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开学,我用50元生活费过两周》是窗外的雪1002所创作的一部令人陶醉的短篇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主角秦雅陈桉展开,融合了浪漫的爱情、刺激的冒险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本小说以其细腻的描述和令人心动的情感描写而赢得了读者们的喜爱。带走一些疲惫。第三天,我开始更精确地规划那剩下的四十六块五。早餐:免费直饮水+昨晚剩下的半个冷馒头。午餐:一个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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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书的红色信封,在我手里沉甸甸的。不是因为它承载着梦想,
而是因为它抽干了家里最后一丝虚浮的喜悦。饭桌上,咸菜和稀饭冒着微弱的热气。
母亲把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推到我面前,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菜渍。她没看我,
眼睛盯着碗里几颗可怜的米粒,声音干巴巴地,像晒僵的柴:“就这么多了。学校有补助,
自己想办法。”父亲闷头喝粥,呼噜声很响,像破风箱。他始终没抬头。
桌上那张我盼了十二年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他甚至没再多看一眼。五十块。两张二十,
一张十块。纸币边缘毛糙,带着一股劣质烟草和汗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这是我未来两周,或许更长时间里,全部的生活费。我把那三张纸币攥进手心,
硌得掌纹生疼。指甲掐进肉里,才没让那股翻涌的酸涩冲上眼眶。“知道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大学校门气派恢弘,
拖着行李箱的新生和家长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期待。我攥着肩上破旧背包的带子,
那里面装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那五十块钱,沉默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宿舍是四人间,
上床下桌。我到的时候,其他三个室友都已经在了。
一个短发圆脸的女生正指挥着父母把一大堆零食塞进柜子,笑声爽朗:“妈!够了够了!
再吃要胖成球了!”靠窗的床位铺着崭新的碎花床单,
一个长发女生正对着镜子细致地贴双眼皮贴,
桌上摆着一整套我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就很高档的护肤品。
最后一个室友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正安静地整理书架,看到我,
她温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沈雨。需要帮忙吗?”“不用,谢谢。”我低下头,
把那个洗得发白的背包塞进唯一空着的柜子最底层,仿佛那样就能把窘迫也一并藏起来。
“哎,你好,我叫周晓!”圆脸女生凑过来,热情地抓了一把薯片递给我,“尝尝?进口的!
”我看着那包鲜艳的薯片,胃里不合时宜地抽搐了一下。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扯出一个笑:“谢谢,不用了,我刚吃过。”“哦,”她也没在意,
又蹦跳着回去拆其他零食袋子,“晚上咱们一起去食堂吧?听说二食堂的麻辣香锅超好吃!
”长发女生贴好了双眼皮,转过身,挑剔的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领口有些松垮的旧T恤,
撇了撇嘴,没说话。沈雨又对我笑了笑:“好啊,一起吧。
”我知道食堂一顿饭至少要七八块。那五十块钱在我口袋里,像一块灼热的炭。
“我……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去。”我低下头,假装在整理那几件根本没多少可整理的衣服。
她们说笑着走了,宿舍里安静下来。窗外是热闹的校园,室内只剩下我,
和那个空荡荡的、散发着霉味的柜子。第一顿晚饭,
我是在宿舍楼后一条僻静的小路边解决的。用一个从家里带来的、磕掉了漆的旧搪瓷杯,
接了满满一杯教学楼提供的免费直饮水。
又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干硬的冷馒头——那是从家里带来的,最后一个。馒头很硬,
嚼在嘴里像木屑,需要用力才能咽下去。就着凉水,一口一口,吃得喉咙生疼。
晚上躺在床上,上铺的周晓还在兴奋地和家人视频,描述着大学的新鲜见闻。
另一侧传来长发女生——她叫秦雅——敷面膜的细微声响和手机播放的美剧对白。
沈雨的床铺很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翻书声。饥饿感像一只狡猾的老鼠,
在胃里细细密密地啃噬。那五十块钱就在枕头底下,我不敢动。仿佛一动,
那座脆弱的堤坝就会彻底崩塌。第二天,
我开始systematically地扫描这座巨大的校园。
每一个食堂的每一个窗口,我都远远站着,看清价格。荤菜至少四块,半荤三块,素菜两块,
米饭五毛。汤免费,但清得能照见人影。小卖部的面包,最便宜的也要三块钱一个。
水果按斤称,苹果至少五块一斤,香蕉便宜些,但很容易坏。路过热闹的奶茶店,
甜腻的香气飘过来,我加快脚步。我需要一份工作。立刻,马上。
学校的勤工助学中心挤满了人。
公告栏上贴满了招聘启事:家教、促销、发传单……但大多要求固定的、连续的时间,
或者需要手机随时联系。我没有手机。家里那个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机,被我留给了母亲,
说学校有事会打宿舍座机。其实是因为,连每月十块钱的最低套餐费,我都舍不得。
一张打印模糊的A4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图书馆图书整理员,时薪12元,要求细心,
安静,工作时间灵活,面谈。」时薪12元!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按照地址找过去,
是在图书馆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旧馆的地下室。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旧纸和灰尘的味道。
管理老师是个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老太太,从老花镜上方打量我:“以前整理过图书吗?
