——」寒光刺向心口瞬间。有人从身后抱住我旋身。噗嗤。利刃没入肉体的闷响。

江驰闷哼着跪倒。鲜血迅速染红白T恤。苏倩尖叫着被路人制伏。我慌乱按住他伤口。

「你怎么样？！」江驰惨白着脸笑。「姐姐……终于抱到你了……」「就是有点疼……」

救护车呼啸而来时。他攥紧我手指。「别怕……」「我死不了……」「还得等你离婚呢……」

手术室灯亮起。我摊开掌心。满是粘稠鲜血。和一颗被血泡化的薄荷糖。护士轻声问。

「你是患者家属？」我点头。「我是他……」迟疑片刻。「未婚妻。」

三天后江驰转入普通病房。我提着鸡汤推开房门。听见他举电话轻笑。「妈，真没骗你。」

「快有媳妇了。」「特别漂亮，像你年轻时候。」「对了，她叫宁宁。」我放下鸡汤。

「演戏上瘾了？」他慌忙挂电话。「姐姐，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盛汤递过去。

「为什么是我？」「三年前校庆，你晕倒在我怀里。」「记得吗？」我怔住。

想起三年前校庆晚会。我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时低血糖晕倒。坠入个带着薄荷香的怀抱。

「那时你睫毛好长，像蝴蝶停在我心上。」「后来你结婚，我只好远远看着。」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低头搅汤。「我离过婚，不能生育。」「你家不会同意。」

他握住我手腕。「是我娶你，不是我家娶你。」「孩子领养就行，我要的是你。」

病房门被猛地踹开。陆允冲进来揪住江驰衣领。「**勾引我老婆！」

江驰反手拔针头扎向他脖颈。「前夫哥，认清现实。」两人扭打间撞翻鸡汤。

滚烫汤汁泼在我手背。瞬间红肿起泡。陆允慌忙松手。「宁宁疼不疼？我带你冲水——」

江驰已按下呼叫铃。「护士！拿烫伤膏！」他小心翼翼捧起我手。「吹吹就不疼了。」

陆允僵在原地。看着江驰低头为我吹伤口。突然笑了。「宁宁，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江家小公子，二十二岁泡遍娱乐圈。」「你觉得他会对你认真？」江驰抓起病历砸他。

「滚。」陆允深深看我。「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比我还脏。」护士给我涂药时。

江驰一直紧握我另一只手。「姐姐，别信他。」「遇见你之后，我才想认真。」我抽回手。

「我累了，先回酒店。」他眼神黯淡。「好。」「注意安全。」走廊尽头。陆允靠着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