”“没有,但我学得很快,我很细心!”我急忙保证,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干。
她递给我一本厚厚的、页边泛黄的中文图书编目规则:“先把这本书看了,
下午告诉我索书号怎么给。”那本书像砖头一样厚,充满了晦涩的专业术语。我抱着它,
坐在角落冰冷的塑料凳上,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时间。地下室光线昏暗,
我就凑到走廊灯下看。下午,老太太抽考了我几个问题。我答得磕磕绊绊,但大致正确。
她推了推眼镜,终于点了点头:“行吧,先用你试试。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能来吗?
”“能!一定能!”我几乎是喊出来的,生怕她反悔。每天两小时,时薪12块,
一天就是24块!一个月下来,就有七百多!足够我活下去,甚至能攒下一点!
走出图书馆地下室,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似乎都变得清甜了一些。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工资要月底才结算。而此刻,我口袋里那五十块钱,一毛还没动。
胃里的饥饿感真实而迫切。我拐进了教育超市。不是去买东西,
而是去看那些促销商品的价签。火腿肠,一块二一根。榨菜,五毛一包。
最便宜的大袋装饼干,九块九,里面有二十小包。我默默计算着。一根火腿肠加一个馒头,
可以是一顿饭。一包榨菜可以就两顿。饼干虽然贵,但一小包可以顶一阵饿。最终,
我花了三块五。买了一包榨菜,五小包独立包装的饼干(散称的,比买整袋更灵活),
还有两根火腿肠。走出超市,我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悸。三块五,就这么没了。
五十块钱的十四分之一。晚餐是半个馒头,就着几根榨菜丝,和半根火腿肠。
另外半个馒头和半根火腿肠,我用干净的食品袋仔细包好,藏进背包的夹层,
那是明天的早餐。周晓她们又约着去食堂了。秦雅抱怨着食堂的油太大,说要叫外卖吃沙拉。
沈雨温和地劝她刚开学别太挑剔。我躲在床帘后面,小口小口地吃着我的晚饭,咀嚼得很慢,
仿佛这样能增加一些饱腹感。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图书馆地下室。工作并不轻松,
需要把大量归还的旧书按照复杂的编目系统重新归类、上架。灰尘很大,
没多久我的指甲缝就黑了,鼻子也呛得难受。但**得极其认真,
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老太太的要求。九点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周晓正在泡脚,
盆里是粉红色的泡脚球,散发着香精的味道。她嘟囔着:“站了一天,累死啦!
”我低头看看自己沾满灰的手,没说话,拿了盆去水房洗漱。冰冷的水冲到脸上,
带走一些疲惫。第三天,我开始更精确地规划那剩下的四十六块五。
早餐:免费直饮水+昨晚剩下的半个冷馒头。
午餐:一个馒头(食堂五毛钱一个)+免费汤(喝到饱)。
晚餐:另一个馒头+剩下的半根火腿肠+几根榨菜丝。一天的食物支出,
控制在了一块钱以内。主要是那个食堂的馒头。图书馆的工作渐渐上手,
老太太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偶尔会指点我一句。那本厚厚的编目规则,我快啃完了。
但饥饿是无孔不入的野兽。白天上课,注意力经常被胃里空荡荡的灼烧感打断。
闻到食堂飘来的饭菜香,会不受控制地分泌口水。看到周晓拆开又一包进口零食,
我需要用力掐自己手心才能移开目光。秦雅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有次我弯腰捡笔,
起来时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她正涂着指甲油,眼皮都没抬,轻飘飘地说:“哟,减肥啊?
挺拼嘛。”周晓嚼着牛肉干,含糊地说:“是啊晚晚,你太瘦啦,多吃点!”沈雨看了看我,
没说话。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后,我没回宿舍,而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
试图抵抗一阵阵袭来的、因为长期饥饿导致的虚弱和心悸。路过篮球场,一群男生在打球,
生龙活虎。场边放着几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我脚步顿住了。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带着令人羞耻的诱惑。
那些瓶子……扔了也是扔了……心脏猛地缩紧,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脸颊烧得滚烫。
我几乎是立刻想要逃跑。但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几个透明的塑料瓶。空的,
被随手丢弃的废物。可是……一个瓶子,能卖一毛钱。一毛钱。可以买半勺米饭。
可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飞快地走过去,趁着没人注意,
迅速弯腰捡起了场边那两个空瓶子,塞进我那个旧背包里。动作快得几乎像偷窃,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没有人看我。打球的男生还在奔跑呼喊,
场边加油的女生目光追随着某个帅气的身影。我攥紧背包带子,低着头,
飞快地逃离了篮球场,像做了一件无比龌龊的事情,脸颊烧得厉害,几乎要滴出血来。
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我才敢停下来,靠着墙大口喘息。背包里的两个空瓶子硌着我的背,
像两个沉重的烙印。耻辱和一种冰冷的现实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撕裂。晚上,
我去了图书馆地下室。工作结束后,我没有立刻离开。老太太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角落里那个巨大的、用来装废弃纸张和杂物的纸箱。里面,
躺着几个被丢弃的饮料瓶和废稿纸。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老旧灯管发出的微弱嗡嗡声。我伸出手,颤抖着,将那几个空瓶子从废纸堆里捡了出来,
和背包里那两个放在一起。然后,是那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废稿纸。我仔细地将它们抚平,
叠放整齐。做完这一切,我像是打了一场仗,浑身脱力。第二天是周六。我起得很早,
宿舍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我背着那个装了几个空瓶子和一叠废纸的背包,走出了校门。
按照手机地图上搜到的模糊地址,走了将近四十分钟,
才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废品收购站。把东西递过去的时候,
我不敢看那个老板的脸。“瓶子一毛一个,纸三毛一斤。”老板的声音懒洋洋的,
带着浓重的口音。最终,我得到了九毛钱。九个瓶子,和一些废纸。九毛钱。硬币躺在手心,
冰凉。回学校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我没有伞,只好把背包抱在怀里,低着头在雨里快步走。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很冷。但那九毛钱,被我紧紧攥在手心,攥得发热。周一中午,
我去食堂买馒头。队伍排得很长。轮到我的时候,我看着蒸格里白胖胖的馒头,
喉咙滚动了一下。“阿姨,”我的声音有些发干,“要……要两个馒头。
”食堂阿姨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大多数学生至少会打一个菜。她没说什么,
用夹子夹了两个馒头放进我的餐盘。“一块钱。
”我递过去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软的一块钱纸币。端着餐盘走到角落,坐下。一个馒头,
就着免费汤,慢慢吃。另一个馒头,我用干净的纸巾包好,小心地放进口袋。那是我的晚餐。
旁边桌的几个女生在讨论新出的奶茶口味,笑声清脆。我看着口袋里那个白胖的馒头,
忽然觉得,它比任何奶茶都更让人安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在极致的节俭和图书馆固定工作的支撑下,那五十块钱,竟然真的被我撑到了第十天。
我还剩二十二块五。加上卖废品攒下的三块多,差不多有二十六块钱。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甚至允许自己奢侈了一次,
花三块钱买了一小瓶最便宜的洗发水——之前我一直用肥皂洗头,头发干涩得像稻草。
但危机总在不经意间降临。那天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测试八百米。我本来就营养不良,
长时间饥饿导致体力严重透支。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心脏跳得像是要挣脱胸腔。我摔倒了。塑胶跑道蹭破了膝盖和手肘,**辣地疼。
体育老师和同学围了上来。周晓惊呼着要扶我去医务室。“不用!”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
挣扎着自己爬起来,“没事!就是绊了一下!不用去医务室!
”我知道去医务室哪怕只是消毒包扎,可能也要花钱。而我口袋里的每一分钱,
都有它必须的去处,绝不能浪费在“小伤”上。我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水池边,
用冷水冲洗伤口。没有碘伏,没有纱布。只能让冷水暂时麻痹疼痛。
周晓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晚晚,你真的没事吗?还是去看看吧……”“真的不用。
”我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会儿就好了。”晚上去图书馆工作时,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搬书的时候,动作有些别扭。老太太推着眼镜看了我一眼,没问伤口,
却忽然说:“明天早上七点,流通部有一批新书要拆包上架,活急,一小时算十五块,
来不来?”我猛地抬头,几乎忘了疼痛:“来!我一定来!”第二天凌晨,
我不到六点半就到了图书馆新馆门口。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伤口上,有点刺疼。
但一想到一小时十五块,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那批新书很多,堆得像小山。
我和另外几个被临时叫来的学生一起,拆包,分类,搬上书车,推到各层书架。干到快八点,
大家都满头大汗。流通部的老师提来一袋包子豆浆:“大家辛苦了,先吃点早饭再干。
”肉包子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我的胃不受控制地发出响亮的鸣叫。
声音大得旁边一个男生都听见了,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脸颊爆红,
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师给大家分发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轮到我的时候,
我看着那白胖的、冒着诱人热气的包子,喉咙像被堵住了。“谢谢老师,”我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吃过了。”我不能要。这不是我该得的。我拿了工资,
就不能再占这点便宜。我强迫自己转身去继续搬书,
用沉重的体力劳动压制住那股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饥饿感和渴望。
手肘的伤口因为用力又被撕裂,血珠慢慢渗出来,染红了旧T恤的袖口。一直到工作结束,
我都没有再看那些包子一眼。中午,我吃着冷馒头,就着凉水。嚼着嚼着,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馒头片上,咸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委屈?是累?还是仅仅因为,那个早上的肉包子,真的太香了。
第二天是第十三天。下午,沈雨找到我。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林晚晚,
学生处那边有个临时活儿,帮忙整理新生档案,一下午,给五十块钱现金,要求细心字迹好。
我报了名,但他们还需要一个人,你……想去吗?”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去!
”学生处的办公室窗明几净。带队的老师简单交代了要求:核对信息,填写表格,字迹工整。
我坐在电脑前,前所未有的专注。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清晰,每一次核对都反复两遍。
速度不快,但准确率极高。一下午很快过去。结束时,老师检查得很满意,
当场点了五十块钱现金给我。崭新的五十块钱。
和我母亲给我的那三张皱巴巴的纸币完全不同。我捏着这张纸币,指尖都在发抖。第十四天。
最后一天。我破天荒地去了食堂,没有打免费的汤,而是要了一份一块五毛钱的米饭,
和一份两块钱的炒土豆丝。坐在喧闹的食堂里,我一口一口,极其缓慢地,
吃完了这顿“奢侈”的午餐。土豆丝很油,很咸。但很好吃。吃完饭,我去了图书馆。
把该整理的书都整理好,工工整整。下班时,老太太叫住我,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是我这两周的工资。按小时计算,一分不少。“干得不错,
”她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下个月还想干的话,提前跟我说。”“谢谢老师!
我想干!”我抓紧了那个信封,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图书馆,夕阳正好,
金色的光芒洒满整个校园。我慢慢地走回宿舍楼。口袋里,是图书馆的工资,
和学生处临时工作的报酬,还有……那原本的五十块钱,竟然还剩下十八块五。两周。
五十元。我活下来了。不仅仅是用那五十元,更是用几乎磨破的手心,用摔伤的膝盖,
用无数次被饥饿啃噬的夜晚,用弯腰捡起空瓶子的耻辱,用拒绝那个肉包子的坚持,
用所有的狼狈和不堪,硬生生地扛过来了。宿舍里,周晓和秦雅都不在,只有沈雨在看书。
她看到我,笑了笑,没问我这半个月去了哪里,也没问我怎么过的。我爬到床上,放下床帘,
把自己隔绝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然后,我从背包最隐秘的夹层里,
拿出那个藏了半个月的、磕掉漆的旧搪瓷杯。杯子里,
放着那些零零碎碎的钱:工资、报酬、剩下的生活费,
甚至还有那几枚卖废品得来的一毛钱硬币。我把它们倒在床上,一枚一枚地数过去。
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数到最后,我的视线模糊了。不是因为钱不多。而是因为,
我知道,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两个星期,终于过去了。未来的路也许依然很长,很难。
但至少这个开局,我没有输。数清楚所有的钱,一共是二百八十七块六毛。
图书馆两周的工资,加上学生处临时工作的五十块,还有那原本五十块里剩下的十八块五,
以及卖废品攒下的零散硬币。这是一笔对我来说,前所未有的“巨款”。
我把它们仔细地分成三份。一份一百五十块,是下个月的基本生活费,
必须精打细算到每一餐。一份八十块,存起来作为不可预见的应急资金,绝对不动。
剩下的五十七块六毛,是“活钱”,可以用来买必需品,比如那瓶三块钱的洗发水,
或者一支快写没了的笔。我把这些钱分别用不同的旧信封装好,藏进背包最隐秘的夹层,
拉链拉好,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饥饿的后遗症还在。看到食物,胃还是会下意识地抽搐,
计算热量和价格几乎成了本能。但我终于可以稍微挺直一点腰板,走进食堂,
不是只买一个馒头,而是可以打一份最便宜的素菜,或者偶尔,
在免费汤里多捞到一两片零星的菜叶时,会觉得那是一天中的小确幸。
图书馆的工作我坚持了下去。老太太,后来我知道她姓严,大家都叫她严老师。
她依旧不苟言笑,但派给我的活渐渐多了些,
偶尔还会把她觉得我可能用得上的、读者捐赠的旧书递给我,言简意赅:“拿着,